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付少爷给您的。”
这天肃之升在自己新买的院子里歇着的时候,外面的随从开心的送了个请帖过来。
肃之升先是一喜,后面看了竟然是个诗会,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但是他也知道投其所好,既然付与真喜欢,那他跟着凑凑热闹也就行了,不过等他看到了后面之后,倒是起了一声冷笑,面色很是不善。
“老爷?”随从疑惑的看向肃之升,他们可是知道肃之升可是等了几天的付少爷的来信的。
“说是办诗会,让我过去,实则是没人出银子他们玩乐,找你家老爷我当冤大头去了。”肃之升说着眼里露出了一点猎食的情绪来。
“不过他既然敢露头,还要老爷我花银子,自然是得舍下点东西给我的。”肃之升说着就叫人另外寻了个地方,花了大把的银子准备了起来。
付与真听到肃之升选了另外的地方,虽然皱眉,可还是又通知了要参加的朋友,一帮子人过去了。
等着他们到了的时候,就看到肃之升带着两三个读书人站在那边,笑着招呼了众人,最先打招呼的就是对付与真。
“与真,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肃之升穿的素净清雅,可还是压不住他那股子强势又精明的气度,不过他这样子并不猥琐,反而显着一股的强大来。
付与真周围的人也知道肃之升在追付与真,纷纷看向了付与真。
付与真脸红了一分,扭着头也不说话。
肃之升知道再逗就恼了,笑着摆手让众人入场了。
“且等一等,还有一位没有来呢。”付与真却忍不住的说了一声。
“还有人?不是说好的就这么几位么?”肃之升迷惑的问道。
“是后面才请的,是个大才子。”付与真说起这人的时候,眼里都是亮闪闪的,倒是让肃之升面色不大好了。
偏偏付与真身边的人还笑着说道:“就是,这人可是与真十分崇拜的大才子,突然说是要过来的,咱们都十分的高兴。”
“大才子?”肃之升左右看看自己身边的读书人,对方也是迷惑的摇头,不清楚有什么大才子要过来啊。
“等来了就知道了,你让人在门口等着吧。”付与真说着从肃之升身边过去了,眉眼里带着一点的嗔怒。
肃之升笑了笑,他跟在了付与真身后过去了。
好歹的付与真今日也给了肃之升面子,别平日里多跟肃之升多说了好些话呢。
“温顾先生来了。”
正说的开心的时候,外面说了一声。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站了起来,连带肃之升带过来给他捧面子的读书人也满目的惊讶。
“你不知道温顾先生?”付与真失望的看着肃之升,那眼神好似知道肃之升是个没读过书的,却不知道他没学问到了这种地步。
肃之升勉强撑着面子点头说略微听说过。
“那你今日好好见见他,他可是有大学问的人。”付与真说着就迈步朝门外迎人去了。
肃之升从未见过付与真对谁这样期待跟热情过,面色又沉了沉,但他不是那种不让身边人交友的霸道人,若是真的是没那方面的感情的话,交个朋友也不错。
肃之升收拾了心情等着那温顾先生进来,却看到一个穿着素淡长袍身量欣长的男人带着面具走了进来。
肃之升见他这样打扮,挑了下眉。
“温顾先生少有出门,更不以真面目示人。”付与真解释了一句,转而看向温顾,似乎是等着他夸赞一样。
可是那温顾却直直的看向肃之升。
肃之升却觉得这人装神弄鬼不说,可这样子倒是个呆子,大概是读书读傻了吧。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肃之升说着就让人开场了。
诗会肃之升不是没参加过,虽然不喜,可规矩什么的他都知道的。
不过让肃之升做诗可是有些难了,幸好他带了帮手过来,倒是可以让他不掉面子。
只是这样一来付与真就不怎么喜欢了,他到底是爱才子的,见肃之升做了几句都是普普通通四平八稳的没什么意思,转而夸起那温顾来。
那温顾也是装模作样,脸不露,话也不说,做诗的时候就写在了纸上,不过诗词都是极好的。
连肃之升带过来的人都是连声夸赞的,如此这样一来,很快的整个诗会的焦点都落在了这什么温顾先生身上了。
那付与真更是平日里冰雪一样不与人多言,可是今儿竟然寻着话跟这温顾说,倒是个热情的了。
“我出去散散酒。”肃之升寻了机会就出去了。
等着肃之升出去后,付与真的朋友给了他几个眼神。
“无事,等着回来我与他说了就是了,反正他也不爱作诗,咱们玩咱们自己的。”付与真这样说了,大家都说付与真这架势倒好似肃夫人一样了。
付与真登时的羞恼了起来。
他这样子传到了肃之升这边,肃之升听到了心里反而没那么生气了,这说明付与真还是有些意思的。
不过这几回的接触下来,肃之升也认清楚了,付与真就是个娇生惯养爱文才的少爷,倒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内里聪慧端正了,不太是个持家的主儿。
但是付与真这种自然也有他的好来,聪慧灵巧,心思没有算计那么重,养着也是好的,反正肃之升更看重的是付家的权势。
“老爷,那边诗会下半场又要开了,付少爷让您过去呢,说是出去太久了倒是不好。”随从过来小心的说了。
肃之升才走了回去,等着他回去之后,就看到付与真竟然端着酒杯呢。
“怎么不等我就喝起来了?”肃之升奸诈的笑了笑,挨着付与真坐了下来。
“你来,你替我跟温顾先生喝几杯。”不想付与真竟然受不住酒力,让肃之升替他跟温顾先生喝酒呢。
旁边的人见他找肃之升都笑闹了起来,付与真自己笑骂了几句,等着再笑他就要真的怒了。肃之升才出来打圆场,端着酒杯看向那温顾先生。
不说别的,这温顾先生倒是生了一双漂亮又有内容的眼来。
肃之升说着要敬酒,温顾先生抬手先拒了,可是肃之升是生意场上的人,又会说话,几回的温顾先生就被架了上去,不喝倒是不好了。
温顾先生也就是太上皇韩夜庭只得尴尬的举杯喝了两口。
可是他一旦开始喝,肃之升就没有饶他的,竟然敢来他的场子里抢风头,还惹了付与真这么多眼神。
肃之升虽对付与真没多少真意思,可是他向来强势霸道,划到自己这边的东西跟人,是不会让旁人伸手的。
“叫你出个丑。”肃之升连着让温顾先生喝了几杯,对方显然是不怎么能喝酒的,不大一会儿就摆手起来。
“肃之升,够了!”
付与真看不上的喝了一声,肃之升被他这么一呵斥,眼神危险了两分,看的付与真也退了一分,说道:“温顾先生不胜酒力,你还是莫要难为他了。”
“成,听你的。”肃之升笑着说了一声。
他这一句带着酒劲儿,听的人酥酥麻麻的,旁边的人再看肃之升眼神都有些惊讶呆了起来。
肃之升的五官生的其实很俊朗,而且有银子会来事儿,如今还难得的多一分温柔,叫人如何不喜欢惊讶。
“温顾先生?”
旁边的人看到温顾先生有些呆滞的看着肃之升,低声叫了几句。
温顾先生站起来,拱手要走,可是他踉跄了两下没站好的朝肃之升这边倒了过来。
肃之升倒也不能让他摔了,就伸手扶住了温顾先生。
可是不扶倒是好了,一扶这温顾先生更站不好了,倒是趴了过来。
肃之升笑着后退了一步,大力的半强势的让温顾先生站住了。
“先生。”
温顾先生的人来的很快,看到这样子,急忙的扶着温顾先生要走。
“不若在我这边歇一歇再出去吧。”肃之升面子还是会做的,那温顾先生的人直说不用了。
可是温顾先生竟然站住了,竟然有些不走的意思。
那温顾先生的仆人倒是迷茫了,肃之升这才叫了人带着这主仆到客房歇着了。
“这地方也是你的?”付与真的朋友看了一圈,发现这个院子可真不小,也是十分的好看呢。
“一点地方,让大家笑话了。”肃之升倒是没有否认。
他这样一说,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说付与真以后有福气了。
“这算什么,我家里也不是穷的。”付与真寒着脸说了一句,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
肃之升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付与真这么不会应付场面,他自己只得说了几句笑话,让这一节缓过去了。
等着诗会又进行了一会儿,或许是已经玩了许久了,更或者是因为没了温顾先生,付与真的情绪也不高了。
诗会到了后面有些冷场的样子,肃之升也不想坐着发呆了就叫人领着付与真等人逛园子去了。
付与真几个都是年轻人,听到这个也是有兴趣,起身就走了。
“你不去?”付与真站住脚问了一句,肃之升看着他的脸颊清俊可人,眼神带了一点期待,心里也是一软。
“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儿……”肃之升话还没说完呢,付与真就哼了一声抬脚走了。
肃之升僵了一下,他也不跟上去,转而朝自己的房里去了。
等他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温顾先生来,那人倒是个有本事的,若是能招揽过来也不错。
当然肃之升更多的是对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很是好奇。
“先生人呢?”肃之升声到了温顾先生那边,温顾先生的两个仆人急忙起身行礼,几句话就将肃之升拦住了。
肃之升听着这仆人的话就知道对方必定是个书香大家出来的,不然不会仆人也有这样的谈吐。
这样一来反而更让肃之升好奇了,他出身肃国公府,还是个做大生意的,名贵圈里的有本事的他基本都知道。
却从未听过什么温顾先生,再看他穿的也是朴素简单,想着应该是曾经祖上显贵过,现在中落了,只是个做学问的吧。
如此一想肃之升就更起了爱才之意,他回了房里写了封招揽的信,叫人交给了温顾先生。
温顾先生韩夜庭收到肃之升给他的信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
他跟这肃之升交锋了一回,还在对方面前出了糗,着实知道了对方的厉害。
等着肃之升到他房里来的时候,他更是感觉到了危机大起,幸好他带来的人应对的好才没让肃之升近身。
他不敢想若是在这地方被那肃之升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得多尴尬丢人。
等着肃之升走了,他略微醒了醒酒就要走人了。
今日一见,肃之升是个狡诈有本事的,而且对付与真确实也好,自己看了心里纷乱如麻,倒是先输了半场。
等着后面被肃之升一扶,扶的他脚软心慌,这对于一向稳重自持的太上皇韩夜庭来说是个大打击。
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这样的不堪一击,肃之升对他来说太危险了,需得速速离开。
温顾先生韩夜庭打定了主意就从肃之升住的院子里出来了。
等他坐上了自己的马车,长叹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起了一层的汗来。
“危险危险啊!”韩夜庭这样说着,却伸手打开了肃之升给他的那封信来。
第3章 灾祸
韩夜庭看了肃之升的信,只是无奈的一笑,原来这肃之升竟然把他当成了家道中落的学问人,倒是对自己起了爱才之心。
“看看,还想把我当下人用呢。”韩夜庭大方的将自己的信递给了身边的人。
那太监看了也是略微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人倒是有些自不量力了,竟然敢请太上皇宁过去给他做事儿,倒不知得给您开多少的工钱呢。”
韩夜庭听着太监说这些话,不由得笑起来,说道:“他自然是不知道我是太上皇的,若是知道了以他对皇家的敌意,估计是一分银子也不愿意给我了。”
太监微皱眉,说道:“说起来肃国公大公子战死沙场,也是他们家的一份荣耀,而肃国公本人也未多说什么,这肃之升怎么这样的恼恨起来了?”
“到底是人家的亲兄弟,为了我们家的江山没了,恼恨也就恼恨了吧。”韩夜庭轻声说了。
“可是那肃大公子分明是戴罪上阵,而且咱们这边的老将军也叮嘱了他不可贪功冒进。他自己非要闯阵,害的自己没了性命,这仇怎么好记到咱们头上来。”太监说着也有些生气的说道:“以奴才看,当初就不该为了全肃国公一份脸面,给他封了个好名声来。”
“若是这样,那肃之升也不会这样恼恨朝廷。”太监又说道。
“唉,到底是上了沙场的人,不可如此说他,且肃之升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些才恼恨朝廷的。”韩夜庭说着看了看那信说道:“或许是我在位的时候做的不够好吧。”
太监听到韩夜庭如此说自己,自然不甘,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韩夜庭面上愁绪带着淡淡的失落,心里一转,问道:“您……是不是真的看上这肃之升了?奴才倒是不明白了,这肃之升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当初救过您一次么?怎么就……”
“怎么就偏偏的看对眼了呢,是么?”韩夜庭自嘲的接了一句,看着晃动的车帘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满朝文武,四海才俊,我从未动过一分心,却不过是因为被他顺手的救了一次,竟然对这样一个小辈儿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