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辰汗颜,项月这么做作她自己不知道吗?算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别人都是变得越来越温柔可人,她项月越走越偏,难以理解啊!
“说吧,躲谁啊?”云天辰道。
项月拉住云天辰的手臂往府中走,边走边说道“唉,你知道我这个年纪,如花般的年龄,本该享受逍遥自在,天底下美男那么多,我还没有看够,怎么能够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自己连面都没见几次的人呢”
云天辰抬眉道“哦?你要嫁人了,谁家公子啊?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白马王子?”
项月脸一垮,狠狠的掐了云天辰手臂,云天辰捂着手臂蹙眉道“你真掐啊,你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
项月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对不起,我是跟你说真的,我还不想嫁人,我家那两老家伙,串通一气来,私下里把我给卖了,别人都来提亲了我才知道,吓我一大跳啊,当时我就想离家出走,可见那位提亲的公子还蛮帅的,便想看看他对不对我胃口,若是可以我也可以勉强嫁给他,可是……”
“可是什么?”云天辰问道。
项月叹气继续道“可是相处久了发现,我们根本不合适,那位公子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白莲花圣母,我想起来都头疼,他们家是书香世家,整个人一副文邹邹的样子,说话太拘谨了,一点都不浪漫,这古代的人都这样吗?”
云天辰虽然不知道项月在说什么,但他知道项月不愿嫁人,这次跑出来,就是出来逃婚的,道“所以你是出来逃婚的。”
“嗯嗯嗯!正确,我就是逃婚,死都不嫁,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白马王子,嘿嘿,小胖胖,替我保密,不准告诉我家里我来寒阳了。”项月郑重道。
云天辰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在寒阳可不要惹事,寒阳不是衍州,这里可是皇城,事情闹大了可是会被斩头的。”
这句话其实是吓唬项月,项月点了点头道“我不会那么招摇,毕竟不是我的地盘,还是要万事小心。”
“公子,这黄玉……”一旁的不寒插话道。
“送去给纳兰琰吧,见他喜欢玉饰,他定不收,就说是将军府送给纳兰府的见面礼。”云天辰道。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
话落,不寒拿着玉盒离开了将军府。
“纳兰琰是不是公子琰啊,他名气可不小啊,可是全国少女偶像啊!一定是个好看的小鲜肉,嘿嘿,好弟弟,什么时候带姐姐见见啊?”项月耸眉道。
云天辰习惯了项月的性子后,已经选择性的屏蔽她话中那些废话,道“公子琰人有些孤僻,不太好见,看心情吧,我心情好了,就带你去见他。”
“好好好,好弟弟,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项月兴奋道,好像迫不及待要拿出来。
“嗯,什么东西啊?”云天辰问道,别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好。
项月从自己的大包袱里一阵翻腾,拿出两块长板来,放在桌上道“当当哒当!请看我让木匠做的滑雪板!独家秘方,仅此一副!”
云天辰汗颜,果然又是奇怪的东西,道“大姐啊,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项月笑道“这你就问对了,不过我还要送给你一样东西,保准你喜欢!”
“呃,什么啊?”云天辰蹙眉道。
项月又是一阵翻腾,从包袱里拿出叠好的衣裤,放在云天辰面前,然后拿起那件白色的里衣来,展开给云天辰看,介绍道“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你别看它长得奇怪,它的保暖效果好的不得了,你看,这衣服上满是绒毛,贴身又舒适还透气,这条长裤也一样,我叫它们保暖衣保暖裤,你穿上后,大冬天的随便浪!”
云天辰看得傻眼了,项月的包袱是百宝箱吗?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真有这么神吗?”云天辰怀疑道。
“你姐姐我会骗你吗?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听姐姐的话,一定要穿上。”项月瞪着云天辰道。
云天辰诧异,还有一丝小感动,道“没想到,月姐姐你还会针线活!这做工,不错啊!”
项月白了一眼云天辰,那可不是,她以前可是时装设计大师,认真道“以前你在衍州时,腿不好,眼巴巴望着其他小朋友在雪地里打雪仗,自己又不敢下去,你姐姐我心疼你,找了好久做衣服的材料,我试过了,很暖和,这样你就可以搭配这个滑雪板去外面滑雪玩儿啦!保证他们羡慕嫉妒死你!”
项月将衣服塞到云天辰的手中,坐下饮着茶,云天辰心中一暖,笑道“多谢月姐姐。”
项月摇头道“不用谢,你姐姐对你这么好,我逃婚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我舅舅舅妈。”
云天辰点头,原来项月是来收买他来了,不过,项月虽古灵精怪大大咧咧了些,但心却很细。
项月来到寒阳,最开心的自然是将军夫人,每次项月在,她都会笑得合不拢嘴,两人见面就开心的聊起天来,将云天辰直接忽略了。
云天辰叹了口气,见不寒回了府,走上前去问道“不寒,东西可收下了?”
“回公子,东西纳兰公子收下了。”不寒点头道。
云天辰嘴角勾起,道“那就好。”
“我回府途中,经过百闻堂的天奇阁,见到韩大人走了进去。”不寒道。
“他去天奇阁干什么……难道他还有听说书这癖好?”云天辰蹙眉道。
众所周知,天奇阁是百闻堂的说书人聚集地,那里面讲的全是些天方夜谭、不着边际的奇闻异事。
“韩大人的性格琢磨不透。”不寒道。
“这老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明日还得去他宅院找他,不知道他对含巧之死怎么看。”云天辰道。
“公子,将军让你去书房一趟。”
一名下人走上前来恭敬道。
“我知道了。”云天辰点头道。
书房中,云天辰静坐饮茶,他刚才刚进房门,就看到他爹那张满是□□味的脸,一句话也不说,就让他坐在对面饮茶,自己继续埋头看书。
两盏茶已过,他爹还是一语不发,真是沉得住气,他只好开口问道“爹,你找我来,不会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云啸嘴皮子动了动,将书放下,沉声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交代清楚,还想着我先开口问?”
云天辰眉眼一抬,顿时了然,他前几日到赫连府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他爹耳朵里了,道“爹,赫连府一事,是有些欠妥,可这只是权宜之计。”
“哼,好一个权宜之计,看来皇上给你了个好差事,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你可知,我今日入宫,赫连嵚当着皇上的面将你到赫连府做的好事讲给我听,这一巴掌打得你爹话都说不出一句来!身旁好几个朝臣听着,你爹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搁。”云啸厉声道。
云天辰蹙眉道“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风流公子哥,不足为奇啊。”
云啸被气的一脸通红,深吸一口气,蹙眉道“赫连嵚虽没说什么,皇上也并未怪罪,全当笑话听了,赫连嵚这个老家伙,此番话说出来,就是在告诉你爹,管好你这个逆子!以后,少去招惹怀南王……”
云天辰垂眸道“听爹这番话,好似无比忌惮怀南王,为何?”
云啸叹了一口气,愁眉紧锁道“你也知道,怀南王如今掌管洬州一带,麾下的战士各个勇猛无比,当年寒阳政变,皇上若没有怀南王的支持,哪能夺得天下,赫连嵚养的那七千精兵,助皇上绞了多少敌军,莫说我忌惮,皇上也同样忌惮。”
“七千精兵……”云天辰蹙眉喃喃道,他以前听洪震讲过这神勇无畏的七千精兵,听一听也就过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云啸点头继续道“你可知三狼令?”
云天辰点头道“知道,是怀南王为了镇守洬州边界,特此建立的三狼令。”
“嗯,话虽如此,可三狼令由当年那七千精兵的几人掌控,皆是佼佼者,七千精兵损了近一半,如今那些人都已经垂垂老矣,可依旧一身硬骨头,怀南王只要发号施令,立马就回到赫连族,与怀南王并肩作战,漠北,就是那七千精兵中的一个,当年杀敌无数,七千精兵中他就统领着一半的人,如今掌管着黑狼令。”云啸道。
【人生苦短啊,要及时行乐】
云天辰这才知晓那个叫漠北的,原来是如此厉害的一名战士,战场上杀敌无数还活了下来,如今又统领黑狼令,可想而知,黑狼令的战士定如那七千精兵般恐怖如斯。
“那赤狼令与雪狼令如今由谁统领?”云天辰蹙眉问道。
“赤狼令奉钊,雪狼令以前由窦云统领,去年身患重病逝世,如今由赫连族战士赫连岩嚓暂代,别小看了三狼令,实力不输于那七千精兵……”云啸沉声道。
“奉钊……”云天辰轻声喃喃道,袭击不寒的就是奉钊统领的赤狼令的人,这个奉钊到底有何目的?还是说此事听命于怀南王……
云啸见云天辰蹙眉出神,问道“辰儿,爹给你说这些,你可知道为何?”
云天辰回过神来,微笑道“爹,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因为不寒受伤之事,疑惑重重,必须要弄清楚。”
云啸点头道“爹怕你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赫连一族的事不要往下查了,你只管调查前朝余党即可。”
云天辰蹙眉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爹的意思?”
云啸沉吟片刻,未说话。
云天辰道“既然不是皇上的意思,那么我会继续调查下去,爹,我先回房了。”
云天辰站起身来刚要走,只听见身后云啸怒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到“逆子!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云天辰停下身来蹙眉站在原地,道“爹,这件事皇上没有让你参于,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话落,云天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啸蹙眉站在桌前,手中紧握握着茶杯,忍下怒气,叹道“辰儿,爹是真的怕你遭到杀身之祸,前朝的事,牵扯的人太多……”
“不寒,走。”
云天辰从书房出来后,不寒只默默跟在身旁,公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次脸上忧愁夹杂着怒意,如此浓郁,他刚才听到了将军的怒喝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回了房,云天辰坐在桌案前看书,一句话都未说,可书拿在手中,久久都未翻页,心中有事,书上他一字都未看进去。
怀南王如今还养着几千精兵,名曰三狼令,让皇上都忌惮,赤狼令的人伤了不寒的事恐怕早就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只字未提,到底是有多忌惮怀南王,可是,他还要调查巫乐天的身世,就必须要介入赫连一族。
“我银朔将士中就没有比得过那几千精兵的战士吗?”云天辰轻声道。
“公子,夜深了,你今日没有吃晚饭,我叫人煮了粥,你喝了早些休息。”不寒将粥放在桌上道。
云天辰这才回过神,将眉头展开,微笑道“不寒,你快回房休息,你的伤还未好。”
不寒知道,他受伤,公子一直都心怀内疚,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道“公子,不寒从小一直跟在公子身旁,陪着公子经历过无数事,军营中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数都数不清,公子不必为不寒受伤的事感到内疚,因为……不寒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肺腑之言,让云天辰略感诧异,因为很少听不寒讲这些话,刚要开口,不寒恭敬俯身道“公子早些休息,不寒回房了。”
话落,不寒离开了云天辰的房间,云天辰看着房门一点一点掩上,心中又有说不出的滋味。
赫连府
巫乐天沉沉入了梦,梦里他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心中焦急的寻找着什么,可是走了很久,都未寻见,脚下一跌,再抬起头时,面前多了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只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道“阿呜,快起来,雪地里可凉了。”
可他闻声望去,却看不清此人的脸,梦里一切情绪都那么真实,此人渐渐在他面前消失,他心中一惊从梦中惊醒。
坐起身来,阿呜这两个字他第三次听人叫起,他也知道他似乎失去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想要知道,这个出现在梦中的人究竟是谁。
一夜未入眠,巫乐天在院中练武直到辰时。
吃早饭时,赫连玉漱见巫乐天脸色不太好,虽然他一直这副表情,可她见巫乐天的眼中似乎有些许忧愁,而且心不在焉,筷子一直戳着碗里的饭,而且越戳越快,问道“小天,你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饭被你这样戳,快给戳坏了……”
巫乐天回过神,抬眼道“阿姐,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赫连玉漱微笑道“小天是想家乡了吗?”
巫乐天点头道“想。”
“小天放心,我们修整一段时间就启程回洬州,如果你闲了,可以去找你的朋友玩儿啊,你不是和将军府的云公子交好吗?”赫连玉漱道。
巫乐天点头道“嗯,我会去找他的。”
“有你这句话,阿姐就放心了,快吃,别戳饭了,都已经千疮百孔了。”赫连玉漱笑道。
果然,巫乐天吃过饭后,径直去了将军府,门前侍卫无人拦他,因为云天辰特意吩咐过,只要是巫乐天来将军府都可不必通报,巫乐天刚进将军府大门,就撞见了项月。
项月打量着走进将军府的巫乐天,而巫乐天从她身旁走过,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去了云天辰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