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古代架空]——BY:一个耿直的QJF/QJF

作者:一个耿直的QJF/QJF  录入:08-11

  他说的话无比残忍,神情却依旧云淡风轻,透着一贯的矜傲,此时在鲜血的威慑下,无人再敢试探他话中真假,就连那农妇也艰难的咬牙制止了口中的惨叫,她身边哭闹的孩子则被其他人掩住了嘴。
  见他们安静下来,洛星河这才移开了自己的脚,接着道:“马上就要入冬,没有庇护所是致命的,最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们这些老骨头。村里的房屋被烧毁了大半,大部分人的钱财也不足以去镇上过活,而这间房子足够大,又没有受到火灾波及,若能寻由头入住,欺负欺负这哑巴,便能将这屋子归为己有。”
  “但你们与这哑巴的非亲非故,先前又如此欺辱他,想必这事光靠情面也并不容易。所以便要寻个由头,给他按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逼得他答应才好;若是他不答应,还能借着这由头将他赶出去,或者作他用。”洛星河看着那几个老东西越来越闪烁的眼神,沉声道,“我说的,是还不是?”
  见他们不答话,洛星河阴恻恻的逼问道:“回答呢?没有用的舌头最好也割了吧?”
  村长只得硬着头皮反驳:“一派胡言!你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洛星河嗤笑道,“现在难道不是你们血口喷人?”
  “你们无凭无据,却要污蔑他蓄意为之。他若是真要报复,只需在你们秋收时偷偷放火烧了庄稼,你们这一年便入不敷出,何须等到现在?”
  村长当然是自知理亏的,但这几个老家伙到底拉不下脸,也根本没达到目的,便咬死了不松口:“这都不过是你妄自揣测,信口开河罢了!再说你这般伤人,老朽也定是要报官的!”
  “哦?那你便是不承认了。”洛星河轻描淡写道,“你这幅死不悔改的模样,倒是与你那贱种儿子如出一辙。”
  “你、你说什么?!”李老赖失踪已近两个月,村长闻言立刻瞪大了眼,正对上了洛星河讥嘲的双眸,想到洛星河刚刚的“妖术”,他心里一凉,颤声道,“你、你??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洛星河闻言轻笑了起来,他相貌出众,难得微笑的模样着实令人晃神,但出口之言却着实恶毒诛心:“他心术不正,龌龊下流。不过是被我踩烂了那玩意,割去了舌头,再化作一地腐肉罢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着急,很快你们就能父子团聚了。”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打心底里感受到了一如既往的将性命玩弄于鼓掌间的愉悦与畅快,“既然都进了这个院子,你们就不必再离开了。”
  袖中的扇子滑落到他的手中,他白袍广袖,手持玉骨折扇,容色摄人,潇洒贵气,看似翩翩出尘的贵公子,实际上却是个满手鲜血的玉面罗刹。
  只有赵易安知道他手上的精美的扇子究竟是为何物,这些村民们还将信将疑的愣在原地,全然没有大难临头的危机感。他们甚至不知究竟该不该离去。即使洛星河残忍的“妖术”令他们畏惧,但人数众多依旧给了他们盲目的胆量,看在洛星河眼里,便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愚昧无知。
  这双修长漂亮的手上早已经手过不知多少人命,有被他救活的,也有被他杀死的。洛星河对无关紧要的生命异常淡薄,反正人总有一死,或早或晚,他不过是送碍着了他的人提前去见阎王罢了,从结果上来说差别不大,还能让自己过得舒坦,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手臂刚要抬起,却感受到了阻力,偏头便看见赵易安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袖子,显然是为了阻止他的动作,洛星河并未因村民的行径而生气,此时面对赵易安的阻拦,却有些愠怒了,微眯着眼问道:“方才听了这么多,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吗?!”
  赵易安神情疲惫,态度却很坚定,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洛星河怒道:“赵易安!你!”
  他才不在乎那些人究竟承不承认那些歪门邪道的腌臜心思,换做以往,这些贪婪自私的白眼狼早已成了他手下的亡魂,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遗言”可说!方才他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让赵易安认清他们丑恶的嘴脸罢了,没想到他竟依旧如此愚善且冥顽不灵!
  洛星河只觉得一腔心血完全白费,他气得狠了,直接便掐住了赵易安的下颚,恨声道:“赵易安!他们如此对你,你依旧不后悔昨夜救了他们性命吗?!”
  然而赵易安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与畏惧,洛星河便知晓了他的答案:“好,你真是好得很!”
  听闻院内的那些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的低语,洛星河更是心烦气躁,他一震衣袖,一道亮色的弧光瞬间飞了出去,发出一声闷响,直接钉在了木质的门板上,站在边上的村民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面上便已经被那利刃划伤,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们再次安静下来,谁都能想到,这把入木三分的小刀刚刚若是没有偏这么点,那被割破的就不单单是脸了……
  “你们以为你们的狗命是怎么保住的?”洛星河许久没有如此大动肝火了,他武艺高强,内力深厚,一拂袖连带周身都带起一层劲风,此时面色冷凝,再好看的容貌也掩不住周身骇人的杀气,厉声道,“还不快滚!”
  那些村民噤若寒蝉,两股战战,立刻作鸟兽状散去。
  这偌大的院子里便又只剩下了赵易安一人,直面他的怒火。


第43章 挥剑之人
  “赵易安!”洛星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拖到了面前,赵易安神情疲惫的任他摆布,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显然心里也并不好受,但这他妈的都是拜谁所赐?!
  这难道不都是他自找的吗?!
  若他昨夜任由火势肆虐,根本没有救人这样多余的念头,便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后患!
  这个人素来不会为自己争取半分,面对他人得寸进尺的欺凌步步退让,甚至以德报怨,安静老实而又愚善!
  他的怒火化作锐利刺耳的语言,差点便要脱口而出,但那些话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久之前对面前这个人发泄怒火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现在好不容易才像是要和好的样子,他不敢再那样口无遮拦、为所欲为了……
  那些未出口的话被强压进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瞬间将洛星河的怒火冲散了大半,化作了委屈与不甘,令他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堵了很多话,无处释放的情绪也五味杂陈,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赵易安,为什么他们这样对你,你都能容忍?”
  他的神情褪去了一贯的高傲,透出了迷茫与神伤:“而对我却……你太不公平了……”
  赵易安见他如此,心头就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竟比方才的遭遇都更令他心痛。他不想看到洛星河这样,他知道路星河是为了他着想,也明白在自己被千夫指时,只有这个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挡在自己身前。
  只有洛星河一个人,会为他这么做。
  而现在,他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落下。
  他明明根本就不希望他伤心,但令他这么伤心的却是自己……
  赵易安无措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微微摇了摇头,否认他刚刚说的那些。他张开口,尽管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依旧无声的说着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试图这么做。
  洛星河仔细分辨了片刻,才看出他在说:不要哭。
  他立刻羞窘的否认道:“我才没有哭!”
  赵易安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这一切配上他实在称不上高兴的神情,只能算个苦笑。
  他捧住了洛星河的脸,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主动送上了一个吻,他几乎从没有主动亲吻过洛星河,这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欲的气息,温柔而又充满了安抚的意味,轻贴在唇上的温度不算高,却渗进了洛星河的心里,令他整颗心都暖融融的。
  洛星河从没有被他主动亲吻过,他难免心如鼓擂,手臂也情不自禁的环住了他的后腰,白皙的面容都染上了淡淡的红霞,一吻完毕,他色厉内荏的别扭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
  赵易安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院内的木桌边,腾出一块木片,在上面写道:他们都不会有你那么令我伤心。
  洛星河一看这话,刚热乎的心仿佛瞬间又被泼了一桶冷水,赵易安却强拉住他的手,缓缓在他的手心里又写道:因为我只在乎你。
  洛星河垂头丧气的分辨出他写的内容,愣了片刻,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赵易安定定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在他手上“复述”:我只在乎你。
  洛星河几乎无法等他写完,便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他握得很紧,悬了这么多时日的情谊终于有了着落,他的声音几乎都微微发颤:“你真的在乎我吗?”
  赵易安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反抗这样的动作,但现在,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赵易安,连带着耳尖都慢慢的浮现出薄红:他这是在告白吗?这是吧?一定是吧?
  过来好半晌,他才握紧了他的手,凶巴巴的再三确认道:“你不准反悔!”
  赵易安看到极力克制着不想表现出高兴,却又抑制不住的模样,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他挣开洛星河的手,再次在木板上写道:我不能利用你,也不要你为我杀人。
  此时再看到这些话,洛星河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但也难免有些不满,明明都已经这么亲密了,不过几条狗命罢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见外?
  赵易安继续写道: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要想什么办法?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赵易安摇了摇头,洛星河便迫不及待的说:“如果你要离开,与其搬到镇上,不如……”
  他想到先前赵易安不为所动的态度,拐弯抹角的问:“难道你真的不想恢复声音吗?”
  赵易安自然是想的,并且这种愿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正因为不能说话,他才会被逼至如此绝境,却依旧无法反驳;也正是因为不能说话,他才会让洛星河如此伤心不安。
  如果他能够说话,便能更快、更清楚的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就不会再让他像刚才那样难过。
  洛星河见他这回虽然沉默,却并未跳过这个话题,便步步紧逼道:“只要跟我回去,很快就能治好。”
  这一次,赵易安缓缓点了点头。
  这场推心置腹的谈话结束后,洛星河的情绪一扫先前的不快,腻在赵易安身边怎么也不愿意撒手,连带着对那些村民的杀意也褪去了不少。
  彼此的温度令他们很快淡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些村民被洛星河吓退后也不敢再来轻易找茬。
  入夜后,他们照例亲热后便相拥入眠,赵易安搂着洛星河的后背,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洛星河睡得似乎比往日里放松,赵易安借着皎皎月光凝视着他的安详的睡颜,若有所思。
  洛星河无疑是强大的,他目无王法,且肆无忌惮、行事毒辣,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足以掠夺许多人的性命。但赵易安却不想当那个挥剑之人,他不想利用洛星河来满足自己阴暗的私欲,他不能将洛星河当做当成目的、解决问题的手段,这是不对的。
  即使洛星河已经将剑柄递进了他的手里,即使他再想要让那些人消失,他也不能利用洛星河这么做。
  洛星河不是剑,而他也不该是挥剑之人。


第44章 狐妖
  赵易安从不说谎,他说要离开也当然不是哄骗洛星河,实际上他也早就有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先前由于洛星河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罢了,现在他可以继续自己之前的决定了,但目的地却已经更改。
  实际上,对此他依旧是非常矛盾的,他和洛星河的关系太奇怪了,他的身体也异于常人,他完全不知道就这么贸然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结果会如何。只好在心里劝慰自己:左右不会比现在更糟,大不了以后再搬出来,自己有点手艺,怎么都不至于吃不上饭。
  洛星河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扫先前的不快,跟着赵易安开始收拾东西,很快便又累积了新的不满:“喂!我都说了,你现在不适合搬这么重的东西!”
  他上前去抢过他手上的木雕,对此气恼又毫无办法。赵易安丝毫没有半点有孕的自觉,他一个男人,本就不懂这些,妊娠反应在洛星河的督促和调养下也几乎没有,个高又不显怀,都快五个月了腹部也和往常无二,他甚至不明白洛星河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他从来都不是被娇惯着成长的,别说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即使有不舒服,那该做的活也得做啊。再加上他无法表达,很多事情想到,便直接自己去做了。这点上他一贯的无知者无畏时常气得洛星河直咬牙。
  现在,他不欲与洛星河发生矛盾,这种小事上便如以往一样顺着他,他的东西很少,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师傅留给他的一些小物件,就没有什么能随身带的了。
  其他的物件都太大,并不适合带走,他只让洛星河靠墙放在了一处,最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先前买的木盒里,那里头放的是洛星河给他的玉。
  他已经明白了这玉价值连城,从洛星河和洛星雨的反应中,也能看出这玉对他们而言很重要,那洛星河为什么要给自己呢?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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