天元仙尊一直是上仙界至上至强的存在,更代交替向来靠的是传承。若是后继无人,传承便会锁在天元石里,直到符合的人出现,得到天元法则的承认后便可继承。
天元仙尊的修为会永远停留在大乘末期,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因此天元仙尊从不会修炼,就更不谈闭关了。
自然,能得到天元仙尊传承的人,不可能会选择飞升,而天元仙尊是整个上仙界最强的存在,也不可能跌落修为,没人知道天元仙尊修为大降后,继承者是否还能有大乘末期的修为。
“那……这可如何是好。”
大殿里空气沉闷而压抑,没人能迅速接受这一事实。修炼越到后期便越难越慢,大乘期的修者往往要花数十年甚至百年的闭关修炼方能突破一级,现在季沧笙只有大乘三层,到大乘末期可不得几百年?
天元门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几百年无主的情况!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在一片如丧考妣的气氛中,季沧笙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
不能再久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众人如听天方夜谭一般惊悚地看向他。
季沧笙淡然一笑,解释道:“虽然现在我只有大乘三层,但我拥有大乘末期的修为已有十数年,天元仙尊的继承中也有修炼突破的办法,三年恢复原有修为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元法则是没有缺漏的,这几个月我虽然没有修炼,但我一直在隐约中感受到了天元法则的存在,它会助我恢复修为的,诸位可以不用担心。”
众上仙虽然早就听说天元法则的厉害之处,却还是被此言所震惊,不过想来也是,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天元仙尊的继承从来没出过大的纰漏,天元法则的容错性当是极好的。
“可是……”众人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却又遇到了新的问题,“您闭关这几年,天元门要怎么办?”
“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季沧笙扇子一抖,众上仙心头就跟着一抖,他们总觉得这小子即将说出什么让他们又要折去几年寿命的话来。
“上个月去云泽秘境的人不是折花,而是我。”
众上仙:“……”
今天真是神奇,竟然总是听见幻听呢。
季沧笙似乎是想起有趣的事情,笑道:“澈老祖隐藏了他的气息,所以你们发现不了也正常。不过这一个月他的表现,诸位应该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二十二上仙沉默片刻,一回想,顿时更加痛心了。
难怪相安无事一个月,半点幺蛾子没出,太平得他们都要以为季沧笙转性了,原来根本就不是本人!
“天元门的事务可以完全交由玉蝴蝶与折花二人,诸位对他们二人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一群人看了看季沧笙,又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起来。他们一直以来以为的小屁孩儿,什么时候变成老狐狸了,竟然这么早就开始计划了!
玉蝴蝶本来就十分优秀,深受二十二上仙的信赖,再加上面试大会上的表现,他们之中不少人也当过他的老师,自然扬眉吐气表扬过,此刻若是否认他的能力,那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折花这孩子虽然存在感向来不强,但是细心又稳重,具有不少天元仙尊的心性,稍加培养也可以当作天元仙尊的人选,他们甚至还在私底下猜测过,天元仙尊之位会由这二人之中的谁继承。
即便这俩孩子现在还年轻,可实力如同季沧笙所说,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本身就是被当作天元仙尊继承者来培养的,锻炼三年也不算过分。
只可惜踏花被丢出天元门历练了,有那个孩子在,他们说不定还会更安心些。此子虽然现在还显青涩,但前途不可限量。
天元门的人不同其他,他们深知天元仙尊之位该由什么人继承,因此并不像外面所传,认为花不语会是天元仙尊的继承者。
“可是……”
二十二上仙中,不乏稳重谨慎者,依旧有些不放心。难料季沧笙早就想到了这层。
“澈老祖也答应了,在我闭关的期间不会离开天元门。”
此话一出,所有反对的声音立刻消下,澈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正日脑子里都是调戏小姑娘,还没事儿闯点祸端来,却是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由上古神兽带大的,他镇守天元门的话,即便季沧笙不在的事情传出去,也没人敢来造次。
主要还是这祸害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上仙界基本上无人能敌。
二十二上仙无力反驳,最终只能妥协。
“另外。”在散会之前,季沧笙忽然出声,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的二十二上仙不禁齐齐一抖。
这祖宗还有什么幺蛾子没说啊!
“我闭关的事,谁也不得透露给踏花。”
众人:“……”
散了吧,吃不下了。
“师尊……”天元峰四个徒弟神色沉重,欲言又止。
“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其他的任由你们拿捏,都不是不经事的小孩儿了,别这么忸怩。”
“是。”难得的,四人皆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天元门就交给你们了。”
“是。”
季沧笙仔细看过这四人的容颜,沉默良久,缓声道:“我一直十分信任你们。”
“所以……”
他的声音顿了顿,将话掐断:“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任何纰漏,就罚你们四个每天抄一遍祖训,抄三年。”
四人一听,不由莞尔,鼻根却发酸。
他们拜入天元峰后,只要一犯错误,就会被罚抄祖训。
季沧笙再看几人一眼,在心中说道:你们都要好好活着,不要逞强,等我回来。
极寒之地,虚无之境。
“你来了。”
虚无之境中什么都没有,光亮一片,只有最纯正的灵气,这里是夏老祖出世的地方,理应说不该有人在才对。
季沧笙对着男人抱手行礼道:
“师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没修。只要天还没亮!今天就是周六!
晚上还有一更。
听说大家都想虐花,那我们就搞他!(并不是)
三年后还有几章,花不语被虐(待)倒计时:三。
忍住了剧透师叔要出场的手(?)
第62章 第六十章
“小哥,前面就是凤鸣村了,老爷子我要走左边这条路,你沿着大路走,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好,劳烦您了。”
“唉!你这什么话,老爷子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天色不早了,快去吧!”
花不语从车上跳下来,不着痕迹地往车轱辘上下了个定制,便向着老人所指的方向赶去。
离开天元门一年,花不语去了不少前世去过的地方,得到了部分机缘,包括他惯用的佩剑御风。
整个上仙界使用双鞭的人不多,更何况他才在面世大会大放异彩,佩戴星月很容易被认出。而无名和龙骨枪又太过惹眼,花不语只好用回了前世的武器。
这凤鸣村没什么特别的,却是花不语前世的遗憾,他和沈释来此地时,那个神农氏后裔已被折磨而死。
到达村口的时候夕阳正浓,青石铺的路被磨得光滑,街边还有几个老农面前摆着卖相不好的蔫蔬菜,是一个还算繁华的村落。
花不语在村里逛了一圈,找了家人气还算旺的客栈住下了。
是夜。
少年正在床上打坐,忽的窗台响动,一只肥硕敏捷的身影钻了进来。
“可累死本大爷了,你怎么老是跑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来?”
花不语取下绑在肥猫脖子上的包裹,娴熟地往玉瓶中灌血,食盈兽在一旁直咂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封好了玉瓶,在瓶身上重新下好定制,装进包裹中,花不语这才拿出几枚丹药和一枚内丹。
食盈兽眼前一亮扑了上去,丹药是花不语炼的,内丹却大有来头,纵然早就习惯这人总有奇遇,每每看到花不语把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丢给它当零嘴,食盈兽都不免在心中感慨一番。
一年下来,食盈兽被花不语喂得油光水滑,皮毛厚实得扎手,十分乐得跑腿,对女娲草也没再觊觎了。
窗户被打开后寒风呼呼往里面刮,花不语去关窗户时忽然看见墙角闪过一个人影。
零碎的脚步声随着逐渐明亮的火光变得密集。
“死婆娘,我看到她往这边跑了!你们去那边,你们去那边!”一群穿着不凡的人打着火把冲进了小巷,方才那个瘦小的身影笨拙地爬上墙头,翻到了花不语所在房间对面二楼的栏杆内,努力地压下故意不敢出声。
“小家伙,你关的窗户怎么还……”食盈兽话音未落,便见花不语从窗户翻了出去,虎皮大猫叹了口气,跳到床上裹着被子睡了。
黑暗中的身影被发现了,踩着栏杆想要再往上爬一层楼,却因栏杆经久失修从楼上摔了下去。
花不语接住了那个瘦弱的身影,借着月色和火光才看清怀中人的模样。那女子虽模样狼狈,姿色却是极好的,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依旧能看出身材婀娜。
女子如受惊的小鹿,惊讶地看向花不语,随后只觉身子一轻,房顶便到了脚下。
“啊!!!”妙龄女子抓着花不语胸前的衣服尖叫,眼睛死死闭住,风划过耳畔,只留下心脏飞快跳动的声音。
“这里应该安全了。”花不语将女子放下,这才发现女子只穿了薄薄一层,便取出一件斗篷递过去。
“我不要斗篷。”女子泪眼婆娑,“您带我走吧,我不想……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女子姿色极好,哭得梨花带雨,任是哪个男人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请求。
然而。
天元峰,那是一个专产木头的地方。
花不语十分贴心地给了女子不少的盘缠,然后转身走人。
披着斗篷的女子愣了愣,咬着牙冲过去,前方的人却闪身一躲,让她差点撞到柱子上。
“我知道自己没有姿色入不了官人的眼,可是,可是……”女子一遍哭,一遍抬手擦眼泪,不合身的衣袖缩到手臂上,露出了满是伤口的手腕。
“你……”
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手,局促地拉下袖子想要遮住伤口。
“你的手。”花不语拉过那手臂查看,伤口很新,却愈合异于常人,未经处理就已结痂,应该有部分神农氏血统,所以当年那个死去的神农氏后裔就是这女子?
女子慌张地抽走手腕,红着脸蛋儿低声道:“这、公子……”
“失礼了。”花不语放开手,缓声道,“你跟我来吧。”
此处距离花不语定的客栈不近,本想将她就近安之,女子却似是受到惊吓不敢单独住这边,最后实在没法,花不语在自己隔壁给她定了个房间。
天明后不久,女子端着清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却扑了个空。她不敢外出,只好待在客栈,店家倒是送了三餐过来。
直到傍晚,她盼了一天的人才回来,昨夜惊鸿一瞥看得不真切,今日细细打量,越看越心生欢喜。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诗琳家中无人没了去处,身上也无分文,若是公子不嫌弃,诗琳愿一生服侍公子,不求名分。”
“那倒不必。”花不语冷淡拒绝道,“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趁人之危的道理。明日我会带你离开凤鸣村安顿,你大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女子隐瞒了作为血奴的身份,但她以为仅凭自己的相貌就足够征服这个男人。她阿妈从小便教了她无数抓过人心的办法,怎么在此人身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诗琳抿了抿唇,她不能错过这个人,下定决心后,她拿起了桌上果盆里的小刀,在手腕上割下不浅的伤口。
鲜红的血落到茶杯里,变成了深红色。
花不语蹙眉,没有说话。
“公子有所不知,诗琳自幼体质特殊,从不会生病,后来被发现诗琳的血液有治病的功效,便被关起来做了血奴。”她手臂上其他的伤口已经结成了痂,没有掉落,看着狰狞又让人心疼。
新割的伤口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愈合了,留下暗红的疤痕。
诗琳原以为这样的诱惑足够让花不语吃惊,抬眼却看到少年脸上平静的神情。
“既然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就不怕我也取你的血吗?”
“诗琳的名都是公子救的,诗琳自然也愿由公子处置。”女子低眉顺眼,楚楚可怜,任谁看了也要心生怜悯。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不可能有男人不被她倾倒的!
“你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是。”
“把你手腕上的疤剥了,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诗琳心中一喜,红着脸点头答应。
花不语替她买的衣衫正好,她本就生得漂亮,换好衣服后更加坚定了这人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二人租了辆马车,连夜赶出城去,天微亮的时候,到达了另一个陌生的城镇。诗琳满心满意以为他们会就此安家,或者跟着四处漂泊,却莫名其妙被安顿了下来。
“公子!”诗琳趁着花不语不注意,扑进了人怀里,瑟瑟发抖,“公子是要丢下诗琳不管吗?”
花不语略有些疑惑,前世他和沈释也是如此安顿的,怎么就变得和丢下人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