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赢西沉被押下去的瞬间,女使者勾起唇角,恶意慢慢道,“大夏皇帝,你不觉得方才那位公主单单喊你的皇夫……很古怪?”
赢渊攥紧拳头,“东恒使者,你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来都很小心,不应该中招才是。
面对自己越发难受的身子,赢渊已经肯定自己中了别人的算计,要不然,他的身体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变化。
阿渊。
黎瑾就与赢渊坐在一起,也注意到了赢渊的身子变化,不禁伸出手,拍了下赢渊手背。
好凉快……
赢渊霎时抓住了黎瑾伸过来的手,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做丢脸的事,赢渊说不动已经用脸去蹭黎瑾的手。
女使者站了起来傲慢道,“大夏皇帝,我记得你们大夏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那指使她的,就是你身边的那位皇夫。”
黎瑾?
刚才众人还在猜测赢西沉背后之人的身份,女使者这番话,顿时让众人懵了。
赢渊强忍住身体传来的异样,冷声道,“住口。”
女使者嘲讽一笑,“大夏皇帝,你的神情为何看起来这么怪?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你的皇夫背地里做下的恶事?”
“皇上,既然东恒使者说开,臣也不得不将臣的看到的告诉皇上。”沈朝言忽地走了出来,拱手道,“前阵子,臣看到定北王与五公主来往甚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朝言可是当朝右相,他这么说,肯定不会有假。
顷刻间。
众人看着黎瑾的眼神变了。
“沈朝言……”
赢渊死死瞪着沈朝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赢渊哪里还不明白,他身上的异样就是沈朝言的手笔。
我根本没有接近过他,他到底是怎么……等等……是那股异香。
“皇上,还请你大义灭亲,不要养虎为患。”沈朝言说罢,当即跪在了地上,给赢渊重重磕了个响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请皇上大义灭亲。”
其他朝臣也纷纷表态了。
他们本来就不满黎瑾跟赢渊的亲事,这会儿找到这么个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女使者继续煽风点火,“大夏皇帝……”
“东恒使者,沈右相,你们真是好算计。”黎瑾以强硬的姿态打断女使者的话的同时,还放下了一个炸/弹。
东恒使者?沈右相?算计?
众人不禁被黎瑾的话给镇住了。
“黎瑾,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出言污蔑我与东恒使者,就不怕东恒国的怒火?”沈朝言虽然在刚听到黎瑾说这番话时,背部一僵,但很快,沈朝言就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
黎瑾不答反问,“沈右相,为何是东恒的怒火?而不是大夏?”
沈朝言顿时瞳孔一缩。
“黎瑾,你想说什么?”
“沈朝言,你根本不是大夏人。”看着神情越发痛苦赢渊,黎瑾不在跟沈朝言虚与委蛇,直接戳破了沈朝言的身份。
“黎瑾,你这话太过了,沈右相是沈家子弟,怎么可能不是大夏人?”
“黎瑾,你不要出言污蔑沈右相。”
……
沈家是大夏的老牌世家,黎瑾这番话分明就是马蜂窝。
他怎么会知道。
沈朝言没想到黎瑾会知道这个秘密,内心顿时漏了一拍,但没多久,沈朝言就调整好了情绪,反驳道,“黎瑾,我知道你一心想要脱罪……”
“沈……沈朝言是东恒国的王子……”赢渊强迫自己说完这番话,便倒在了黎瑾怀里。
“皇上。”
朝臣们没想到赢渊会突然间倒下,纷纷慌了。
“抓住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
赢渊才倒下,顾存墨就带着人冲了进去,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将东恒来的使者,以及沈朝言都抓住了。
顾存墨?
沈朝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第167章
要说沈朝言最忌惮的人, 除了赢正景, 就非顾存墨莫属。故而, 这次计划开始前,为了防备顾存墨突然发难, 沈朝言早已经将忠国公府监视起来。
没成想。
还是没有防住。
“放肆,我们是东恒王派来的和谈使者,你们这是做什么?”女使者瞳孔一缩, 没想到顾存墨连她这边的人都敢抓。
顾存墨摸了摸胡子, 不紧不慢道,“东恒真是好大的手笔,将一个沈家埋在大夏, 一埋就是数十年,甚至东恒王也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沈家, 充作沈家子,企图颠覆我们大夏。”
若是黎瑾这么说, 在场的人大多不会不会信, 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然而。
现在说的人换成了德高望重的顾存墨,就不一样了。
女使者怒道,“老匹夫, 我们东恒根本不认识什么沈家,什么沈朝言, 你休要胡言。”
顾存墨在顾家闭门不出数十年, 又没有跟她表明过身份, 人在他国的年轻女使者并不认识他。
该死。
沈朝言低咒了一声。
沈朝言虽派了人去监/视顾存墨, 但沈朝言因着顾存墨与赢正景之间那明显不可化解的仇恨,早已经打从心底里认定顾存墨不会出现。
所以。
对于监/视顾存墨的事,沈朝言并没有跟女使者提及。
顾存墨看向女使者,质问道,“东恒使者,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先不提沈家,就单单是沈朝言沈右相的威名,应该很早就传遍他国才是。”
赢正景跟顾存墨很早就开始防沈朝言,后来沈朝言的年少成名,乃至于名动天下,都有他们两人的算计在里面。
“呃……”
女使者也注意到自己说错话,顿时噎住。
沈朝言要比女使者老练,明面上,神情并没有被拆穿后的慌张,“忠国公,捉贼拿赃,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什么东恒王子,可有证据?”
顾存墨轻笑了下,“证据就是整个沈家。”
“笑话,这根本不能算是证据。”沈朝言的神情越发冷了,“顾存墨,污蔑朝臣是重罪,即便你是忠国公也难逃罪责。”
“沈右相,忠国公为官多年,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怎会说出这番话?还有,将解药拿出来。”
黎瑾让赢渊倚在自己身旁,说话的语气隐隐带着怒意。
赢渊刚刚是支撑不住才倒了下来,人并没有晕过去,不过,赢渊的肌肤不知为何,竟越来越烫。
“解药?”沈朝言嘲讽的勾起唇角,将赢渊出事都推到了黎瑾身上,“这句话应该要问皇夫你吧?我可跟皇夫不一样,从头到底都没有接近过皇上,怎可能对皇上下手?”
黎瑾缓缓闭上眼睛,莫约五秒钟后,猛然睁开,“沈右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如此自信,是不是因为得到火/药配方的缘故?”
“什么火/药配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朝言背部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部。
火/药的事,我根本没跟东恒的说,应该只有我知道才对,为什么黎瑾会知道?
黎瑾说中了。
沈朝言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如此从容的原因,就是因为得到了火/药配方,从而让原本国力就不比大夏若的东恒,有了跟大夏分庭抗礼的实力。
再说了。
沈朝言在东恒的地位是王子,火/药的事完全可以令已经远离东恒朝堂许久的沈朝言,拥有有力的发言权。
黎瑾看向沈朝言,“沈右相,火/药的事,先皇应该昭告过天下才是,你怎么就是不知道?”
“……”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沈朝言默了。
“如果沈右相还不愿意承认,我这边还有人证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黎瑾拍了下掌,示意太监们将人带上来。
人证?
沈朝言顿时瞳孔一缩。
不可能有人证,知道我拿到火/药配方的人,应该都被我一一除掉才是,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我没除掉……难道……
缓缓从殿外走进来的人,霎时印证了沈朝言的猜测。
那人正是沈朝言得了疯症的夫人何丹雁。
“参见皇上,皇夫。”何丹雁一上来就恭敬地给黎瑾跟赢渊行了一礼,一点都看不出有疯症。
黎瑾冷声道,“沈何氏,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是。”何丹雁点点头,便转过身,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看着沈朝言,“沈朝言,还有整个沈家都是东恒人……”
何丹雁身为沈家妇多年,加上沈朝言没有刻意隐瞒,何丹雁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但因着怕沈宁玉会受到牵连,何丹雁才会选择什么都不说。
奈何……
沈宁玉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去,死了。
何丹雁本人也在沈宁玉死后,立刻被沈朝言控制住,且每天都会被逼着喝一碗古怪的,喝得何丹雁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只记得沈宁玉因沈朝言的见死不救,没了。
久而久之。
何丹雁的情况就被人认定是得了疯症。
也亏得不久前,顾存墨带人闯入右相府的时候,顺道让一同跟去的施维序救醒何丹雁。
何丹雁知道的比顾存墨查到的还要多,故而说出了许多沈家放在暗处做的事情。
这下子。
在场的人不禁炸开了锅,而与沈朝言一派的人,则是面色惨白。
要真如何丹雁说的,他们岂不是要被沈朝言牵连?
“皇夫,你就是想污蔑我,也要找个像样的。”沈朝言对上黎瑾的眸子,“你别忘了,我夫人得了疯症,她的话也自然不可信。”
“沈朝言……”
何丹雁听了沈朝言这番话,恨不得立刻就过去啃他的血,吃他的肉。
“沈何氏的病,不正是因你沈右相而起?来人,将在沈家找到的药渣拿上来。”黎瑾早知道沈朝言会这样说,立刻就将准备好的新证据拿上来。
沈朝言顿时瞳孔一缩,“你怎么会有药渣?”
“是我给的。”何丹雁接过沈朝言的话,“我知道你每次让人灌我药,都有毁药渣的习惯,所以偷偷留了一些。”
何丹雁的疯症是因药而起。
所以,每当她恢复一些神志时,她都会收集证据。
与此同时。
又一队穿着侍卫服的人进来了,是顾存墨的人,“回禀忠国公,我们在沈朝言的房里找到了一条密道,密道里放了沈家多年来与东恒国信,最近一封,是关于火/药的。”
这下子。
沈朝言也不再为自己辩解。
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已然人赃并获,沈朝言就算在怎么辩解,反驳也都无济于事,只会徒惹笑话罢了。
东恒使者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个个的脸色十分难看。
“黎瑾,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有火/药配方?”
沈朝言微眯着眼睛,打量起黎瑾。
“谁知道呢?”
黎瑾笑了笑,没有回答的意思。
其实黎瑾知道这件事,是根据上一世判断出来的,故而,黎瑾怎么都不可能讲起说出来,再者,成王败寇,黎瑾也没必要说。
“黎瑾,当初我就该杀掉你,以绝后患。”
事到如今。
沈朝言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对黎瑾的杀意。
黎瑾没理会沈朝言话,径自说道,“沈朝言,你拿出解药,我可以留你一命。”
沈朝言,以及沈家所犯的罪,是必定株连九族,但为了赢渊的命,黎瑾可以不赶尽杀绝。
“哈哈哈哈哈……”沈朝言忽地大笑起来,“想不到你黎瑾还有挺在意他的,不过可惜了,我给他下毒的并没有解药,那些啊,可是专门针对双子的药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朝言这番话瞬间让在场,包括东恒使者在内的所有人傻眼了。
针对双子的药?赢渊额头根本没有双子独有的印记,怎么可能会是双子?
“哈哈哈哈……哈哈……大夏的皇帝居然是个双子……哈哈……”沈朝言说完这番话,便趁押住他的侍卫不备,夺过侍卫的武器,自尽了。
真是可惜啊,没机会看到他们的下场了。
沈朝言不甘心的永远闭上眼睛。
“来人,将东恒的使者都押下去。”黎瑾一把抱起赢渊,“忠国公,还请你把施太医叫过来为皇上诊治。”
“好。”
救人如救火,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顾存墨还是先派人去找施维序过来。
被留下来的朝臣不禁面面相觑。
……
“施太医,阿渊的情况怎么样了?”黎瑾抱着赢渊来到寝宫时,屏退了所有人,故而,这里除了后面进来为赢渊诊治的施维序外,就只有黎瑾。
“是绮罗幽。”
说出赢渊说中之毒,施维序的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那是什么毒?”黎瑾虽并未听过这个毒的名字,但是看施维序的神情就积知道这毒怕是不简单。
“一种专门针对双子的毒香。”施维序说罢,神情复杂道,“中了这种毒香的双子若是不能在一个时辰内与人交/合,便会永远失去生子能力,但若及时与人交/合,那与中了绮罗幽的双子交/合的人,也会随之一同中毒,不能与那双子外的人交/合,不然必死无疑。”
沈朝言利用赢西沉给赢渊下毒,自然不会是简单的毒。
阿渊不能跟我以外的人做那种事。
黎瑾听罢,脑海第一句浮现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