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天望

作者:天望  录入:11-21

  优越感,源于自身的与众不同,更源于水庄主夫妇的潜移默化。
  各种傲娇,各种优越,出了家门之后,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说金太岁那事吧,他爹妈把人一顿打,完后,他爹三言两语把对方给吓住了,连带着一路都安宁不少,不得不说是大获全胜。第一次,水清浅见识到了权势的威力。也是通过这次,水清浅才意识到,其实他们家什么也不是,在权势面前,一家小地主实属卑微蝼蚁那一拨里的。你骗人,你借势,是因为你没权没势。你忽悠一次能成功,你忽悠两次依然能成功么?说到底,没权没势的屁民就等于任人宰割。这样的认知,让水清浅整个世界观都不好了。在水清浅幼小的心里,他父亲的形象一直光辉伟大、无所不能,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可是他现在朦朦胧胧的明白:他父亲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金身不败的,作为小地主,他们没有依仗。有钱又怎样?有种憋屈叫形势比人强,哪怕是个流氓县令的公子也有真·本钱骑在他们身上作威作福。
  既然不能依仗一路忽悠骗人,所以过了江下州的地界之后,如果他们不想再遇到一个金太岁、不想被盯上,就要易容,把自己黑化、丑化……这样就没人觊觎了,不会被欺负。‘多看一眼都会自插双目’妈妈说的。
  可他们是飞天儿!
  传说中应该无所不能,聪明博学,被供起来拜拜,被各种羡慕仰慕爱慕包围的飞天儿!
  但真实中的世界,让水清浅觉得,觉得,根本没有虎躯霸气什么的。羡慕爱慕?周围全是仇恨值才是真的。
  水清浅跟父亲嘟哝着他的迷惑,他的委屈,太具体的形容鹭子还说不好,就是外面的世界让他心里憋屈,很不舒服的憋屈。
  水庄主抱着儿子亲亲小脸蛋,他觉得很欣慰。这趟出行能让鹭子明白什么虎躯一震、霸气侧漏都是三流江湖话本骗人的,这很好。身份是把双刃剑。不是你自己不承认是飞天儿,就能安康一世。他们家小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就该明白不败金身是神话,而扮猪吃老虎才是处世哲学的正途。
  但是,儿子现在明显受打击了,这个也必须马上解决。这事儿连着鹭子的人生观,世界观,如果让夫人知道儿子的信心出现问题……水庄主心里打个激灵。
  解释,怎么解释呢?
  整件事情,其实有点小复杂。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水庄主把儿子抱在腿上,慢慢引导,“我们一步一步的分析。如果我们不想被人随意欺辱,那就必须有所依仗,但老话说,求人不如求己,与其依靠别人得到权势,不如自己获得权势,要权势,首先就得有地位。地位这东西,咱们家也不能算太差,对吧?”
  水清浅被父亲的思路牵引上道了,他想了想,点点头。
  水清浅的祖父曾经考过进士,见了县令府尹可以不跪,乡绅,耕读传家什么的,从名声到福利到实际社会地位,已经远超寻常人了。不过,头顶上还有百分之二的有权有势达官显贵。他们当前的身份距离逢官授爵也还差得远。
  封官授爵,抬升地位,这种事要怎么做?
  “好像……做好事是可以申请爵位的?修桥铺路之类的?”水清浅忽然想起好像有这一说。
  对百分之九十八的平头百姓来说,贵族、爵位,遥不可及,不过,如果你是那百分二的有钱人,一切就皆有可能。
  这里面涉及到帝国的勋贵体系。
  在东洲大陆上,爵位分两大类。
  第一类,跟皇帝达成各种亲戚关系的人。不管是血亲还是姻亲,反正关系近点爵位就高些,远的就低些。这类人就是通常说的贵族。
  第二类受封的,就是那些为帝国做出贡献的人。比如各类从龙人士,大事所成之后,论功行赏,什么百战名将,治国能臣……这类人就是勋贵中的那个‘勋’。名将能臣什么的范围太小,但‘于国家有贡献’这样的说法就泛泛了,开疆扩土叫有贡献,修桥铺路也叫有贡献。有贡献就有可能申请授爵。
  爵位分三六九等,除了真正战功彪炳国柱栋梁,大部分人的爵位就是顶个光鲜的名儿。原本这也算皇帝的恩赏,比如为了奖励某老臣的某某功劳,所以给他某个儿子一个爵位。如此这般,这类空头爵位就越发泛滥了,后来更扩大到普通老百姓,就像露水县城那个利好钱庄里的大管事,也叫因功封爵,可他的于国贡献,大概也就是修桥铺路那点儿事。
  理论上来讲,只要肯砸钱,通人脉,乡下小地主也可捞个爵位称号,但从程序上来说,爵位是朝廷颁的,得在御前走一遭流程,这里面可操纵的猫腻太多,远不是没头没脑没人脉的小富家翁能申请的,那怕他真的造福了乡民,修了很多很多的路。
  “很难。”水庄主简单的给儿子解释里面的复杂关系。“别以为你只要舍得花钱就行。修桥铺路,修一条也叫修,修一百条也叫修。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还是随便平平衙门口的沙土路?修成什么样儿才能算数呢?再说,这类花钱买来了爵位都是空爵,只是面子好看罢了。”粮照纳,税照缴,什么封地食户?想都更别想。
  水庄主的细数把水清浅听得直皱眉头,“那也总得给点好处吧?不然叫什么身份爵位啊?”
  “有啊,”水庄主举例,“不同等级的爵位享受不同福利,比如,可以在御街上行走、可以抬高宅子的标准上限,根据爵位高低,地位可以与官员同级,免跪拜……”
  水清浅掰着手指头跟着数……嘿嘿,这些福利还真虚呢,他家是士绅,社会地位不低,很多福利本来就有。
  所以,这条路不通。
  再有,就是凭本事考。
  “考学?”一说出来,水清浅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县考,郡考,京考,考上了进士之后,才有资格进皇家书院进修,必要的科目都合格了才可能外放做官,从七八品开始做,做到人上人的位置。历史中,明相就是最佳例子。接受传承之后隔年就去参加考学,飞一般的通过,飞一般的升迁速度,他做首辅那一年,三十岁,这还多亏有飞天儿的光环加持。水清浅不用掰手指头也知道,他才六岁,遥遥无期啊。
  所以,想要迅速变成人上人……
  水清浅叹了口气,幽幽道,“咱们家跟皇帝没亲戚关系吧。”
  水庄主也幽幽叹了口气,“跑去认爹是不可能了。皇帝老儿貌似五十多,但要是联姻……”水庄主看着宝贝儿子,“那我还真舍不得。”
  “爹!”这是严肃的时刻!不许开玩笑。
  水庄主举起他的小鹭子放到甲板上,他们该吃中午饭了。他笑着刮刮水清浅的鼻子,“笨!继续想。”
  水清浅继续想。
  还得走授勋这条路——这是水清浅思考良久之后的最终决定。
  ‘勋’的范围很广,可以封给有功大臣,也可以封给用钱铺路的小地主,还有一些有本事的……水清浅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他想起来了!前朝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为帝国探来富含无数金矿群岛的某航海探险家就被封爵了。又比如他最新听来的那位仁术先生,貌似还被封侯呢。水清浅一开始忽略这个,是因为这类有‘杰出贡献’而受封的人凤毛麟角。
  就拿刚去世不久的那位书圣举例,他被封了公爵。状元四年能出一位,帝国首辅二十年一大成。而书圣,东洲帝国人才济济,几百年也只出过这么一位。作为某一个领域内的极致巅峰的代表,超越几百年来无数前人的成就,因此授勋,天经地义。只是这样真的太难了。但无疑,用这种方法得来的身份和名声,含金量可比修桥铺路来的爵位高多了。
  “嗯,这听起来就有点谱了。”水庄主听了儿子的表述,肯定的点点头。
  被父亲肯定,水清浅就联想得更多了。
  杰出贡献么,出类拔萃么,对大多数人来说,做到这一点肯定比考状元还难。不过如果是飞天儿的话,也许就没那么复杂了。水清浅虽然还没有接受传承,但是他爹说了,传承,就是能让他们达到旁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水清浅忽然想起了那位传说中的仁术先生。他,应该,是个飞天儿?
  天啊!
  居然迟钝到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然后又是猛的一个激灵——那两位军爷到底蹲在旅店死守是干什么?王大江和张准没有对水清浅提过太多细节,只说在等仁术先生。这样语焉不详的故事,在水清浅看来:他们出现在旅店,说在等人,又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根本就是去抓人的吧!!
  水清浅惊了。
  一个飞天儿,愚蠢的把自己暴露了,还招来俩帝国军士千里追踪……想起最后那王大江和张准火急火燎的要去金乡的样子,肯定因为得到最新消息,所以俩人围追堵截去了……没准儿现在已经得手了!
  水清浅抱着头纠结。
  啊!这位族叔,你惨了!
  当水清浅把自己最新重大发现报告给水庄主的时候,他发现,他亲爹的表情比他还纠结。
  水庄主觉得自己的教育总会莫名奇妙出现偏差,他儿子独立思考,没有任何提示的前提下,竟然把仁术先生给挖出来了,这还真让水庄主惊喜,只是惊喜还没完,最后竟被歪楼扯出一个不靠谱的结论?
  水清浅挂在他亲爹的领子上,看他亲爹本要高兴却转脸又变成挫败的复杂表情……脑子里忽然有灵光一闪,先前几个薄弱环节突然就通了……
  飞天儿,传承,莫名其妙的巨富家底,更加莫名其妙的十五万贯的花费,还有他们家的百折园;
  神秘的仁术先生,神奇的药剂配方,还有屁股上挨过的更加神奇的退烧针剂,加上自己胳膊上的疤;
  他爹无中生有造谣,各种以势压人,各种风传,那两个军爷,还有非常凑巧的行程……
  全都串起来之后,水清浅皱皱鼻子,有种强烈的预感。各种怀疑小眼神刷刷刷射向水庄主,然后慢吞吞的开口,“爹,那仁术先生是——”
  水庄主:“你以为呢?”
  果然!
  水清浅激动地爬到水庄主怀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仁术先生是三等侯。”水庄主很显摆的炫完,想想加了一句,“最初从一等子开始封的。”因为册封的起点很高,后来随便升升级,现在就是侯爵了。
  “那有好处吗?”
  “可以向朝廷申请免费宅子、免费车子之类的,如果你喜欢,作为仁术先生的儿子,你还可以免试入皇家书院学习。”
  水清浅又想了想,“那旅店里,那俩个隔壁的邻居……?”
  “他们是金吾卫。”
  水清浅跟他爹大眼瞪小眼。
  就是说,他爹其实已经属于‘国宝级’的人物了。
  水清浅掰着手指头,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庄主按下某种心虚,清清喉咙。他家鹭子,这是在高兴啊高兴啊还是高兴啊?
  哼!
  水清浅气鼓鼓地从他爹身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跑到自己舱室了。
  望着鹭子的背影,水庄主眼神惆怅,养孩子真是太难了,你永远也搞不懂那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他就是全家里最大最大的大傻瓜!
  水清浅气哼哼的把房门反锁之后,从地上跳到床榻上,抱着团枕来回打滚。
  其实,小孩子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水清浅一路滚到床脚,咬着毯子磨牙,一转脸,眉开眼笑的。
  他果然有一个天底下最厉害,最厉害的爹爹!
  光辉伟大、无所不能!
  

  第9章 第一次看海的血泪史

  “鹭子。下一站就不用易容了。”
  “嗯?”水清浅捧着那罐深棕色的易容面油满眼问号看他爹。
  “潜港是大都市,人很多,明白么?”
  “爹的意思是,一次吓唬太多人,不好?”
  “不,”水庄主揉揉太阳穴,“爹的意思是,因为大都市,人们见多识广,相比之下我们就不会很显眼了,所以不用易容。”
  “哦……”水清浅把罐子放回原处,乱遗憾一把的,走了。
  水庄主目送失落的儿子离开,回头跟老婆抱怨,“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随谁?”水庄主自认自己小时候很稳重,接受传承之前就管家、赚钱、养爹,典型的没娘的孩子早当家。
  水夫人正捧着个古董瓷瓶儿爱不释手,头也没抬的回道,“我可是名门淑女。”
  水庄主打个冷战,这话他就呵呵了。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他岳丈貌似是三十二水路总瓢把子,最辉煌的时候,被朝廷悬赏四十万贯买人头的寇首。他岳母倒是个飞天儿。这俩人如今也不知道探险到了哪里,一年前传回的消息说是在某大草原——水清浅当初跟那俩金吾卫说他外公外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让水庄主忽然开始多愁善感的忆往昔,就是被他家鹭子最近各种折腾幺蛾子给逼的。水清浅那点纠结的小心眼被亲爹闪亮亮的侯爷头衔给闪瞎之后,回头再看那黑乎乎的易容材料,心境就急转直下脱胎换骨变成了黑暗性。必须承认,水夫人这个易容创意挺猥琐的,现在独家秘方落到水清浅手里……人类还有机会阻止他么?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一路上,每到一站,水清浅都会把他那些富贵得体的衣裳挑出来,也合着他们家底厚,水清浅新作的这批衣裳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这回上岸穿连云纹锦红萼梅花排穗褂,下回就是百蝶穿花六团比甲,这回围着攒珠银带,下回就戴八字蝴蝶的抹额,下雨穿大红羽纱衣,刮风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反正怎么张扬怎么来,然后,再把自己涂成个小黑炭,一身浓郁的猥琐暴发户气息扑面而来,水庄主看了都觉得蛋疼。这还是亲爹呢,你让旁人还怎么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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