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日常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岛里天下

作者:岛里天下  录入:08-07

  他也觉着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于是更不想谈及过去那些好的坏的。
  可是现下突然碰见了熟识之人,昔日还颇有渊源,若是今日他草草一面也就罢了,可要是寻起他来纠缠,到时候必然少不了麻烦,与其麻烦突然找上门,倒不如先同杨晔坦白,到时候也有的应对,以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现在他身心都是杨晔的了,两人是真正的夫妻,就算杨晔因为他的身世觉着他是个麻烦,现在人都是他的了,总不能直接把他给丢了。
  杨晔把衣服给阿喜穿好,整了整白色的衣领,又把他垂下的头发给撇到耳后:“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那小二不听你使唤?”
  阿喜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有,他做事很、很勤快。”
  他顿了顿,抬眸看着杨晔,似乎是憋了一口气:“是我遇见昔时的故人了。”
  杨晔眉头疏忽间一紧,遇见故人当是高兴事,可是他看到阿喜时却惨白一张脸,结合往时问及阿喜的身世,他总神情凝滞,想来过去是经历了不愿回首的事情,他本觉得阿喜在枣村就已经过的很苦,可是说起以前反倒是更不愿触及,可想而知过去是有多苦楚。
  这些年他并不是不想知道阿喜的过去,可是他不提,他也不便去问,今下突然主动说起,必然是遇见了不好的事情。
  “他欺负你了?”
  阿喜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他在街上叫住了我,我假装他认错了人,我、我害怕他还会来找我。”
  “那叫住你的是什么人?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你不愿意见,我们也好避着。”
  “是、是........”阿喜顿了顿,有些不敢看杨晔的眼睛,他声音很小:“是大学士家的长子,以前家里同他定、定了亲。”
  杨晔眉心瞬间紧的能夹死只苍蝇,得亏现在坐在床上,若是坐在桌边喝茶,那不得喷一地。
  他尽量稳住自己身上冒出来的酸,道:“你是说朝廷钦派,这次乡试主考官的儿子?”
  阿喜点了点头。
  杨晔虽然没有见过这情敌,但是也知道其老爹乡试主考官翰林大学士的厉害之处,那可是官居正三品,大纪朝重视科考,翰林学士自然也深受皇帝重用。
  此般朝臣,门槛必然很高。
  他见着阿喜的时候还是个堪堪十五岁的小不点儿,那时候他到枣村已经四年有余,说明流落到枣村时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而那般年纪就能和学士府的长子定亲,要么是两家关系亲近,是世家,要么就是阿喜原来的门楣显赫,让人想早点巴结。
  至于还有一种可能,也就是阿喜和那人情投意合,早早定了亲,当然,最后一个杨晔想都没想就直接排除了,他坚信阿喜心里只有.........不,等等,阿喜好像从来没有直言说过喜欢他~
  杨晔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当初他不待见阿喜,有意疏远他,可是少年却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当时他便觉着阿喜心里是爱慕他的,可今下想来,阿喜流落乡野不得归家,被迫还要嫁人,这时代讲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了能够好好生活,他也只能仰仗着他的丈夫,即使丈夫并不喜欢他,除了讨好,似乎也没有了别的出路.......
  似是有一盆冷水从头顶瞬间灌了下来,他差点绷不住。
  阿喜见他脸色变暗,及时悬崖勒马:“我、我不是有意瞒你,后来我说话不灵便,宋学士觉着做宋公子的正夫有辱门楣,两家为此事争论了许久,家里也觉着丢了颜面,婚事就、就作罢了,如今时隔多年,想必宋公子也已经娶亲了。”
  “那、那时候我还年纪还小,不懂儿女情长,只、只觉得被退亲很丢人,为此才伤心了一阵。”他拉住杨晔的衣角:“阿晔,自我懂事起,我、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人。”
  杨晔听其诉说,心下酸涩,如果说命运多舛,那大抵便是说眼前的阿喜了,可怜他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些,他揽住人道:“是我多想了。世间像阿喜这般好的小哥儿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所以我也害怕,有一天你便不是我的了。”
  阿喜闻言眼尾泛红,他大概也再找不到第二个像杨晔一样珍视他的男子了,既是如此,他觉着更不应该再对其有任何隐瞒。
  心意相通之人,有难处就该让对方知道,一同去解决。
  十多年前,他出生在一个官宦人家,母亲颇有才情,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父亲虽是个末流京官,但却风流倜傥,夫妻郎才女貌。
  父母皆是有才情之人,他从小耳濡目染,沿袭了父母的才学,三岁便能作诗,那时候父亲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因为他年少聪慧,曾被皇上问及过两句,给父亲争了不少光,为此父亲也很受瞩目,不久之后他便和宋一煜定了亲,有了这层关系,大学士照拂,父亲升了官儿。
  那大抵是他最好的时光了。
  父亲升官以后表露出对功名利禄的渴求,一路由从八品官员升到了正四品官员,可谓是风光无限,薛府官场得意,家室却逐渐走下坡路。
  母亲身体不好,生了他以后再无所出,父亲嘴上虽不说,可是暗里却有了纳妾之心,他六岁的时候,侧室进门,母亲不久便撒手人寰,父亲为此愧疚消沉了些日子,可有新人在侧,又能伤怀几何,很快便忘了病逝的母亲。
  阿喜年幼,改变不了父亲的任何决定,他沉浸在母亲逝世的悲伤中久久不能走出来,父亲宠爱妾室,很快有了孩子,更是少有在顾及他。
  那时候总归是傻,妾室人面兽心他看不明白,冬日稀里糊涂落进了莲花池里久无人来救,在妾室的花言巧语下还当真是自己落进去的。
  受了惊吓又是大病,此后说话便再也不灵光了,学士府的婚事作罢,父亲责怪他丢了家里的脸,更是不待见他。
  杨晔听阿喜说着过去眉头便再也没有展开过,高门府邸之中的薄情之人果真是千篇一律,他痛心阿喜的遭遇,更是痛心他现在平淡的说出来,可想而知是有多失望才能平静的说着往事。
  “后、后来有一次我听府里的下人说月华居有新的糕点卖很好吃,可下人又不肯去给我买,我只好自己出府去,却、却被人贩子拐了。”
  阿喜垂着头道,自己贪吃遭了大祸。
  杨晔忽然想起当初他第一次给阿喜买糕点的时候,他记得人眼睛都红了,原以为是感动,没曾想却是触景伤怀,现下细细想来,他们家还开糕点铺子,岂不是时时戳着阿喜的痛处。
  然而阿喜却摇了摇头:“阿晔给我买糕点,我、我很高兴。我们家有了糕点铺子,那、那以后便不会因为贪吃而走丢了。”
  杨晔揉了揉阿喜的头发:“村里的日子那么苦,你就没想过回去吗?”
  “我、我不敢想,我从人贩子那里偷听到是府里的人买通他们拐我走的,后来遇见官府的人来抓人贩子,我乘机逃走,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乞讨着一路到了枣村,是婶子收留了我,那时候刚刚做农活儿虽然很累,但婶子就像母亲一样对我好,我便不想走了,再者山高路远,我、我没有盘缠,就算想回去投靠别的亲人,也、也回去不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我好好保护你,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哪里也不用去,不要再担心害怕了。”
  阿喜道:“有你在我不怕,只、只是不想因为这些麻烦事让你闹心,我、我现在也不想回去了,既然家里当我死了,那、那便当薛子襄真的死了吧,我做阿喜便是。”
  杨晔默然:“好,等放榜以后我们就回去,这些日子咱们就待着客栈里好好休息,正巧在贡院憋了那么些日子也累了,除了熟识的人咱谁也不见。”
  他抚了抚阿喜的背:“我给大哥写封信,让他过来看铺子谈生意上的事情,这些日子你定然也没有睡好,眼睛下都冒乌青了,现下我都在,好好睡一觉,嗯?”
  把阿喜哄睡之后,他才着笔给杨成写了信,信封好后交给小二捎去了文阳县。
  天擦黑,夕阳被夜色吞噬,杨晔负手站在窗边立了良久,夜风进屋,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睡颜温柔。
  他关上窗,想要保护好阿喜,还得要多花好些功夫。


第52章
  前一夜睡下的早,虽有心事缠身,但夜里下了雨,凉快好睡,第二日杨晔睡了个大上午。
  大考过后身心放松,也不用早起读书写文章,难得的偷闲,杨晔也就不急着起床,连带着也不让阿喜起。
  一直到巳时小二来敲门,说有人找。
  安静窝在他身旁的阿喜听见动静从床上惊起,杨晔臂弯处一空,软绵绵的小朋友就没了,他有些不悦,暗骂大清早来找他的人。
  他跟着起身抚了抚阿喜的背:“应当是温寒他们,先前说好考试后要一聚,没事儿。”
  “那、那别让他们等及了。”阿喜从杨晔身上爬过去下了床,从衣架上把两人的衣服拿了过来。
  杨晔没有接衣服,而是握住了阿喜的手,少年噤若寒蝉,他看着心疼:“别担心,就算是他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阿喜轻声道:“我、我只是不想给你添些麻烦。”
  别人娶的妻子都是安分守己相夫教子,踏实操持家中的事务,只为减轻丈夫的负担,少些忧虑。
  然而他不仅没给杨晔生下一男半女,还得给他带来麻烦事,无功却有过,他终究是于心不安啊。
  杨晔见他敛眉垂头,将人带进怀里抱了抱:“我是你夫君,你依靠我是应该的,怎么能说麻烦事,不要再多想了。有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阿喜定定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两人收整好下楼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温寒和李橙就坐在大厅里,两人正在喝茶。
  阿喜见着果真是两人,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杨兄这才是刚起?您的心可真大。”
  杨晔让阿喜先坐下,随后跟着落座,道:“如何,可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考试后诸考生皆食不下咽,大厅里聚满了考生,都愁眉不展呢。”
  李橙摇着扇子,淡淡的喝着茶,虽没有出言附和温寒的话,但人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杨晔暗想这次考试怕是全面的把考生折腾了个够,拿富家子弟来说,贡院环境艰苦,进去完全是坐牢,寻常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的了这份磋磨,全然是无心答题了。
  如此便刷下了一片吃不得苦的富家子弟,再者试卷考题出的生僻,一反学堂日日教导那些题目,为此又是难倒了一大批学生。
  杨晔问两人考得怎么样,李橙说不温不火,和大多数考生差不多,只不过平日里觉着夫子讲学乏味,时有拿些杂书打磨时光,这次一些生僻的天文地理题倒是还精通一二,占了些便宜。
  然而那些杂书,还是从杨晔那混的。
  温寒道:“在学堂的时候还提醒你们两个少看杂书,没成想对考试还颇有裨益,看来回去后,还得同杨兄借杂书观览一二。”
  杨晔很是大方:“你要看便拿去看。”
  此后温寒又说道:“考试时同我一批进考场的竟有好些个年纪尚小的考生,我估摸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当下实在是惭愧,整个省城果真是人才辈出,这次考试恐怕是不尽人意,要让夫子失望了。”
  杨晔道:“省城多富贵人家,家里自幼便会请夫子到家中教导,到了入学年纪才进学堂,我们偏远乡野,自然是不能比的,你也不必灰心。”他们县城学堂里考生的年纪没有太小的,十四五岁初入学堂的倒是多,只不过像省城里出现的十三四岁已经中了秀才并且参加乡试的却是一人都未曾见过。
  而且县城里学堂多老生,大部分都已经上了年纪。
  其实这也就是所谓的教育资源比不过繁华的地区,杨晔没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只不过温寒打小就在乡野长大,自己在县城是个优异并小有名气的学生,可那点优越感到了省城便是不值一提了,心里难免有落寞感,想当初原身第一次去参加院试落榜,不就是因为心理压力大吗。
  如此说来,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温寒,只怕他压力太大,这次考试没有发挥好。
  至于李橙,素日里就他话最多,今天却偃旗息鼓,一副憔悴模样,看现状,他倒是更令人担心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橙摆摆手:“甭提了,贡院不能洗澡,身上本就难受,为了号房里头少些腥臊味,我是水都硬憋着不喝,好不容易维护了一方还算干净的号房,谁知道第一场时下雨,隔壁的估计夜里受了风寒,第二日洞泻,我被折腾了个实在,后头几日想着便作呕。”
  杨晔想笑也不好意思笑,号房间隔得近,隔壁的味道自然很容易流窜过来,像李橙这般爱好干净,几乎有洁癖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酷刑:“那总归不是你一人受罪,想必另一边的也不好受。”
  “我的号房是靠边的第二个,那洞泻的考生只有我一个隔壁。”李橙说这话时,颇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悲壮。
  杨晔原以为自己被雨淋已经够惨的,没成想这二位同样也是受了罪,好在他心态好,又吃的苦,于是便不做倾诉的那方,好好安慰了两人一通。
  中午几人就在客栈里点了两道招牌菜吃,李橙胃口缺缺,看见油腻的东西食不下咽,温寒也没吃几口,杨晔作陪自然也不能吃的太高兴,下午些时候他送两人回去。
  温寒和李橙虽然不住一起,但是却住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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