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朕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若是你愿意,朕便撤去你贵妃的名号,重新册封你为皇公主。或者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尽管向朕提出。”
鸣轩不忍正视仇淳的眼睛,“除了回应你的感情,别的朕都能办到。”
强扭的瓜不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仇淳愣了一下,眼泪猝不及防的淌了下来。
“别哭。”鸣轩走到她身前,温柔的抬起她的脸,拭去她的泪,道,“朕会有很多个妃子,但朕只会有一位妹妹。”
“皇上…”
仇淳扑进他怀中大哭起来,眼泪将他的胸口打湿大片,他安抚了仇淳近半个时辰,仇淳才缓过来些。
此事终于尘埃落定。
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事,鸣轩彻底对韩先心死,不论韩先是不是故意的,韩先都在把他往死路上逼,想透这点,鸣轩再也不想看见韩先的脸,一刻都不想。
上朝的时候,不论韩先是小心试探,还是咄咄逼人,他的态度都不冷不热。
下朝后见了韩先,就像是看见空气似的,全然无视。这日晚上,韩先终于忍不住了,主动找上门来。
彼此鸣轩正在御花园的秋千上闭目养神,这个秋千的样子很有趣,从左到右有六个位置,由大到小、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这是周南和沈修宇从前一齐给六个孩子打造的,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一起玩。
鸣轩一想周南,便会到这秋千上来坐坐。他听到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立刻敏锐的睁开眼睛。
只见在月光的清辉中,韩先一袭黑金长袍,悄无声息的向他逼近。
鸣轩看着他就烦,起身便施展起轻功,欲到人多的地方,却叫他给抢先了一步。
只见韩先快如闪电般的跃至他身后,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周鸣轩,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鸣轩冷声道。
“别闹了,我真的有重要的话要同你说!”
韩先提高音量,一张英俊的面孔气急败坏又焦灼似火。
“谁在跟你闹?”
鸣轩目光如刀的割了他一眼,“不想听就是不想听!”
他们两个的个性都极强硬,韩先让他的态度激怒了,“由不得你!今日-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说罢,韩先便攥着他的右臂朝着莲花池边拖去。
月黑风高,三更半夜,孤男寡男,拉拉扯扯,这若是叫旁人看见了,先前好不容易糊弄过去的丑事儿又要被翻出来了。到了池边,鸣轩一把甩开韩先的手,“有什么话你快些说罢!”他的一条右臂都快叫韩先捏碎了。
韩先叫他激怒,看向他的目光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鸣轩见状瞪他道,“你说不说?不说朕走了!”
“不准你走!”
韩先阴着脸抓过他,几乎是和他身体紧贴着的说道,“那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有心悸之症!
我也不是故意要借着那太医绐你治病的时候对你下手!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听那太医胡说!我韩先做事坦坦荡荡!”
“说完了么?”
鸣轩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奋力从他怀里向外挣,“说完了朕要回去了。朕累了。”
“周鸣轩!”韩先彻底恼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般诚心诚意、低声下气的跟你道歉,你全然不当回事?”
“诚心诚意?低声下气?”
鸣轩面上浮起讥讽冷笑来,“你一个做臣子的,道歉的声音比朕这个做皇帝的都大!
你还好意思说低声下气?韩先,你可真是可笑至极!
且你道歉了是你的事,朕原谅不原谅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韩先自小都是盛气凌人,嚣张跋扈惯了的,从小到大都不敢有人拂他的意。
这次他好不容易放下身段、拉下脸来真心诚意的向鸣轩道歉,不料鸣轩毫不买账,叫他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犹如挨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似的,心头火蹭的便窜起来了。
“周鸣轩,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朕今日就不给你这个面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朕!”
“我不会杀你的,但也绝不会就这样轻易饶了你!”
韩先一把扯过鸣轩,朝着他胸前重重一拍,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着莲花池中坠去。
只听“哗”的一声,莲花池中漾起巨大水波,溅了韩先满脸。冰冷的水触及面颊的时候,韩先忽然清醒了一一他是来道歉的,怎么又和周鸣轩吵起来了?
为了不让事态彻底恶化,韩先也跳入了莲花池中。
他从满池清波中捞起鸣轩,鸣轩的身体本来便没恢复,被这冰冷的池水一激,愈发苍白可怜、楚楚动人起来。
韩先看着那两片粉色的薄唇,像是叫人下了蛊似的不由自主的就凑上去,却在刚刚碰到鸣轩的唇时叫鸣轩狠
狠的给了一巴掌。
“恬不知耻!”鸣轩厉声呵斥道,就要往回游,被韩先自身后抱住了,“还有更无耻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只听池中传来一声轰声,他们二人身上的衣衫尽数叫韩先震成了碎片。
“韩先,你…”鸣轩惊恐回头,韩先阴鸯一笑,便将他拖到了池底。
事必,鸣轩欲打韩先,叫韩先绐抓住了手腕,遏止在了空中。“我说周鸣轩,你最好搞清楚,今日我已经对你大发慈悲,格外开恩了,不然我也不会委屈求全的带着你到那池子底下。我这般细心体贴,我劝你最好知足,否则,下一次可不是在池下,是在池中了。”
韩先慵懒说道,一点脸都不要。
鸣轩叫他的话给气得胸口郁结,攀在他的肩上死命的往下咬,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皇上还真是爱我爱的深沉,这样迫不及待的在我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呵。”
韩先心情颇好的调侃道,他轻吹竹哨,他的心腹便潜入了御花园,在他的指使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了衣服来。
“将这里清理干净,恢复原样。”
韩先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是。”
手下人清理莲花池的时候,韩先替鸣轩穿好了衣服。他将腰带系在鸣轩腰间,越系越觉得鸣轩身段迷人,腰肢纤细,曼妙至极。
动作都慢了几拍。
欣赏够了鸣轩的身材,他将鸣轩送了出去,离去的时候他得意的咬着鸣轩的耳朵说道,“皇上若是今后不想再叫我胡来,便莫要再跟我使小性子,否则受苦的到头来还是您自个儿。”鸣轩一言不发、面色铁青的打开他的手,大步离去了。
回去养心殿,鸣轩连夜批改奏折时,忽然发现关于岭北赈灾的折子竟有十几份。
他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想起他担任储君之前,岭北因为暴雨发了水灾,导致新中的庄稼全部都烂在地里了。
沈修宇存心试炼他,便将这事儿交给了他。
他按部就班的派了三个人过去赈灾,还从国库中拨了二十万两的银子。
二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用来赈灾绰绰有余,且他每隔半月便会派人过去查看救灾的情况,也都一切无虞。
怎会在不知不觉中积攒了这么多关于岭北赈灾的折子?
这其中一定有鬼。
怀着满腔的疑窦,鸣轩打开了这十几个折子分别看了一遍。
令他觉得古怪的是,这些折子竟然也是众说纷纭。
—种说是岭北赈灾有问题,需要彻查,上奏这些折子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官,地方的朝中的都有,另一种是说岭北赈灾没问题,又也只是有些小问题,很快便会解决,不需要大惊小怪。
岭北赈灾此事涉及灾民众多,鸣轩对此事很是重视,然而人也派去了,钱也给了,至今都未听到什么好消
息。
鸣轩沉吟半刻后,便召来了肖翼。
“你去帮我查查岭北赈灾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陛下!”才过了半天,肖翼便携着赈灾的秘密情报过来了。“陛下,岭北赈灾表面上看似按部就班,无懈可击,但不知为何还是要有大批灾民感染瘟疫。这其中必有蹊跷,臣带人过去看看吧。”
“不用了。”
鸣轩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过去要一段时间,彻查又要一段时间,将消息传回还要时间,你回来更要时间。
这样来来回回之间,不知道有多少的灾民离世。
朕亲自过去,查清当中的猫腻,就地下旨,对症下-药,能省不少时间。
朕不在的这几日,便由影子充门面,你带上你的那些个智囊团辅佐他,莫要露出什么马脚。”
“您放心吧,臣一定竭尽全力!还请皇上此去万分小心,好好表现,争立奇功,叫皇上对您刮目相看!”
“嗯。你放心吧。”
万事俱备后,又过了几日,鸣轩暗中离宫了。
早朝时,韩先看着龙椅上那个面若寒霜、气势凛冽的人,立刻深深蹙起了眉头。
下朝后,他尾随影子到了一偏僻处,不由分说的就打了过去。
第15章 女扮男装的可爱鸣轩叫采草大盗弄晕了
影子还起手来,和韩先竟然不相上下。
鸣轩的功夫虽然好,但完全不是韩先的对手。
韩先很快收了手,阴沉道,“你不是周鸣轩。告诉我,周鸣轩去哪里了,否则,我就把你这个冒牌货谋权篡位的消息告诉所有人!”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去死吧!”影子闪入一座空旷阴森的宫院,这里从前是冷宫,后来闹鬼不断,便彻底废弃了。
在这里打不会有任何人看到。
高手过招,凶险势恶,目不暇接。几十个回合后,影子叫韩先一脚踹到了地下。
韩先抬腿踩在他的心口上,逼迫道,“乖乖说出周鸣轩去哪里了,我便替你们瞒天过海,不然我现在便叫我的侍卫过来,到时候你和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恶…”影子不甘的在他的脚下挣扎,最终无奈妥协道,“你发誓,你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半分,也不会对皇上不利,否则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呵,不愧是他的人。”韩先讽道,“真本事没几斤几两,倒是有一张利嘴。也罢,我不同你一般见识,我韩先在此发誓一一”
他义正辞严的指着老天发过誓,影子将鸣轩的去处向他说了,他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宫外追去了。
城外的官道上,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坐在一匹通体雪白、油光水滑的宝马上。
她虽冷若冰霜,却容颜倾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以后的周鸣轩。
为了不让韩先追查到他,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忍辱负重的扮成了一个娇俏的大姑娘。
离开了皇宫,到了没有韩先的地方,鸣轩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驾!驾!”他挥动马鞭,风驰电掣的向前赶去。
三日后,鸣轩到达了岭北旁边的一个小城。
他骑着马不徐不疾的进入了城中,随着前方的街道越来越繁华,人越来越多,投向他的惊诧目光也越来越多。
“好俊俏的姑娘!”“太漂亮了!”
“这姑娘莫不是个憨货,来了咱们这里竟然敢如此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是不想要自个儿的清白了吧!”
“别这么说,她看起来像个外乡人,等下我们去提醒提醒她…”
周遭议论纷纷,鸣轩面色不善的向前扫了一眼,他的气势很是慑人,杀气肆意激荡,叫那些个不怀好意的目光立刻收敛了。
鸣轩驾马行驶到一家外观不错的客栈内,小二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里面请!请问是用饭还是住店?”
“绐我准备一桌全素宴。还有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励!”
安置妥当后,鸣轩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凝神细思赈灾之事,全未注意到外面的人都在盯着他看,走进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到素宴端上来,鸣轩不动声色的往里面撒了一把解毒粉,便大快朵颐起来,中途他觉得外面的目光实在太过热辣,就让小二把帘子放了下来。
用膳完毕,他正要上楼,叫店老板给拦下了。
老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
“姑娘,你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地方?”
"是。怎么了?"
“还请姑娘多加小心,近日我们这城中闹采花贼。好多黄花大闺女都遭殃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劳您费心。”
鸣轩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便翩然离去了。呵,采花贼,谁采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既然老板说了,他今夜便牺牲一下睡觉时间,帮城中人替天行道。
夜半三更,屋顶上传来极轻的响动,鸣轩在被中和衣而躺,宝剑在手,不慌不怕。
那阵轻微似无的脚步到了门外便停了,接着,窗户间便传来簌的一声,是采花贼把窗户纸捅破了。
鸣轩气息规律,一起一伏,听上去已经睡得很香了,采花贼在外面停滞半刻,便放心的推门而入。
鸣轩已经蓄势待发,采花贼到了床边的时候,他提着宝剑一跃而起,然而,宝剑还没来得及出鞘,一把香腻的粉末迎面撒来。
他骤然后退,还是不小心将那些粉末吸进一些,登时便觉得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起来。
这药竟然如此厉害!
他竭力凝神,将剑拔出来朝那人刺去,却失了力道,动作绵软迟缓,那人朝他腕间一劈,宝剑应声落地,他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