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为裘[古代架空]——BY:鲁班尺

作者:鲁班尺  录入:12-04

  云天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想看看这位神医到底看出他得了什么病。
  彦行歌蹲下身,将云天辰的两个裤管卷了上去,瞬间蹙眉看着云天辰小腿上一个个亮晶晶饱满的水泡,伸手戳了戳,问道“疼吗?”
  云天辰看着腿上的景象,也是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小腿上怎么这么多水泡,怪不得觉得腿痒,开口道“不疼,很痒,这是什么?”
  “放心,不是大问题,你别用手去挠,水泡破了更难处理,可能还会恶化,我用银针刺破放出浓水,再敷点药膏,几日便能好转,你好好休息,不要再下水了,水不干净,很容易感染。”彦行歌提醒道。
  云天辰听到彦行歌的嘱咐,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士兵聚了过来,看到云天辰腿上的水泡,各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不寒也找了过来,担忧道“彦医师,公子的腿怎么样?”
  彦行歌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士兵们听后,赶紧点头道“都伯昨日比我等都卖力,现在生了病,咱们心里怎么过得去,都伯好好休息,这里的事交给属下们就行!”
  “对!交给属下!”士兵异口同声道。
  云天辰站起身来,笑道“哈哈哈,大家注意身体,别像我一样长了痘,奇痒难耐又不能挠,可不好受啊!”
  众人见云天辰心态好,还逗大伙开心,便也放下了心来,各自忙活去了,不寒自然更是担忧他家公子,一直跟着云天辰回了营帐。
  彦行歌将随身的药箱打开来拿出了银针,不寒不放心的问道“彦医师,这是要干嘛?”
  彦行歌瞥了一眼不寒,开口道“你很烦。”
  云天辰笑道“好了不寒,你去镇中忙吧,不用陪着我,相信彦兄。”
  不寒蹙眉看了一眼彦行歌,才点头应声退了出去。
  “我要一个一个将水泡刺破,你别动,扎疼了可别怪我。”彦行歌道。
  云天辰点头道“好,彦兄尽管动手。”
  彦行歌一只手扶住云天辰的腿,一边小心的刺破一个个小水泡,刚触碰云天辰的腿,他的手便感受到一股寒意,微微一愣,又继续手中动作,问道“你的腿有寒疾,并且越来越严重,看来你一点都不重视此症。”
  云天辰此时一点也不意外彦行歌会知道他腿疾的事,微笑道“习惯了,时常忘了。”
  彦行歌听后嘴角扬起道“云都伯时常喝酒驱寒吧?”
  云天辰点头道“是如此。”
  彦行歌轻笑出声道“糊涂啊,可别再饮酒了,你这腿越来越严重和时常饮酒也有很大关系。”
  云天辰疑惑道“这是为何?”
  彦行歌抬起头笑道“酒可暖身,也可伤身,酒的烈会刺激到关节,你的腿反而不会转好,还会越来越严重。”
  说罢,彦行歌拉住云天辰的手把起了脉,眉头越来越紧,看得云天辰也紧张,真怕彦行歌又查出什么不治之症。
  片刻后,彦行歌松开了手,看着云天辰道“我有一个问题,你身边的人谁与你最亲近?”
  云天辰一愣,不知彦行歌为何这么问,可还是回答道“我身边除了不寒还有一个,不过已经走了。”
  彦行歌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你中毒了。”
  这几个字钻进云天辰的耳朵里,又是让他微微一惊,他中毒了?可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问道“彦兄,你可确认是中毒?”
  彦行歌像是料到了云天辰的反应,一脸平静的点头道“你看我像是张口胡说之人吗?你中毒了,而且已有几月时间,此毒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而是慢慢堆积,到了毒发那日,你自然暴毙而亡。因为此毒现在还不算严重,很难察觉,你这几月,到底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或者谁给了你什么东西,你必须服用的?”
  云天辰仔细的在脑中搜索回忆,可依旧想不起来哪一点可疑,片刻后,突然脑中弦一弹,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这是之前在离天关军营中,医师杜长秋给他治疗腿疾的药丸,可是他时常忘了吃,如今还剩了几粒。
  伸手递给彦行歌道“彦兄,你看看此物。”
  彦行歌接过药瓶,打开来倒出一颗药丸,拿在鼻前嗅了嗅,然后用手揉碎了,凑近闻了闻,然后将粉末放在了一旁装了清水的碗中,再用银针试探,只见银针逐渐变黑。
  见到此景,云天辰瞳孔一震,这想要害他的人,居然是杜长秋,可是,杜长秋为何要害他,又是受何人指使?

  【烽烟四方起,何时才能休】

  
  彦行歌蹙眉道“谁人给你的此物,这就是一颗毒丸,若是将这药瓶里得药丸吃完,你就离死不远了,此人心思如此歹毒。”
  彦行歌话中有怒意,同样是治病救人,医者仁心,却总有人以此作恶。
  “我也未想到。”
  云天辰看着碗中的水喃喃道,可是他有疑问,为何要用这种法子害他性命,而不是直接将他毒死,或许,是因为当时镇安将军介入了调查“蜚”的刺客,杜长秋有所提防,才会用此招,待回到离天关,他再好好的会一会这个医师杜长秋。
  “看来,你已经猜到是谁了,可要小心了,此人一定心思深沉。”彦行歌提醒道。
  云天辰回过神,抱拳道“多谢彦兄,若不是你,估计没几日我就得毒发身亡了。”
  彦行歌笑了笑,继续给云天辰的腿戳水泡,云天辰微蹙眉头,他这次来到若水镇,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涝灾挡路,若是他不管若水镇的涝灾,或许他还被蒙在鼓里,就连什么时候死,是被谁人所害都不知。
  他虽不信鬼神,如今却更不信人,尤其是此时越来越混乱的银朔,这个时期,谁人不是为了自保费尽心机。
  想要他命的人还真是多啊,他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人,不就是你死我活吗,可谁生谁死犹未可知。
  彦行歌忙活了片刻,终于戳完了水泡,又给云天辰上了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收拾自己的医药盒,嘱咐道“记住,别碰水,也别让腿晒到太阳。”
  云天辰微笑的点头道“记住了,多谢彦兄。”
  彦行歌又从自己的医药盒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云天辰,慎重道“这个可以解你体内的毒,记住吃,别再饮酒,我会给你拟一副药方,离开若水镇后,你找个地方抓药,每日服用,你的寒疾已经扎根太深,想要根治,还需要时间,最重要的是别喝酒。”
  听见彦行歌提醒他好几次别饮酒,轻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彦兄,我会注意的。”
  彦行歌收拾好药盒,站起身来施礼道“云都伯,在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云天辰回礼道“彦兄,多谢。”
  彦行歌转身离开了营帐,云天辰一直愣在原地,看着晃动的帐帘出神,许久后才转身坐了下来,看得桌上摆着的那封家信,是昨日收到的,他还没来得及看,估计是因为听到了他受伤的消息。
  拆开信,信中依然是娘亲以及大哥大嫂说的那些让他心暖的话,以及云萌的碎碎念,这个小妮子依旧是那一副天真活泼的摸样,还在信中说“三哥哥可不能丢下萌儿,说好了萌儿若是有一天不见了,三哥哥一定会找到萌儿,嘻嘻,对了,大嫂嫂的肚肚都像个大西瓜了,听娘说,再过不久就要临盆了,嘿嘿,萌儿近日遇到了一个可好玩儿的人,很想快快的介绍给三哥哥认识,萌儿愿三哥哥平安健康,带兵杀敌,成为大将军!”
  “呵呵,这小丫头……”云天辰轻笑道。
  又伸手摸了摸心口那个平安符,深吸了一口气,又站起身来走出了营帐,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看镇中的情况。
  镇中一切井然有序,看得出来镇长也是个殚精竭虑为百姓着想的人,忙活了一日,镇中除了低洼地的水还未排完,其他地方都可行人了,云天辰也放下了心来。
  第二日,因为若水镇的涝灾已解决,云天辰决定启程回离天关,一大早的镇中百姓齐聚前来相送,各个手中捧着蔬菜瓜果。
  “云都伯,大水一来家里养的的活物都被淹死了,不过还有腌肉,您别嫌弃。”
  老妇一脸笑意的将腌肉递给云天辰,云天辰怎么好意思接啊,自然是拒绝,可安镇长说,如果他不收,镇中百姓心中也过意不去,还是接受这些感激之情吧。
  云天辰爽快的收下,带走了一堆蔬菜和腌肉,能够他的兵吃一阵了。
  “彦兄,你下一程又去何处?”
  云天辰找到彦行歌,两人在镇口辞别。
  彦行歌摇头道“不知,我对银朔不熟,随缘吧。”
  “哈哈哈,好,彦兄如果不嫌弃,在下给你指一条路,这已经是玉楔境内,你可以去玉楔城中看看。”云天辰笑道。
  “嗯,我有银朔的地图,自然会去玉楔看看的,你我投缘,若是有事需要我,就送信到酉阳城中的金玉满堂楼,我自会赶来。”
  云天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道“多谢彦兄,后会有期。”
  彦行歌轻轻点了点头,只听一声马嘶鸣,云天辰带着士兵穿过若水镇,朝着离天关行去,直到看不见军队的身影,若水镇的百姓才转身回到镇中。
  路上,云天辰忍着不去挠痒痒,却又难受,用腿蹭着腿边马鞍,见到这一幕,一旁骑马的项凌斜视着云天辰,嘴角一勾,幸灾乐祸的开口道“我说你也是活该,这下威风了,大家快看看,统领千军的云都伯用腿蹭马背,滑稽可笑。”
  云天辰没生气,笑着回了句“表弟,你说若是你长了两腿的水痘,你的小相好会有多伤心?”
  这话一下子将项凌的嘴堵住了,硬是憋红了脸,别开脸道“不关你的事,你要是不怕腿更严重,就蹭吧。”
  不寒也笑着摇头,项凌的性子都知道,嘴硬心软。
  通往离天关的路上还算太平,倒没有再发生什么如涝灾等诸如此类的事,这次回离天关的行程自然比离开时走得急,离天关一直在来信给云天辰,告诉他如今离天关的情况,以及小天狼的病情,镇安将军倒未催促他回离天关,只是让他一路上多多留意,若是遇到叛军,如若不敌,切勿轻举妄动,立刻送信回离天关。
  这一日,队伍中多出一个人来,是云天辰离开若水镇后一天,展德追上前来,说是商鸠派他去玉楔,结果刚到就听说云天辰走了有几日时间了,他便赶紧追了上来。
  “展德,一路上辛苦了。”云天辰微笑道。
  展德很久没见云天辰,应该有半年时间了吧,看着云天辰这身战甲,都差点没认出,再加上云天辰如今的性子比以往沉稳不少,展德也暗叹云天辰的变化,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也多了一丝锐利,少了一丝不羁。
  “云都伯,是三皇子派我前来,他在宫中暂时无法离开,见到云都伯相安无事,展德也放心了,也能给三皇子一个安心的答复。”展德恭敬道。
  “温谨如何,宫中一切可还顺利?”云天辰问道。
  “回都伯,宫中一切都好,不过,三皇子近日在为一件事烦忧,想必都伯也知道红府的秦嬛梦与三皇子之间的事。”
  云天辰一听,眉头一挑,难道此事被捅了出来?问道“这事我知道,温谨为何烦忧”
  展德将宫中发生的事告诉了云天辰,以及落玉弦断则就木应验的事。
  “落玉弦断了,所以,温谨烦忧的是这个?”云天辰蹙眉道。
  展德轻叹一声,其实与落玉弦断不断没多大的关系,最大的问题是,如今秦嬛梦是宫中的一名舞姬,是一名宫女,再也无法踏出那道宫门。
  “三皇子说,嬛梦姑娘不该被深宫锁住,也不该在红府为奴,只是没能够在入宫前给秦嬛梦赎身,所以很是忧心。”展德蹙眉道。
  原来如此,云天辰轻轻点头,他倒是认同温谨所想,秦嬛梦是有几分聪颖,若是不沦落至红府,或许如今也是风靡全城的才女。
  “似乎是二皇子安排秦嬛梦入宫献舞的。”
  展德紧蹙眉头道,这事他知道,可是三皇子并未在他面前提起二皇子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何。
  云天辰旋即冷笑道“二皇子商宸,真是有意思……”
  是有意思啊,又是在宫中使心机,又是派人追杀他,这二皇子早晚有一天被抓住把柄,自食其果,如今还能如此不动声色,若不是有海丞相和皇后帮着他,以二皇子的性子,早就死了不止一遍了。
  他心中暗叹,皇家事还真是麻烦,真是苦了商鸠了。
  “展德,你是要跟我去离天关吗?都跟着走了一天了。”云天辰打趣道,缓解一下气氛。
  展德一愣,笑道“云都伯,三皇子嘱咐过我,一定要将你送到离天关再离开,展德是遵命行事。”
  “哈哈哈,温谨还是如此性子,待你回寒阳,替我多谢他。”云天辰笑道。
  “一定将话带到。”展德恭敬道。
  日夜兼程行路七日,接近东部部族领地,就快进入东北地区,距离离天关还有几日的路程。
  这日天明,云天辰带领军队进入东部部族领地,刚走到一个三岔路口,便见一条岔路的道上飞奔来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穿着离天关的兵服,身上中了数箭,身体摇摇欲坠,就快坠马,眼看马嘶鸣着而来,马上的人似乎已经无力控制马身。
  云天辰见状,骑马奔向那匹骏马,飞身而起将马稳住,再将马背上的人扶着坐在地面,探了探鼻息,很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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