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甜家

作者:甜家  录入:09-21

  刺耳的杂音穿透静谧黑夜,吴钩高悬于上,薄雾笼川,依稀可见山岚环绕、千瓦万栉,它们无一不在告诉顾谋——
  这就是你披沥战火、破釜沉舟,用一身伤痛换来的百姓平安。
  眉眼神情却无理所应当的愤懑不平,像是被冻结住般平静,眼中仿佛完全看不到这些满脸恨意、大声讨伐的仙门修士……他蓦地转头,视线直直地落在不远处,与众人一起后退的玉书白身上——
  百骸俱寒。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解释一切的答案。
  玉书白一身淡金长袍,俊秀的面容在月光下愈显温润无害、眉眼乌黑,如同一块毫无瑕疵的璞玉。公然对上顾谋的眼神,待周遭的人注意到他们二人目光相接,逐渐安静下来后,玉书白才缓缓开口,金声玉振之明亮,清晰得一把冰碴:“陈仙君……你太让学生失望了。”
  “…………”
  “原来,你一直坚持使用灵力凝成的白剑,是为了隐藏烛阳剑的存在,经学生多次询问,才将“改造”后的烛阳剑拿出来,在此之前学生却一直以为它只是一把普通的灵剑。”
  四周气氛冷凝如同冰窖,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他的话。
  “陈仙君,我们这般信任你,你这戏演得可真是出神入化,作为曾经的学生,我只想问一句,你累吗?”
  ——作为曾经的学生。
  如此轻巧地撇清了关系。
  玉书白的嗓音清脆,一字不漏地传入顾谋的耳中,携着一把碎冰,破开皮肉狠狠嵌入,血液倒流,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冻结,心是寒的。
  ——就在刚才,他们还躺在同一张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暖黄烛光下两个柔软的身体紧紧相拥,温情得让人心塌。
  耳膜轰轰阵响,密密麻麻的针扎进心脏,舌根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眼前的一切使他胃液翻腾,疼得他想弯下腰,慢慢去消化这一切。
  张嗣晨,张嗣晨在哪里?
  顾谋下意识抬头寻找天府之阁的方向,却并未看到张嗣晨的身影。
  ——不知从何方飞来一支冷箭,不深不浅地插进他的右肩,刺痛袭来,他双目通红抬手将箭生生拔出,扔在地上,又引起周遭一阵怵然。
  “这这……这还是人吗?!”
  “大家都看到了,他连痛感都没有,他就是一个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魔头!”
  “大家冲上前,杀了他!替我们的祖辈报仇!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众人心中腾地烧起一把火,为首的几队人拔剑冲上前——顾谋将烛阳剑扔在地上,用灵力凝出一把白剑,挡住蜂拥而上的攻击,无数刀光剑影在眼前掠过——几支冷箭再次从高处飞来,顾谋分神一剑拢收挥开,一名离得近的修士得了空子,一刀劈向他的腿,却只削掉了他的一片袍摆,精妙得有些刻意。
  就是这片袍摆,临近足根的位置,小小一片,暴露出一片脚踝,隐约可见模糊的红色。
  顾谋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迸发,将那人的弯刀一夺,回手一刀劈在他的胸膛上,这一刀割得浅,却仍破开了一层皮肉。
  “啊啊啊啊好、好痛!救命啊!陈仙君杀人了!杀人了!”被劈的那名男子倒在地上,痛得捂着胸口拼命往后逃。
  这是进攻的修士里头第一个见血的,男子的朋友手忙脚乱将他扶起,众人气红了双眼却只得连连后退,生怕自己也送了命。
  正值凉爽的初秋,顾谋夜晚出战穿得单薄,又听从玉书白的话,没有穿上袜筒,一阵清风袭过,将薄薄的袍摆掀起来,露出整片脚踝,细细的足踝上戴着一条红色的“足链”。
  ……足链?
  不,这不是足链。
  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道古怪的符咒,细细地绕了脚踝一圈,血一样猩红,十分醒目。
  众人疑窦丛生,愣了片刻,开始纷纷议论,有见多识广的惊声道:“这似乎是……冥界的文字?”
  “真的假的,他为何要在脚踝刺上冥界的文字?”
  比起细致的去想为何在脚踝上刺字,他们更好奇的是为何要在身上刺字,古有云,九州大陆中刺墨多为刑罚,民间乃至三界都只有犯人身上才有。
  ……犯人?
  顾谋甚至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心中却腾升起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望向玉书白,后者并没有参与群攻,而是离得远远的,站在司天阁所属的队伍里,一身干净。
  他听到玉书白一声不加掩饰的惊愕:“这是……鬼步缠。”
  众人再度安静:“鬼步缠?这不是……冥界的东西吗?”
  “对啊,鬼步缠不是用来对付化妖的符咒吗……”
  旁边的玉老一脸严肃,沉声开口:“这是地府的一种刑罚,专为背负着上百上千条人命的化妖所准备,这种十恶不赦的化妖一入地府便会被带去刺上一道符咒,名曰“鬼步缠”,一旦刺入肌肤,除非熬到转世投胎,否则难以去除。”
  玉老解释完,无人起疑,甚至有读过些奇闻怪志、冥界史册的修士惊道:“这鬼步缠竟出现在活人身上,真乃奇事也!”
  “难不成,难不成是顾谋吞了狼丹,走火入魔成了化妖,从冥界逃了出来?”
  “一定、一定是这样,只有死去的化妖身上才有鬼步缠,顾谋竟然是化妖?!”
  “他究竟是何时变成化妖的,他到底瞒着我们杀了多少人!披着天府之阁尊主的皮,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化妖!”
  化妖……鬼步缠……这些字眼狠狠地砸在顾谋身上,他杀过的化妖多不胜数,却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他顾谋也会被冠上这两个字。
  玉老粗粝的嗓音划破夜空,他镇定地下令:“各位仙友千万小心,这只化妖非比寻常,可谓是卧薪尝胆数十年,恐怕背后有着更可怕的阴谋,大家保护好年轻后辈,趁化妖重伤将其活捉!”
  “如、如何活捉,他可是顾谋……”
  “怕什么,这种丧心病狂的化妖,若是让他逃了,不知会出多少祸事!”
  玉老高高抬手,颇有气势地扬声道:“大家不要惊慌,交由我们司天阁处理,司天阁弟子听令,活捉顾谋,上——”
  可不论是司天阁,还是神水宫、镇元门,以及其他几家仙门都满怀怒火一拥而上,七百多人只为取一人性命,顾谋唇角一丝凄冷讽刺,在周身升起一道结界,将所有的进攻都挡在外面。
  司天阁见状,即刻在出云山庄上方设下一道巨大的金色结界,将整个山庄都笼罩其下,任谁插翅难逃。
  顾谋冷冷地看着刀枪相对的众修士,他们满脸憎恶、恨意,如果深究到底,其实里面对狼妖真正怀有父母之仇的人是少数,更多的是无冤无仇的同辈,有一些熟面孔,是曾经多次献礼却被他直言拒绝的,或是在他出席不多的仙谈会上搭话却被无视的。
  他们一边恐惧,一边幸灾乐祸,所有人眼中都闪着不加掩饰的恶毒、兴奋、解气。
  “束手就擒吧,怪物!”
  “你这罪不可赦的妖怪,一想到你在我们上修界装模装样地演着除魔卫道的戏码,本公子就恶心得想吐!”
  “姓顾的,你完啦!整日眼高于顶,你可曾想到会有这一天?”
  “这该死的化妖,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条人命,杀了他!杀了他!”
  顾谋冷眼看着这一切,周身的结界将一切兵刃阻隔在外,他没有理会这些疯狂的人们,对着司天阁的方向,干涩的喉结上下一滚:“好,我跟你们走。”
  玉老打了个安静的手势,渐渐平息了周围的混乱,他有些意外,试探地问:“你说什么,这么快就……投降了?”
  顾谋感到有些微微的好笑,讽刺道:“不然呢?不束手就擒,等着被这些蠢货乱剑砍死吗?”
  顾谋觉得这种情况还能笑得出来,倒也不容易,不过区区凡胎□□,摆这么大的阵仗擒人,还怕我插上翅膀飞走吗?
  “好,但我们怕陈仙君耍滑头,老夫希望你能自封灵脉,还在场各位一个安心。”玉老道。
  “好。”
  顾谋面无表情地照做,将一身灵脉都封住,手上的白剑没了灵力支撑,顷刻间化为虚无。
  “他就这么……放弃了?”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大家小心,可别被他骗了……”
  众人有些不敢相信,议论纷纷,玉老却很满意,他捋着胡子道:“你做的很对,少一分抗争,也就少吃点苦头。”
  顾谋闻言并无反应,他只是感到无力,喉头弥漫着一股铁锈气,摇摇欲坠,千头万绪中无数看似平常的往事在脑中环环相扣。他的目光穿过影影绰绰的人群落在玉书白身上,后者的神情任谁来看,都是一副面对曾经信任的前辈竟是一名化妖而难以置信的样子,双目微红,无辜至极。
  只有顾谋直直穿透他的眼底,看到了那眼神深处淬着毒的、难以抑制的狡黠笑意。


第88章 杀了我吧
  “啪嗒。”
  水珠有节奏地滴落,潮湿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夹杂着污血、稻草、脏水的味道,看得出这里原是一座水牢,地面被洗刷过,残留着一层洗不掉的血渍,像煮久了的药罐,颜色都洇了进去。
  满壁锃亮刑具,让人望而生畏,水牢中央的铁架上“嵌”着一个男人,垂着头闭目不言,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
  “他不会晕过去了吧……”守卫用眼神示意同伴,小声道。
  “不可能吧,刚才钩刀穿骨的时候,他可是一声不吭,要晕早晕了。”
  说完,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仿若没有听到他们的话,正当他们以为对方真的已经晕过去的时候,水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刑架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宗主,您来了。”
  “嗯。”玉书白摆了摆手。
  “是。”两名守卫立刻会意,恭敬地退下。
  玉书白步伐闲散地走上前,一身金线白袍,环佩玲琅,干净得与四周格格不入,而铁架上的男人始终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玉书白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虽然不长,但是十分密,将眼神全都遮住了,他只好蹲下来,与他平视。
  “这就受不住了,你比我想象中的弱了一点。”
  听到他的话,对方连眼珠都没动一下,就像一尊雕塑,玉书白笑了一下,伸手将他的下巴托起,迫他抬头看自己。
  顾谋的目光波澜不惊,却也毫无光泽,嘴唇苍白如纸。手指在下巴的盲区触到一片黏腻,原来是半干的血液。
  “啊,这群没用的东西,定是他们怠慢了陈仙君,擦点血都擦不干净。”玉书白捻着指腹,微微蹙眉,起身就要出去拿人问罪。
  “够了吧,你还要演多久?”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哑,带着淡淡的凉薄。
  玉书白的脚步一滞,转头看向他,面上笑容消失。
  “出云山庄的那句话,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你。”顾谋抬头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温度,“玉书白,你累吗?”
  “……”
  沉默半晌,玉书白转身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手掌慢慢收紧,直到顾谋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密,忍不住闷哼出声,才松了力道。
  肩膀乃至胸前衣襟本已半干,现下再次被鲜血湿透,两根粗大的弯钩,类似集市上挂羊肉的那种铁钩,连衣裳都未褪,直接从顾谋的锁骨处,贯穿整片肩胛,从后面穿出,再以铁链固定在身后的铁架上。
  这就是著名的琵琶骨刑,将人死死地锁在邢架上,血肉之躯连着锁链,稍微一动便痛得难以忍受,除非生生扯断自己的整片肩膀和锁骨,几乎无法逃脱,这样的刑罚既不会死人,也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功法更是难以使出。
  刚才那一下,顾谋疼得半天没缓过来,嘴角也被咬破,额头青筋暴露,一缕缕汗湿的墨发贴着脸颊,却又倔强地没有出声。
  “唉,这也是为了保全你的修为,才施以此刑,你不会怪我吧?”玉书白笑笑,面上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杀了我吧,步步为营十余年,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你想怎么死?”玉书白慢悠悠道:“一杯毒酒,还是一剑穿心?顾谋,太轻松了,这样不行,你不能死得太轻松了。”
  “……”
  “你若是这么轻易地死了,怎么好意思去见张嗣润,在他的心里,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尊主呢。”
  “对了,说起来,这次的行动中,张嗣润也算出了一份力。”玉书白忽然道。
  “什么?”顾谋的睫毛颤了颤,看向他。
  玉书白从宽袖中掏出一张卷好的宣纸,慢慢摊开,是一副画,画着一对男女在亭中对弈,颇为传神,一看便知是香怡和张嗣润,但并无奇怪之处。
  直到他将宣纸的背面展示,细细一看,只见几颗黑子的墨底透出几个字,组成一句“君未佩剑”。
  几乎是一瞬间,顾谋就想起来了,刚入学的第二天,玉书白向他请教灵气白剑的运法,原来是为了打探出他当时身上有没有随身的佩剑,再传讯回去。
  天府之阁戒备森严,出去的银蝶都要经过检查,尤其是听学子的信件,玉书白根本没有办法将消息传送出去,于是便想到了后山的妖,而香怡则常年潜伏后山,把消息传送出去,以便司天阁开始改造烛阳剑,再找机会送回到顾谋手中。
  可是第一次传送后,香怡就死了,天府之阁再无人作为“桥梁”,这把剑又是如何到了玉书白的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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