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薄晚是人间绝色,这么淡淡一笑,就犹如带露花开一样,勾得叁叁这个基佬魂魄都不齐了。
——草,皇后长得太美了。
叁叁再一次在心里为焉薄晚的美貌而卧槽。
怪不得楚宁皇对他念念不忘,视为白月光啊。
这容貌真的是……
焉薄晚又问:“那你有什么想学的么?”
叁叁想了想,说:“我想学轻功。”
“你细皮嫩肉的,学这个做什么?”焉薄晚问。
叁叁诚实地答:“因为我想试一下飞起来是什么感觉的。”
一般人听了这个回答,只会觉得好笑。
但焉薄晚却不然,他认定叁叁是圣子,那本来应该是会飞的,必然是狗皇帝的肉体凡胎让圣子不能飞了。圣子呆在狗皇帝的臭皮囊里,确实是委屈了。
焉薄晚便叹息说:“你没有童子功,现在这个年纪,学内功已经晚了,要是没有内力,是飞不起来的。”
焉瑶花千辛万苦只得一个儿子,是自己的依靠和指望,因此,从不让楚宁皇学习武功、骑射,就怕他摔着碰着了。
因此,楚宁皇毫无武功基础。
叁叁立即变得沮丧:“那怎么阿玉可以飞?我却不能啊!”
“玉王爷自小习武,有内功,怎么一样?”焉薄晚说。
叁叁立即羡慕起来,怎么阿玉能穿越到一个有武功底子的人身上啊!太幸运了吧!
焉薄晚见不得叁叁这沮丧的模样,便说:“这样吧,我带你飞。”
叁叁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可以吗,晚哥?”
焉薄晚却说:“只是太后珍视你,从小连让你习武都不许的,要知道我带你飞檐走壁,岂不生气?咱们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飞吧。”
叁叁点头不迭。
及至夜深,宫灯熄灭了大半,行宫静谧,只有风吹草动、侍卫巡逻的声音。
而叁叁耳边听到的,却是风声、还有焉薄晚呼吸的声音。
风声是急促地掠过叁叁耳边的,而焉薄晚的呼吸则是轻轻地拂过的。
焉薄晚带着叁叁飞檐走壁,手臂却紧紧抱着叁叁,唯恐他这个不懂武功的傻狗会摔着了。
叁叁被紧紧拢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眼睛眯着看周遭变幻的风景。
事实上,因为焉薄晚行进的速度太快,现在又是深夜,叁叁根本看不见什么夜色,看得清的就只有近在咫尺的焉薄晚。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叁叁头靠在焉薄晚肩上,微微抬头,就能看到焉薄晚的下颔。
运功会让身体变热,更别说怀里还揣了个大活人,焉薄晚的体温升高,乌黑的鬓角间沁下几滴晶莹的汗水,顺着下颔、颈线没入胸襟。
叁叁傻愣愣地看着焉薄晚的模样。
怎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焉薄晚连流汗都那么好看?
行宫里众人皆知,现在皇上专宠皇后了。
皇上连续多天都留宿皇后居处,不再宠幸别的妃子。
小安子胆子大,主动跟皇上打听:“皇上最近怎么那么喜欢在皇后那儿留宿呢?”
皇上回答:“皇后能让我上天。”
小安子感慨:侍寝技术还是焉家强!
第23章
皇帝很少再去嫔妃那儿了,平时不是去皇后那儿,就是去深合堂看看儿子。
修建皇子府的事情急不来,但读书还是要抓紧的。
决定让楚楣读书之后,皇帝很快就宣召了学士到行宫来天天为楚楣讲课。
学士到了讲课的时候,却非常诧异,楚楣学识十分丰富,简直不像是一个多年没读书的孩子。
而楚楣的解释也很简单:自己作为皇子皇孙三四岁就开蒙了,到了行宫后也没有落下进度,刻苦攻读,因此学得多。
学士便感慨楚楣果然是可造之材、人中龙凤。
楚楣每天都定时请皇上来深合堂,说是要向皇上汇报功课。
叁叁听到这个理由,觉得没法推辞,因为辅导孩子作业是每个家长应尽的义务!更何况,他只有楚楣一个儿子,楚楣又那么乖巧可爱,他怎么忍心拒绝呢?
然而,叁叁到了书房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给孩子辅导功课。
楚楣给叁叁看自己写的文章,叁叁一眼看过去,好几个字不认识。
“……”叁叁虚心地问道,“这个字是……?”
楚楣说:“可能是我写得太潦草了,皇上没看清。这个字是‘翮’。就是‘朱鸟屹峙兮丹膺绛翮’的‘翮’。”
叁叁愣住了。
楚楣又说:“这个字指的是禽鸟羽毛中间的硬管。”
“那东西还有一个字来指代啊?”叁叁很惊讶。
楚楣便一笑,说:“是啊。”
“那、那汉语真是博大精深呐……”叁叁忽然体会到文盲家长试图辅导孩子作业的无力感。
叁叁随手拿起毛笔,下意识地想把这个新学的字写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毛笔,字写得跟狗爬的一样,简直就是侮辱了制造毛笔、宣纸和墨砚的劳动人民的汗水。
叁叁脸色微变,收起了手,说:“其实我呢……”
其实时空管理局是会培训的,派来穿越古代做贵族的管理员都会学习琴棋书画。
然而,这次任务是临时抓壮丁,抓了叁叁这个没接受过系统培训的实习生来,因此才露了怯。
叁叁有点慌。
楚楣却笑道:“谢皇上赐字,儿臣一定会好好裱起来,放在书房里。”
“还裱起来?”叁叁眼前一黑:为什么要把我的黑历史裱起来?
叁叁摆摆手,说:“这字太丑了,你别告诉人是朕写的。”
楚楣只说:“这字不丑,很有特色。”
叁叁一点高兴不起来,就跟被人说“你长得不丑,只是有特色”一样高兴不起来。
楚楣却又说:“不过,皇上到底是皇上,一年到头来总会有那么几次机会是要御笔亲题写字的……”
楚楣这么一说,叁叁立时紧张起来了。
对啊,如果他遇到要御笔赐字的场合怎么办?也写个狗爬体吗?
想到自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写一手狗爬体,还要做成匾额烫金漆朱高高地挂起来供人观瞻,那滋味真是……
叁叁脸上忽红忽绿的。
楚楣见状笑说:“皇上要是闲着无聊,也可以与我一起练字。”
叁叁一听,立即高兴起来了:是啊,他可以以辅导儿子功课的名义来学习写字啊。
叁叁便立即点头,说:“好,那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吧!”
于是,叁叁便提起毛笔开始写字。
楚楣只说:“恕儿臣冒昧,皇上下笔的姿势不太对。”
叁叁摸摸鼻子,尴尬一笑,说:“不冒昧、不冒昧……其实我也不太会,要不你教我吧!”
楚楣却说:“长幼有序、君臣有别,怎么能让儿臣当您的先生呢?”
叁叁被绕进去了,但仔细一想,又说:“‘学无长幼,达者为先。’你比我更通达,自然是你做先生。”
楚楣含笑说:“那我若做先生,便要有先生的架子了。在书房之内,既不喊你皇上,也不执臣礼,你说如何?”
叁叁一点儿不在意这些礼数,自然点头:“无妨。”
楚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微微一笑,从背后虚虚环住叁叁的身体。
叁叁冷不防被圈住,一下就有些僵住了:“楣儿?”
楚楣却把手按在叁叁的右肘上,轻轻一抬,说:“肘不要碰到桌面。”
“哦、哦……”叁叁这才回过神来,楚楣是要教自己正确的姿势呢!
得到了叁叁乖顺的回应,楚楣便又笑了,将手从叁叁的肘移到了手腕,仍是轻轻握着:“手腕也要凌空。”
“嗯。”叁叁乖巧地点头。
见叁叁仍没有抗拒,楚楣便将手往上攀,将叁叁的右手握住在掌心:“我带你写一遍。”
楚楣手把手教叁叁写了好几张字帖。
叁叁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肩膀,说:“我可以自己写了。”
楚楣想说:你不可以。
但楚楣还是忍了一下,将手放开了。
叁叁吸了吸鼻子,问楚楣:“你身上是什么香味呀?倒是挺好闻的,是什么稀罕物吗?”
楚楣道:“一点儿不稀罕,都是寻常物料。”
在行宫生活艰苦,楚楣习惯了简朴,自然不会使用昂贵的香料。
楚楣说:“端午快到了,奶娘给我做了五毒香包。”
说着,楚楣将腰上的绣着五毒图案的香囊解下来,递到了叁叁手上。
叁叁将五毒香包接过来,拿到鼻尖一闻,微微一笑,说:“就是这个香气了,还挺好闻的。比我熏衣用的那个香好闻多了。那个味道甜得太腻了。”
叁叁衣裳上的熏香带着浓重的脂粉气,是楚宁皇喜欢的。叁叁穿越过来,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气味,但也没有让宫人改用别的香。
楚楣想到叁叁身上的熏香味,便说:“叁叁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叫奴才给你换香?”
“太麻烦了。”叁叁摇头。
楚楣却笑了:“你现在是九五之尊,就是一句话的事。”
“与我而言是一句话的事情,对底下的人却不然了。”叁叁摇头,说,“恐怕要劳师动众一番。”
楚楣闻言,心中微动,只说:“叁叁的性子柔善得不像宫里长大的。”
叁叁听了一惊,讪讪说:“怎么不是呢?”
楚楣见叁叁有点儿惊弓之鸟的样子了,便安抚着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要是喜欢这个味道,我将香料配好了送你,这个香包也给你。都是现成的,并不劳师动众。”
叁叁练完了字,便先回去了。
他径自到了皇后宫里用膳安歇。
轻功飞檐走壁的新鲜劲儿也过了,叁叁考虑到皇后夙兴夜寐地工作,还得凌晨抱着自己往天上飞,也太累了。因此,叁叁便不怎么提要飞的事情了。
只是,叁叁也习惯了来皇后这儿过夜,省心省秘药,挺好的,便经常来这儿睡小床。
叁叁总是比皇后睡得早,因为叁叁无事可做,皇后倒是要日理万机。
等叁叁在碧纱橱睡下了,皇后便拿起了叁叁解下的五毒香包,走到外间去,只问小梁子:“你去查查,这个丑不拉几的香囊是哪个狐媚子做的?”
小梁子瞥了一眼,觉得这个五毒香包一点都不丑,但嘴上不敢说,只能回到:“是的。只不过呢……”
“不过什么?”皇后横他一眼。
小梁子咽了咽,又说:“端午节快到了,内廷司做五毒香包是很常见的。说不定这个就是绣工做的,不是狐媚子……”
说起来,他在自家大少爷嘴里听到“狐媚子”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感受到很大的震撼的。
焉薄晚却断定:“内廷司给皇上做的肯定是最精美华丽的。这个却过于朴素了,绝对不是绣工做的。而且,这香包是半旧的,不是簇新的。皇上从前却没佩戴过。想必是他人用过,今天才给他的。能把用过的贴身物件送到皇上身上,必定是狐媚子!”
小梁子没想到向来不拘小节的大少爷居然还会起这些小心思了,愣了半晌,才说:“主子爷果然慧眼如炬、心细如发!”
“那是自然。”焉薄晚骄矜如常。
小梁子却又说:“其实,我看皇上待主子爷十分诚恳。主子爷直接问皇上,想必皇上也会回答的。”
“我问他做什么?”焉薄晚振了振宽大的织金衣袖,姿态是凤凰振翅一般高傲,“岂不让他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
小梁子暗道:你不是吗?
第24章
小梁子倒是明白了,焉薄晚太过高傲,拉不下这个脸去问皇上,所以让人背后去查。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明明问一嘴就能知道的事情非要背后查,大费周章不说,还不一定真的能查出真相,何必呢?
恋爱中的男人都那么不可理喻吗?
——小梁子腹诽。
第二天早上,皇上如常醒来,而皇后果然没问起香包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二人安静地坐下来吃早饭。
叁叁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腰间的香包,说:“唉哟,我的五毒香包呢?”
焉薄晚像没听到一样,并不回答。
叁叁倒也习惯焉薄晚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又问一句:“晚哥,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香包?上面是绣着五毒的花样的。”
“没见过。”焉薄晚撂下筷子,像是吃饱了的样子。
小梁子紧着上前试探问:“什么香包值得陛下这么上心?便是摔了个羊脂玉佩也没见皇上这么紧张的。”
小梁子知道焉薄晚也是很想说这句话的,只是说不出口,便替他说了。
果然,小梁子说完这话,焉薄晚也瞧了过来。
叁叁便说:“你们不知,这是楣儿送我的。”
“楚楣?”焉薄晚没想到是他,只说,“他好好的送你香包做什么?”
叁叁便说:“也不是他送的,是我说喜欢这个气味,他便给了我了。”
焉薄晚明白过来,知道这香包不是妃嫔宫女送的,心中的郁闷之情便散去不少。
“你喜欢这个香气?”焉薄晚问。
“总比我衣裳上的熏香好闻些。”叁叁说,“内廷司给我备下的熏香太腻味了。”
“你也这么觉得?”焉薄晚想起从前狗皇帝一身脂粉气,就觉得不舒服,“你喜欢什么样的香味,我给你另外配一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