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百里桃酥

作者:百里桃酥  录入:11-07

  听到最后一句,晏长清神色有些动摇:“你要卖给谁?”
  “谁能哄本王高兴就卖给谁咯……北嵘咯,南尧咯,反正哪个国家的专使态度好本王就卖给谁。”
  无论是北嵘还是南尧,都是素来常与燕国交战的国家。
  晏长清顿了顿,硬着头皮,干巴巴地问道:“殿下如何才能高兴?”
  “敬我一杯酒,也算还了当日北嵘帐内我放你一马的人情。”
  晏长清倒了一杯,端起来。
  半晌。
  “敬殿下。”晏长清道。
  赫连戎川一动不动。
  气氛突然诡异地僵持下来。一方硬邦邦地端着酒杯,一方笑眯眯地看着,就是不接。
  “还要怎样?”
  “我要你喂我。”
  ……
  晏长清眸色冰冷:“请不要调笑晏某。”
  “哪里是调笑,只不过我们东云风俗,要还人恩情,非得沐浴焚香,跪着奉酒才行。”赫连戎川一脸坏笑,“本王不拘小节,已是为晏大人简化许多。”
  晏长清冷眼默默看着赫连戎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恶!
  可又,无可奈何。
  晏长清又向前几寸,将酒杯送到赫连戎川唇边,强忍着不悦,一字一句道:“敬——殿——下!”
  修长白皙的手指,琉璃色的酒杯,真是一番好景。赫连戎川笑眯眯饮着酒,突然起了坏心,就势拉过那人手臂,在手腕内侧轻轻印下一吻。
  !!!
  晏长清一惊,睁大了眼睛。
  啪!
  赫连戎川突然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掌拍翻在地,他就地一滚,脑袋不偏不倚正中坚硬的墙角,“哎哟”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门口侍候的老鸨一见赫连戎川昏倒在地,当即哭喊起来。门外的侍卫闻声,破门而入已然抽出刀剑,齐齐对准了晏长清。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晏长清用两根手指轻轻别开快指到他鼻尖的刀剑,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赫连戎川,冷冰冰道:“王子何必装死,吓唬别人呢?”
  他出手向来及有分寸,刚才赫连戎川的意外举动,他的确没有料到,虽然情急之下,身体先头脑一步,一掌将他拍飞出去,却最多只用了两分力。凭赫连戎川的体魄,根本不会有问题。
  果然,赫连戎川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却莫名发白,有气无力道:“这事不要声张。”
  晏长清一旁冷眼看着,道:“晏某初通医术,愿为殿下诊脉,将功折罪。”
  受伤是真是假,一诊便知。
  赫连戎川有气无力摇摇头,唇色又比平时苍白几分:“不用——”话没说完,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活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
  这戏演得,未免太真?
  晏长清上前,把赫连戎川手腕一探,脉象滑促无力,的确像是受了严重的伤。
  这么会如此?他明明只用了两分力,根本伤不了人?
  身边的两位美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贴身小厮见了更是哇地哭起来:“我家殿下自小体弱,一点小打小闹都容易伤筋动骨,将军这么一掌,打在别人身上或许不打紧,可是却会要了我家主子的命啊!”
  晏长清蹙眉。
  这体格,这身材,哪里看出体弱了?
  不对,一定有诈。这战场上敢于趁火打劫,刀尖舔血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受伤?
  可是眼前,这人又的的确确倒在自己手下,的的确确伤的很重。
  晏长清不甘心地又探了探赫连戎川的脉象,依旧如此。
  难道是真的受伤真的这么巧?
  晏长清心里突然涌出一丝不安。
  “闭嘴”。赫连戎川挥了挥手制止了聒噪的小厮,有气无力道:“受伤之事,关系两国往来,切勿声张。”
  “那可如何是好?王子被打成这个样子,一回去,咱东云一定都知道了,必然要找燕国算账!”小厮眼泪汪汪。
  “看来咱的住处是回不去了。”赫连戎川一声叹息:”叫人回去禀报一声,就说本王子临时有事——咳咳,要多耽搁几日了,至于住处——”
  赫连戎川又咳出一口鲜血,显得更加可怜无辜。
  “住处,就只能请晏大人行个方便,暂时腾个地方给本王养伤了,”

春宵一度 三
  晏长清不得不从后门回到自己将军府时,脸色如锅底一般黑。管家和侍卫见了大气也不敢出,一回头,发现将军后头居然还搀着那东云的二王子,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像个蔫鸡,更是吓得不敢多看一眼。
  他们哪里知道,这二王子一回到厢房,登时就变了一个人。赫连戎川懒洋洋躺在浴桶里,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邪笑,全没了白天身受重伤无精打采的模样。本来的,他就故意在晏长清拍他那一掌的瞬间,突生诡计,自己运气稍微震了下筋脉,这一震,非但伤不了身,反而排毒顺气。唯一的缺憾,就是要吐几口血,不知到底有没有唬住那大名鼎鼎的晏将军。
  不过,他倒是真乐意在好好看那将军几眼。
  都是武将出身,怎么别的将军士兵都是皮糙肉厚的蛮夫,可这晏将军却生得如此细皮嫩肉的,尤其是那双清冽如曜石的黑眸。如果没看错的话,在他吻上手腕的那一刻,赫连戎川清楚地看到,晏长清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真是有意思。
  赫连戎川越想,越觉得这样一个夜晚,不应该平静度过。
  夜深了。窗外的树影透过窗棱斑驳地照在晏长清俊秀的睡颜上。
  窗外无端一阵小风吹过,好像有一只猫儿,蹑手蹑脚地从房檐上跃下来。
  晏长清闭着眼,眼珠在眼皮下微微一动,却并不声张,仿佛仍旧在熟睡,左手却悄悄伸入枕下。
  有什么东西走过来,重重压着他,让他透不过起来。脖颈处痒痒得,像是爬了虫子……
  晏长清猛地睁眼。
  眼前的人棕黑色微卷的头发,正轻轻抚着晏长清的脖颈。那人抬起头来,一双深邃的,茶褐色的眼睛。
  晏长清面无表情,一把尖利的匕首已然架在那人喉咙边。
  “……”
  赫连戎川定定地看着他,茶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却没有焦点。
  突然之间,晏长清发现哪里不对。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赫连戎川的肩膀。
  “……”
  赫连戎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眼珠都不转一下,甚是空洞。
  晏长清突然想到,白天安顿这位金贵的王子时,他似乎听到赫连戎川的侍从似乎特意和他的管家们交代了一句“夜游症……多注意”之类的话,当时他一心想着淬雪石的事,没有在意,现在才突然心里一惊。
  难不成赫连戎川有夜游症!
  夜游症这个病,晏长清很久之前就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他依稀记得,患此病者,会常常也夜里无意识地起身,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一般的声音却也很难叫醒那正在夜游的人。而等第二天醒来,病者却又什么都不记得。此病并不凶险,亦于病者身体无大碍。但只有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强行用叫醒正在夜游的人,否则夜游者必会心胆俱裂而死。
  既然不能叫醒,那就只能躲了。
  晏长清轻轻侧身,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到一边,可还没抬腿,赫连戎川突然冲他诡异一笑,喃喃道:
  “小美人~”
  晏长清:???
  没等晏长清反映过来,赫连戎川突然一个猛扑,将他狠狠压在了床上。晏长清猝不及防,头狠狠撞在床柱上,头晕眼花之间,赫连戎川一口轻轻咬住了他的颈侧。
  “唔!”晏长清身子一震,掌中带风,不假思索抬手就要往赫连戎川脑后劈去,眼见就要劈中,却又蓦的停在半空中。
  不行。
  这一掌下去,极有可能惊醒赫连戎川,要了他的命。
  正在晏长清犹豫的片刻,赫连戎川又一口噙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含吮,黏腻、濡湿的声音从耳朵直击心房。雄性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弥漫在耳畔。
  唔!
  晏长清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当即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不能出声。
  万一引来了外边的人,看到自己被男人压在床上不敢动弹,那还不如一头撞死。
  而若是声响叫醒了这始作俑者,让这东云的王子心胆俱裂死在他府上,那他却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怎么办?
  晏长清屏气凝神,努力把脖子扭向一侧,试图摆脱赫连戎川的攻势。他眼角一撇,看到床脚一个长柱形的长枕,当即计上心头,伸长手臂就去捞。
  可这一捞,却正巧给了赫连戎川可乘之机,他就势狠狠一把抓住晏长清挣扎的手腕,摁在晏长清头顶上方,呵呵一笑,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探向晏长清白色的亵衣深处……
  晏长清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又不能大力挣扎。他心里一横,支起膝盖,轻轻夹住了赫连戎川的腰,看似极其暧昧,实则是四两拨千斤,脚下一蹬,摆脱桎梏的瞬间,捞起床脚的长枕一把塞进赫连戎川怀里。
  赫连戎川一愣,无神地眼睛里却并没发现异样,一口一个小美人,像八爪章鱼般抱着那长枕放肆地“亲热”起来。
  晏长清抬手裹上外衣,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日清晨。
  晏长清一身玄色武服,在后院的假山后练剑,剑影纷飞,一练就刺了七十二剑。
  呼——呼——
  晏长清微微喘息,结实而匀称的胸膛起伏着。金色的晨光之下,束起的漆黑的长发闪烁着绸缎样的光泽,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俊美的面庞,劲瘦的腰身,笔直修长的小腿,一丝不苟的穿着……一切都显示出一种禁欲十足,蛊惑人心的力量。
  又练了半个时辰,晏长清才停了下来。他一手撑着重剑,一手将衣领拉松了些。清晨清爽、冰凉的空气涌入肺里。
  感受到身后注视的目光,晏长清转过身来。
  “王子殿下。”
  晏长清望着不远处空无一物的假山,说道。
  顿了一下,赫连戎川嘴里叼了个青叶,才晃悠悠从假山后面绕出来。
  “哟,晏大人早啊!”
  果然是这人暗中盯着他。
  晏长清目不斜视,转身便走。
  赫连戎川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住去路。
  “劳烦殿下借个光。”
  赫连戎川呵呵一笑,眼神却瞥到晏长清脖颈处。玄色的武服衬的脖颈更白,虽然衣领很高,像是故意遮盖什么,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到脖子侧面一个粉红色的印记。
  这个男人,真是有趣。
  赫连戎川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拥抱这具骄傲、充满韧性和爆发力的年轻身体的感觉。真是奇怪,他抱过那么多美人,却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仅仅是拥抱而已,甚至没有别的亲昵,他就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冲动。
  他故意装作夜游症的样子,只是想故意捉弄一下这个冷冰冰的将军,却险些让自己失控。那人黑眸里倔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脸上骄傲不容亵渎的神采,都强烈地撩拨起赫连戎川想要侵犯、征服的欲望。
  “殿下要是无事,还请让个路。”
  晏长清见这人不知想什么一脸坏笑,不禁颦眉。
  赫连戎川明知故问,调笑道:“晏大人的脖子,是怎么了?”
  晏长清从从容容地将衣领轻轻向上提了提:“昨夜蚊虫滋扰。”
  “呵——”赫连戎川一声轻笑:“晏大人真是身娇肉嫩,阳春三月,就把蚊子引过来了?”
  ……
  晏长清恍若未闻,侧身就要走。
  赫连戎川一个侧步,又拦住了路。
  晏长清朝左走,赫连戎川往左挡。往右走,那人又往右挡。
  晏长清抬眸,冷漠地看着赫连戎川:“殿下还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你这偌大的院子,既没小妾,又没漂亮丫鬟,本王实在闲得无聊——”赫连戎川嬉皮笑脸上前一步,晏长清立刻向后一步。
  “——不如你陪我聊聊。”
  晏长清道: “淬雪石的事昨日耽搁了,殿下若是身体无碍——”
  “不不不”赫连戎川打断了晏长清:“本王还没好呢,胸口至今还疼,哎呦——”赫连戎川紧紧捂着胸口,一脸痛苦表情:
  “本王胸口疼,要晏大人揉揉才能好。”
  ……
  晏长清冷若冰霜地看着他:“殿下若是果真未愈,就应多吃药。”
  话音未落,只见赫连戎川的贴身小厮正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远远张望着什么,看见自家主子,连忙急匆匆走过来。只见托盘里一个蓝边大瓷碗,黑乎乎的一大碗不知名半凝固物,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殿下,奴才可是找到您了!这是晏大人嘱咐奴才熬的汤药,据说是特别名贵的药材,吃了特别补身体,安神镇静。”
  赫连戎川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小厮一脸谄媚地邀功行赏,丝毫没注意到他的主人已经在心里默默把他捅了一百二十剑。
  “不肯喝?”
  晏长清的眼神,像是两道锋利的匕首。
  若是不喝,岂不是就代表装病?
  赫连戎川犹豫了一下,捧起大碗猛灌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
  赫连戎川猛地喷了出来。
  “怎么这么苦!”浓烈的苦味,苦里还带着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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