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盗防师弟[古代架空]——BY:墙外道

作者:墙外道  录入:09-22

  一个快活灵动,对所有事物都怀抱着希望的师弟。
  想到这里,穆清嘉不由嘲笑自己的贪心,毕竟他师弟从来也不是他理想中的那种,抱着自己胳膊甜甜喊“师兄”的娃娃。
  从小就是个臭屁孩子。他在心里笑骂道。
  “喏。吃吧,小心烫。”穆清嘉将穿着木棍的鱼递给霍唯,“会有些腥,没有盐的食物简直没有生命——不过不会太难吃。”
  递到眼前的烤鱼烤得外焦里嫩,霍唯接过来,用嘴唇贴上那层烤得酥酥的鱼皮。
  刚从火苗上拿下来的鱼有着火焰的温度,他却不觉得烫,因为灼热早就成为了他血液皮肉中的一部分。
  他缓缓撕下一小片鱼肉,含在口中细细咀嚼,直到它激活所有味蕾,最后融化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鱼腥味?他已经不太记得那是什么味道了。
  这条烤鱼对他来说,只是食物的味道,是……穆清嘉的味道。
  上一次吃到东西是什么时候呢?
  霍唯思考了很久,才想起来,那大概是师傅飞升后,师兄弟四人一起喝的一坛桂花酒。
  后来祸患接踵而至,霍家灭族,师弟背叛,他做出那个决定,复仇、拒绝、争吵、错过,每一次他与他的距离都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一切生命的终止。
  他从没妄想过还能有今天,悠闲地坐在这里,吃穆清嘉烤的鱼。
  一切都像是少年的梦境般。
  “……师弟,霍唯、阿唯……小唯唯?”穆清嘉有些担忧道,“卡鱼刺了?”
  “没事。”
  霍唯回过神,盯着穆清嘉,继续品味口中的味道。
  不妨一只手伸到他脸颊便,揩去一滴水。
  “你作甚……!?”
  霍唯眼睁睁地看着,对面那人睁开双眼,仿佛很想很像看到般凝视着指尖,然后忽地将手指含入口中。
  咸的。穆清嘉想。
  盐是菜肴的生命。但师弟含盐的泪,是天下最糟糕的味道。
  霍唯也意识到了自己做出了何等丢人的事。
  “我只是太久没有、我很想念。”他不知所云地解释道,“这是天生的,我本不想的,但控制不住。”
  穆清嘉只觉“天生的”、“控制不住”云云格外耳熟,像是前几天刚刚从霍泷口中听到过。
  那时候的霍唯对此嗤之以鼻,让他误以为师弟早就改掉这哭鼻子的“坏习惯”了。
  但霍唯这一慌,反而道出了重逢以来最坦诚的一句话。
  我很想念。他说。
  穆清嘉心想,自己早该说了,最开始自己就应该说出这句话。
  “我也很想念你,师弟。”他微笑着道。
  口中淡薄的咸味淌入心头,与心头的甜纠缠不清,回味不绝。
  直到时间久得像到了世界的尽头,穆清嘉才听到一声低沉的回应。
  “我也是。”
  他的师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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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州地界,上空。
  “一只蚊子哼哼哼,两只苍蝇嗡嗡嗡……”
  极速的飞行中,少年不成调的小曲儿被吹得七零八落,飘飘扬扬。
  “师弟,烦请闭嘴。”顾霄冷道。
  “哼。”霍泷噘嘴,“我开心嘛。开心还不让人唱歌了?又不是唱给你听,是吧?”
  趁着双剑并排,他抓紧时机,对顾霄怀中的女婴做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直笑。
  霍泷得意地踩着新婚的“正宫”,那把无名灵剑,又心爱地抚弄了几把怀里的“侧室”,另一把新剑,嘴角扬得压都压不下去。
  被冷落的灌灌缩在他颈窝处,躲在避风符后,打了个哈欠。它算是误上贼船,又兼好奇外面的世界,于是半被绑架半自愿地跟在霍泷身边。
  “一只蚊子哼哼哼,两只苍蝇嗡嗡嗡……”灌灌也开始复读。
  霍泷哈哈大笑,少年爽朗无忧的笑声跃然于晴空。他抱着手中的灵剑,作势弹起琵琶,伴起无声曲儿来。
  怀中这柄灵剑是那位凶巴巴仙友赠予他的,最适合他这种纯粹的水灵根仙修使用,内行的人一见便知道是把一价难求的好剑。
  如果将两柄剑回炉重造,取其精粹,铸造的新灵剑很有可能达到天阶法器的强度。
  霍泷见猎心喜,对此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将那剑从里到外调戏了个遍。
  那剑通体莹白如玉,剑柄雕纹细腻缀着雪色剑穗,侧面镶着一枝金桂,细细看去,纹理间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湘君”。
  湘君。
  霍泷想,此剑的原主人大概是女修,所以才将剑命为男儿名。
  重铸之后,不如就唤它为“湘夫人”罢。
  他心中雀跃,平素最耐不住性子的少年,此刻简直迫不及待想要闭关铸剑了。
  顾霄心下叹息一声,心道由着他罢了。至少铸剑的几个月里他能清净一段时间,师弟也能为喜爱的剑减些浮躁,多些沉静。
  “阿穆还答应带我看霍唯前辈呢,可是他还没醒来,咱们就被撵走了。”霍泷托着腮帮子道,“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顾霄听他提起霍唯,表情有些微妙。
  是的,直到现在,霍泷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霍唯的真实身份。
  “其实,”顾霄斟酌着提示道,“霍师伯就是……”
  忽地,他眉目一凛,拔剑出鞘。枕寒剑在他手中飞速旋转,画出一面冰镜,挡住扑面而来的流沙。
  霍泷也意识到了危险,御剑与顾霄聚在一起。湛蓝的晴空几乎顷刻间变作暗黄色,劲风裹挟着沙尘,将二人囚禁在最中央。
  “沙暴?不对,有人在攻击我们!”霍泷道。
  顾霄立刻判断出敌我之间巨大的差距,更遑论他们还带着一个幼弱的女婴。
  “跑!”他当机立断道。
  不必多言,师兄弟二人便双双出剑,找准薄弱点,同使出一招“逆水行舟”。水流逆风向而行,剥开沙幕,窥得一线蓝天。
  沙暴的缝隙之外,正候着一人。
  那人着一身藏蓝鹤纹仙袍,身材修长,五官刚毅宽和,粗黑的平直眉下,一双黑眸炯然有神。
  他身周杳然无凭,既无灵剑,也无符纸傍身,更无仙气法器一类助阵。但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有股威压浩浩然袭来。
  化神期,甚至更高。
  只需打一个照面便知,他们是跑不掉的。
  “贼子,还不束手就擒!”来人喝道。
  霍泷一咬牙,挺胸叫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乐善好施救济黎民,你怎么乱冤枉好人啊?”
  对面那人本架好了开打的气势,闻言也有些意外:“霍仙友,我本敬你是个勇武之人,数日不见,怎变得遮遮掩掩,如此鼠辈做派!”
  顾霄心头一亮,忽道:“这位仙友,您所要找的,是不是冥蝶剑霍唯?”
  那人仰了仰下巴,道:“霍唯,不就是他么?”
  霍泷闻言,激动地四下打量:“在哪儿?”
  顾霄了然:“这位仙友怕是寻错人了。晚辈身旁之人乃临皋派掌门水惊蛰的弟子,并非冥蝶剑。”
  他顿了顿道,“因他相貌与冥蝶剑颇为相似,为避免麻烦,前些年才鲜少出山游历。”
  对面那人定睛一看,才发现二者之间确有差别。相较霍唯,霍泷眉眼和软细柔,少了凶戾,多了天真,一细瞧便知是个涉世未深的贵家小公子。
  他虽作出了悟之态,但顾霄没有放下忌惮。要知道修士大能多是些老妖怪,喜怒无常,城府极深,若此人与霍唯有仇,肯定不会放过霍泷。
  顾霄暗中从储物灵玉里取了两枚符纸捏在手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们今日注定命丧此地,至少要留下信号,让师傅和娘为自己报仇……
  谁知那修士立刻敛了风沙,撤了威压,弯腰作揖,实打实行了个歉礼。
  “前辈?”顾霄讶然。
  “实在抱歉,我认错人了。”那藏蓝衣袍的修士直起身,展颜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前辈当不得,我也是首次独自出山,这些难处,我也是知道的。”
  霍泷和顾霄极一致地眨了眨眼。
  对方尴尬起来:“我得到消息说霍唯在扬州,可是一连转了几个城镇都没能找到,幸亏遇到了仙友。请问扬州在哪个方向?”
  “南方。”顾霄面无表情道。
  “原来如此,太感谢了!”
  那修士极诚挚地道过谢,随后从储物玉镯中掏出一块牌子。他做了个法,一只小纸鹤便载着那木牌飞至顾霄身边,将木牌送到他掌心中。
  “拿着这个,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去宣山找我。”那修士又有些腼腆似的,道:“不过,等这件事办完我便要去皋涂山拜访一遭。嗯,到时候可以向水、水掌门引荐一番吗?”
  霍泷闻言撇了撇嘴。
  “当然。”顾霄拱手。
  “哈哈。”那修士不好意思道,“时间紧迫,师命难违,我便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他便乘风而去了。
  师兄弟二人呆立半空,过了半晌,顾霄才开口道:“他,是不是向北方去了。”
  霍泷郑重点头。
  这修士频繁问路却仍走不对地方,大抵是因为,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少年转念一想,又摊手道:“也好。不过又是一个师傅的追求者而已,寻不到皋涂山,正巧免了师傅的麻烦。”
  顾霄摇摇头,看向手中的木牌,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霍泷懵懂地睁大眼,绞尽脑汁才道:“和霍唯前辈不对付的人?”
  顾霄将那木牌掷给少年。
  木牌由上好的楠木制成,边缘烫着鎏金羽纹。中央一只仙鹤引吭高歌,丹心铁血,玉骨铮铮,其形貌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跃出木牌,扶摇而起。
  “鹤。他是宣宗的?”少年道。
  “不止如此。”顾霄凝重道,“你可曾听闻过‘足不出户的名门闺秀’?”
  “哪个家族的女修么?”霍泷道。
  顾霄摇摇头,道:“宣宗之主步承弼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健在的弟子,因被宗主保护太过而得此戏称。”
  霍泷瞪大眼睛:“你是说,他就是……”
  “——‘步琛’,我们出山时,这个姓名暂且还未被玄机榜录入。”顾霄看向北方,“但我想,很快便会了。”


第20章 桃花瑶草醴泉春
  离青丘,出扬州,陆行千里,其间翻山越水,旅经一二山川江河,又过三五零散村落。
  霍唯有意无意地避开人群汇集的城镇,他选择的路径人迹罕至,即便有人烟,也最多是渔樵布衣之类。
  沿途皆是荒郊野岭,山河生鲜虽别有一番清冽风味,穆清嘉却总惦记着凡间滋味,不自觉就挂在嘴边。
  所以,当他们步入一座颇为繁华的人类城镇时,穆清嘉心中讶异,面上笑盈盈道:“倒是稀罕。”
  “还有三百里便是皋涂山。”霍唯认真解释道,“再往前就是雍州了。雍州地僻人稀,若欲游玩,再无机会。”
  他们已提前换上常服,霍唯一袭玄衣,气息内敛沉稳,不似武夫,倒像是从王公贵族、书香世家里走出来的。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寻常人像是留意不到他们似的,两人的出现根本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力。
  “难为你替师兄着想。”穆清嘉凑近他,意味深长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之前在躲什么人?”
  霍唯倒没否认:“时间宝贵,如此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穆清嘉心里有了猜测,拍拍他的肩头道:“罢了。那些烦心事暂且不想,既然来了,就好好吃喝玩乐上一遭再走,才不负此地盛景。”
  然后,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贴近霍唯耳畔道:“师兄鼻子不灵,快帮我闻一闻,哪里有好吃的?”
  霍唯鄙夷地斜了一眼他,骂道:“你当这是用来觅食的狗鼻子吗?”
  “不要妄自菲薄啊师弟。”穆清嘉晃了晃手指,摇首道:“整天把鼻子泡在魔气、妖气和血腥气里才是误用呢。天道赋予生灵嗅觉,本就是为了方便填肚子用的。”
  他话锋一转,有些可怜道:“哎,可惜我现在没有嗅觉,师兄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
  霍唯闻言,虽仍是绷着脸,态度却软了下来。
  “只这一次。”他轻微地耸了耸鼻尖,随后转向左方,抬腿便走。
  穆清嘉一乐,心里偷赞师弟真乖。
  此城处于豫州辖内,人间天子分封九州,豫州乃九州最中心的诸侯国,而这座名为“姑媱”的城,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大型城镇。
  姑媱城,一个很是温柔婉约的名字,闻之便能联想到温香软玉,红袖添香。
  事实也的确如此,姑媱城通衢上多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妇人皆风韵犹存。只是穆、霍二人一个目盲一个脸盲,都是“目中无人”之辈,倒白瞎了这街上一道丽景。
  只见那白衫男子东瞅瞅,西逛逛,满心雀跃新奇,不放过一个摊位或铺位。玄衣男子则不远不近地候着,不离开保护范围,又不过分亲近。
  “师弟,你看。”穆清嘉把霍唯拉向一处小摊,指向竹藤架上挂着的蝴蝶纸鸢。“喜欢么?”他笑着问道。
  霍唯挑起眉梢,没答话。
  “那就是顶喜欢了。”穆清嘉笑眯眯道,“你儿时最喜蝴蝶纸鸢了。还记得么?初时那纸鸢无论如何都飞不起来,你还恼过好一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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