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11-21

  李治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那些贼人并不死心,当初长安的探子被根除后,我派人一路追到山东,被断尾求生溜走了。旋即花了好些时间探到有些踪迹在泉州府附近。”李承乾把茶盏放下,把玩着腰间佩戴着的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虞玓去岁在泉州府的南安县做县尉,误打误撞探到了点东西。”
  李治总觉得大哥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但是看现在李承乾那温和笑着的模样,又好像是他自己的错觉。他摸了摸脖子说道:“虞玓会去那里,并非意外吧?”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是也不是。”
  他敛眉:“吏部里头有四弟的人,当初给虞玓的安排不是在西北便是在岭南地界。虞世南出面做了主。”
  “虞公出面?”李治蹙眉,只觉得这不符合他对虞公的印象,“难道是他要让虞玓留京?”虽然李承乾在说的是兄弟些许摩擦龌龊,但他的态度把李治放在了一个平等对话的立场上,这让李治在听着尴尬的时候却还能继续说话,不以为是不妥当。
  毕竟大哥在讲述的时候是不带任何情感的描述而已。
  而且他也认为……虞玓不管是科举还是科目考都在头名,这要是还给指派了个外官,确实有些不妥。
  “不,他敲定了南安。”
  李承乾摇头,尾音不经意透着些许愉悦,“肯定是赤乌去请了虞公出面。”
  “他……自请去做外官?”李治有些惊讶,他与虞玓的接触不多,闻言倒是诧异,“按他的成绩,若是留在京城,或者是京畿做县尉都是大有可为,去了那偏远的县城……这可真是自行流放了。”
  李治此话不假。
  岭南那地界总传言有瘴气,而北方过去也的确会时常有水土不服者。因而朝堂也经常把岭南之地当做是流放罪官的地方。
  “这或许也是藏身在泉州府的原因。”李承乾的眼眸幽深,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后,才对李治说道:“刚才你问泉州府的消息,是赤乌在南安县因故搜出了铠甲……我倒是想知道,这上头的买家究竟是何人。”
  太子殿下垂眸,笑意犹在,语气却渐渐低凉下来。
  李治一直板正着腰身听着,直到这个时候脸色也是彻底绷不住,“铠甲……难道大哥一直死咬着那批贼人不放,是因为……”
  太子殿下呼噜了一下李治的脑袋,温和笑着说道:“要多想想,这天下之大,敢在长安扎眼线……不是在老虎头上动土吗?”
  就连李祐都没这个胆子。
  李治若有所思地点头。
  等他打算告辞的时候,看着大哥的手指还勾在荷包上的手指,不由得问了一句,“大哥,这荷包看起来当真是别具一格啊……”他好似看过好几次了。
  太子笑意更浓,手指戳了戳胖乎乎的荷包,那硬邦邦的模样显然里面还藏着些许物什,“自然是因为别具一格,才会时常带在身上。”
  他看了眼李治,“时辰不早,我与你一同去探望阿娘罢。”
  李治站起身来,叉手欠身,“谨听大哥吩咐。”
  …
  “谨听吩咐。”
  南安县开始有了些变化,一年前百姓若是有了冤屈,那是从来不会往那官府去,就连身上有点家底的普通商人也敬谢不敏,唯恐被官府捞了钱财去。
  而至今一年有余,大开的衙门如墙外剥落的墙灰褪.去了钱味,那每日开堂审问的时候可真是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直到最后不得不每次都只放进去几十人,其余人等都不能入内,这才缓解了那踏破门槛的压力。
  令吏方元说完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万没想到……
  他悠哉悠哉地揣手出了门去,这心里的满意与快活仿佛要溢开,就连脸上都飘着高兴的色彩。
  再有两月,郑明府就要开始准备交接的事宜,而到了这个关头,他也懒得去揽权做事,大多的事情都一应交给县尉去处理。
  新调上来的主簿出乎意料,不是六房的任何一人,而是由明府做主选的贺寿。
  贺寿原本是里正,同衙门里的人也算是熟悉,虽然他的空降让有些人着实不满。但这是郑明府的命令,而在明府后半年即将要卸任交接的时候,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凉,而现在郑寿铉还没走呢……在这节骨眼上若是因此开罪了上官反而是找罪受。
  散发着兰花幽香的屋舍内,虞玓有点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花了一月有余的时间,他与郑寿铉一齐或明或暗地清理了一遍县衙内的官吏。
  南安县衙一贯都是野蛮生长的姿态,自上而下都没有贯彻过所谓的律法条例,且人情世故的观念甚重,遇事就爱走个关系求个情面,哪怕是在普通百姓中也是常见的事情。
  说是放纵,也是自然。
  以往但凡能出现“被自杀”的官员,那往往是卷入了甚大的案件,官员彼此的争斗……买凶只会让自己留下更大的把柄。
  一旦伤及人命,总会引来上峰的关注。
  若是换作了京畿附近的县或者是州城,像刘家兄弟那种赤.裸裸的□□实在是下下等的选择,又或是不该出现的选择。
  之前刘实再一直让他的人去接触徐庆等人,而徐庆反顺着摸清楚了县衙中大抵有哪些人属于不可饶恕,有哪些人是墙头草,又有哪些是有能为却一直被打压的如方元等人。
  前者已经被剔除干净,自此衙门的风气一清。
  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税银不可沾染。此事虞玓与贺寿一齐盯着,倒也颇有成效。
  “郎君是在担忧什么?”此时已经暮色,白霜挺着个肚子走进来,惊得虞玓立刻站起身来,忙扶着她坐下。
  虽郎君这一串动作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在白霜眼里如何能看不出来那些许的担忧。
  白霜笑着摇头,“徐庆说郎君额间的皱痕都能夹死蚊子了,我倒是想来看看郎君何时生了皱纹,可是最近太过劳累了?”
  虞玓幽幽说道:“他这个月的月钱别想要了。”
  白霜扑哧笑出声来,眉眼温婉:“您私下补贴给他们的月钱可是双份。”她先是小小吐槽了虞玓的面冷心热,这才低声说道,“若是心里不畅快,郎君自可说出来。”
  白霜知道其实在这南安县内,虞玓并无多少能说得上话的人。
  徐庆和程二丁等人虽然得用,可到底他们一直把自己的心态摆在侍从,从不敢逾距。而那偶尔来去匆匆的方田间又带着密命,更是不可相交。如郑寿铉等人,说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唯独有个贺寿还算可行,碍于两人都是冷淡的脾性,却也止步于上下级的地步。
  这一一罗列出来,让白霜对郎君更加怜惜。以她的敏锐,自然发觉郎君其实……已然有心悦之人。可在家中,从虞陟的语焉不详的话语来看,怕是早就有了定数。
  世事如此,从孩童到成年自是需要蜕变,可虞玓还不满二十,又是白霜亲眼看大的,这种担忧的长辈心态总是抹除不去。
  “白霜姐姐,我只是在想,现在县衙的改变是好,还是坏?”虞玓没有坐下,他背着手来回踱步,不紧不慢的步伐很是从容。
  白霜笃定地说道:“从前的县衙与现在的县衙相比较,难道还有人愿意回去吗?”话罢,她笑着摇头,“或许除了那些只知敛财的家伙。”
  “那等我离开南安县呢?”虞玓回眸看着白霜,神情淡漠,语气却有些难以觉察的困扰,“等下一个人,再下下个人,若是个聪明向上的,倒也无妨。若是再轮到一个如刘实再者,那不过是再度轮回。”
  白霜语塞。
  他道:“果然治官如治国,成与不成,还需得看人。若是如此,可有法子能创造出一套规章来?”
  虞玓话到后段,已经渐渐陷入思绪中。
  白霜轻声说道:“若是能创造出来,那自然是好。可若是不成,那也并不是郎君的责任。而要以一套能够让人互相制衡而不得贪婪行事,不得任意妄为……这或许有些高估了人性了。”
  虞玓话语冷淡,继续踱步,“姐姐说得有理。不管是再如何得用的规章,终究是要套在人身上。而人性一旦放纵,从来都是贪婪无度的。”
  “郎君近来,是不是看了些什么?”白霜试探着说道。
  方才虞玓的话,隐约让白霜有了些熟悉而陌生的印象,就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好似也听说过类似的说法。
  虞玓道:“我把阿娘留给我的盒子打开了。”
  白霜微讶,这才想起来好似在当初回乡的时候,郎君确实不知从何处带回来了一个箱子。她不由得说道:“那时候郎君不是说那个盒子是没办法打开的吗?”
  虞玓仿佛想起了什么般摇了摇头,解释说道:“因为那盒子本来就不是用来打开的,而是钥匙。”
  钥匙?
  上哪儿去寻那么大的钥匙?
  白霜不能理解虞玓的意思,只见他抬手示意,“阿娘给我留下的东西中,除开这个盒子,还有旁的物品。在这其中有一个大箱子,原本是盛满了各种册子与舆图。”
  虞玓思忖要如何打开盒子的那些时间中,把大箱子放着的东西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再把所有的册子与盒子倒出来后,他在大箱子的底部发现了一个极其难寻的四道划痕。若不仔细侧光去看,只会以为是箱子本身的纹路。
  稍加比划,那四道划痕自成一个方形。
  虞玓取来那个盒子对准划线按下,只见在划痕与盒子对上的瞬间,盒子自身的重量深深沉了下去,而大箱子四面壁从中间往里面倒下,啪嗒啪嗒从夹层跌落了四本册子。
  熟悉的无字封面让虞玓不由得掩面叹息。
  是了,他阿娘的想法从来都是稀奇古怪的,就算是用言语误导他关于盒子的内容,那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虞玓取走册子,对里面的内容难得有些好奇。
  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多,尽管微妙而细小,不容易被发觉,却也再不是当初那种冰凉无知的感触。
  从老县丞所说的沉江,再到盒子其实是钥匙的蛊惑言语……徐芙蓉是个率性的女子,能让她用这样法子掩藏起来的东西,或许本身也是她自己矛盾究竟是否要让人知道。
  虞玓在深夜闲暇的时间随手打开某一册,原以为还是那种他看不清楚门路的文字。却赫然发现大多数他都看得懂——只是有些缺胳膊少腿。
  【贞观十七年,齐王起兵谋反,连累了太子李承乾被发现……】
  这是他一眼望见的字迹。
  紧随其后。
  【上为正史,而按照小说的记载,贞观十七年,李承乾与李泰爆发极大的冲突,李泰性格孤傲颇得李世民宠爱,借此频频在朝堂上对李承乾发难,更是试图蛊惑李世民废除太子之位。李承乾本就因为严重的脚疾而性情暴虐,在李泰随李世民往九成宫避暑之日,借由两叛将(记不住名字)在路途中假意刺杀李世民,实则对李泰动手,李泰身中数刀,自此身体病弱……】
  缺胳膊少腿的字迹辨认起来有些难度,但是在读通顺后,虞玓发现这其实与现在的文字同出一源,只是更偏向于用那些比划较少的简练文字。
  只是这其中所记载的内容,又是如此令人诧异。
  虞玓花了一.夜的时间粗略翻检了四本册子的内容,摒弃那些正史的内容,他大致看完了阿娘重复附在下面的所谓小说内容。
  李承乾……小说……正史……
  有一些话语在耳边响起。
  “也不知道蓉娘是如何提前得知了消息……”
  “她救了虞晦……”
  “……往海边去是合适的选择。”
  “勺儿,我来教你别的文字吧?”
  “想不想听美人鱼的故事?”
  “……”
  他合上了册子。
  徐芙蓉率性洒脱,总是与常人格格不入的缘由,他想,他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虞玓按在册子上的手指略略抽搐了一下,这册子并未记载关于李承乾能化身为猫的事情,也从未有虞玓这样一个人物出现。
  贞观十余年间,就算虞玓不甚在意,可他的身影必然活跃在就书中记载才是。
  除非……
  他垂眸。
  自阿娘救下本该陨命的虞晦,便已经悄然改变了许多的事情。
  包括最近方田间一路搜查下去的那批贼人……也是故事中本来没有出现过的波澜。
  而在读了这几本册子后,虞玓再折回去理解当初那几十本的奇特文字的册子,才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
  那些所谓荒荡而不知其因的篇章,或许当真有其用。
  比如那所谓能人人平等,生而自由的世间。
  “郎君?”
  “郎君!”
  白霜不由得叫了好几声,把走神的虞玓唤醒。她看着虞玓越来越紧蹙的眉头,总算是觉得徐庆所说的话倒也是没错。
  郎君这眉间蹙起的皱褶确实能夹死蚊子。
  虞玓摇了摇头,从沉迷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有些事情所不可为,但是借鉴一二总是可行的。不过这就得看缘分了。”
  白霜不解他所说的缘分是为何,虞玓也没有解释,只是低声把白霜劝回去休息,并且答应了自己也要好生歇息的要求。
  这才轻吐了口气。
  虞玓曾猜想过徐柳的幕后之人与阿娘的来处一致,可看着他在长安安插探子以及在泉州府的所为,当真算得上是在煽风点火。
推书 20234-11-21 :那一只小飞天儿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11-21) 晋江2019-02-03完结总书评数:1491 当前被收藏数:1238“很久以前,东洲大陆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人们整年很辛苦的做活,却依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鹭子知道,就是没钱买糖果子!”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