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臣[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时不待我

作者:时不待我  录入:11-09

  虽然有齐靖渊这个摄政王在前面挡着,可太后执意修建圣麟台在先,这次老百姓就算是骂也骂不到齐靖渊头上。
  在季明毅皱着眉头想办法时,齐靖渊淡淡道:“灾情来得突然,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本王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愿意拿出自己一年的俸银捐了救灾。虽是车水杯薪,总好过没有。”
  他一开口,小皇帝的眼睛微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想,只要齐靖渊开口,总会想到办法的。
  谢临溪忙道:“微臣愿意随王爷一起捐出一年俸银。”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只是他们心里明白,他们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只是能开几个粥棚,对大局影响不了多少。
  银子捐过之后,众人又陷入沉默中。
  这时有言官站出来说道:“微臣觉得天连降大雪,乃是不祥之征兆,皇上应当下罪己诏,以求苍天宽恕。”
  罪己诏三个字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小皇帝。
  小皇帝的脸色一白,他望了望没什么表情的齐靖渊,然后抿嘴道:“若朕下罪己诏能让大雪停下,朕愿下这罪己诏。”
  齐靖渊听了这话猛然站起身,他眉目冷然道:“此等天灾,钦天监监正等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连这都看不出来,还留在钦天监做什么。”
  谢临溪听到这话微弯了下嘴角。
  众人也知道齐靖渊这是在趁机报复,没有人敢在这个当口多说话。谁让钦天监当初批的是修建圣麟台乃是大吉,现在有了雪灾,这大吉之事就成了不吉。
  钦天监这次里里外外换人是难免。
  小皇帝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任由齐靖渊对钦天监开刀。
  退朝后,小皇帝最先离开。
  齐靖渊带着谢临溪回景华殿。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都是一脸愁容,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
  季明毅和贺运走在最后。
  季明毅对着贺运道:“贺国公是了解王爷的,今日王爷行事同往日可有不同?”
  贺运没有说话。
  季明毅迎着冷风捋了捋胡须感叹着说道:“以前王爷心里怎么想的,老夫能猜出个些,现在却是不能了。”
  贺运明白季明毅的意思。
  以前,有人逼迫小皇帝下罪己诏,齐靖渊肯定是第一个不同意。
  一来小皇帝太小,朝堂上的事又不是他在处理,天灾这种事,又不是小皇帝能控制的。就算要找个头,齐靖渊也会替小皇帝顶上。
  更不用说当众对着钦天监的官员发难,这简直是在直接甩钦天监耳光。
  而钦天监当初说了什么,说了修建圣麟台是大善。
  如今这大善变成了最为尴尬的存在。
  钦天监和太后都处在尴尬最中央,就像是在被人用火烤着。
  季明毅看贺运还不吱声,他不得不把话摊开说:“就是不知道王爷心里是气不过当初被驳了面子,还是心里有别的想法。”
  贺运听闻这话终于抬眼,他道:“太傅刚才也说了,王爷的心思难猜。不过我觉得,不管是哪种情况,眼前这难关王爷定然有心要度过。太傅觉得呢。”
  季明毅望着说话滴水不漏的贺运,那么呵呵笑了两声,他道:“贺国公说的是。”
  说完这话,他悠闲的离开了。
  贺运是小皇帝的舅舅,有些事他都不操心,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儿。
  贺运等季明毅离开后,他回头看了看景华殿的方向。
  他在想,齐靖渊今日行事是故意的,还是因为当初小皇帝站在太后那边,所以执意给小皇帝一个教训?
  贺运心里想的事,也有很多人在想。
  只是就像是贺运说的那般,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事最重要。
  翌日上朝,众人还是愁眉苦脸,小皇帝则当众下了罪己诏。
  罪己诏就那样,先是说了一些自己的过错,哪怕没有错,也要说的各种诚恳。说完罪状,就祈求雪灾尽快停止,让百姓恢复安稳的生活。
  这东西在谢临溪看来格外可笑,如果第二天真的放晴,雪不在降,那有人就会说老天爷听到了小皇帝的认罪,原谅他了。
  如果雪继续下,那有人就会说,小皇帝诉说的不够诚恳,得不到原谅,还需要继续。
  这个罪己诏只要下,无论结果如何,对小皇帝的名声都不会好。
  而小皇帝属于后面这种情况,他这罪己诏下后,京城连降三天雪。
  言官还想逼迫小皇帝继续罪己,这次被齐靖渊不耐烦的驳回。
  齐靖渊说,真要罪己,也不能只皇帝一人,谁没有做过错事,这种事要不然大家一起来,要不然就不要多逼逼。
  言官不敢跟他硬碰硬,沉默了。
  这事一出,没过几天小皇帝就病了,咳嗽的厉害。
  一开始他还能忍着坐在朝堂上,后来咳嗽的不行,脸都因此小了一圈,实在是没办法上朝,朝堂就彻底交给了齐靖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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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皇帝这一病, 即便是知道他体虚,但还是有人觉得这是老天降下的惩罚。
  这说词传到齐靖渊耳朵时,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么嗤笑了声,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眉眼都写着荒唐和可笑。
  众朝臣被他笑的心底起毛,一时都沉静在那里。
  看着他们老实不动了, 齐靖渊这才懒声道:“有那个空闲时间听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把眼前这灾荒给渡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 然后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反正这事他们银子也捐了, 钱财也散了,这雪还不停, 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齐靖渊也知道这些人什么性子, 说是捐了银子,也不过是一年的俸禄。这朝堂上不是没有两袖清风的清官,可大多数人还是有些家底的, 尤其是那些簪缨之家,真心想做出点什么,手指头漏出来点银子,堆在一起数目相当可观。
  可惜, 每个人出于各种考虑,在错综复杂的情势下,根本没有人会这么做。
  看他们不说话,齐靖渊撇了撇嘴。
  这时谢临溪站出身,他道:“王爷,宋大人马上要到京城了,他昨天来信给微臣,说是遇到一个人, 他有办法解决大齐眼前的困境。”
  “宋安?”齐靖渊来了兴致,他坐直身体道:“他有什么办法?”
  谢临溪道:“具体情况,微臣也不知道,等明日宋大人入京,王爷亲自过问就是。”
  齐靖渊把挺直的背缩回椅子上,脸上的兴趣消失,他道:“既然这样,大家干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既然宋安有办法,那就等明日吧。”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都有点想法。
  不知道宋安能想到什么办法,除非他手里有大把的银子。
  可宋安是出了名的清官,他做事是不怎么迂腐,脑子转的也快,但肯定不是个贪污的官。再者说,如果银子来路不正,谢临溪绝不会在朝堂上开口……那话又说回来了,宋安哪里来的银子?
  朝臣们心里怎么想,齐靖渊才懒得管,他看向谢临溪,目光微暖道:“临溪,明日宋安入京,你亲自去接他。现在往京城这一路的流民颇多,打架斗殴之事发生了不少,本王怕他中途会出事。”
  谢临溪道了声是。
  其他人在心底不屑的撇了撇嘴,念叨着齐靖渊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当然,面上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下了朝,齐靖渊回乾华殿,谢临溪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做,便直接出宫了。
  齐靖渊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不大高兴。
  心想,等谢临溪入宫,一定要多亲几下才能弥补这份不悦。
  谢临溪出宫后就回谢宅,张伯说家里多余的粮食都送到京城外给那些施舍粥的粥棚了。
  银子除了在朝堂上捐出的,更多的都买粮食了。
  张伯别的没多说,就是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谢临溪做这些事不留名。
  他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现在正是趁机收买人心的时候,再说了,好事明明做下了,还不打算告诉众人,任由他们污蔑是怎么回事。
  张伯也算是了解谢临溪,觉得他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谢临溪知道张伯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多解释。
  问了下张伯家里的粮食够不够,得到近期够用后,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了。
  张伯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想往送粮食这事上扯,张伯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道:“今年这天怪的很,也不知道万安的天什么时候能放晴。”
  京城今年比着往年也多下了几场雪,不过都是断断续续的,倒是没有出现像万安那样的雪灾。
  谢临溪道:“早晚的事儿。”
  四季变化,谁也阻挡不了。
  早晚万安的雪会停止,春天回来,秋天会到。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盼到冬去春来。
  张伯听出他言下之意,叹了口气不再说别的。
  谢临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然后去了书房。
  他并不是个好人,也做不到让谢宅的人跟着自己饿肚子,把银子粮食全部捐献给灾民。
  他之所以愿意私下捐粮食,是因为他知道城外施粥的有齐靖渊派去的人。
  齐靖渊身边有一些暗卫,人数不多,恰巧谢临溪认识其中一个。
  这次施粥的就是那个。
  知道这个后,谢临溪就把粮食都给了这个暗卫。
  别人都说齐靖渊冷心冷肺,只有谢临溪知道,他的心有多软人有多暖。
  谢临溪在书房里考虑了下宋安入京的沿途路线,心里仔仔细细过了一遍路程。
  只是心里还是不大平稳,他便骑马出了谢宅,准备先出城溜达一圈。宋安现在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他自然要万分小心。
  最重要的是,宋安如果能把这场雪灾给解决了,那对齐靖渊的名声是有很大影响的。
  想到这个,谢临溪自然要把此事看的更加慎重。
  出了京城,不多远处就能看到衣衫褴褛的流民在粥棚前等着。
  四周都是搭建的极为简易透风的房屋。
  几个人缩在一间房屋内取暖。
  但就算这样,京城也是万安老百姓的希望,至少走到京城地界,还能有一口热粥喝。
  谢临溪骑马经过时,无数人看向他,这些人眼神麻木,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们看着谢临溪骑马离开,又慢吞吞的收回视线。
  也许有人心里会想,这是什么人,凭什么穿戴成这样,也许有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富贵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云烟,他们只想赶快喝一碗粥暖暖发冷的身体。
  然后等待明天的到来。
  谢临溪骑马溜达了一圈,回京时,他遇到了贺善。
  贺小公子以贺家的名义设立了个粥棚,他平日里会前来亲自施粥。
  打着皇帝外家的名义施粥,这一举动挽救了不少小皇帝落下的名声。
  贺善看到谢临溪时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谢临溪。
  两人相互看了眼,贺善率先朝谢临溪打了个招呼,他道:“谢……谢公子。”
  谢临溪翻身下马,回了声贺公子。
  贺善让身边其他人代替自己施粥,而后走上前道:“这么冷的天,谢公子怎么会来此地?”
  “随便看看。”谢临溪淡淡道:“贺公子不也在这里施粥吗。”
  贺善笑了下,他看了看四下的流民,眼神比往日坚毅了许多,他轻声道:“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以前呆在家里有吃有喝,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过这样的日子。”
  “富人有富人的过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谢临溪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贺善看着他一脸平静忍不住道:“谢公子见过类似的场景?”
  谢临溪没有回答,他小时候在养父养母家过的并不怎么样如意。养父养母家境一般,靠着手头上的一点地过活。年成不好时,冬天也是要挨饿的。
  身为不受宠的养子,每年这个时候,总是最艰难的。
  不过那些的事没必要同外人说就是。
  贺善看谢临溪不想说,识趣的没有多问。
  谢临溪同他没什么交情,这么站着说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于是同贺善说了两句话,便翻身上马离开。
  不过这马刚跑了几步,突然有人在远处惊恐着喊道:“死人了,鬼啊。”
  谢临溪皱眉拉住缰绳回头。
  天灾面前,死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这话虽然冷酷无情了些,可理儿却是这么个理儿。
  这些日子,京兆尹瞅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些流民每日都有死亡的。
  按说,这些灾民见惯了死人,声音里不应该有惊恐。
  而且死人,还有鬼,这说法让人挺新鲜的。
  谢临溪打马回头,朝混乱声中走去。
  贺善也在其中。
  那是一个小秃山,因为城外没有如厕的地方。
  没办法,大家都在小秃山后面方便。
  此时也就是冬天,大雪和寒冷掩盖了一切气味,要不然生活在此地绝对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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