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抹茶青团

作者:抹茶青团  录入:11-07

  文渊阁是先帝为方便面见朝臣、在宫中特意设置的屋舍;原身从前常常来到此地批阅奏折,可沈沐只恨不能日日闲在家中,自然不知道文渊阁的位置。
  只能让靖谙带他过去。
  萧繁再度皱眉,“借靖谙?”
  “不瞒陛下,臣其实有夜盲症,一到晚上便看不清路,”沈沐飞快编造理由,语气诚恳道,“能否先同靖谙一起护送陛下回明承宫,再让靖谙送臣去文渊阁待上一晚。”
  靖谙在一旁欲言又止。
  萧繁沉默不语,神色闪烁地盯着他;不知为何,沈沐总有种被饿狼盯上的压迫感。
  良久后,萧繁将身上披风解下来递过去,低声道,“直接去文渊阁吧。”
  狐裘毛上还有青年留下的温热气息,沈沐也不多推脱,行礼谢过后,三人便一同去往文渊阁,一路上无人开口。
  文渊阁一整日都有人侍候着,见沈沐萧繁同来,殿门前蹲坐的小厮立马抹了嘴边口水,马不停蹄地跑上前下跪行礼。
  沈沐在殿内随意找了处位置坐下,一整日没进食,身上总归有些发冷;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借着桌边烛火开始随意翻阅奏折。
  一袋烟后,萧繁命人上了热茶。
  一盏茶后,萧繁命人端来火盆。
  半柱香后,萧繁命人上了糕点。
  “陛下,夜色深重,明日一早还要去灵堂悼念,”沈沐看着一整桌的糕点蜜饯,以及对面望向窗外的萧繁,有些头疼,“您不回宫歇息一会儿吗?”
  “孤还不累,”面向窗外的萧繁神色难辨,手中捧着热茶,“过会儿再说吧。”
  见青年瞧的认真,沈沐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除却按时巡逻的禁军外,视野里只有高耸的红砖城墙。
  烛光摇曳下,暖黄色的蜡光将青年硬冷刻薄的脸都衬出几分柔软来,只是他眼底一圈乌青比昨日重了不少,整个人看着也十分疲倦。
  沈沐不由自主便叹了一声。
  抚着茶壁的指尖一顿,萧繁缓缓转过头,神色不算太好,冷声道,“亚父就这样不愿同孤待在一处。”
  “臣没——”
  不等沈沐将话说完,窗边静坐的青年突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生涩而尖锐的声响,然后便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借着轩窗,沈沐见萧繁径直去了殿门外,上了龙辇便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远去的龙辇,沈沐突然愣了愣。
  萧繁方才大可叫人抬来步辇,却同他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
  或许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待着吧。
  受伤的手腕没控制好力道,杯中热茶尽数洒在身上,沈沐忙起身将茶杯放好,来到窗边看了好一会儿,回身随手拿起几本奏折,将门外的小厮唤进屋来。
  -
  萧繁素来不喜夜里有人打扰,同靖谙回来时明承宫内一片寂静,连一个宫女下人的身影都见不到。
  靖谙留在门外守候,萧繁面色阴沉地进了大殿,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每一件物品陈设都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角落各处也早已摆好暖炉,屋子里却仍旧了无生气。
  胸腔中莫名的闷堵让人毫无睡意,萧繁本想从身后书柜拿本书册翻阅,转身却瞧见角落处屏风上的那件衣裳,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放了整整一日了,沈沐竟不派人来取,也没个解释。
  心底久久压抑的暗火一点即着,萧繁将手中书册摔在桌案上,眸中寒凉,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有些人近来是越发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陛下,”靖谙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摄政王求见。”
  得到准许后,沈沐同身后小厮一同进了屋,让人将怀中十几本奏折放在桌上,行礼道,“臣在文渊阁看折子时,突然有许多问题想同陛下探讨,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萧繁卧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卷,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凉凉道,“夜色深重,明日一早还要去灵堂悼念,亚父请回吧。”
  “陛下分明知道臣现在无处可去了,”沈沐听他用自己的话怼了回来,垂眸无奈一笑,“而且文渊阁太冷,冻的臣手腕有些疼。”
  将手中书卷丢在一边,萧繁将视线落在沈沐青紫的手腕上,皱了下眉,语气依旧不算太好,“这可是亚父求着孤要留下的。”
  “是臣主动要留下的,”沈沐搬了折子放在软塌上的木桌上,请示道,“请陛下过目。”
  萧繁拿过折子浏览,沈沐站在一旁垂眸等待,一时屋内静悄悄的。
  这些折子他大约都看过了,不过是些民生问题,若萧繁真的问起来,沈沐也能应对两句。
  良久,只听青年冷冷开口,“孤没让亚父站着。”
  于是沈沐便在他对面坐下。
  看过两本奏折后,软塌上的青年再次开口,面色不悦地将靖谙叫来,“明承宫是没人了吗?为何这殿里这样冷?”
  于是靖谙又数着殿内角落里七八个暖炉火盆下去了。
  萧繁始终不同他好好说话,沈沐到后来也确实倦了,怀中不知何时抱了个汤婆子,暖洋洋地催人眠。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脑袋也不自觉地轻点着,灵魂仿佛正从身体里一丝丝抽离开,五感迟钝无比。
  夜深人静,沈沐趴在身前的木桌上,静静睡着。
  将看过五遍的奏折放在一旁,萧繁看着沈沐恬静的睡颜,想起这人不愿同他待在一处的叹气声,心里带了点火气,俯下身凑过去些,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若再敢对孤不敬,孤便——”
  熟睡之人被萧繁的厉声威胁扰了睡眠,头顶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睡梦中竟直接抬起一只手,胡乱在萧繁头顶用力揉了揉,嘴里低喃一声,
  “别怕,我不走就是了。”
  男人冬雪般白皙的手,掌心却是温热的,随意揉了两下后又缩回去,去捂着怀里的汤婆子。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背脊僵直的萧繁顿了顿,思量片刻后,还是决定将方才的话说完整,“你若再敢对孤不敬,孤便给你点颜色看看。”
  话毕青年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拿起看过五遍的奏折再瞧一次,神情看不出丝毫异常。
  只是脸有些热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繁:若亚父行为再有逾越,孤便要你——
  沈沐:(摸头)怎么了?
  萧繁:再摸两下。
  (这章写的一直不太满意,抱歉更晚了点)


第11章
  沈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下班回家,还来不及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推门便见一道灰影飞扑而来,身子一沉,一只毛绒绒的阿拉斯加摇着灰白色的尾巴,两只前爪搭在他的双肩,脑袋拼命往他身上拱。
  成年阿拉斯加站立时,身高几乎能与成年人类相比,沈沐养的这只“阿凡”又是体格健壮的纯正血统,近七十公斤的体重飞奔而来,将沈沐直接压倒在地,伸出舌头就开始舔人,嘴里呜呜叫着。
  沈沐明白这狗是想让自己摸头了,无奈一时被压着起不来,只能坐在地上,抱着狗头开始使劲揉它的大脑袋。
  揉着揉着,沈沐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
  阿凡身上最外层的针毛该是略微扎手的硬,只有最里面的厚厚绒毛才柔软暖和,可今日不知怎地,摸上去却只有薄薄一层,还是滑润又流畅的手感。
  自家阿拉不仅成了长毛怪,怎么掉毛还这样严重了?
  沈沐眼前模糊,只得喃喃开口道,“阿凡,你怎么成秃成这样......”
  “......亚父摸够了吗?”
  森凉低沉的男声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沈沐纤长的睫羽一颤,睁眼便直直撞进萧繁一双墨黑眼眸。
  青丝垂落,青年高束的长发乱糟糟的,头上发冠也斜斜支棱一旁,凌乱的发型配上过分深邃的五官,不和谐中倒生出一种诡异的诙谐感。
  沈沐无暇想太多,他看着自己正扣在萧繁头顶的右手,讪笑着将手抽回来,“陛下,臣在梦里头脑不清醒,您别见怪。”
  “是么,”萧繁轻嘲一声,随意拢了拢头发,直直盯着沈沐,皮笑肉不笑道,“孤听亚父倒是口齿清晰。”
  “不过一个时辰,亚父便说了十次‘头秃’、七次‘谢顶’、和十三次‘发质不好’。”
  沈沐:“......”
  你数的倒是挺清楚。
  殿内的暖炉烧了一夜,愣是将微凉的初晨烤的暖烘烘的;沈沐抬头去看正命人束发的萧繁,有垂眸去看怀里凉下去的汤婆子,双眸闪烁。
  这具身子体寒相当严重,每到清晨夜里都是四肢冰凉,昨夜在文渊阁时,沈沐只觉指尖都要冻麻。
  现在整只手都是温热的,睡了一夜的身子也丝毫不觉寒凉。
  相比之下,青年脖颈上一排细密的汗珠便显得尤为突兀。
  与此同时,靖谙领着几名端着早膳的宫女进来,挨个试过毒后,让人将粗粮米粥和几碟小菜放在桌边。
  看着桌上两副碗筷,沈沐不自觉地弯了下眼睛,转头见萧繁已经整理好仪容,轻声开口道,“陛下要用膳吗?”
  “是,”萧繁看了眼他命人摆好的两副碗筷,挑挑眉,不动声色道,“怎么,亚父还想在孤这里蹭一顿饭?”
  “左右已经欠了陛下一个人情,”沈沐坦然笑了笑,起身请萧繁入座,“臣便索性厚些脸皮吧。”
  两人相对而坐,萧繁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垂眸抿了口米粥,漫不经心道,“化血活瘀的伤药,记得用。”
  通体黝黑的瓷瓶做工精细,连瓶口处都雕刻着盘桓龙纹;沈沐打开瓶盖嗅了嗅,一阵沁人心脾的清淡茶香萦绕鼻尖,令人为之一振。
  男人眼底染了层淡淡的欢喜,忍不住又一次将瓷瓶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眉梢弯着,左脸下颚有一道睡觉压出来的浅印,一直延伸到脖颈处。
  萧繁伸手用筷子去夹菜,余光从沈沐脖颈处的印子一路往上瞟,最后不偏不倚,正好撞进沈沐探究的视线。
  太阳穴突的一跳,萧繁快速移回目光,看着自己两根筷子间的空空如也,沉默片刻,当机立断地倒打一耙,
  “亚父今日总看孤,是在想些什么。”
  男人将瓷瓶郑重地放进怀中,将他本来想夹却落空的一碟笑菜朝他这处移了移,思索片刻,抬眸看他。
  狭长的双眸温润如水,浅棕瞳孔宛若上好的琉璃,眼波荡着光影;只见沈沐倏地弯了下眉梢,眼尾随之向上一扬,话里带着浅浅笑意,
  “臣只是觉得,陛下今日要格外温柔些。”
  -
  简单用过饭后,萧繁还有政务要处理,沈沐先一步去了灵堂,来时月台外已站满百官大臣,叽叽喳喳地围成圈,窃窃私语着。
  沈沐随意朝四下一望,发现昨日碎嘴的人缺席不少,能来的也是十分勉强,走路都得叫人搀扶着。
  见摄政王独自前来,围成一圈的大臣立即散开,于是沈沐便迎面对上中央处的高瀛。
  几日不见,干瘦男人鼻青脸肿的,左眼一圈青紫色,脸上多处挂了相,再配上一身松垮如麻袋的丧服,整个人干瘪而可笑。
  沈沐微不可察地挑起一侧唇角。
  没有人生来圆滑,高瀛逢人便笑的本领不是在朝堂上学的,是被他夫人生生揍出来的。
  高瀛还是个六品官员时,就被抗倭大将军最疼爱的大女儿杨淑看中;此女子生于战场,长与军营,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只因长相太过英气,迟迟没人上门提亲。
  据说杨淑有一次随父面见圣上,一眼看中人群里的高瀛,直接将人掳回将军府捆起来,第二日强行入了洞房。
  不仅如此,杨淑还不许高瀛纳妾,更是踏遍京城每家青楼酒家,扬言高瀛若是敢来,她便打断他和狐媚子的腿。
  渐渐的,高瀛成了全京城“惧内”的代表人物,每逢出门都要遭人调侃。
  沈沐那日吩咐阿青的,便是告知了高瀛私养的小情人的住处,再让阿青将这事告知给杨淑。
  瞧高瀛这幅窝囊废模样,沈沐觉得自己也不必再动手。
  至于此人同萧繁禀报什么,沈沐也不甚在意,以萧繁多疑的性子,高瀛拿出再多证据他也不会全盘相信,无非是对自己再多层戒心罢了。
  沈沐目不斜视地从高瀛身边走过,还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衣摆突然被人紧紧拽住。
  高瀛在他面前跪下,双手死死扯着沈沐袖子,哭天抢地的大声求饶,“请摄政王高抬贵手,放过臣吧!”
  麻布丧衣的面料本就粗糙,高瀛拽的又是沈沐受伤的那侧袖子,袖口处的粗麻在青紫色的腕子上来回摩擦,尖锐刺痛自手腕阵阵传来。
  面色一冷,沈沐不胜其烦,猛的将手抽回来,垂眸瞥了眼开始泛红的手腕,语气冰凉,“本王今日懒得与你计较,若是识相就抓紧滚。”
  话中警告和余地都留的清楚明白,以高瀛的人精程度不会不懂,可男人却依旧跪地不起,不要颜面般,再一次卑微乞求,
  “臣已知道错了,求求摄政王放过臣和臣的家人吧,臣以后再也不改违逆您的命令了。”
  高瀛语气诚恳,伏低做小的模样,已让不少人露出不忍神色。
  察觉高瀛话中的古怪之处,沈沐略微俯下些身子,眼神凌厉地盯着男人的脸,似乎要将他伪装的恐惧看穿,“高瀛,不要同本王耍小聪明。”
  “本王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玩这些勾心斗角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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