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多少。”韩准漫不经心地食指勾着那枚玉珏转圈,果然李知放下了炒饭,郑重地看了看自己,抿唇咽了咽口水。
“玉清楼可以给你。”既然他跟踪,自然知道李知在乎这东西,势必要拿到手来。
这玉珏虽然珍贵,通体纯白,是为双玉,韩准用了一万多两白银买来的,若说用这玉清楼来抵,仿佛还不至于。
“我府上还有银钱,你都可以取了。”李知又加了许多,他坚毅的眼神看着韩准,眼角上染上了一抹狠厉的红色。
他也十分悔恨,原以为低调地拍卖回来可省着些银钱,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韩准笑着摇了摇头,在李知耳边轻轻说一句便拿着玉珏走了。
“晚上来将军府。”韩准勾唇一笑去了军营,一整日的心情都是好得不行。
李知紧握着拳头,一口牙快要被咬碎。扶着柜台深深叹了口气,拳头打在柜子,将那盘炒饭叩摔在地上,眼底都是血丝,背上的发也甩在了脸侧,青纱的衣袍边上沾了不少发亮油渍。
“都收拾了。”李知上了楼,在楼上坐到了天黑,滴水未进,入了夜,他说是带着匕首藏在袖子里的。
韩准是三品将军,他的府邸城东安置在父亲府邸的旁边,他一早搬出来住了,被人管着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有了宅子,看歌舞饮酒作乐更是没了分寸。
可李知到了府门口时还算安静,如今正是盛夏,灯下全是飞蛾,李知用袖子挥了挥落在自己脸庞的,让侍卫通传了一番,就在门口立着。
韩准听闻李知来了,便让人去请,自己安定地坐着等,他故意挑衅没想到这个李知真的敢来,韩准坐直了身子,坐在正门对着了的案中心位。
韩准屏蔽了下人,李知便要解自己的腰封,韩准知道他为人向来果断,性情不是软弱之人,竟为一块玉珏甘愿与男子同住,白色的腰封上的线被抽掉,没了灵魂地落在了地上。
“你甘愿吗?”韩准起身上绕着李知走一圈停在他身前,李知的气息冷冽,仿佛是一种毒瘾腐蚀着韩准的内脏,他不过比韩准矮了一点,几乎可以平视,身材也不是园里的男倌那样瘦弱,而是健康的,有生机的。
“我说不甘愿你会把东西给我么?”李知回视反问韩准,便只专心脱自己的衣服。
韩准眼看着李知从刚进来时的衣冠端正到现在脱得之剩下雪白的中衣。
“你有什么不甘愿的?”韩准钳住李知的下巴冷笑着质问道,可他并不生气,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李知的身体,虽为同性,却有些其妙的感觉,不似那些千篇一律的女人那般温婉地在他身上轻划的酥麻,到像是抱着一杆翠竹,清凉而舒服的那种欢快。
“我没有不愉快,做还是不做。”
韩准听见李知如此直白,更是有了肆无忌惮的感觉,将他搂紧,抱在怀里。
“那就麻烦韩少伺候我一番了。”说完李知决绝地闭上了眼睛,下巴也无力地咯在韩准因为健壮而坚硬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睁开眼睛,我要你看着!”韩准故意羞辱他,却少有温柔地双手抱着他的肩头,看着他闭着的眼睛。
眉目狭长,淡粉色的唇,冷清的檀香味,明明是个男人,却哪哪都成了对韩准的诱惑。
“我不要看着。”少年闭着眼睛,涩涩地开口,想是真的困了一样,声音冷冽却带着点疲惫的意味。
“那你想不想要玉珏了?”韩准故意威胁道,也惊讶于这枚玉珏对李知竟这般重要,竟能让他付出这样的代价。
“韩准,你能用它威胁我一辈子吗?”李知睁开眼睛,厌恶地推开韩准的的手,浅棕色的瞳孔里是空灵的,他原本就是没有灵魂的人。
“你如此年轻,又无家世。”韩准勾唇一笑,“却有一处酒楼和府邸,我想了许多日也没明白,原来你就是这样成就自己的吗?”韩准隔空指了指李知的胸膛,意思已经是极明显。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请你快点,我还有下一场。”李知受了这样的怒火,依旧平静地立着,嘴上催促着韩准。
只听有侍卫跑过来的声音,韩准知道了,大概是军营里的事,李知也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瞬,韩准取下李知的冠发,黑发散下,直垂腰间。
“咚咚咚”是敲门声。
“进来。”韩准让李知背对着门看着自己,便让侍卫进来了。
“将……君。”那侍卫看到满地的衣衫,还有将军面前立着的人,有些慌了神。
“有话快说。”韩准没好气地道。
“军营里咱们的人跟方家的人打起来了。”那
侍卫慌张地开口。
“知道了,去备马。”韩准说完以后发现李知仿佛是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后面是寝殿,愿意住你就住。”韩准出了屋子将门关好,又吩咐了不让人靠近这才走了……
第5章 营乱
韩准的马是纯黑色的,他夹了夹马肚子,“架”轻呵一声,那马便飞快地在京城夜里空旷的大街上奔跑了起来,一路去了军营。
局面已经控制住了,穿着将军服的方杳然正拿着马鞭子面色抽打一个人,鞭子缠打的声音韩准在远处都听见了,赶紧在马没停住的时候就从马上跃了下来,马鞭子扔给了侍卫。
“怎么,方将军心情不好竟发了这么大的火气。”韩准穿着一身便服,随性至极,却也能看出来是急忙赶来的。
韩准走近,看准了是自己的骑兵孟云,脸上的伤正是方杳然的鞭子所打,“还打的我的人。”他说的冷冷的,显然是生气了。
“孟云为乱军中,惹出祸端,我也不过按军法处置。”方杳然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事儿是的。
“孟云,你说。”韩准压根没期待方杳然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样的象牙来,便坐在了侍卫搬到年前的椅子上,扑了扑风尘,好好地坐下了。
方杳然,年二十,他虽只是个四品的将军,父亲也是军机处的二品掌事,年纪也比韩准大上一岁,自然是觉得韩准该让他几分薄面。哪能想到,这军营里大多是他韩家的人,韩准并不把他看在眼里。
“今日是休沐之日,本是一起在营子里吃烤肉,喝些酒,可竟是全被那些人给砸了,我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带着人打起来的。”孟云说的砸东西的那几个人,就是方家那几个狗蹄子。
“今日休沐,方将军带着你的人这是闹的哪样。”韩准睨了他一眼,
“韩兄这是什么意思。”方杳然看着正坐得端正的韩准,韩准知道他向来是这般挑衅又让人讨厌的。
“你说我什么意思?”韩准反问,只见他起身就将孟云扶起来,推给了那几个自家的哥们带了下去。
反手就拉下一个与方杳然最亲近的士兵将他推到了,膝盖磕到了地上,有清晰的骨头的碎裂声。
“别一口一个韩兄的,我爹可没给我生过你这样一个怂包弟弟。”
“你说谁是怂包。”方杳然的脸气得一会红一会白。
“说你。”韩准随手拿刀就直接穿了那个士兵的锁骨,血被引流到了身后,落在泥泞的土地上。
“记住了,这军营是官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还轮不到你带人打我自家的兵。”韩准笑着威胁道,他嘴上说是官家的,却是把兵都当成自己的疼。
“韩准,别仗着你爹,如何如何,天下之大你又算的了什么。”方杳然像是没了底气般地用手乱挥。
“如此说来,你我都好不倒哪去。”说完韩准将匕首抽出来,面不改色地用帕子擦了手。又看了看方家的那几个人,“都想像他一样吗,还不快滚。”他的声音好听,却凶的很,只见那几个小兵落荒而逃,留着方杳然就立在那。
怎么也算是个四品,若是好好的相安无事,也便罢了,悄悄是个能争好抢的性子遇见了同样如此的韩准。
“方杳然,你最好好好地给我呆着,不要到处乱动手脚,我韩准的脾气可不大好。”韩准在他耳边说完,又轻轻打了打方杳然的肩膀就转身走人去了孟云那里。
方杳然彻底失了军心,恨不得将韩准一剑贯心杀了才好,他向来看不惯韩准的那幅高傲优越的样子,不过都是皇帝的奴才,凭什么他高贵成这个样子,而自己来军中多日,除了自己带来的人,也无人如此拥护他。
因为他不知道,韩准这半年与兄弟们同吃同住,那才真真儿是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人虽脾气不好,可韩准也知道没有谁会愿意在这个乱世当兵,不过是为了家里讨口饭吃,都是可怜人罢了。
人人说他狠毒,比武场上挥刀伤人,眼都不眨一下,血溅在脸上,也只是笑笑便抹去,仿佛嗜血的妖怪,可他的父亲也只教他这样些,如何快速有高效的杀人。
比武场上只论输赢,不论生死,台下的谩骂声也与他无关,既然选择了这场比赛,他与对手同样押上了性命,他们的比赛就是绝对公平的。
第6章 欢
李知在案上找了许久,也没看见那块玉珏,他看见韩准明明没有拿出去,弯身摸索让他出了汗,只好亮出了袖子里的匕首放在了桌案上,最后还是放弃了。
等他一件件穿好衣服,再捡起地上了腰封后,韩准已经到门口了。
可那匕首正搁在案上。
“你没走。”韩准背过身将门关好,又锁上,他本是不想回来的,可还是回来一趟,孟云的伤不轻,可李知要是还在,岂不是错过机会,那才是损失大了。
“正要走。”李知移步到案边,背着将匕首藏在袖子里。
“在藏什么?”韩准走过来,脱了外袍放在架子上,叉腰看着李知,他立着,衣衫完好,唯有腰封一处没有系好,歪了。
“我看看。”韩准伸出手掌示意李知将东西给他。
“给。”一把精致的匕首,温热的,是他藏的,要杀了韩准的。
“呵,你倒是……坦率。”韩准扔到了案上,精致的匕首上“咣当”就被摔一下。
“快点吧,你不是还有下一场。”韩准解开了袖扣,直接就要动手,却又停下来。
“你给我玉珏吗?”李知盯着韩准问道。
“给。”韩准抓着李知,最后见他走了慢,就将他打横抱起来,引得李知一声惊呼,他更心池激荡。
“你怕了。”
“不怕!”李知单手虚扶着韩准的肩膀,挺着腰,不敢往下落着,活像一直打挺的死鱼。
等到了寝殿,里面相比较外面更私密,连窗子都没有,屋子里多用柔软的帛锦,李知被放下,坐在榻上。
“脱衣服,去洗澡。”韩准开始脱衣服。
“一起吗?”李知蹙眉问道。
“你先去。”韩准看李知的模样,竟觉得自己有点为难他,让他受委屈了一样。
“行。”李知起身就去洗澡,他累了一天,滴水未进,口舌干燥,人坐在热水里也被熏的迷迷糊糊。
韩准坐着,飞快地看一眼军务,就放下坐在榻上等,他穿着玄黑色的中衣,微微的汗味也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麝香气,那是他小时候就佩戴麝香香包浸染的。
屏风后热气腾腾的木桶里,李知还坐着,韩准有点急,便催了一句,也许久没得回应,刚要起身。
“嗯,马上。”李知从桶里出来,湿着发只批了件长衫,就出来了。
“怎么才好。”韩准赶紧也进去,头发盘起,就浸入了李知刚洗过的水里,只简单洗了一下,就出来,头颈处都没打湿,他不知道自己在嫌弃什么,那水很干净,却还是不想碰到自己的脸。
李知正躺着,双手交叠,睁着眼睛,见韩准来了,就往里面黑暗的地方串了串。
“拉帘。”李知命令道,韩准笑了笑,躺了上来,轻佻地将帘子放下。
这帘子遮光极好,里面如同黑夜般,却是有点闷热,彼此的呼吸声也能听的十分清楚。
等着韩准将玉珏还给自己。
他坐在榻旁边的地案上,静静地,屋外外很亮,看见天气很好。
“怎样如何?”韩准嘶哑着嗓子起身,利索地下了床,盘腿坐在了李知面前,勾唇一笑,倒了杯水给李知。
“不渴吗?”他逼着他,想看他的反应。昨夜用的那东西里加了药,他那般克制隐忍都成了那般样子。
“玉珏。”李知没喝那水,他只想要那东西,哑着声音开口。
“给。”韩准把玉珏给他,李知都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韩准会这么痛快地给他,也没看明白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虽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就走了,韩准看他走路都克制着,看来昨天他还是挺痛的,便又笑了。
又多嘴嘱咐他慢点,李知也没理他,真是不负责任的男人,真可爱,韩准突然发现自己竟真的有了这般可怕的念头……
他开始觉得李知可爱了……
第7章 神经病
韩准也认识李知半年了,他向来事忙,总扎在军营里呆着,却也还是乐此不疲地让人去打探李知的消息,这才钻了他的空子,原只是故意半真半假地挑衅,不想真真的尝到了李知的滋味,只能说韩准是赚了。
自从那天的第二日,韩准府里的女人乐姬都清了个干净,对外只说是韩小将军要修养身心,杜绝儿女情长这些外物。
李知多少在府里听见了些消息,却也是整日养着,过了许多日才彻底好了,主要那东西太深没能取出,让他难受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那么让韩准那样放纵了,只是彻底怕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