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广陵王此番本就亲自抓回了贪官,如今又全权处理江南的洪灾,只要他此番不出岔子,将水灾妥善处理好,那这功劳和名声,可就高了去了。
  原本,长安还有个四皇子能与之抗衡,这下,可再没有任何一个皇子的风头能高过他了。
  一时间,各人都有了自己盘算和计较。
  薛晏却根本无暇理会他们的想法。他抱拳一推,淡淡谢了恩,转头就要走。
  却在这时,有太监送来了急报。
  “报!陛下!金陵急奏,说江南爆发了时疫,情况紧急,还请陛下定夺!”
  薛晏的脚步一顿。
  紧接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肿迸发出了锐利的光芒,带着戾色,直直扫向了那太监。
  那太监浑身一哆嗦,只觉被阎王扼住了咽喉。他小心翼翼地往薛晏处看了一眼,便见那双锐利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急奏。
  那目光之中,血光乍现。
  ——
  从没有人试过,纵马三天从长安赶去金陵。
  但在第三日时,薛晏的马匹已经奔到了金陵城北的江边。
  接连三日,他不眠不休,白天连着晚上地赶路。即便训练有素如他身侧的锦衣卫,也根本吃不消,更别提他身后的马车上带的太医和京中名医,早被颠得七荤八素,各个病怏怏的。
  薛晏却半点都没反应似的,只一直赶路。
  锦衣卫们留了一大半在山东,负责押运粮草,其余的,都是跟着薛晏一同带着太医回来救灾的。
  他们一路上换了好几轮的马,勉强保持得住速度,但是人却是受不了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谁都不敢多言。
  因为他们全都看出,主子这几日的状态极为骇人。
  他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也不见疲态,唯独一双眼睛是通红的,满是血丝。
  他一路上半句话也不说,只蒙着头赶路,即便锦衣卫中都是迟钝的大老爷们,一时间也看出了几分意思。
  等到了长江边,等着过渡船时,有个锦衣卫撞了撞身边的小队长,小声说:“哎……你说王爷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在金陵啊?”
  小队长连忙瞪了他一眼,让他噤声。
  不过紧跟着,他看向薛晏。
  就见薛晏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地盯着长江,像是要将那宽阔的滔滔江面望穿了似的。
  那小队长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对方才属下的疑惑深以为然。
  这日清晨,天大亮时,薛晏进了金陵城。
  城内此时一片肃杀,即便天大亮了,街上也没什么行人,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清苦的药味。只有成队蒙着面的官吏,挨个敲门,取走各家各户门口的银钱,再给他们放下米粮。
  ——这也是前两日,永宁公世子想出的法子。
  一片肃穆安静的大街上,只有薛晏一行的马蹄声,从城门一路响来,经过了金陵府,却半点没停留,一路冲进了巡抚府。
  巡抚府的正厅之中,永宁公和沈知府正在议事。
  每日有多少发了高热百姓,又要分配出多少药物、多少钱粮,这些都是要日日算清楚的。如今城中事态紧急,他们二人也终日忙得团团转,每天都休息不了几个时辰。
  而这个时候,沈流风也在这儿。
  “你莫要同我胡闹!”沈知府怒道。“如今城中疫病如此厉害,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沈流风头一遭跟叔父梗着脖子争执:“你让我去一趟扬州,我一定能再将那神医找出来!”
  沈知府气急:“你还胡闹些什么!江南这么多的名医如今都在金陵,京中也马上就会派太医来,你添什么乱?”
  永宁公坐在一旁,手中握着账册,一言不发。
  若细看,便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着的嘴唇。
  他自己的孩子染了时疫,他自然是最焦急和心疼的。
  但是君怀琅自己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去见他。永宁公知道,他的儿子是担心自己身上的疫病扩散到他人身上。他本就位高权重,周围接触的又是金陵最核心的官吏,但凡沾染上了,金陵便连一个主事的都没了。
  所以,永宁公只能兀自忍着,只等他们将金陵的疫病处理好,寻出解药来,救他的性命。
  永宁公是着急,但他也知,沈流风说的什么神医,也极无根据,是根本没谱的事。
  而沈流风却据理力争。
  “我哪里是添乱!”他大声道。“怀琅都病了几日了,这般烧下去,岂不是将人都烧坏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响动。
  几人看出去,就见薛晏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
  他衣袍不怎么见凌乱,但眼中却满是血丝,嘴唇皲裂。他紧紧盯着屋中几人,双手垂在身侧,手背青筋毕现。
  一时间,四下鸦雀无声。
  门外还停着锦衣卫们和马匹,刚才薛晏竟是一路骑着马,穿过庭院,赶到议事堂来的。
  他的目光紧紧扫过众人,虽没动,人却像只被锁在囚笼之中,发了狂的野兽。
  最后,他的目光盯向了沈流风,开了口。
  “你刚才说,君怀琅怎么了?”他嗓音哑得吓人。“他在哪。”


第102章
  一时间, 四下里安静无声,众人看向薛晏,谁都没有开口。
  沈流风也被他这幅模样吓得愣住, 没有说话。
  薛晏明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却觉得像有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正凶狠地用身体撞击着囚困他的铁笼。他不知道疼一般, 将躯体撞得血肉模糊,也将铁锁撞得哐哐作响。
  就好像紧接着,就要撞出笼子,扑上来咬断他的咽喉。
  薛晏看着他们,抿唇不语。
  接着, 他便骤然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沈知府一愣, 立马就知道了薛晏的意图。
  “快,快去将王爷拦住!”他忙对左右的官吏说道。
  如今有君怀琅这么一个金尊玉贵的世子染病,已经是非常严重了。如果真将广陵王也传染了,那他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官吏们连忙追了出去。
  可薛晏一出门, 便径直上了马, 根本不顾这一步一景的江南园林有多难走,马鞭一扬,便冲了出去。
  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只好一路追到了君怀琅的院门口。
  可等他们到时,君怀琅的院前已经守满了锦衣卫。几人刚想进去,便有锃亮的绣春刀横在他们胸前。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其中一个锦衣卫面无表情,道。“还请回吧。”
  几个官吏自然不敢在锦衣卫的刀前硬闯,闻言只好停下, 无望地踮脚往院里看。
  但院中一片静谧,唯有竹林簌簌,水声潺潺中,君怀琅的住所静静立在那儿。
  院中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
  君怀琅只觉自己病出了幻觉。
  他虽每日靠喝退烧的药吊着,但精神仍旧一日不如一日。今早,他勉强喝了药,吃了两口饭,撑着精神听了官员前来的汇报,费力地理清思绪,给他说了几个调整城中秩序的方法,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第二日起便是如此。他每日只能撑着喝完药,饭却吃不了几口,做完了要紧的事,便能昏昏沉沉地睡一天。
  这会儿,他强撑着喝完了药,躺在床上,便又要睡过去。
  却在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
  君怀琅费劲地睁开眼睛。
  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会有什么要紧事?他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醒了醒神,抬手拽住了床帐,便要帮着自己坐起身来。
  但是,那脚步却并没有停在屏风外。
  那个人停也没停,大步绕过屏风,径直走进了室内。
  君怀琅锁起眉头,一边哑着嗓子呛咳,一边道:“不是说了,不许进来?怎么还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可这次,不等他的话说完,他便落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那人一把将他抱进了怀中,几乎是将他整个人从床榻上拖了起来。
  君怀琅头一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竟这么烫。
  那人按着他的后脑,将他的脸按进了自己的颈窝。君怀琅只觉自己的额头和脸颊贴上了一片散发着寒意的皮肤,像是骤然沉入水中的烙铁。
  “你还想着要保护谁?”那人咬牙切齿,嗓音哑得吓人,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来的。“你敢出半点事,他们一个都活不了,你听清楚了,君怀琅。”
  君怀琅听清楚了,这是薛晏的声音。
  一时间,他这几日强撑着的精神和理智几乎瞬间土崩瓦解了。病中的人情绪本就敏感些,他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上涌。
  他害怕见到对方,却又忍不住地在混沌之中,不由自主地惦记他。
  现在,这个人来了。
  君怀琅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想要抱住他。
  但是,就在他的手心触碰到薛晏肩上冰凉的、还带着露水潮气的衣料时,他有瞬间清醒了过来。
  拥抱的动作变成了尽力地推拒。
  “你来作什么!”君怀琅一边推他,一边呛咳着道。“这疫病是要传染的!”
  “老子怕这个?”薛晏咬牙切齿。
  君怀琅本就在病中,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薛晏也半点不跟他客气,三两下便将他的推拒压制住,将他的胳膊紧紧束缚在了自己怀里,让他动弹不得。
  君怀琅眼眶红了。
  “……你离我远点。”他哑着嗓子说着,喉头已经有了些哽咽。
  接连病了几日,他在混沌之中也清楚,现在这病能不能治好,多半是听天由命的。
  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金陵控制住疫病的扩散,尽可能让少一些的人染病。
  至于治不治得好,自己能不能活……君怀琅已经做好了准备。
  前世,他的至亲到头来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如今若真能用他的性命,换全家人的平安,倒也是值得。
  可是,他自己做好了准备是一回事,面对着薛晏……又是另一回事了。
  薛晏的眼眶也跟着红,却根本不听他的话。
  “没这个可能。”他紧紧搂着君怀琅,一字一顿,凶狠地说。
  “你别再胡闹了……”君怀琅在他怀中费劲地挣扎了几下,却半点都挣扎不动。
  君怀琅急得眼中浮起了水雾,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我已经染了病,难道你还要跟着我一起死?”
  薛晏的眼底都泛起了红。
  君怀琅话说出口才知失言。但紧跟着,天旋地转,薛晏搂着他,重重将他压进了床榻之中。
  下一刻,深藏着炽热而疯狂的情绪的吻,重重落在了君怀琅的唇间。
  君怀琅拼命要躲,薛晏却偏偏不让他如意似的,笨拙却又凶狠地去纠缠他的唇舌,硬要让两人的呼吸紧紧交缠在一处,不分彼此。
  君怀琅渐渐喘不上气,也失了力。
  他目光朦胧,正能对上薛晏紧盯着他的目光。
  那双琥珀色的眼,也是蒙着水雾的,带着几分偏执和视死如归。
  君怀琅看懂了。
  薛晏明明在怕,怕自己会出事,但他又偏要倔强地将自己那条命一同搭在他身上。
  君怀琅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去。
  许久之后,薛晏才喘息着停了下来,却仍旧贴着他的嘴唇,低声警告道。
  “再也别让我从你嘴里听见这个字。”他说。“乖乖等好了,等我救你。”
  君怀琅却看着他,哽咽着问道:“薛晏,你不怕死是不是?”
  薛晏在他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老子怕个屁。”他说。
  君怀琅轻轻抽了抽鼻息。
  他心想,他还同自己纠缠些什么呢。
  他执着于前世所看到的那本书,拼命拦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回应薛晏的感情。
  但经历过前世的是他,这一世不由自主爱上薛晏的也是他。
  这一世的薛晏又有何辜呢?
  他心想,即便违背良知,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那也自有天道来替他处刑。
  他受着。
  君怀琅看着薛晏,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也不怕。”他抬手覆在了薛晏的面颊上。
  薛晏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束缚着凶兽的铁链锵然而断,再没什么能拦得住薛晏藏在心底的那股汹涌的感情了。
  薛晏直勾勾地盯着他,接着便俯身,要再次吻上他。
  这次,他被君怀琅抬手拦住了。
  “如果此番有惊无险,我们就在一起,薛晏。”他的手挡在薛晏的唇上。“好么?”
  薛晏只看着他,已经没法做出反应了。
  但君怀琅早就看出了答案。
  “但是现在,你要出去。”他说。“不然,刚才的话我就收回。”
  ——
  薛晏的动作很快。
  当天中午之前,他便将长安带来的数十个大夫全都安置好了,送来了两个病例,供他们研究病情,寻找解药。
  因着清平帝知道江南有疫情,生怕自己最为中意的皇子出什么三长两短,故而将长安的太医名医,几乎全召集来了,连带着大车的草药,一并送到了金陵。
  紧跟着,薛晏便套了马,一路飞奔着去了沈知府的府邸。
  沈知府见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薛晏问道:“沈流风呢,让他出来。”
  沈知府不敢违抗,赶紧叫人去将沈流风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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