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沈瑄禾

作者:沈瑄禾  录入:10-26


“你怎知晓……”

“京中谁人不知啊!侯爷都当着全天下的面给他抛绣球,亲他小嘴儿!哎哟哟,你是不知道!”衙役神色越发猥琐,“听闻数月前沈少卿不堪侯爷侵扰,扬言决断,侯爷盛怒将其关入刑部大牢,日夜……嘿嘿嘿,出狱以后,沈少卿可就学乖了,不敢在忤逆侯爷了……”

应长望大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云赋仰慕的人是这般的吗?

他立即从胸口掏出一张皱的不行的宣纸,慌乱的看着画像上的人,着实……着实是沈少卿,这面相,这鼻子,眼睛,嘴巴都一模一样啊……

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两遍。

蓦然发现发髻有些不对,似乎改过笔……

眼睛也不对,虽然有神韵几分相似,但又凌厉了一些,李云赋不可能错笔的……

他将发髻部分的纸张向后折去,却突然发现……

好像——有五分像他。

应长望呆滞在原地。

“应公子?应公子?”

“啊,我在……”

“怪事……你今日怎么老是走神……”

“没什么……”

应长望大脑一片乱麻,手不可置信的颤抖起来。

但走至顺天府时,他又惨笑一声,为何在此时让他知晓了呢?

纵然李云赋对他有意,难道就可以抹杀他谋害他父亲的事情吗?况且对方还有青梅竹马,还有锦绣前程,哈,不要信,你还有大仇未雪,你还要被他再利用一次吗!

……

“晋南米商应长望,双亲俱在,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员外,母亲是望剑山庄弟子,还有两个妹妹……”沈是看着黄隼述怀给他找的背景,无懈可击。

他转了下眼眸,拿起一支笔,舔了些徽墨,述怀以为他要作画,便替他又磨了些墨,可他水还没化开……

沈是便已将一幅英姿飒爽的仕子图递于他手中。

述怀震惊。

沈是说:“去问问萧贵妃。”

他又想了下,朝中识的萧寄北的人似乎不多,而难得见过的,应该也认不出来。毕竟少年模样变化大,军营的朔枪戎装与如今儒客书生差距也非同一般。

沈是安了点心,唤了述怀离去。

但因萧寄北入京之事,他亦担心出什么乱子,便不敢离京赴霞山打探,此事只能暂且拖延。

……

盛夏炎热,顺和一掌劈向侯府地窖的冰块。

“不够碎啊,你近来可是练功偷懒了。”盛意捧着水晶盏挖了半碗冰沙放到酸梅汁中,哐哧哐哧嚼着说。

“不碎吗?”顺和看着都快成齑粉的冰,陷入沉思。

盛意将琉璃盏口朝向他,而后招手,“诺,你自己过来瞧瞧。”

顺和走进两步,探头去看,“没区别……”

突然被盛意低头吻住,从齿间运了块指头大小的冰过去。

寒冰在灼热的口中化开,带来丝丝缕缕的清凉,顺和弯了点眼尾,正想反客为主,却见盛意突然退后,皱着嫌弃的说,“你瞅瞅,是不是退步了!”

顺和:“……”

“说来你也快三十了,可能是老了……”盛意摇头,而后将水晶盏塞他怀里,运气丹田,一掌劈向冰层,顷刻寒意四起,那冰块自空中爆成烟沫状。

盛意得意洋洋的挑眉,“怎么样,长卿阁阁主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顺和心中不是滋味。

他看着那漫天如雪冰沫,心下烦躁,两手起势,运了个乾坤大挪移,只见那飞散的沫儿忽然在空中急速旋转,而后凝聚在一起,从一个小点逐渐变成一个大雪球。

顺和阴霾的收手,嗔怨的瞪了他一眼。

盛意后背发凉,糟了,难道被发现那冰块是他偷偷从一旁抠下来的?

盛意讪讪的挽上顺和的臂弯,摇头摆尾的撒娇,“我错了”

顺和面上缓和些。

盛意便更来劲的哄骗道:“长卿阁阁主宝刀未老!神功盖世!无人能敌!”

顺和的脸色黑如锅底,挣开了他的手。

“哎……怎么又生气了……”

顺和背对着他看了他冰层上自己的倒影,很老吗?他双手攥拳,向外走去,闷声说了句,“没生气,侯爷寻我有事,我先去了。”

正文 第119章 配料

“虞书远一切如常,与沈大人会面也多是叙旧,并未涉及账本去向……”顺和想了下又说:“不过虞书远近来迷醉制香,说是手废了,无法作画,便想做点别的,打发时间。”

顺和呈上一封香料清单,“属下探过,并无异样。”

柳长泽接过看了一眼,而后从袖中取出从沈是处得来的宣纸,并排放在案上,轻叩了两下。

沈是的香方,频繁出现“红花、麝香、肉桂”几个字眼。

而虞书远的香料清单,什么都有,却唯独缺少这三味。

有趣。

顺和等不到他回应,便继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上报。

“沈大人今日于京中初遇顺天府清客应长望,亲邀一聚。”

亲邀。

柳长泽左眼皮往上抬了抬。

顺和会意奉上画像。

他睨了一眼,微顿,竟伸手将画像拿了过来。

这双眼有两分太傅之韵,但是,不一样,太傅眼底没有这般锐利的杀气。

柳长泽将画像放到了香炉里,烧了起来。

那火光跳动,柳长泽想起了沈是琥珀色的眼睛,不,并不止眼睛,沈是浑身上下都和太傅没有半分相似,他却偏偏觉得,像足了太傅。

这便是血脉之承么?

他又看回了案上两份清单,冷笑一声,“红花、麝香、肉桂,你去备上一份,本候今日便要将账本挖出来。”

……

柳长泽驾马于一所僻静林园,一进去便见正堂的地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料,草本类,生畜类,花鸟类,排得井然有序。

虞书远正于堂角称着一味干枯的花骨朵,一滴香汗自她额间划至下颌,滴入花中。

柳长泽说:“室内炎热,为何不去林间?”

虞书远显然是调香入魔了,竟没听见这一句。

“说话。”柳长泽俯视着她,“还是他教你莫与本候交谈?”

虞书远这才反应过来,缓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张依旧美艳的面容,但神情较之从前反而更加寡淡了些,她避重就轻道:“林间花多,会混了香气。”

虞书远抖下手中花,站了起来,给柳长泽行了一礼。

柳长泽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身形,添了几分疑惑,不明她为何逃出了禁锢,却比往日还憔悴了些。

这显然十分不寻常。

他见过虞书远在孟府被困时的绝望,见过虞书远得知徐青君身死时的崩溃,见过虞书远与孟洋阳奉阴违时的膈应,但她始终是美的。

虞书远的美是灵动并富有侵略性的,尽管柳长泽眼底除了太傅谁也入不了眼,但也会意识到虞书远的美。

而今日,他却觉得虞书远失了生机,失了那股尽态极妍的美意,若是放入人群,肯定一下子便瞧不见了。

不解归不解,柳长泽对虞书远的私事并没有兴趣,他漠然自袖中取出一卷宣纸,递给虞书远,“看来虞圣手不仅精通作画,对制香之道,亦是造诣匪浅。”

待虞书远打开后,他又道:“本候近来得了一份合香配方,不知能否请虞圣手相助。”

虞书远倏忽瞪大了凤眼,玉指捏的发白,后背的热汗骤然生凉,她强忍镇静的说:“我无配料……”

“不着急,本候替你备好了。”

堂外来了一名跛腿背着药箱的人,虞书远一看便不禁颤抖起来。

是洛神医,替她在孟洋府上遮掩滑胎之事的人。

亦是研制出破明引的人。

洛神医自破旧的药箱中取出三包桑皮纸包裹的香料,一手腾开了地面,将不知名的红花绿叶扫在了一旁,然后将桑皮包一个接着一个的摆在虞书远面前。

虞书远对香料极其敏感,在洛神医刚拿出来时,她便闻出是何物……

她的手下意识移至小腹,向后退了两步,呼吸也放缓了些,时至此刻,她自知在劫难逃,反而平静下来,只是面上俨然是一副抗拒之色。

柳长泽心有定数,他招了下手,洛神医便跛着腿走到虞书远面前。

“夫人,请。”

虞书远水袖交叠的手缩了一下,而后美目轻阖,伸出一截皓腕。

洛神医号完脉,对柳长泽点了点头,他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有两月之余。”

虞书远早有猜测,但真真知晓的时候,仍是如雷过耳,备受震惊……

她摸着下腹的手,难以克制的蜷缩成拳,将柔软的锦衣,捏的褶皱横生。

她仍是自欺欺人的颤声说了一句,“再诊一次罢。”

洛神医不悦,但看了眼侯爷默许的神情,便又上前搭脉。

见此情景,柳长泽才明白为何虞书远与沈是亲近,却连怀孕大事也不告知,原是自己也不愿相信。

这倒是方便他了。

困着虞书远的两个月里,柳长泽一直找不到她的破绽,别说寻账本了,甚至担心她那天轻生。

而今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方子虽然无益于他寻找账本,但却给他送来一个意外之喜。

洛神医说:“确为喜脉。老夫行医多年,得江湖中人二分薄面称为神医,虽无活死人肉白骨绝技,但诊个喜脉绰绰有余的。”

虞书远听到“喜脉”二字,大脑一片空白,她茫然的说了句,“有劳洛神医了。”

而又朝柳长泽笑了一下,打开柳长泽给她的方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说:“侯爷是要配香吗?一钱棠梨,二钱香附,半钱蜜蜡,半钱红花……”

然后虞书远轻撩衣摆蹲了下来,提起一旁的薄铜秤板,旁若无人的寻起了配料来。

当她要伸手去碰桑皮包的时候,柳长泽走到了她面前,柳长泽拿起桑皮包,“你想碰它,以此告诉本候不怕滑胎,也不惧任何威胁吗?”

虞书远看着香料,垂眸不语。

她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能装作不在乎保护自己。

柳长泽将桑皮包拆了开,露出里面的安胎紫苏,“我知虞圣手制香一绝,寻常香料瞒不过你。但因恩师曾仰慕你臻于化境的才华,本候视你为座上宾,不曾为难,亦不曾选择用堕胎之物胁迫于你。”

柳长泽话锋一沉,“但诸多礼遇,不是教你装疯卖傻的。”

虞书远抓香的手抖了起来。

柳长泽继续咄咄逼人的说:“你若不知有孕,为何连日厌食恶心,却讳疾忌医!你若真不在乎,为何痴迷制香,却不敢碰与堕胎有关的香料!红花、肉桂、麝香、三七,甚至连合香最常见的木香、乳香你都不用!你制的哪门子的香!”

“我不知道……”虞书远就着捡香的姿势,便坐了下来,她经受不住柳长泽的逼问,她为什么制香,她不想和孟洋还有牵连,为什么死了还要纠缠她。虞书远幼兽般的眼睛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她抱着双腿,往后缩了缩,忽然把头埋进了双膝,崩溃大哭……

她呜咽的传出不成调的声音,似乎在说着,“我没有怀孕……”

柳长泽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沈是遭受宋阁老之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脆弱的、小小的一团,承载着难以言表的哀痛……

他一反常态的没有逼问下去,反而去案上的香炉旁,拉开檀木雕花的抽屉,里头只有一种香,塞满了整整一个柜子,上面还放着几支燃过一半的残香。

柳长泽选了支新的,点燃,插入香炉。

堂内袅袅升起一阵香气。

这香气似乎带着什么魔力,让虞书远的哭声渐小,但亦让她更加难过。

虞书远微微动了动鼻翼,熟悉的香气里,再没了那个让她失去一切、恨之入骨的人。

也没了那个喜怒哀乐全由她支配的人。

回想往事,那些湖光山色似乎的失了光彩,只剩下与那个人互相折磨的样子,剩下每个落雨时分挥之不去的伞,每盏长夜漫漫如影随形的灯,剩下寒冬腊月里不由抗拒的一双手,崎岖长路里无法摆脱的一个人……

虞书远抬起头来,怔愣的看着那柱香落泪。

那是沅梦枕。

一柱如梦似幻的香。

“虞书远,人死不代表事终,你不想知道孟洋给你留了什么?不想真正了结前尘恩怨吗?”

柳长泽说:“普天之下,只有你能找到账本,香燃尽后,本候要听到答复。”

柳长泽向外走去,行至门口时,看了眼洛神医,“你保她平安顺产,本候便将治腿之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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