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报,永以为好[古代架空]——BY:山又言

作者:山又言  录入:10-04

  老人缓缓弯腰,漫不经心地在草丛中找着什么,他随意地笑道:“一个月两个月养成的习惯当然可以改,一年两年的习惯也能改,但是像老朽这样的,一个习惯持续了四五十年的,怕是就改不了了。”
  “可以。”糖芋儿目光如炬,对那老人也或者是自己,道:“可以改,只是你不想改。”
  “孩子,你太天真了。”老人从草丛中取出了一只眼熟的紫色凤尾蝶,糖芋儿看到后神色大变,老人不以为意地看着围绕在自己手心的凤尾蝶,轻声道:“才刚早春,就有了蝴蝶了。”
  老人慈祥地注视着在自己手心里盘旋的蝴蝶,冷不丁地收手,糖芋儿忍不住低呼了声,老人神色不变,翻掌向下,那只蝴蝶早已化作齑粉,而那老人手上却不见一丝污秽。
  老人抱歉地笑了:“你看,这就是习惯,只要我的双手感觉到生命,就会无意识地将他摧毁,就像是…控制不住般的…”
  控制不住般的…糖芋儿后背发热,突然吹过来一阵阴风,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像是眼睛一样,人们常道睁开眼睛看世界,可为何不闭上眼睛感受这世界?”老人温和的声音蛊惑般地回荡在糖芋儿耳边:“因为在面对这个世界时,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选择了睁眼,你可以选择再闭眼,可这也是在你睁眼之后了,你也可以选择蒙着眼睛,可拆开布带后,你还是忍不住会睁眼,当习惯成了本能,孩子,你说,要如何改?”
  当习惯成了本能…
  如何改?糖芋儿固执道:“可以改。”
  老人惋惜地叹气道:“根深蒂固的东西,改不了的,除非…”老人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糖芋儿:“你能挖掉自己的眼睛。”
  “可惜啊,尽管你可以挖掉自己的眼睛,却不能避免你想要睁眼的欲望。”老人缓缓道:“就像是…杀人的欲望。”
  糖芋儿退后了几步,台阶上长满了苔藓,他脚下一滑,跌坐在台阶上,胳膊和腿磕的生疼,应该找言砚看看,对了,言砚呢?
  他得去找言砚,糖芋儿从慌乱中回过神,刚要站起来,就看见那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慈眉善目地冲他伸出了手。
  糖芋儿使劲拍开他的手,迅速爬起来跑得飞快地离开了。
  言砚呆在原地给那胡人扎了几针,等着那晕倒的胡人醒来,还帮他把腿接好了,就在言砚等得不耐烦打算离开时,那人闷哼了一声。
  言砚将他扶起来:“你醒了?”
  那胡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颇为英俊,他茫然地看着言砚,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言砚摊开手,无奈道:“卧听不冬(我听不懂)。”
  胡人愣了一下,看清言砚的容貌后,欣喜道:“是泥(你)啊。”然后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定格在手边一朵稀巴烂的芍药花上,他将芍药花捡了起来,羞涩道:“送泥(你)的。”
  言砚无语道:“多谢。”
  那胡人看起来喜不胜收的样子:“泥太妹了,卧杠才看泥一眼,就嚼得星花奴晃!(你太美了,我刚才看你一眼,就觉得心花怒放。)”
  言砚听了半天,才弄清楚他话的意思,他晃着手中残破不堪的芍药花,比划着:“所以,你,就是,来,给我,送花的?”
  胡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泥戏翻吗?(你喜欢吗?)”
  言砚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手里的花,胡乱地点了点头:“多谢!”
  原来人家是来送花的,不是来杀糖芋儿的,也是,言砚瞥了眼那人的手心,白皙细腻的,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幸好阻止了糖芋儿,没让他下杀手。
  “你戏翻巨好(你喜欢就好)。”胡人羞涩道:“卧…卧叫热曼鲁,泥…泥叫系么(我叫热曼鲁,你叫什么)?”
  “哦。”言砚心里想着糖芋儿,随口道:“言砚。”
  “艳艳。”热曼鲁冥思苦想,然后恍然大悟道:“宣艳,就航是灿烂的花剁(鲜艳,就像是灿烂的花朵)。”
  言砚:“……”你可闭嘴吧!
  热曼鲁揉了揉脖子,皱眉道:“卧脖子耗疼,退也疼,耗香与人揍我(我脖子好疼,好像有人揍我。)”
  言砚和颜悦色道:“不,没有,我一来就看见你摔晕了,晕了,懂吗?然后,你又被草藤,草藤知道吗?对对对,就是那个,你被草藤缠住了脖子,我救了你。”
  热曼鲁又欣喜道:“事泥救了卧,卧耗惊戏(是你救了我,我好惊喜)。”
  言砚比划着又道:“你的腿,腿,要固定一下,就是,绑着,我送你,送你回去?”
  热曼鲁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约了路亚!泥摇松卧,卧耗惊戏(你要送我,我好惊喜)!”
  言砚扶起他,心道只能一会儿再去找糖芋儿了,无奈道:“揍八(走吧)。”
  热曼鲁用他那生涩不堪的语言指导着言砚将他送到了一个屋里,屋里坐了几个人,有胡人还有汉人,竟然还有…沈一流?言砚还没来得及跟沈一流打招呼,就看见沈一流对面的那个碧眸金发的红衣女子跑了过来,惊叫道:“热曼鲁!”接着就是呱拉呱啦一大堆。
  其他人都用疑惑或者惊艳的目光打量着言砚,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热曼鲁扶住那红衣女子,低声地跟她说了些什么,那红衣女子还不时地看向言砚,渐渐露出了微笑,沈一流把言砚唤了过去,低声道:“你小子怎么跟那人在一起?”
  “他?”言砚随口道:“路上捡…路上救的,他是谁啊?”
  沈一流用下巴指了指红衣女子:“那女子波斯王的侄女,是个医师,还挺有名的,那小子是他弟弟。”
  言砚哦了声:“我还以为是北岳十三部那边的人呢。”
  “朝廷和北岳势如水火,才不会放他们进来呢。”沈一流道。
  话音刚落,红衣女子就走了过来,热曼鲁被几个仆人也扶了过来。
  红衣女子微笑着对言砚道:“您好,十分感谢您救了我弟弟,我叫华莎,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言砚心道,这姐姐的汉话比弟弟强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啊,他刚要开口,就被人抢先了。
  热曼鲁抢着开口道:“艳艳!”
  沈一流噗嗤笑了,他身后的几个万毒宗的侍从也偷笑,华莎似乎是知道自己弟弟的汉话水平,继续微笑着看着言砚。
  言砚拱手道:“在下言砚,姑娘不必客气。”你要是知道谁将你弟弟打得这么惨,估计就不会感谢我了。
  华莎由衷道:“您真是太美了,我从未见过比您还美的中原人,我读贵国诗书时,习得一句话,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您真是当之无愧。”
  言砚微微一笑,应付自如:“姑娘也很美。”言砚认出了华莎衣裙上的花纹是朱槿花,继续称赞道:“像是朱槿花一样绚烂。”
  华莎眉目间透着惊喜,连忙道:“您请坐。”
  言砚开口:“我就不…”话还没说完,言砚就被沈一流拉了下胳膊,沈一流压低声音道:“他们有浮屠花,你先别急着走,牺牲一下色相。”
  我还牺牲你呢!言砚面带微笑地坐下了:“姑娘请!”
  热曼鲁被扶下去包扎腿了,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对言砚道:“艳艳,泥要等卧,卧恨快。(言砚,你要等我,我很快)。”
  言砚:“……”
  沈一流开口:“华莎姑娘,实不相瞒,言砚就是我刚刚与您提及的需要浮屠花的人。”
  华莎温和地制止了沈一流的话,站了起来,微笑着送走了屋里的客人,只剩下自己的胡人侍从,这才坐了回来,对言砚道:“我听闻沈掌门说,您也是医师?”
  言砚颔首:“也不过就学了十几年。”
  华莎含蓄地笑了:“您说话很有意思,中原人讲究一个缘字,我很愿意帮助您,只是古楼兰消失已久,浮屠花少之又少,所以它们的花汁被采取,制成了一批银针,很巧的是,我们拥有其中一套,只是还在运送的路上,若是被送来了,我们愿意送给您。”
  啥?!这就得到了?言砚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们不会再提出什么条件吧?
  言砚斟酌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条件?”
  华莎赞许道:“和您说话很简单,实不相瞒,我们却有一件事拜托您。”
  “姑娘请讲。”言砚道。
  华莎道:“我听沈掌门说,您针灸很是厉害,我们对此只是略通皮毛,希望您不吝赐教。”
  不用以身相许啊,言砚松了口气,爽快道:“当然可以。”
  沈一流愣住了,他压着言砚的肩膀,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你师父的毕生心血,不外传的。”


第61章 月下谈心
  华莎歉意道:“我们会不会太唐突了?”
  沈一流哈哈笑道:“华莎姑娘,我看这样吧,这浮屠花你卖给我们,多少钱都行。”
  华莎温和地笑了:“沈掌门真是义薄云天,如果不方便,那也只好这样了。”
  “不用。”言砚将手搭在了沈一流的胳膊上,认真道:“医术本就是造福苍生的,针灸原本就比寻常医术难的多,会的人越多,摆脱病痛的人也会更多,我很高兴你们愿意学,在下愿意倾囊相授。”
  华莎目露惊喜:“您真是…真的是,约了路亚,真心保佑您。”
  沈一流闷声道:“你小子!”
  言砚笑了笑,微笑道:“华莎姑娘,不知约了路亚是何意思?令弟似乎也说过。”
  “哦,约了路亚的意思是,天山的神。”华莎笑道:“这是我们的信仰。”
  言砚心里松快了不少,糖芋儿有救了。
  华莎不好意思道:“您可否现在展示一下?我的一位仆人腰痛多年,听说针灸可以缓解疼痛并且能根治。”
  言砚莞尔:“自然。”
  华莎用母语叫来了一个老仆人,言砚示意他脱下上衣,拿出随身的针灸包,开始替他施针。
  糖芋儿到处寻找着言砚,一边打听一边找,好在言砚长得很惹眼,糖芋儿很快就到达了华莎的屋门口。
  糖芋儿一眼就瞧见了言砚,他蓦地安心了,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他叫道:“言砚!”
  言砚正缓缓地捻动着银针,闻言,他微微侧脸,糖芋儿笑了一下:“你在…”
  “嘘…”言砚将食指竖在唇边打断了糖芋儿的话,商量道:“稍等我一下。”
  糖芋儿点了点头,靠在了门边,言砚继续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针,华莎在一旁为他举着灯,言砚时不时地为华莎讲解着,华莎一边听一遍点头。
  糖芋儿没仔细看过言砚施针的样子,言砚施针时特别专注,就像对着很珍贵的东西,这样看来,他还真有些杏林高手的样子。
  他是…医师,那自己呢?虽然想不起来,可身体已经给了自己提示了,自己以前或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是救人的,自己是杀人的…
  糖芋儿心里空落落的,落寞感充斥在他心里,与言砚相隔不过几米之遥,他却觉得这好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是啊,言砚再不着调也是医师,怎么会…与他一个杀人已经成习惯的人一起?糖芋儿扶着门沿,指尖不自觉地剐蹭着门沿,指尖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了,被门沿四周凹凸不平的木刺一蹭,又开始渗出血珠,糖芋儿不以为意地往身上擦了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好了。”言砚笑着对华莎道:“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姑娘可以明天自己试试。”
  华莎感慨道:“很精妙。”
  言砚道:“等我回去后,我会将这些针法画下来,到时候你可以慢慢揣摩。”
  华莎感激涕零道:“真的是十分感谢您。”
  “不,是我感谢您才对。”言砚正色,往糖芋儿这边看了眼,认真道:“浮屠花对我真的很重要,还是要谢过姑娘肯割爱。”
  华莎莞尔:“您是沈掌门的朋友,沈掌门一直与我们有生意往来,大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们各取所需。”
  言砚也报之一笑:“姑娘言之有理。”
  “还有,请等一下。”华莎忙回头,冲自己的仆人招了招手,那仆人抱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华莎拿过木盒递给了言砚,她笑道:“这是送您的。”
  华莎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株生机勃勃的雪莲,言砚眼前一亮,且不说这雪莲为何还如此有生机,单看这株雪莲的品貌,就知道这是上上之品,言砚讶然:“姑娘这是…”
  “这是约了路亚的恩赐,很美,和您一样。”华莎微笑道:“我们用了特殊的法子让它保持生机,送给您。”
  约了路亚!送给他了?!言砚惊讶道:“这太贵重了。”
  “和您很配,该的。”华莎由衷道。
  糖芋儿注意到了华莎,这位带着异域风情的女子,有种特别的美,能和言砚聊得那么开心,还送了言砚棵菜,糖芋儿退了出去,却不小心撞了个人,他回头看,就看见了之前那个差点被自己杀了的人。
  热曼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眼神还火热地望向言砚那里,和糖芋儿撞上之后,他歉意地看向糖芋儿,说了句什么,糖芋儿没有听懂,糖芋儿想起之前自己差点杀了他,心中有些愧疚,低声道:“对不起。”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热曼鲁看清糖芋儿的脸愣了下,看着糖芋儿远去的背影,他不由得感叹:“巾国的妹男耗剁(晋国的美男好多)。”
  言砚跟华莎进行了一翻推辞,还是收下了那株品貌非凡的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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