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古代架空]——BY:三月春光不老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录入:08-06

  
  女子自有凌云志,萧行起初写的是登高望远不拘泥世俗的广阔胸怀,而后写家国天下四季山川,写人写物,连昨夜大猫无意在她衣襟留下猫爪印都写了出来。
  
  慢慢的,从志向到趣味,从豪情万丈到女儿家的细腻辗转刚柔并济,在她笔下,千字诗文流淌出来的无非二字——不惧。
  
  淮纵也写家国天下四季山川,写人写物写日常琐事,写以小见大的悲怆情怀,写壮烈,写豪情,写笔镇山河的霸道和果敢,写将士百战凯旋的热烈激昂,写悲欢写离合,写别人,也写她自己。
  
  七情六欲,爱恨贪嗔痴。
  
  红尘滚滚,谁也逃不过。
  
  醉意入骨,倒下的何止一二人?
  
  鼾声之中,也有人纵情高歌,慢慢的,侍者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太子殿下醉得提不起笔,醉倒小榻与众人一般无二。
  
  苍穹为被地为庐,睡梦里都含了酒香诗情。
  
  月色朦胧,萧行眉梢含情,文不加点,灵感奔涌而出。醉到极致,便以心握笔,洋洋洒洒,天纵英才,谁说只有男儿傲?
  
  落到此刻,真正从始至终都在斗酒写诗的,唯有她与淮纵。
  
  淮纵醉得不轻,神色迷离,直到她看不到山河日月,看不到星辰闪耀,她眼里映着萧行,心里装着萧行,到最后,写的也是萧行。
  
  她夸美人妩媚倾城,赞美人才情满溢,敬美人嶙峋傲骨,畏美人寡淡冷情。
  
  她写萧行,却不敢承认她喜欢萧行。
  
  暗恋成瘾,成了不能言说的秘密。
  
  烈酒入喉,笔锋轻转,又是肆意横行快活不在人间。而美人,被她遗忘在笔端,盛开在心尖。
  
  斗来斗去,她写生,萧行写死,她写花开美好,萧行批她贪慕繁华,她写醉酒当歌,萧行怼她且得且过,她写曼丽缱绻,萧行斥她纸醉金迷。
  
  写来写去,醉醺醺的淮纵发现萧行又在写诗怼她。
  
  如何能忍?
  
  怼回去!
  
  两个醉鬼,笔下诗文如雪片飞。飘飘然如腊月寒冬大雪忽降,累坏了整理诗稿的侍者。
  
  最后,没了法子,停兰台额外派出三十六人。
  
  七十二守台人尽是鸾国极具才情的诗人,此刻正望着远处醉态分明的少年少女,会心一笑。
  
  隔着那飘飞如雪的纸片,恍惚看到了下一个诗文开启的昌隆时代。
  
  萧行最后醉倒在淮纵怀里,她拉扯着淮纵袖子,两人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萧行抓着她衣袖嘴里不停嘟囔,淮纵挣出两分清明侧耳倾听,结果听到郡主大人气急了在骂她。
  
  翻来覆去,骂得就四个字:负心薄幸。
  
  再听便又是始乱终弃。
  
  淮纵被突然冒出来的八个字惊得酒意没了一小半,始乱终弃?这哪儿跟哪儿啊?小醉猫,又冤枉我!
  
  她揽着萧行肩膀跌跌撞撞往栏杆处走,凭栏吹风,酒意渐渐散开,萧行晕晕乎乎睁开眼,见了淮纵,软着手打过去。
  
  软绵绵的掌心触感极好,淮纵哼唧一声,容她靠在自己怀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要如何?”
  
  “不如何……能如何……”萧行醉得看不清她眼,“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淮纵哭笑不得:“哪有始乱终弃?不准冤枉我。”
  
  “没有吗?”
  
  “……没有。”
  
  萧行二话不说咬她肩膀,可疼可疼了,淮纵皱着眉舍不得把人推开。
  
  王府下人守在不远处等着接人,淮纵叹口气,庆幸萧行醉狠了便记不清前事因由。她笑了笑:“相信我好不好?阿行,我不忍负你,你别冤枉我了,成不?”
  
  春风温暖,酒香氤氲,人被接走后,淮纵踉踉跄跄往停兰台走,问侍者:“我与郡主各写了多少首?”
  
  斗酒写诗,一看质,二看量,侍者翻看册子:“侯爷写了一百零八首,登记了一百零七首,郡主……咦?郡主也写了一百零八首?登记了……一百零七首。”
  
  侍者又拿出一本册子,七十二守台人守得不仅是停兰台,更在守停兰几百年沉甸甸的诗韵华章。举凡登记在册的诗文,写下后的每首都会由七十二人当场做出评判,甲等最优,再整合归纳,总结排名。
  
  侍者眼里闪过了然,吐出四字:“略胜一筹。”
  
  名册一栏,淮纵居于首,萧行二字紧随其后。凛春小侯爷莞尔,一双醉眸笑得比星辰璀璨。
  
  坐上回府软轿,她醉意沉沉地想,三个条件,阿行,你又把自己输给我了。
  
  甚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萧郡主怼凛春侯了吗?
怼了。
怼赢没?
没有(╯3╰)。



第6章

  宿醉方醒,晨光点亮苍茫,凛春侯府主屋,淮纵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懵坐在榻,意识渐笼,唇边染笑。想到昨夜那番混乱境况,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萧行不得不服软的小样子了。
  
  一定很可爱!
  
  二人青梅竹马,幼时怎么胡闹都不觉什么,年岁渐长,碍于男女大防,萧行一日比一日矜持,优雅的像云端仙子,很多时候淮纵挖空心思胡闹,无外乎想逗她一笑。
  
  待到后来她伏低做小反而把人气跑了,不仅要和她退婚,还要和她一刀两断!
  
  那时候淮纵明白了一个道理:再漂亮的女孩子都不能惯着。
  
  以前她爱萧行温柔浅笑,如今更想看她气极跳脚。
  
  淮纵摸着下巴挑了身浅色衣袍,萧行偏爱淡色,淡极雅极,两人常年形影不离,风格喜好多有影响,不知不觉浸入骨髓,待发现时想改也难了。
  
  用过早饭,天色清朗,淮纵懒洋洋躺在桃花树下的小竹榻,闭目吹风,不理会一夜之间停兰台吹起的文风骤雨。半睡半醒间她问:“解酒丸送去没有?”
  
  阿净撇撇嘴:“送去了,以华阳公主的名义。”
  
  华阳乃淮纵、萧行共同的好友,听他说送去了,淮纵歪头继续睡。
  
  手无意抚到怀里比她还能睡的小懒猫,破天荒想着:萧行,我又有猫了,你快来抢吧。
  
  念头闪过她自己也觉得无聊,广袖蒙面,小臂搭在额头,倦倦睡去。
  
  昨夜文思泉涌,她今天只想当一只瘫在春光里的咸鱼,风流是什么,能吃吗?
  
  侯府大门紧闭,阻隔万物喧嚣。
  
  后花园,寂静无声,公子如玉,执笔卷起喧嚣,醉醒窝在竹榻又在拒绝喧嚣,殊不知眼下她自甘做只咸鱼,落在外人眼里也是种别具一格的名士风流。
  
  名士睡得翻天覆地,停兰台造成的轰动仍在持续发酵。
  
  避世不出的大儒景厌被这次斗诗惊动,甫一露面,文坛再起风雨。
  
  士子楼,熙熙攘攘,溢美华章洒落一地。
  
  青袍书生懊恼地丢开笔:“这样好的诗词,我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友人瞥了眼他仿写的诗句,笑道:“你以为谁都是萧东陵?庆幸吧!咱们好歹有淮纵兄撑门面,没他这个风流榜首,鸾国男儿还有谁压得住这颗新星?”
  
  萧家东陵郡主,文采斐然无愧她三年来以笔作戈,停兰台.斗酒诗百篇,满腹才情淋漓尽致挥发在诗酒之中,一百零七首诗文出世,愣将大鸾男儿压得抬不起头。
  
  文坛极致闪耀的两颗星,让同代人清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片凝滞里,有人拍案抚掌:“有趣,太有趣了。你们来看!”
  
  他捧着两本诗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仔细看,比对比对,太好玩了,凛春小侯爷和东陵郡主趣味高雅,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伏案看去,这一看,也忍不住大笑,笑声四溢,冲淡先前的压抑紧张。
  
  书生擦了擦眼角残泪,纠结里憋着蔫坏:“看了她们的诗,我都没法想象这两人以后怎么过日子,太惨了,都不知该同情谁。”
  
  又一人道:“哎呀,这婚事赐得好,她二人若能天天斗气,鸾国文坛凌驾众国之上,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郡主文辞犀利,骂得文采飞扬掷地有声,凛春侯身为男儿竟也能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两人寸土必争互不相让,你来我往,碰撞出的火花……绝了!”
  
  一时之间,众人关注点偏移,纷纷对两府婚事表达了深深地担忧。
  
  众说纷纭里,有人轻声讶异道:“咦?你们不觉得这二人是在打情骂俏吗?”
  
  话说出口,士子楼为之一静,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声更激烈——
  
  “别闹了!她二人当真郎情妾意,三年前徽王府做什么要退婚?且看凛春侯府这些年的态度,早闹掰了!”
  
  “对啊,前不久郡主挠伤了侯爷的脸,还给了侯爷一巴掌,五指印子看起来就疼!”
  
  “是呀是呀,侯爷出口成诗骂郡主假正经,骂得也够狠的……两人不合久矣,那就是对冤家!你见过哪对未婚夫妇能以笔作刃恨不得宰了对方的劲头,洋洋洒洒坚持不懈对骂整三年?”
  
  “咦?不是说侯爷前几日连猫都送给郡主了么?还送了厚礼!”
  
  “哎呀哎呀,凛春侯出来辟谣了,误会罢了。猫是郡主抢过去的,赔礼是因为侯府下人不懂事吓死了郡主养的乌龟。”
  
  “……”
  
  还能更荒谬点吗?我也养猫,郡主为何不抢我家猫?一只乌龟才值几个钱,侯府如水的厚礼敢情你们都没看到吗?
  
  隐约窥见真相的小书生悄悄把心思藏起来,装模作样点点头:“嗯,我姑且信了。”
  
  他指了指厚厚的诗集,又问:“你们注意到没有?侯爷和郡主斗酒诗百篇,各写一百零八篇,登记在册的有一百零七篇,另外一篇呢?”
  
  众人懵了:是啊,另外一篇呢?
  
  但凡登上停兰台的都恨不得文采天下知,停兰台侍者不可能会出这么大纰漏,也就是说……郡主和侯爷藏私了?
  
  徽王府,萧行服下华阳派人送来的解酒丸,晕沉沉倒回软榻。
  
  淮纵文采风流,想不被落远她只能拿出全部实力,可在最后关头,在彻底醉倒的前一刻,她把那首诗藏了起来。
  
  一百零八首,唯有这首写的是她心中情,一字一句,旁人皆看不得。
  
  输了诗会,萧行并不意外。
  
  此时她太阳穴突突地疼,忍着宿醉后的昏沉,掀开诗集——这是淮纵的诗,文采斐然。
  
  然萧行越看越气,啪的一声诗集被扔在地上:“看把她得意的!骂不过她,我还打不过她么?!”
  
  阿韭瞪圆了眼,笔杆子都比不过,还想和侯爷比拳头?
  
  见她如此,萧行一阵气闷,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跟着父王习武。若她有父王那本事,早打得淮纵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去给华阳备份礼,这些年得她赐酒赠药,我最近忙,有空再进宫看她。”
  
  “是,郡主。”
  
  “等等!”
  
  萧行一指地面:“把诗集捡起来,给我。”
  
  “……”
  
  闺房宁静祥和,偶有喜鹊在窗外晒太阳。
  
  萧行指腹描摹过厚厚诗集,好似在描摹淮纵俊秀眉眼。
  
  一百零八首,剩下那一首呢?
  
  淮纵……到底写了什么?
  
  难得咸鱼卧床的东陵郡主忍不住胡思乱想,昏睡之前犹自在想:迟早有一日她要赢了淮纵,然后压着她应下三个条件。
  
  想着这些,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入了梦乡。
  
  醒来,已是金乌西沉,侯府烫金请帖被送到徽王府。
  
  威严霸道的徽王爷生着张极为秀气的脸,见了他,便知萧行隐在眉眼的温和随了谁。
  
  徽王爷手边放着停兰台最新诗集,凛春侯府的下人到了他身前,乖巧献上请帖,待王爷嫌弃地挥挥手,麻溜地走了。
  
  没法子,侯爷见了王爷都得认怂,做下人的哪能大过主子?
  
  徽王爷冷哼一声,他长相温柔,但性子一点不温柔。
  
  一巴掌拍在梨花木桌,茶盖震颤险些溅出水。繁美镶着金丝边的帖子被他捏在指尖,好似在拿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淮纵小儿,枉他百般疼爱,到头来害得阿行流泪,竟敢递帖子来王府?活腻歪了!
  
  “父王。”
  
  萧行一袭华裳神思清明地出现在人前。
推书 20234-08-06 :寻觅逐轩 完结+番》:简介:(入库时间2020-08-06) 豆腐2016-05-04完结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着无比的执着。就如他,不择手段,也想将他留下!亦如他,千方百计,也要带他回家!兄弟相杀,只为他!天下大乱,亦为他!“得到一个人,真的……很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