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存棠

作者:存棠  录入:08-17

  他把陈述之放在自己面前,双手按着他的肩,瞪着他道:“你又要干什么?我哪里慢待了你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试探我。”
  陈述之闭了闭眼,半晌才轻轻开口:“我没有试探您,我不能伺候陛下,是该旁人来的。”
  梁焕攥紧拳头,“为什么不能?”
  “身子不舒服。”
  “是么?哪里不舒服?”梁焕的话音里含着怒气,一直把他推到旁边的床榻上,将他整个人按下去,开始扒他的衣裳。
  “我倒要看看,你身子是哪里不舒服?”
  身下之人不敢反抗,他气得一直把他扒了个精光。
  发泄完怒气,他才反应过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样想着,他便望向陈述之的面容,却看见他眉头攒成一团,双眼紧闭,眼角闪着泪光。
  这泪水将他一下子吓蒙了,他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想了想自己刚才的样子,有那么可怕吗?
  梁焕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用衣裳盖住他的身子,俯下身去亲吻他的眼角。
  陈述之忍受了一会儿他的吻,到底躲开了他,扶着床边一点点坐起来,垂着眼睫整理自己的衣裳。
  烛光幽微下,清秀的眉目竟显得有些可怜。
  梁焕望着他的动作,自己也逐渐冷静下来。他长呼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陈述之的后背,歉疚道:“是我不好。到底是什么事,你别让我猜谜了,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述之整理好衣裳,抹了一把眼睛,都没有起身,便直接跪在他身边。
  他没想到梁焕会直接来问他,所以也没提前想好怎么回答。斟酌良久,才缓缓开口:“我说这话,知道您一定会生气……”
  “陛下,我愿意陪在您身边,但我不能害了您。历来君王专宠都是祸事,您有名正言顺的后宫妃嫔,她们比我更应该侍奉您,而且还要靠她们生育子嗣。我这么说并非想躲着,您偶尔见我就是了……”
  “这话是我爹娘跟你说的么?”
  “是。”
  “他们还管不着这事。”
  “但我也是这么想的。”
  梁焕的手指抠着他的床单,指节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第一反应是反驳,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反驳。
  他知道陈述之那性子,认了一套规矩便抓着不放。他当然想天天把他抓到身边陪着,但这违反陈述之的规矩。不说他,就算自己看到有另一个君王天天和同一个人待在一起,那也是会劝的。
  他想告诉他,即便见不到他,自己也不会去见什么其他人,只会把那些时间用来思念他。
  可说这个又有什么用?这又反驳不了他的规矩。
  他很快便明白过来,在这件事上,自己吵不赢他。
  梁焕慢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起来,我不生气。就这么办吧。”
  陈述之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会立即答应。他乖顺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他身边去,低着头道:“那陛下挑个日子,我每月的那天去找您。”
  “每月?”
  梁焕死死盯着他,眼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陈述之听出了他的情绪,沉默一会儿,话音里藏着畏惧:“那……每旬,行么?”
  听到这话,梁焕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事若要讨价还价起来,也太伤感情了。反正自己从六月初到七月中都没见过他,也没觉得相思成疾,应该还受得住吧。
  他握着陈述之的手说:“好,每逢九的日子来找我吧,晚上我在未央宫等你。”
  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日,能贪一天是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会很快澄清的!


第70章 号令
  每月二十九日是素隐堂例行聚会的日子,六月陈述之去阅卷错过了,这次便有很多话要说。他先和江霁聊了一会儿去晋州见吴氏夫妇的事,只说自己是个随从,江霁也没多问。
  许恭从一进门就是那副“我有事说但要卖个关子”的模样,陈述之很给他面子,先上来说了一堆炼铁和研制兵器的事,又谈了谈今年的会试和御史台的改革。
  江霁听得都快睡着了,许恭终于站出来,给大家看了一封信。
  信是贾宣写的,他在开头先痛骂了自己一顿,说以前做事太鲁莽,拖累了大家。现在他打算改过自新,觉得大家在京城看不到南方的事,于是把自己的家乡江州整个走了一遍,搜集了不少民生民情,都给寄了过来。
  接着,许恭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大家面前。江霁把它打开,发现里面堆着一摞写满了字的本子。
  “我看了几本,你们也挑着看看吧,没准有什么有用的。贾子贤平常看上去呆头呆脑的,没想到还挺能干……”许恭懒懒地说。
  陈述之非常谦让地请他们先挑,见他们一人拿了几本,他便把箱子盖上,自己全抱了过来。
  许恭看他这样就急了:“行离,你什么意思啊?人家寄给我的,怎么都让你抱走了?”
  “你不是不看了么?”陈述之扫他一眼,沉声道,“我拿去看,若有重要的事,我单写一张出来。等我都看完,你再写回信。”
  许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一箱东西,他打算全看了?
  一个箱子不好往回拿,陈述之就把它放在兵部的桌子下,打算每天拿一本出来看。
  看到晚饭时候,他才将将看完一本,在纸上写了半页概要。他不敢再拖下去,另揣上一本,赶去未央宫。
  二人用过饭,卢隐便抱了一堆奏折过来,放到梁焕面前。梁焕扫了一眼,又全推到了陈述之那边。
  陈述之帮他看奏折,就是自己拿来读一遍,去掉那些客套话,把有用的内容讲给他。
  遇到疑难之事,梁焕也会让他发表意见。一开始他也是不肯说的,然后梁焕便软磨硬泡起来,最后说服他的是这么两句:“你以为你现在不说就不是佞臣了?既然我看重你,那除非你一直不说,不然你在哪说我都会向着你。”
  确实不能一直不说,那说几次也没什么区别。被这话说服后,陈述之就开始极为谦逊地评论起他看到的奏疏。一旦发现他们出现分歧,陈述之就会立刻闭嘴,梁焕想跟他辩论他都不肯。
  未央宫里不怕费油,到处都点着灯。陈述之读完一份奏折,放在梁焕面前,道:“张鑫田御史的,废话挺多,您别看了,他就是上报御史台改革进度,说他拟好了章程。”
  梁焕点点头,看都不看奏疏的内容,便提笔写下:“拿来朕看,另交吏部、刑部共审。”
  对于梁焕的回复,除非他主动说,不然陈述之从不偷看。他笑道:“近来上疏骂他的人少了。”
  梁焕看见他笑,自己便也笑了,“想来是知道骂也没用,消停了。”
  “不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还怕他么?”梁焕挑了挑眉,语调颇为自信,“他的人都在明面上,已被赶走了那么多。等今年殿试之后,我还要去翰林院挑人。再等明年吏部考评,你们都要升迁的。御史台这里弄完了,我就让他们把税赋减下去……”
  陈述之并不同意他的话,他觉得梁焕想得太过单纯。看上去虽没什么问题,可其中是否会有波折,谁也说不好。
  看完奏折已经很晚了,没想到梁焕又说要沐浴,陈述之便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挑这个日子,好让自己伺候他。
  他虽然有些困了,但还是准备好要用的东西,给梁焕脱了衣裳,扶着他坐到木桶里。先是洗头,然后用澡巾给他擦身子,一套动作十分娴熟。
  陈述之觉得他是真想洗澡,而不是借故调戏自己,所以手上的力气便大了些。没想到在梁焕看来,这力气竟比温柔时还让他心痒。
  刚开始他还忍着,可那一下下的动作让他心头的渴念逐渐攀升,一想到下次见到他又是十天之后,他就想得不行。
  梁焕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在他的手掠过自己胸前时抓住那手腕,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陈述之觉得自己认识梁焕这么久,并没有对他特别了解,但对于他什么时候想睡自己,总是判断得非常准确。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脸颊被木桶里的蒸汽熏得发红,“您先洗完……”
  忍一忍就好了,习惯了都一样,没那么痛苦的。
  梁焕听到这话再憋不住,忽然从桶里站起来,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就往他怀里扑去。
  陈述之想象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仰头望着蓝天白云,怀里抱着一只绵羊。这样想确实能够隔绝感受,痛苦不再被感觉到,却没有消失,而是钻进了他的眉梢眼角,反映在细微的抽动和颤抖中。
  梁焕很在乎他的反应,去看他的表情时,却看到了这些微小的信号。
  他便知道了,陈述之每一次都很痛苦,但他一直在忍着。上一次他没忍住,这次忍住了。
  他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确实不想让他难受,而且他自己也没什么兴致了。
  陈述之讶异地睁开眼,看到他躺在自己身边,便感到一阵歉疚。他觉得自己应该侍奉好他,而且也没有半途停下来的道理。
  “我没事……那个,要不,我也可以……”
  梁焕望着他那不安的眼神,淡淡道:“不用了,你歇着吧。”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不是不满意,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抗拒,也许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为什么会抗拒?他不会是,不喜欢自己了吧。
  梁焕越想越可怕,却不敢开口问一句。
  *
  八月十七日,素隐堂这一次的聚会是许恭发起的。
  监察御史严苇杭写了一封奏疏,不仅京城所有官员都看到了,而且很快,京城的百姓和外地的官员都知道了。
  这是一封劝谏的奏疏,但读过的人都能看出来,劝谏只是借口,严苇杭写这东西就是为了骂人。
  他骂的人,是梁焕。
  奏疏的一开始针对的是欧阳党的政策,他骂梁焕反对“苛民富官”,拒绝增加赋税,还有最近的监察改革,都是在走歪门邪道,是在动摇国本。
  骂完这个,他又找出好多梁焕登基以来做过的乱七八糟的事。比如不顾百官劝谏去雍州打仗,差点把自己弄死;为了讨好国子监的学生,擅自增加他们的中试名额;高开延直言劝谏,却把他赶回家……总之就是一些没有关系的事情,来证明他一身毛病。
  接下来,他又开始骂梁焕的私事。说他从小在民间长大,一天到晚往宫外跑,没点帝王威仪。然后他骂了两个人,白从来和陈述之。他说梁焕被这两个人的勾引,为了他们做出不理智的决定。白从来是梁焕明着帮过的,而带上陈述之,一是因为梁焕不顾高开延反对坚持要取中他,二是因为国子监那事归根结底是为了他。
  骂完了,最后就是劝谏的部分。他劝梁焕把白从来陈述之这样的人都赶走,好好听欧阳清的话,支持他的主张,不要太有主意,不要擅自行动,安安静静地做个工具就好。
  这封奏疏的行文极其混乱,东拉西扯提了很多件事,每件都在骂梁焕,却不知到底想骂他什么。但其文字铿锵有力,十分夺人眼球。
  许恭沮丧地坐在位子上,明明是他发起的聚会,他却完全不想说话。
  江霁只得先开口:“终于撕破脸了。欧阳党知道现在不是暗地勾心斗角的时候了,这东西一传开,他在全国各地的人都会浮出水面,在明面上对付我们。”
  许恭喃喃道:“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让他写?”
  “不是他写的。”江霁缓缓道来,“他当年也是探花,怎么会把文章写成这样。这东西应该是几个欧阳党七拼八凑的,他们挑了这个人来上疏,一是因为他是御史;二是因为他官品太低,折了也不可惜;三是因为他是崇景四年的进士,要阻止这两百多人都听我们的,就只能让他来与我们作对。”
  旁边有人问:“这东西知情人知道是党争之祸,外人信了怎么办?”
  “信了就信了呗,”许恭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泼脏水么?哪天我不高兴了,也泼他欧阳清一身。”
  说完他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好,忙冲着陈述之咧了咧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陈述之愣愣地望着许恭,自己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去深究,而是忽然站起来,拿出几张折起的纸,放到许恭面前,认真地说:“在心,这个你看看,改一改抄一遍,明日就上疏吧。”
  “什么东西?”许恭拆开来看了看,眼中满是惊讶,“这事昨天才出来的,你今天就写完了?”
  陈述之笑了笑道:“昨天下午知道这事,干脆就没回去,写了一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陈述之:绵羊~=W=
  梁焕:我这就长毛。


第71章 逐南
  许恭抬头看向他,面上果然有憔悴之色。但他没有答应下来,而是皱了皱眉,“你写的东西你上疏就是了,找我做什么。”
  陈述之解释道:“人家骂的我,怎么能我去。再说了,要想反驳一个探花,当然得用一个状元。”
  江霁听了这么久也没听明白,把那几张纸抢来看了看,原是一篇反驳严苇杭那封奏疏的文章。针对严苇杭提出的每件事一一反驳之后,又指责了他和他背后那些人的狂妄犯上。
  文字很有特点,江霁一眼就能看出是陈述之写的,和他以往一样,全是生僻字和典故。不过谁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冠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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