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存棠

作者:存棠  录入:08-17

  陈述之没有答应他,自然也不会回去。他找了个安全的角落,观察着城门附近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梁焕带着那群百姓加入了兵士的队伍,看到城墙上的人们奋力拼杀。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的五千人已经尽数牺牲,只能让百姓顶上去。百姓膂力有限,死伤便更加惨烈。
  他看到城里备战的人越来越少,如山累起的尸身之间,气氛逐渐变得绝望。他越来越紧张,观望着城墙上奋力厮杀的情境,这个时候他忽然很想活下去,和他一起。
  然而很快,突然之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在那之后等了一会儿,便不再有察多人爬上城墙,也不再有人伤亡。
  援军来了。
  看到这里,陈述之默默离开城门,回到县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他在白真找了家旅店,没有人也没有锁门,他就进去随便找个房间,直接住下了。
  那日之后,他在白真县又住了十几天,没日没夜地睡觉。有时候并不困,但醒着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只好逼迫自己睡觉。就连新年的那一天,他也是睡过去的。
  在白真打成了这样,自然没人再提攻打怀远的事。十几天后,陈述之和从庆阳来的一行人一起回返。除了五千人全部阵亡外,和来时相比还少了两个人,一个是战死的盛西,一个人被留下来充当白真县令的顾鸿恩。
  庆阳府的察多人已经尽数被打退,但由于粮草全都被丁计带去了白真,几万人就这么在城里饿了好几天,所幸没有饿死人。
  回到庆阳后,梁焕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所有人。他当着所有官员和将领的面跪在地上,道:“朕给你们赔罪,是朕一意孤行害了你们的兵士。”
  梁焕本来的计划并没有太大问题,出了问题一是因为粮草,二是因为武城没发兵去救他。但既然整件事情都是由于他异想天开想引起的,大家多多少少还是对他有些怨怪。
  但是就算有些怨怪……也不能这么赔罪啊,这也太重了。
  几个老臣赶紧把他搀扶起来,开始清算众人的罪过。丁计不发兵是武城允许的,所有的罪责就都推到了他身上。于是当即拿了武城,又令庆阳知府杨楠清查粮草短缺一事。
  梁焕把从白真到庆阳沿途所有瞭望塔的人都骂了一遍,痛斥他们为什么不早点发信号告知援军赶到。但有时他也觉得,那个时候得到信号,或许是最合适的时机。
  察多人没有继续进攻,大平也没劲头再打了,当然也不需要费劲去议和,直接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庆阳以西,除了白真一个县,都被察多人占据。
  为了防止那几个将领继续互相倾轧,梁焕把原来的“叶家军”彻底拆了,平分给所有人,直接归朝廷辖制。七万兵士分着守在前线的几座城里。
  该算的都算完了,一行人打算三日后返回京城。
  *
  到了庆阳,陈述之仍然住在原来的房间里。他躲了十几日,终于觉得不躲也没关系了,反正早晚也要说清楚。
  月牙的宽窄与十几日前的那个夜晚相似,明明是缺了又满,却又好似从未变化。
  吃过晚饭,他便在屋宇间穿梭,看了看兵部办公的地方和梁焕的卧室,想了想那个晚上的事,怅然若失。
  走到一处转角,他突然被人从后抱住。他吓了一跳,立即转头去看,果然是他等的那张面容。
  他不留痕迹地挣脱梁焕的双手,在他面前跪下,垂着头道:“臣拜见陛下。”
  梁焕看到他这个样子,脑子“嗡“地响了一声。他攥了攥拳头,尽力克制住情绪,缓缓伸手扶他起来。
  他握着陈述之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话音显得平静:“行离,你之前都住哪去了?我到处也找不到你,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陈述之低下头,语调里没什么情绪:“我住在外面。”
  “怎么住外面去了,县衙不好吗?”
  他紧咬着下唇,“没什么,图个清静。陛下找臣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梁焕说完,慢慢把身子靠过去,将他拥进怀里。
  陈述之全身都很僵,被他抱得手足无措,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行离……”
  梁焕长长地吐出几口气,终于放弃了假装没事,从他身上离开,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我们回去说吧。”
  还是那间熟悉的屋子,灯火点得通明。梁焕坐下来,陈述之却不敢坐,站了一会儿又觉得别扭,索性过去跪在他脚边。
  他怕等得久了又会酝酿情绪,便直接说:“陛下,以前那些话您就当臣没说过吧。”
  “哪些话?”梁焕明知故问。
  “二十三日到二十五日,说的每一句。”
  “那两天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不算数?”
  陈述之平静地回答:“臣愿意伺候陛下。”
  闻言,梁焕轻笑一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他垂着眼眸,睫毛上有星星点点的水光。
  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答应。”
  陈述之没有回话,接着他的手便被抓住,按在了他胸口上。
  “留给我两天,然后一句‘没说过’就打发了?你自己来试试是什么感觉,我当你动了真心,原来你折磨我的时候,竟没有半分心疼……”
  “我们是神佛前拜过天地的,你赖不掉!”
  感受到他的心跳,陈述之的手在微微颤抖,“您早已成婚,我们那不算数的。”
  梁焕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双手捧起他的脸,触摸着他眼角的泪痕,质问道:“你哭什么?你自己这么残忍,自己还要哭吗?”
  他闭了闭眼,又是两滴泪水滑落,声如蚊蚋:“自然是心疼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梁焕用手指划着他的眼眶,抹掉了一滴滴泪。
  陈述之终于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您身份贵重,有很多事不由人的。”
  梁焕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理由,他不假思索地反驳:“既然身份贵重,那自然凡事都由着我。我跟你说过了,我从没去过后宫,以后也不会去,我这辈子就你一个。没有子嗣,那就找个宗亲来承继。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担心这些,可以随便要求我,我都答应。”
  陈述之找这个借口,并不是为了听这些话的。可真的听到了这些话,他的心仍是微微颤动,酥麻的感觉爬遍全身。
  他向来爱夸夸其谈,这话不过是用来哄骗自己的,一个字也不要当真。
  他顿了顿,继续摆出下一条:“臣是至微至贱的身份,只能侍奉陛下,若有什么情愫,那也是仰慕、尊敬。再生旁的想法,那便是对您不敬了。那两日,是您说不顾及身份,臣才敢的。”
  梁焕被他说得愣住,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他和陈述之一起在京城的一家戏楼看了一场戏,当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理由,他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如果陈述之只是没有任何道理地觉得不应该,那自己也没有办法破除他的执念。
  “我不会逼你。”梁焕的手掌抚过他脸颊,掉下来抓住他一只手,紧紧握着,“但我也不会就此放弃,我再去想别的办法。那两日你既然说了那些话,那你就早晚都是我的,你逃不掉。”
  陈述之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陈述之:当年你甩了我,现在我要甩回来~=W=


第54章 闪回
  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睡得多了,陈述之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每个夜晚无助地躺在床上,想要拥抱些什么,就抱住被子,想要亲吻些什么,就吻自己的手指。
  偶尔有力气了,他就开始写字,把在白真县的某两天时间极尽详细地写下来,详细到空气中的味道都不放过。只有两天时间,他写了厚厚的一本。
  写完了又怕别人看见,自己也不太敢看,只好又给烧了。
  阴云密布的早晨,陈述之早饭一口没吃下,加上昨晚基本没睡着,坐了一会儿车,便开始不停地呕吐。
  管事的太监见状,便打算找个大夫带他原地歇着,等好些了再单独回去。这事报给邓直,邓直一听是这人的事,又立刻报给了梁焕。
  梁焕索性让所有人停下休整。
  他去了陈述之所在的车,掀开帘子进去,只看一眼他的面容便觉得难受,只得偏过头去,问一旁的大夫:“他怎么回事,严重吗?”
  大夫答道:“他这些日子睡不好,忧思过甚,早上也没吃饭,一坐车就很容易晕。”
  听见“忧思过甚”,梁焕的心猛地一揪。他暂时压下那些情绪,继续问:“用药了么?还能走么?”
  大夫道:“车上的药本就不全,刚让个太监去附近村子里买药了。吃过药等好些,走是能走,就是他自己可能会难受。”
  “那要多久才能好利落?”
  “没事,”陈述之听见他们的谈话,努力提高话音,却仍然十分虚弱,“不用管我,我还撑得住。”
  沉默一会儿,梁焕跟那大夫说:“你到外面等着吧,药到了尽快给他准备。”
  大夫应了一声出去,梁焕便坐到陈述之身边。
  陈述之没力气起身给他行礼,就只是低了低头凑合过去。
  望着他的面容,梁焕忍住那些情绪和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故作平静地说:“是你先说的喜欢我,我才说不用管身份的。”
  身上不适的时候,脑子也不太好使,陈述之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愣了半晌,才明白是自己编的借口被识破了。
  梁焕盯着他的双眼,话音掺着绝望:“我真恨不得剖了心出来给你看。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向你证明是出自真心,对吧?”
  “也不是证明,”陈述之斟酌的好久的词句,开口时很费力,断断续续的,“是我心里过不去。除去在白真那两日,每次听您说那样的话……就看到林承平在我眼前,接着就闪过他离开时的模样,会去想,您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如若全心托付,他日您走了,我怎么办……想这些想得停不下,您明白么?”
  梁焕沉默了,他可以告诉陈述之自己不会去找其他什么人,但他知道这没有用。陈述之不是脑子里不信,是心里不信,他用再多的事证明给他看也没有用。
  他不知说什么了,只能握着他发白的手道:“我陪你待一会儿吧。”
  陈述之很想把手抽出来,又舍不得那温度,终是任他握着。他闭了闭眼,淡淡道:“您尽早回去吧,再让人看见,说不清的是我。您要是怜惜,就等他们带了药回来,我用完再上路便是了。”
  梁焕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拂过他颊边碎发。即便面色苍白,仍然难以掩盖他工巧的轮廓。
  这眉眼嘴唇,自己都曾那么热烈地吻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自己都曾触碰过。
  已经在这条路上跋涉了这么久,决不可能在此功亏一篑。
  *
  这一行人抵达京城时,杨楠也从庆阳传信回来,说粮草延误的事是从京城出发时便晚了,和庆阳那边没有关系。于是梁焕又让人在京城清查,最后查到了兵部侍郎陆良。
  审问时,陆良只说自己能力不足,做事疏忽,别的什么都没有,想问也问不下去。这时林烛晖又出来为他说话,还坚称他就是能力问题,梁焕就没办法了,只能按照林烛晖的建议,把陆良革职了事。
  他极度怀疑这事和林烛晖有关,可他没有证据,而且现在也不可能动他,所以只好假装不知道。
  梁焕给庆阳那几个将领全都封了四品职衔,用全国的粮草养着他们的兵。平凉府虽然只剩下白真一个县,但要让大家觉得早晚是会收复的,所以平凉府仍然存在,只是搬去了白真县里,付文硕仍任知府。对于顾鸿恩,梁焕让他在白真县再干几年,等安定一些就提上来。
  在他们去雍州期间,林烛晖在京城给他做了件事。若是往日,他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可如今梁焕也要动欧阳党人,林烛晖便没了顾忌。
  他让张鑫田在全国转了一圈,打的是清查运粮事务的旗号。张鑫田贪污受贿的名声在外,在粮草上动过手脚的官吏纷纷给他送钱,别人的钱他收了就收了,而欧阳党的人送钱,他收了还要留下证据。
  回京之后,他把欧阳党人送他的钱上交充公,一封奏疏列了所有证据呈上去。自然,其它的钱他就自己收着了,林烛晖也不会管他。
  梁焕看到这封奏疏,也明白了林烛晖的意思,直接把奏疏扔给了刑部。刑部依照金额定罪,数十人中,轻则降职罢官,重则流放砍头,京城里闹了好一阵的腥风血雨。
  这些位置空出来了,总得有人补上去。林烛晖十分大方地请梁焕先来,梁焕就挑了一些官品不高但实权较大的位置,塞了一堆崇景四年的进士进去。剩下那些名头好听的,他还是都让给了林烛晖。
  欧阳清看到这个局面顿时傻了眼。被论罪的数十人很多都管着粮道,是他在全国各地重要的势力。他终于明白过来,林烛晖、梁焕、崇景四年的进士们联合起来,打算对付他了。
  与此同时,梁焕让林烛晖领着工部兴办工厂,专修炼铁。
  林烛晖来了几次未央宫后,梁焕本来想把他留下来单独聊天,后来一想,叶廷枢刚死没多久,现在同他提这些事,不是惹人伤心么?
  他不提,林烛晖却觉得他不对劲。说完了正事,他便问了句:“陛下近日常常心神不宁,可是春日里阳气不调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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