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凤刚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险些没站稳,闻着那人身上淡淡得药味,夙凤一下子就开始恍惚了。
“阿凤,这是五殿下,是宫中来的,以后和殿下一起玩好不好?”
容玉刚到侯府的时候,长得粉嫩粉嫩的,除了他,所有人都喜欢他。
夙凤也说不出为什么刚见第一面他就不喜欢容玉。
就像他也理不清为什么把容玉得罪了个遍之后,又开始弥足深陷的喜欢上了一样。
夙凤呆呆的看着容玉,也难怪影月会说容戚和容上斗不过他,这身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温暖少年的气质。
现在的容玉,周身尽是强势,凌厉,像把开过刃的快刀一样的抵在人的脖子上,让人不敢喘气,喘不过气。
容玉没有说话,看了夙凤几眼,移开了眼睛,走进了前厅,坐在了正前方。
“见……见过五殿下。”容玉走过去带来的丝丝冷风给夙凤吹来了一些理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色有些难堪,规矩的给容玉行了个礼。
容玉头都没抬。“免了。”
“这是我家殿下的谢礼,五殿下可要清点一下?”
“用不着,我王府并不缺这些东西。”容玉看着那礼单,没接。
夙凤转身交给了旁边的小宫女。
“既然东西送到了,我们就不多叨扰五殿下了。”夙凤说话之间,看了容玉好几眼。
心中尽是苦涩。
原来,二十六岁也和二十二岁一样。
“我让你走了么?小侯爷的架子真是越发的大了,让你多等了两个时辰转身便要走,怎么?在我七弟那里,他也是这么惯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得亏容玉身边有个顾樾这样的神助攻,不然将会是另一番场面……
宫女:“殿下,七王府来人了。”
容玉:“不见!赶出去。”
宫女:“行!”
第9章
夙凤顿了一下,低头轻笑。“五殿下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急着回去复命罢了。”
“殿下,既然七殿下的人来都来了,正好饭点了,就留着吃个饭吧,别到时候让别人说咱们待客不周。”顾樾说。
“嗯,你看着办。”容玉看了眼夙凤,他还是想在他的身上,看到那块玉佩,哪怕,是夙凤故意佩戴用来讨好他的。
顾樾出去之后,将怀中的菜单拿出来交给了旁边的丫鬟。
“把这个拿去膳房,让他们中午按照殿下写的弄。”
“这是……殿下写的吗?”小丫鬟彻底懵了。
这留那两位吃饭不是顾侍卫的主意吗?咋殿下把菜单写好了?!
顾樾看着小丫鬟纠结的脸,笑了笑。“去吧,你猜不透的。”
等安排好了中午的菜,顾樾将那个跟在夙凤后面的车夫给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开始感慨世事无常。
以前,他守着殿下这条鱼,防着夙凤那只猫。
现在,他将猫和鱼关在一起,守着……门。
细想起来,如果后面不发生这么多事,按照当初夙小侯爷像狂蜂浪蝶一样的扑过来,他家殿下估计早就束手就擒了吧。
曾经,他是真的看着夙凤捧着颗真心在归云苑走来走去的。
夙小侯爷路子野,除了烧杀掳掠,别的他基本都干过。
虽然在他们刚到北平的时候,夙小侯爷是混账了很多年,但是,那几个月里,夙凤对他家殿下是真的好。
只要是他家殿下想要的,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让侯府的那百来口人,架起一座天梯上天给他家殿下摘星星。
好在他家殿下并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徒,对夙小侯爷基本是无欲无求。
但凡他家殿下这野心大一点,想要这侯府当家作主的权利,估计这夙小侯爷也能大义灭亲,禁父夺位将这侯府拱手让人也是有可能的。
顾樾眸子微敛,虽然他不喜欢夙凤,还想打他。
但是,否认不了,夙凤就是他家殿下的一剂良药。
救命的良药。
夙凤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坐也不是,站着也不自在,别提多煎熬了。
容玉也没有让他坐下来的意思,冷眼看着他。
相顾无言的气氛,准实尴尬。
“曾经年少无知,丢了样东西放在夙小侯爷那里,如今想拿回,不知道夙小侯爷能不能归还?”
夙凤听着就知道容玉是在说那块玉佩,胸口处胀痛,呼吸不畅,小声说道。“殿下送了人的东西,还能拿回去的么。”
“嗯。”
夙凤被噎了一下,随后才将气息给平缓下来。“摔坏了。”
容玉冷着目看了夙凤很久,最后,被气到笑了起来。“摔坏了好,本来,我也打算要回来扔了的。”
夙凤:“......”
“吃完饭就回你的七王府去,我们两清,以后,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因为你在七王府就对容霖手下留情。”
“他是你弟弟!”夙凤心口的那一点暧昧缠绵被容玉这冷漠无情的话给冲散了。
“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容玉低笑。“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没有给我生什么弟弟。”
“七殿下才十几岁,早早就搬出了宫,恕夙某不知道,七殿下碍着五殿下什么事了。”
“一个个铲除不就彻底没了威胁了么?”
阵阵寒意从后背涌至心里,夙凤不禁在心里问,这真的是容玉吗?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容玉?
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五殿下,七王府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做,五王府的这顿午饭,夙凤怕是没有口福了。”夙凤郁结于心,没有过多的纠缠,转身就走。
顾樾听着里面的对话,默默看着夙凤负气离去,夙凤走了之后,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顾樾在门外守着,省的某些不长眼的人进去火上浇油。
夙凤带着一腔的怒火回了七王府,中间遇到了影月,一身招呼都没打的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他欠了他的么!
要对付七殿下他不会去和七殿下自己说?
来他这里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当初是谁写信将关系撇个干净的?
夙凤被气的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起来。
许久,咳得额头上青筋凸起,喝了口水才压了下来。
“怎么?可是五殿下说什么了?”影月在外面敲了好一会门,夙凤打开后,拉着夙凤前前后后的看了好几遍,才紧张的问。
夙凤移开眸子。“没说什么,能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能被气成这个样子?他是不是对你说什么难听的了?”影月显然不相信。
“真没说什么。”夙凤挥了挥手,头有些疼。
“对了,前面你安插在三殿下宫中的线人让人来送了口信,说是今天下午老地方见。”
“容戚府上的?”
夙凤眯着眸子思索,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没有事的话,是不会联系他的,是在容戚府上发现了什么么?
“嗯,你去的时候记得换个身衣裳,这红色太显眼了。”
夙凤点了点头,准备去和容霖说一下,自己要出门,结果被府里的小厮告知,七殿下找五殿下去了。
夙凤叹了口气,也就只有这傻子才会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
算了,回来再和他好好说说吧。
想着,和影月两个人出了府。
“阿凤,后面有人跟着。”影月凑了过去,低声在夙凤的耳边说了声。
“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别去了。”夙凤转身进了一个做衣服的店子,影月等在了外面,没多久,夙凤就换了身黑色的长衫从衣店的后门溜了出去。
“公子,楼上那位已经在等着了。”
夙凤刚进酒楼,一个店小二就凑了过来。
夙凤轻嗯了声。“看着点外面。”
“得嘞。”
夙凤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进去就被里面躺在地上的人给吓了一跳。
连忙关上了门。
闭着呼吸,走了过去,将手放在了那人的鼻子间。
死了?
谁杀的?
“公子?”
“除了我,还有谁进来过?”夙凤面色沉冷。
“没有了,门一直关着的。”
“死了。”
“什么?!不可能啊!我前面还在给他倒茶呢!”小二一脸惊恐。
“他来的时候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话?”
“没有,他好像很着急,出来问了好几次,问你来了没有。”
“把里面处理一下,别被人知道了,如果三殿下的人来,就说没见过。”夙凤不知道是他暴露了还是怎么了,总之,酒楼以不能多留。
闪身就出了酒楼。
那个酒楼是他专门用来联络的,里面都是他的人,在他的地方杀了他的人,还不被人知道?到底是谁?
容戚?
如果是容戚的话,知道他安插人在三王府上,估计早就拎着人来找他麻烦了,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杀了。
这样倒像是……
不想让他知道消息,又想救他。
夙凤顿住脚步,一路又跑回了酒楼。
“公子,您怎么还没走?”
“这楼上雅间,可来了什么客人?”夙凤自顾自的走到楼上,沉着面色打开了楼上雅间的门,一间间看了过去。
店小二在后面给客人陪着笑道歉,一边惨兮兮的跟在自家老板的后面。
“这里本来是什么人?”夙凤看着最后一间的时候,看着上面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和一锭银子的时候,转头问店小二。
“诶?这客人什么时候走的?茶钱也给多了。”
“长什么样?”夙凤将银子掂在手心,蹙眉问道。
“看不清楚,两个人都戴着面具,我看着挺稀奇的,多看了几眼。”
“下次他们再来了,别让他们走了,来告诉我。”夙凤看着二楼雅间里那打开得窗户,狠狠的一拳打在了窗户上。
该死的。
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的!
夙凤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出去,后脚两个人便从屋顶上跃了下来。
“主子,人被杀了,怎么办?”带着笑面具的人轻问。
“那就重新把饵给抛出去,夙凤会上钩的,只要是关于北平侯府的事,他就会上钩的。”
“夙凤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能翻得起来吗?”
那个带着哭面具,被人叫做主子的人,笑了两声。“你太小瞧他了,他可不止一个人,不然,你以为谁会把那个从容戚府上出来的人给杀了?”
“你是说,谁在后面护着他?”
“看着就好了。”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隐匿在了吵闹得街市上,夙凤回了那个衣店,换回了自己以前的衣服,和影月一起回了七王府。
“人死了。”
“什么?那你呢?”
“我没事,应该不是容戚的人杀的,如果是容戚,肯定会来找我的。”
这句话听的影月寒意阵阵。
本来,以前这么几个人都是夙凤的人,出了点什么事,夙凤也能清清楚楚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又来了一波人,不知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动机在哪里,但是,就好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一样,将宫中和夙凤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
“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七王府,我多留意一下三殿下那边看有什么动静。”
“嗯。”夙凤脑袋乱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继续求收藏!
第10章
“殿下,已经处理完了,这是那个人身上搜到的。”顾樾扯开脸上的黑布,夜深之后,才跳进了宫。
趁着没人发现,回了府。
“夙凤是疯了么!谁给他的胆子在皇子身边安插人的?”
还好他让人盯着夙凤了,今天下午看着有人给影月送了口信,正好被他盯梢的人给听见了。
于是,容玉让顾樾先去一步,看那个呆在容戚身边的人发现了什么,事情大的,可以直接处理了,不用留消息给夙凤。
“是在查当年北平侯府的事。”
容玉看了那封书信,是容戚的外祖父,当朝丞相赵辛也给容戚的娘,也就是赵皇后的信。
:皇后娘娘,看到信后,速回娘家一趟,当年得事情,出问题了。
“当年得事情?”
容玉手指放在桌上敲着。“就是赵辛在四年前向皇上告密,说北平侯在北平养私兵密谋造反的,是指这件么。”
“应该是,赵丞相就是靠着那件事,立了功,被皇上提了官位,才了丞相的。”
“这皇后在后宫中休沐拜佛三天,为什么在这个档口,赵辛会将信送到容戚那里?即使再着急,也不可能连三天都等不了。”
容玉总感觉,这些事的后面,都有一只手在推波助澜,他在塞外发现得事,还有这封差点到夙凤手中的信,这些,后面应该有个知道全部事情的人在操控着。
赵辛一定是收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威胁他的东西,然后才会火急火燎慌不择路的将信送到了容戚那里,因为后面的那个人知道,这封信不能送到皇后那里,只要到了容戚那个酒囊饭袋手上,被夙凤的人拿出来是特别简单得事。
换句话说。
这封信,或许,本来就是要到夙凤的手上的。
“这几天盯紧容戚皇后和赵辛,你自己亲自盯。”容玉将信放在炉子上,将信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