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热[古代架空]——BY:云雨无凭

作者:云雨无凭  录入:11-30

  陈弼勚一股脑儿说了些糊话,脑子里像是晃荡着温水,他躺下来没多久,就这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祝由年何时出去的,不知道自己在将睡未睡时,嘴梢上挂满了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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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是,进了腊月,颜修毫无预示地只身回了泱京,他穿得仍旧是那件斗篷,雪落得他发梢上满是的。
  是崇张门的侍卫提前来了消息,陈弼勚穿了浅金色的褙子,立即叫人挑了马来,他只身前去,马上挂了盏亮着黄光的灯。
  众多的节庆将来了,崇城正陷在一片喜气安和里,四处挂满了华丽的灯,雪在地上积着极其厚实的一层,马蹄碾过,打上深浅不一的印子,那些灰瓦与红墙,皆成了雪中与灯下最明艳的画。
  颜修穿得不崭新,头发也不是顺的,被雪淋得快湿透,那脸上也是水痕,倒显得眉目静透,唇上红润,他似个逃难至此的灾民,又似位落魄的皇亲,成了这一片茫茫雪天里,一抹最亮的艳彩。
  他站在那处,见皇帝的马来了,他知道那是皇帝,由于四周一切肃清得厉害,没什么敢扰乱他;马上的灯是一点星,远近的灯是很多点星。
  皇帝的马停了,颜修走向他,表情中是漂泊后的悲凉,是恐惧和后怕,这些情绪在这张脸上,便衍生出了令人生怜生爱的柔情,亦是种灰白色的艳/情。
  陈弼勚下了马,站在不远处等待着他,谁都未笑,陈弼勚说的第一句是:“我想通了。”
  颜修唇齿颤动,早已冷得说不出话了,他的泪蓄满眼眶,接着,便雨滴一般地落,他摇着头,嘴角下沉,哭得喉咙都在**。
  陈弼勚忽然便伸了手上来,将颜修的手整个攥着,颜修讶异地半张开嘴,盯着两个人的手和腕子,陈弼勚背身去,扯着他往前走。
  风是轻的,和瑶台的不尽相同;风使人的步子放缓,表情也似乎放缓了,皇帝穿着威严的衣袍,将这个叫颜修的人牵着,对他说:“在前面坐车,回去。”
  马车备好了,是暖而厚的,有内侍跪下,供人踩着背上去,颜修坐下,车行时,肩膀就被陈弼勚修长的胳膊箍着。
  “咱们回临蛟台,”陈弼勚眼圈有些红,他说,“我这些日子,天天住在那里。”
  颜修不回他的话,张着柔情的眼睛,看他。
  “是我疏忽了,没早些找到你。”陈弼勚说着,一行泪就从眼角淌下来,划出亮晶晶一道水痕。
  “你乱说什么……”颜修声音虚弱地叨念,他抬起手,碰上了陈弼勚的眼角,这才觉察到体温的差距极大,因此泪也没揩,颜修又将手缩了回来。
  陈弼勚很用劲地抱着他,颜修抵挡不住少年人泪眼下的笑容,他有些愉快,又十分心酸。
  陈弼勚的脸忽然凑得更近,借着揽住人的姿势,压下一个有些狂妄的亲吻,过后,低声说:“还你一个。”
  “你别再让我疯了。”颜修像是不敢看他,因此猛地将脸埋在陈弼勚身上,说道。
  外头雪还在落着,马车一路平稳,行进在崇城中流光的路上。
  颜修再也无法妄想做回冷淡高傲的人,甚至,心中残存的那些往昔仇恨,被自己亲手撕扯扬撒,他在矛盾中愈发疯狂,开始醉,开始追逐低级的快乐。
  陈弼勚还在他耳朵边上说:“我方才比过了,比你高了一点,很少的一点。”
  “你穿了这个的缘故。”颜修抬脚,暗地里使坏般踩陈弼勚的靴子,他身上是湿的,到后来,陈弼勚的袍子和斗篷都被浸湿了。
  到了临蛟台停车,陈弼勚执拗地让颜修攀他的背,颜修不肯,陈弼勚就喊了年轻内侍来背,颜修还不肯,他自己跳下车,拖着那双僵直的腿,往前走了几步。
  最终,还是让陈弼勚背了。
  [本回未完]


第35章 第十四回 [贰]
  深冬踩雪,脚下是凝固的寒凉,可时间逐渐往立春去了,又快要是一年新的光景。
  仲花疏穿深青色交领织金云纹外袍,外头斗篷由身后的崖寻拿着,到临蛟台下,半个侍卫也不见,她又拾级而上,进了殿内,那里留了几位常跟随陈弼勚的年轻内侍,见到仲花疏,他们均跪拜行礼,问了安。
  有人禀告:“殿下,有归荣王参见,陛下方才匆忙回岁华殿去了。”
  “既然,你们为何还等在此处?”
  “回太后殿下,陛下特意吩咐过,奴才们要留着侍候颜大人。”
  仲花疏琢磨过,便留了跟从的人在外堂待着,她只带了崖寻,向寝房里去,室内大概烧过蜜香片和笋壳,是岁华殿那时常用的,气味温热,只往人鼻子里冲。
  榻前展开个绘了枫荷松荆的屏风。
  仲花疏挑拣个桌旁的凳子坐了,她特意未让人告知她到。这时,屏风内传出来颜修的声音,他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仲花疏自己斟了茶来喝,侧对着颜修的方位坐,不说什么话。
  颜修在这时才察觉出什么,他便谨慎地问询:“是谁?”
  “颜大人,是我,太后仲氏。”
  她的嗓子有些亮,因此说起话来,是能震慑人心的,颜修原本只穿了中衣,他半倚在软垫上未动,再淡然地问话:“殿下来此何事,我……还未穿衣裳呢。”
  颜修瞧不见外头人的神情,他缓慢地坐端了,扯来一旁的袍子披上,又将书放了,这才下床去。
  整个人都是懒怠的,久时奔波回来,仅仅歇息了一夜,颜修原本要自己写方子的,可陈弼勚硬是要让别人给他瞧病,约莫不久后,秦绛和赵喙也要来了。
  颜修作揖,问了仲花疏的安。
  “颜大人近日忙碌啊?”仲花疏眼尖瞟过颜修的身上,便自顾自捧着茶喝了。
  颜修答她:“还好,假日漫长,所以休息得久了。”
  “我说怎么常不见你呢,太医署那些轮班的副使,快累坏了,我不放心他们瞧病,在等着你有空呢。”
  “殿下有何不适?”
  仲花疏笑起来,只有在外的皮肉在笑,她一脸浓艳的妆容,沉稳、自持、年轻,她答:“宫中诸事繁杂,国中各处不顺,边塞战事难断……还有,陛下总留些奇怪的情分,这些,都使我心焦难安了。”
  颜修一身浅色衣裳,发丝有些凌乱,他自然站着,说:“这些怕是我治不了的。”
  “那咱们来谈些别的,前些时候请颜大人为陛下开了好方子,我差人将药拿了,可还未试过,陛下的身子需要谨慎调养,不知颜大人可否将此药一试?”、
  她面上是征询一个同意,实际,语气里满是强迫,她自然不会将颜修看得太高,如今,颜修不断和陈弼勚走得近,令她愈发忧心了。
  颜修轻笑,问道:“我如何试?”
  “就在此处试,我为你挑个漂亮姑娘。”话毕,仲花疏侧身去,与崖寻说了什么,崖寻便匆忙出去了。
  “我不必尝试,敢以自小修来的医术担保,药绝无错处,请你谅解吧。”颜修轻轻弯腰,与她作了揖,他欲离开了,便去榻边拿了别的衣裳,这些都是陈弼勚一早上叫人备好的,是新的。
  仲花疏也未挽留,只是抿着茶沉思,颜修未走到门外,便被仲花疏随身的内侍拦着去路,接下去,有两个身强体健的制住了他的肩膀和腕子,狠踢着他的膝弯,使他跪下了。
  颜修一阵猛乱的挣扎,他说:“太后殿下,不必如此,你若是不信我的药,大可以不用,把方子还回来。”
  “是我小瞧你了,颜大人,你果真有一套,我今早从月阔宫启程时,绝没有想到会在皇帝的寝房中碰上你,这是何等的恩宠。”
  颜修说:“崇城有百千人守卫,若是没有恩宠,我自然进不来的。”
  他像是示威,原本有的压抑全在此次瑶台之行中丢弃了。
  无多久,崖寻便带了人来,那内侍捧着盛了药汤的罐子,一旁,还有个穿素衣的女侍,生得纤细白润,仲花疏命人将隔壁小寝房的门开了,又收拾妥当,颜修便被押送进去。
  门掩上,仲花疏离开了,只有三个内侍在,他们撬了颜修的牙齿灌药,又见人不从,因此一脚往他腹部踹。
  素衣的女侍拆发脱衣,在那床上躺好了,被子外露出生白的一段肩膀,颜修推门不应,只听见内侍们出去后的落锁声。
  金属和硬木撞击,是了无节奏的“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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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弥勫早就在房内待着,见陈弼勚进来,便行了礼,陈弼勚随口问:“归荣王,你府上可好?那时你说侧室生了病,如今怎么样了?”
  “容桑的身子总那样不见好,陛下那时赐了侍御师来瞧,也未瞧出所以。”陈弥勫随意地在那椅子上坐了,陈弼勚上座。
  二人年纪相差很多,又站在权力的两端,如何来说,陈弥勫都是有压迫感的,可他不在意那些,不该冒犯处总冒犯,他正声说道:“本王今日特有要事告知,说瑶台四天前有民众反叛,险些掀翻驻军府衙的大门,消息确切。”
  “此事,倒不必格外看重吧,边关的战事从未断过,而反叛者常年会有,地方上他们会及时处置,朕也会及时知道。”
  茶早就上好了,陈弥勫未动手边的杯子,陈弼勚低着头轻抿了两口,他再抬起眼,有些阴狠地视向陈弥勫的眼睛,陈弥勫似乎什么也没在怕。
  他答:“不仅是此事,如今泱京忽然涌来众多瑶台平民,据说昨日,他们在呈坛聚集了。”
  “归荣王还敢跟朕提起呈坛啊?朕不声响,暂不上朝,不意味着朕不知晓任何,呈坛纵火之人在那日的大火中被烧死,可他的人脉,朕是清清楚楚的。”
  房内的热气流进鼻腔里,弄得人呼吸都干燥,陈弼勚再捧起茶喝,眼梢却直盯着陈弥勫。
  陈弥勫手撑着膝头,丝毫不慌,甚至有些狂妄了,他道:“陛下不必胡言诈本王,实情是什么样,你是最清楚的。本王还要提起,柯润扬将军、燕丰王、盛奇将军与本王均以为今日是练兵的好时候,因此在郊外集结一次,整整气势。”
  陈弥勫的须发还算是黑的,他清瘦,像一具精明的骷髅,只眸子里亮眼,他笑起来,笑得很冷。
  陈弼勚缓声说:“看归荣王你屡立战功,因此特准你从汾江回京休养的,若是你执意不想待了,那便正好去黔岭府的边境驻军,伐灭敌贼吧。”
  “谢陛下好意,可臣的伤势复发,怕是不便前往了。”
  陈弥勫话毕,就起身,与陈弼勚作揖,他的眼中,陈弼勚稚嫩也狂妄,是像云一样飘忽不定的;陈弼勚坐在位高处,能尽情与他说些狠话,因此,陈弥勫预想贪要这份权力,再不济,也得让这个青葱孩童离开皇位。
  烛灯在细碎的风里闪动,内侍进来将茶换了更暖的,陈弼勚穿得很平常,可也整齐利落,他发狠地轻笑,咬着牙往门外去,走了。
  他要再回临蛟台去,方才走得急,那处备好的早膳也未吃,颜修的身体不见痊愈,约莫还在等他
  接下去的事算不得大场面,陈弼勚与祝由年、仲晴明同行,到了临蛟台的阶梯前,就见个等候了很久的内侍脚快地下来了,他跪下,拧着眉头,说:“陛下,方才太后殿下来过,将颜大人与一女子关于房中,奴才们偷偷将颜大人放走了,让他叫辆马车回去,可他看着不太好,由于太后殿下赐了些药。”
  “你们是不是大夫,随意让人吃药!”陈弼勚瞬间便气急了,他高声呵道。
  内侍说:“药大抵是帏中助兴的,那女子是月阔宫的奴婢。”
  雪又落得大了,像飘扬的鹅毛,陈弼勚在那雪中站着,发丝上染了星点的白色,他与仲晴明嘱咐,仲晴明便差了外围的守卫去传马车来。
  昨夜留给大地的一整张纯白的雪幕,到此时,上面已经全是各色脚步的印子,以及马蹄轮廓,和深浅不一的车辙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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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修回来得突兀又慌忙,莫瑕忙下去备着热水和吃食,山阴陪颜修回院里楼中,想让他坐着暖暖,可颜修连逗作作的心思也没了,他不理会那帮鸟,直独自去了楼上。
  衣裳穿得挺敷衍,颜修先是将盛香料的匣子都拿出来,满满摆了一桌子,他将要焚的香配好了,又去拿些草药,下了楼,颜修告诉山阴:“用这些药材煎一锅水,和浴汤调在一起,别让伺候的人进来,准备好了后,你与莫瑕也出去。”
  山阴立即应了,他察觉颜修面色通白,只有眼底泛着血色,因此担忧问道:“大人近来遭遇了什么?是否还要些别的?”
  “小小风寒,别的不要了。”颜修说着话,便去解身上脏污的衣裳,他的发丝乱了,细看倒是种浓郁疏离的美。
  其实,颜修拿捏不准他回来后会有什么事发生,因为那些沉重的愿望驱使,他倒是希望陈弼勚知道了真相,会追来的。
  衣裳解得很慢,待颜修自己将头发梳理整齐,热澡水也来了,红黑色的一缸,散着清苦的药气,颜修心悸了半晌,有些头晕,他知道,仲花疏喂给他的药到了最见效的时候。
  是颜修亲自配给陈弼勚的药。
  [本回未完]


第36章 第十四回 [叁]
  莫瑕拎着裙摆垫脚,足下轻踩起飞溅的雪渍,她半张脸冷得泛红,从院外来了,低声地嚷着:“来了来了,人到巷外了。”
  “谁?”山阴问道。
  莫瑕还气喘吁吁地,说:“我原本要去买些润喉的梨糖,回来路上,看见了马车,外头是仲大人,所以应该是陛下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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