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烬[古代架空]——BY:猫的传人

作者:猫的传人  录入:07-29

  玉君半倚在床头,发丝披散在肩上,一只手放在小腹处,面上带着宁静,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而凤君坐在不远处,表情罕见的不自然,身体僵硬着。他不敢看玉君,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毯,忍耐着什么,眉上有着若隐若现的悲伤,同样也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身后的莲君,没有往日的明艳张扬,他抿着唇沉默着,目光跟随着我,眼中好像只剩下我。
  今夜,所有人都很古怪。
  东方既白,一天又要开始。
  凤君伺候我换上朝服,他圈着我的腰身,给我束上腰带。
  我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庞,垂下的眼帘掩盖所有的情绪,轻抿的唇彰显他的虔诚认真。
  “你没有话对朕说吗。”我问他。
  “陛下想听什么?”他抬眼与我相对,清澈的眼眸中盛着晶莹的雪。
  “朕的凤君,倒是对前朝之事了如指掌。”我冷笑道
  “这都是朝野皆知的大事,后宫早已传遍,臣不过是有些耳闻。”
  “那你可知早前袁啸要求废后?朕本已回绝,方才你在衔玉宫说的那番话便是将话柄又递到袁啸手中!溟之,你何曾这么愚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陛下多虑了,臣只是敲打莲君,莫要牵扯进王氏的事。”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凤君,为了朕的朝堂不惜以身犯险,宁愿被废?!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我推开他。
  他深深吸一口气:“臣没有!”
  我的目光略过他的身侧,轻笑道:“你撒谎的时候,左手会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玉玦!”
  凤君猛地松开手里的玉玦,他向前一步想要解释,脸上有少有的慌乱,然而一个声音打断他。
  “陛下,该上朝了。”沈鹤进门道。
  我绕过呆立的凤君,头也不回地坐上龙撵。
  半月后,袁可向我请辞,他请求去风迷峡驻守。
  “表哥,京城不好吗?”我靠在逸岫水榭的软榻上,手指捻起他的发,放在鼻间轻嗅,“你不用担忧性命,也不必过艰苦的生活,我能护住你。”
  他跪在我身边,背脊挺拔,语气坚定道:“臣愿为陛下守疆卫土,马革裹尸还!”
  我伸出手摸他的脸,他躲了一下又僵硬着停住,任我的手指从脸颊滑到下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浓重。我了解他身体的每一个变化,却越发的看不懂他的心。
  “隐关离京城最近,前有虎关、门关两道屏障,易守难攻,你为什么不去离朕最近的隐关,而要选择去荒无人烟的风迷峡?”
  “正是因为风迷峡人迹罕至,无人驻扎,才会成为意想不到的弱点。此等隐患不除,他日恐将酿成大祸!臣愿身先士卒,隐患不除绝不回朝!”他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却不敢看我。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我低声问着他,手停留在他颤抖不已的喉间,屈起食指,用指节上下轻蹭。
  他眼神终于不再躲闪,而是直直地看着我,瞳孔深处沉寂着幽旋着,深不见底。
  这双眼睛,不是当初我最爱的眼睛。我看着他,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我还记得皇后恩准我出宫建府那日,缓缓打开的朱红宫门后面,只有他一个人在等我。他手臂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百无聊赖的望天,好像等了很久。看见姗姗来迟的我,他也不恼火,露出洁白的牙齿咧着嘴对我笑。
  那日是一个阴天,他的笑容却像破开乌云的阳光,温暖而灿烂。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跟前,我将他拉进马车,他坐在我身边愉快地说:“小衍,等你有了封地,在封地上有了自己的宅子,我就买下你隔壁的宅子,天天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我没有答应他而是问他:“听说你父亲要给你指一门亲事?”
  “啊?”他眼睛忽然瞪地大大的,表情变得紧张,他吞吞吐吐道,“只是有这个想法……可是我不想成亲……我想……”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脸颊微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完后半句话:“我想带你出去玩,给你吃好吃的,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让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那好吧。”我干脆地答应了他,满意地看见了他的笑容。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我靠着椅背双手拢在袖中,平静而凉薄地看着他畅想未来的日子。
  而那时心心念念要和我在一起的他,为什么在我登基以后,想要在这个水榭留下他时,又那么的震怒和伤心?
  登基后的第五日,我派人带他来逸岫水榭,他穿着少将军的便装来了,收紧的腰身和袖口更显得他挺拔朝气。
  “小衍,啊不,陛下!”他向我行礼,漆黑的眼中满是兴奋和骄傲,我知道他是为我高兴。
  “表哥,你还记得当日说过要和我成为邻居吗?”
  “啊?”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没想到陛下还记得啊,那不过是儿时的戏言,臣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我一直当真呢。”我靠近他,将他拉到榻边,“我已经和舅舅说过,把你留在宫里下棋,今夜你就留下来吧。”
  他似乎不懂,我说的留下来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将他推到榻上,他才不安地坐起来,惊慌道:“陛下!你什么意思?”
  我将他压到榻上,双手撑在他耳边,左腿屈起支在他双腿之间,俯身说:“你不是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我轻轻地说着,无辜地看着他,气音喷在他耳边,用我最诱人的笑容勾引他。他呆呆地看着我,抓着我手臂的手松开,却没有滑下,无力地勾着我的手臂,像是欲拒还迎。
  我轻而易举地解开他的衣裳,俯下身吻他的脸颊,似吻似说道:“表哥不想进宫我也不会逼你,只要你随叫随到,让我开心就好……”
  吻他的眼睛时,唇下有一点湿润。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神情,眼中的光彩全都熄灭了,大而亮的瞳仁里是一片死寂的黑。他的眼角滑过一滴眼泪,嘴里呢喃着,又像是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难道不是你先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吗?”
  他只是闭上眼,不再理会我。
  回忆里的眼和眼前这个人重合着,我没来由的心烦气躁:“你要滚就滚吧!”
  袁可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沉默了片刻,失落地站起来:“陛下要保重身体。”
  我闭目养神,并不看他。
  耳边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极轻极慢,还有回头时胄甲摩擦的声音。
  他还未走远,我便对沈鹤说:“这水榭,拆了吧。”
  他有何反应我已不想去听,留不住的人也不必去留。


第11章
  前几日下了一场秋雨,天气愈发的寒冷,即使缩在暖阁里也抵御不了从五脏泛到四肢的寒冷——我的寒症又犯了。以往这个时候,我就会叫来袁可,缩进他怀里,任他四肢僵硬耳根微红地抱着我,他常年习武,身体像火炉一样。
  我披着狐裘发呆,新进来的宫人战战兢兢清理地毯上的狼藉,先前的那一批宫人已经被我骂走。
  “陛下不必动怒,永定王新进贡一批雪狐裘,皮毛厚实,色泽光亮,定能为陛下祛寒。”秦浅怀里端着新的狐裘走进来,在门口脱去身上的大麾,待到身体暖和些才走到我身边,弯腰给我披上。
  我向他伸出双手,他怔了怔,随后坐到软榻上任我将他抱入怀中。他整理我的狐裘,确定没有一丝缝隙后,伸手抱紧我的腰,头贴着我的颈窝。
  我们的胸膛没有一丝缝隙,他的心脏跳的很快,我的却慢下来,好像很暖和。
  我满足的长吁一口气。
  “陛下怎么不看奏章?”秦浅在我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问。
  我看着满桌的奏章,无奈地说:“都是袁啸批阅过的,来我这里只是走一个过场。”
  他微抬起脖子,舌尖舔着我的耳垂,用气音轻轻说:“如果臣在奏章中给了陛下一个惊喜,陛下愿不愿意屈尊看一眼奏章呢?”
  我惩罚性地拍拍他的屁股:“不要故作玄虚,有话直说!”
  秦浅在奏章中挑挑拣拣,拿起一个册子递给我道:“王锦等人被陛下革职后,袁啸借机铲除大批王氏党羽,在重要空缺中换上了自己的人。可惜袁氏人丁稀薄,吃不下如此大的缺口,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讨好地看着我,眸光流转道:“此前钱三在查处王氏贪污案中立了大功,得到了袁啸的信任。袁啸将吏部要职给了他。在钱三的运作下,仲达垣等三人也进入朝堂,虽然不是高位,却能拥有一点实权。假以时日,我们的人定能把控朝政。”
  我打开他递来的奏章,这是吏部拟好的新任官员名单,袁啸已经替我勾选好人选,除了袁氏的人以外,秦浅说的钱三、仲达垣等四人全部在列。
  我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捏捏他的脸颊道:“秦卿果然不会令朕失望!有赏!”
  他重新卧进我怀里,面上恭敬地说着:“陛下已经给了臣最好的赏赐……”狐裘下的手指绕着我的腰侧打圈圈,意义不言而喻。
  可惜他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在看见我脸上的笑容后微微失神,很快揽住我的脖子吻住了我。
  我回应着他,拉开他的衣领,在将他压倒前道:“你在京中未有府邸,朕便赏你一座。”
  一阵春风过堂,殿中弥漫暧昧低语。
  秦浅面带桃花的离开,室内还留有一派颓废浪荡之气,沈鹤踏入的脚步一顿,又神色如常地走到我身边道:“陛下,药王谷回信了。”
  我脸上有着魇足后的红润,眼也不抬地问他:“信里说什么?”
  “药王谷确有名为千年蝉的蛊虫,据传能够起死回生,世间仅存三只。谷中人将其视作不详,一经发现便送入葬林。所有寻蛊之人,无需问过药王谷,自行入林便可。”
  “葬林?”我脑中闪过大寅版图,皱眉道,“葬林为我大寅与大兴交界之地,这些年来便容忍不明之人肆意穿行大寅边境?”
  “陛下莫怪,葬林内毒瘴弥漫,猛兽横行,花草树木皆有毒,进入之人九死一生,百年来只有两人走出葬林。”他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况且葬林接壤我朝风迷峡,而风迷峡地势高险,无人能越。如今更有袁可少将军驻守风迷峡,陛下大可以放心。”
  我缓缓闭上眼,撑住发胀的额角,接着往下问:“走出葬林的那两个人将蛊虫给了谁?”
  沈鹤松了口气道:“第一个走出葬林的是大兴国第一影卫珑七,四年前他带领一批高手进入葬林,只他一人生还。他回国后,一向闭门谢客的十五皇子便开始参与朝政了。”
  “大兴十五皇子?”我沉吟,“可是李昭?”
  “正是他。”
  “朕听过他的传言。传闻李昭足智多谋,有治世之才,只可惜体弱多病,一直深居简出,鲜少有人见过他。四年前他突发疾病,回天无力,在大兴皇帝广寻神医之时,他却突然好转,开始频繁接触政事。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我大寅交战,夺去大寅遗罗、母晔两县!”我越说越愤怒,说到丢失的两县更是一掌拍到案几上。力度之大使得茶杯震起泼出,打湿奏章。
  沈鹤快步上前抬起我的手,手掌已经发红,他仔细检查发现并无伤口后才道:“如今李昭已被封王,管辖之地正是靠近药王谷的江邑。据探子回报,半年前李昭下令捕捉药王谷中的人,想必是千年蝉出了茬子。”
  我想起莲君的话,顿时觉得解气,握着发红灼热的手坐下:“第二个人呢?”
  “奴才只知道第二人乃是只身进出葬林,他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探子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是他大寅世家子弟。”
  那人应该就是莲君了。
  我放下奏章,对沈鹤说:“让探子盯着李昭,一旦他研制出解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解药带回!”
  “你下去吧。”我挥手,沈鹤却没有走。他放下伪装的恭敬,站直身体问我:“陛下如何得知这种江湖奇药?”
  我看着他不说话。
  “是臣多言。”他后退几步,恭敬地低着头。
  殿外突然一阵喧哗,李承德快步走进来禀告道:“陛下,殿外是莲君的近侍邱娥,他如此不懂规矩,惊扰了陛下,奴才这就去把他赶走!”
  “让他进来。”我靠着椅背说。
  邱娥战战兢兢地进来,一看见我就跪下磕头,还没开口额上就已见血,他哑着嗓子哭道:“求陛下去探望莲君吧。”
  “静客怎么了?”我拿起奏章乱涂乱画。
  “莲君近来身体抱恙,一直卧床不起,也不肯请太医,昨夜里突然咳血,还发起了高烧。莲君他烧得迷糊了都还在叫陛下啊。”
  我头也不抬,淡淡道:“后宫的事让凤君去处理。”
  邱娥道:“凤君派了太医前去,太医说不出是什么病,只能开些养元的方子,莲君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连药都喝不下去了。”
  我停下笔,抬起眼看他:“既然如此,为何今日才告诉朕?连凤君都瞒着朕?”
  邱娥被我严厉地眼神吓得一怔,结巴道:“奴才前几日就来找过陛下,都被沈鹤沈公公拦住了,沈公公说会通传,可是眼见着莲君都快不行了,这才大胆惊扰陛下,陛下恕罪!”
  “沈鹤,你好大的胆子!”我将奏章狠狠地摔到他身上,“竟敢自作主张欺瞒朕!你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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