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玉一招一招地数着,九招后叶白玉突然运足真气,对着屈走走当胸一脚,叶白玉内力雄厚,一脚犹如泰山压顶,逼得屈走走后退三丈。
逼退屈走走后,叶白玉没有顺势攻去,他原地不动,“我才想起来你是剑客,我们应该以剑招定胜负,可是,我们已经过了九招。”
叶白玉突然做出为难的样子,让屈走走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白玉看着地上雪蹲下身去,手中聚气,带内力的手在雪中划过,赫然凝出一条一尺长的冰凌。
看在眼里的屈走走和花灵秀都心下震惊,凝雪成冰,这等内力可以说是恐怖至极,江湖上还未听过,有谁能有如此能耐。
叶白玉拿着冰凌起身,“这样吧,最后一招我们比剑招,一招内你能削断冰凌,我算你赢。”
叶白玉说这话时语气如常,配着他的脸还有些天真稚嫩,可听在花灵秀与屈走走耳里却是狂妄无比。
屈走走盯着叶白玉手中冰凌,他是剑客,追求的最高境界便是人剑合一,执万物与执剑无异。
而他所追求的境界却被他原本轻视的少年达到。
屈走走嫉妒,佩服,兴奋三种情绪掺杂,嫉妒他能有如此境界,佩服他小小年纪在剑法造诣,兴奋能与这样的高手一战。
屈走走抱剑执礼,“一招也可,请。”
叶白玉斜执冰凌,身体微低。屈走走见叶白玉动作知他想主动进攻,屈走走想看叶白玉所用的剑法招式来判断他师出何门,便只摆出防守姿势,想等叶白玉施展剑法。
屈走走沉着静待叶白玉动作,眼里都是期待。
叶白玉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丝未动,雪山之雪映衬着他气势冷咧。
花灵秀在旁观战,他虽在江湖,却甚少见人比武对决,这两人一战是他观过最精彩的对决。
此刻,他知道决胜负的关键来了。
花灵秀看着两人隔着三四丈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动,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花灵秀知道,他们都在等待最佳时机,出手或者防守,一息之间可能变幻无穷。
花灵秀睁着眼,他不敢眨眼怕一眨眼,他们就已分出胜负,他不想错过这精彩一瞬。
四周都是茫茫白雪看得他眼睛有些疲劳,他没忍住眼皮动了动,再望向两人对决场景时叶白玉已经站到屈走走身后,而屈走走束着的头发,被利刃斩了一半,斩下的头发正拿在叶白玉手里。
叶白玉看着手里的头发,嫌弃的丢在地上,又把拿过头发的手在冰凌上蹭了蹭。
蹭完了之后,又把冰凌丢在地上,转身对还在愣神的屈走走说:“我赢了。”
宣布完结果,叶白玉颇为得意的对着花灵秀的方向,“秀秀你可以过来了!”
对于结果花灵秀还在意外中,听见叶白玉喊他时的称呼非常不满,这不是他的名字,他讨厌这个名字。
花灵秀没动。
叶白玉叫了人,可人没过来,他不是有耐心的人,半刻不得动静,就直接奔过去将人带过来。
叶白玉将花灵秀带到屈走走面前,炫耀到,“我赢了,雪参归我。”
叶白玉和屈走走说话是忍不住的开心与得意,像极了孩童受到长辈表扬时的样子,任谁也不想不到这样的人,竟能赢过天下第一剑客。
花灵秀本还在对叶白玉的称呼不满,见他笑容,心中想到,他什么都不知道,何必迁怒。
屈走走还在愣神和意外之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快之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
输赢本是常事,屈走走虽然自信自傲,却也看的开,唯一遗憾便是受人所托未能全人之事。
屈走走神色恢复如常,坦然到:“是我输了,可否请教阁下师从何处?”
叶白玉觉得屈走走不坏,输得也坦荡,不吝与他交谈,“没有师父,天天被打,练出来的。”
屈走走想着他的招式,自成一派,看不出路数,想着可能是已经隐世的高人带出来的徒弟,叶大龙的回答是不想透师门,便不再多问。
屈走走将目光转向花灵秀,若是往日,也会因花灵秀之名与他攀谈一番,现在却是兴致全无。
屈走走向两人颌首,“我输了便无缘雪参,既然无果,我就先下山去了。”
叶白玉还在开心,想对屈走走说,去吧。
话还没出口,便被花灵秀抢了先,“屈大侠要这雪参有何用?”
屈走走有天下第一剑客之名,也有铲奸除恶,路见不平的侠名。
屈走走从来不会拒绝女人的任何问题,如实答到:“平陵路家小姐路宣平也是我的红颜知己,她半年前被歹人下毒毒害,虽捡回一条命,却缠绵病榻不似往日,替她问诊的大夫说需要百年雪参调养才能恢复,我受她兄长路骆平所托寻找雪参,刚好得知你们重锦医宫也要来寻,便跟着你们想看看你们能否割爱。”
屈走走说到最后把他原本想强抢的想法隐去,丝毫没有为自己曾经的想法有过羞愧。
花灵秀听说过平陵路家,也是一方善人,于是慷慨解囊,“即是救人,雪参送你又何妨。”
花灵秀说着便把手中雪参递予屈走走。
叶白玉和屈走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错愕。
尤其是叶白玉,他凭本事得来的雪参,花灵秀就这么送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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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峰回路转,屈走走欣喜异常,“谢谢花小姐,屈走走欠你一个人情。”
道完谢,屈走走就伸手想接过雪参。
“我不!”叶白玉挡住屈走走伸出的手,十分不高兴的质问花灵秀,“我赢来的,为什么转手送人。”
花灵秀看向阻止他的叶白玉,他上山找雪参为的就是不让重锦医宫的人得到它,谁拿到都比花重锦拿着好,他原本想着叶大龙对着雪参有兴趣,他们合力找到,雪参就归他。
可屈走走也想要,花灵秀心中自有思量,一是屈走走要救人,二是雪参到了屈走走手中花重锦不敢对屈走走怎么样。
花灵秀问叶白玉,“你拿着雪参想干什么?”
叶白玉看一眼花灵秀,“你们说雪参是宝贝我就想拿来玩玩。而且,你们重锦医宫不是也想要,我想拿着雪参和你谈条件,让我看你一眼。”
听完叶白玉回答,花灵秀心道,果然如此,他虽与这人才认识,但从陈家庄的事情来看,他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还喜欢凑热闹,看别人想要自己也想要,拿到的时候不合心意,又能随手丢弃丝毫不心疼。
这样的人,看着天真随意,实则散漫无情。
花灵秀问:“是不是我让你看我长什么样,你就把雪参给我。”
叶白玉点头,“是的。”
花灵秀说:“我同意给你看我长什么样,现在我要把雪参转赠给屈走走。”
叶白玉想了想,这与他原本目的相同,答应也没什么,可是这也太便宜屈走走了,他费力赢了一场战斗,结果雪参还是他的。
叶白玉生气,但又想着花灵秀答应的条件,两难中叶白玉突然瞟到屈走走只剩一半的头发。
叶白玉心中有了主意,“秀秀你要把雪参送给屈走走可以,但屈走走必须答应我个条件。”
屈走走已知叶白玉功夫深浅,也后悔因为自己过于自信失了雪参,现下有机会重新拿到雪参,屈走走几乎没多想就问:“什么条件。”
叶白玉:“我要你用你的剑,剃掉头发和胡子。”
这个条件让屈走走意外,他都在想对方让他做违背道义的事他该如何拒绝,结果就让他剃头。
屈走走认为这个条件极易完成,利落拔剑将剩余的头发和胡子剃了个干净。
动作迅速到花灵秀都吃惊。
看到光头屈走走,叶白玉没有条件完成的快感,反而无情嘲笑,“真丑!”
屈走走不在意叶白玉的嘲笑,他的长相他的红颜知己们可以为他证明,他不会被叶白玉嘲讽就自我怀疑。
论打击还是他输给叶白玉的打击大,他现在还没想明白,叶大龙那一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眨眼就有无数个叶大龙像他奔来,等他回过神时头发已经被削断,一招过,输赢已定。
屈走走完成条件,花灵秀再将雪参递给他时,叶白玉没有阻拦。
屈走走拿过雪参,先向花灵秀道谢,接着对叶白玉作揖,“下次有机会再磋。”
叶白玉直言,“你又不是最厉害的,跟你打有什么意思!“
直白又不留情,屈走走感受到了尴尬,也不再多言,说了声“告辞”便匆匆下山。
屈走走走后,花灵秀对叶白玉说:“你这样容易得罪人。”
叶白玉反问:“得罪了又能怎样!”
花灵秀:“江湖险恶,人心无常,你武功虽好若得罪了人,不知那天便会被暗箭所伤。”
叶白玉说:“我本来就是这样,为什么要因为得罪人可能受到伤害而改变。”
说完这句,叶白玉眨着眼,惊喜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花灵秀不语,他确实是担心叶大龙的性子容易得罪人,不过也只是出言相戒而已。
花灵秀不回答,叶白玉也不想等答案,他有些兴奋,“你答应让我看你长什么样的。”
这话在催促花灵秀履行承诺,花灵秀也不纠结,戴这面纱,穿着女装,换了性别都不是他本意,也没什么不好见人。
手指解开面纱,花灵秀的真容,出现在叶白玉的瞳孔里。
在看见花灵秀的那一刻,叶白玉想过很多形容人美貌的词语,可他觉得这些词语都配不上花灵秀,他这样一个人,只要露出真容,让人看一眼便会沉沦,有他在世间所有都会失去颜色。
过了半响叶白玉才回神,他指着花灵秀拿下的面纱,“你快带上,你这样容易乱我心智。”
花灵秀不解,但还是依言戴上,戴上后叶白玉松了口气,由衷赞美,“你真好看!”
任何人被夸奖了长相无论男女都会开心,可花灵秀不一样,他厌恶别人夸他好看,每一次别人对他长相的夸奖,达到那个人目地的同时,也是对他的侮辱。
花灵秀的眼里染上恨意。
叶白玉见过花灵秀的长相,从心里赞同花灵秀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同时也觉得只有花灵秀才能配的上自己。
叶白玉在书上看到过,养在闺中的女儿家不能随意见人,见人便要托付终生。
所以花灵秀让我看了他的脸,那便是让我娶他,想到这,叶白玉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低头,脸颊竟然有些发烫。
叶白玉低着头,伸手拽了拽花灵秀衣袖。
花灵秀被惊动,看向叶白玉,发现他不知怎么的一脸羞赫。这与刚才赢了屈走走的随意嚣张太过反差,不过出现在他脸上也不违和。
花灵秀心中恨意渐消,他的经历眼前人不知,完全不必迁怒。
“有事?”花灵秀问。
“我知你对我有意,我不会负你,等我创立功业便让我舅舅去重锦医宫提亲。”叶白玉开始还不好意思,但话语清晰,语气坚定。
“什么?”花灵秀觉得自己听错了,他说的每个字都懂,可整句连起的意思,他理解不了。
叶白玉不管花灵秀的疑问,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这是一块纯玉石,没有任何雕饰,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
叶白玉将玉石递到花灵秀面前,“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我赠予你,好生收着。”
花灵秀彻底明白叶白玉的意思了,他这是看上他了。这种情况花灵秀遇到过数次,但往往还没等到他开口拒绝,就有人先他一步下手,这些人不管身份如何,下场都会十分凄惨。
花灵秀神色复杂,将叶白玉递过来的玉石推回去,“我不能要。”
叶白玉不依,他强行抓着花灵秀的手,将玉石塞到花灵秀手上,“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拿到,想送的东西没有人能拒绝。”
花灵秀手劲敌不过叶白玉,他握着玉石,想着干脆直接给他摊牌,他是男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我真不能……”
“又是你!掳走我家小姐想干嘛!”
叶白玉和花灵秀推拒间,叶白玉听到连翘的声音。
这声音初听还挺远,可叶白玉一回头,就见当归连翘还有江深竹三人在快速逼近他们。
叶白玉还抓着花灵秀的手,不做多想,“我们先走。”
花灵秀一听十分触动,离开重锦医宫是他做梦也在想的事,可眼下不是时机。
花灵秀拒绝,“我不走,你走吧!”
叶白玉一想,也是,他与花灵秀已有约定,他们更该遵循守礼,不该僭越。剩下的就等他功成名就,上门提亲了。
想通这一层,叶白玉柔声叮嘱,“那我先走了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随便见其他男人。”
叮嘱完,叶白玉看重锦医宫三人更加近了,也不留恋,转身从屈走走下山的地方离去。
叶白玉刚走,当归和连翘就到了花灵秀身边,江深竹隔着一定距离站着不动。
连翘速度最快,她站到花灵秀旁边愤愤到:“这小贼跑得比兔子还快!”
当归比连翘慢一点,他到了花灵秀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花灵秀没说话,当归看着叶白玉消失的方向,“连翘记着他的长像,回去画下来,送到江湖各大门派手中,说他得罪我家小姐,谁能送上他的人头,重锦医宫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