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即便再快,也不可能在一两日之内完成计划。
  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还能赶在许家做好准备,和清平帝撕破脸后,大举进攻长安时,将叛军镇压下来。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许家会下毒。
  下毒这事,没有万全的把握,定然没有人会在宫里做,更何况下毒的对象是皇帝。
  他们全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君怀琅也知,薛晏就是因为这个而自责。
  他小心地伸出手,拽了拽薛晏的袖子。
  薛晏慢了半拍,才回过头来。
  君怀琅对上了他的眼睛,安抚一般眨了眨眼,静静看向他。
  薛晏顿了顿,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候在马前的守将并没看到君怀琅细微的动作,只看到薛晏回过身去,似乎跟身后的人交换了个眼神,再回过头来时,浑身的气场似乎都不大一样了。
  守将作为个粗糙的武将,自然看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他却感觉到,方才那个一身煞气的广陵王,通身危险的气息,一下便散去不少。
  那将他压得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也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了。
  守将抬头,就见薛晏回了他的话。
  “本王知道了。”他说。“此番回京,本就是有所预料,为了处理此事而来。你只管去安排,本王立时就要走。”
  那守将立马明白了薛晏要做什么。
  皇上忽然中毒,原本连朝堂都没入的四皇子却被骤然拥上了皇位。即便不在长安,他这一年多也知,最配坐上那个位置的,除了面前这位王爷,还能有谁?
  如今,王爷赶回长安,自然是要将原本便属于他的,全都夺回来。
  那守将眼睛一亮,忙道:“属下这就去办,王爷只管随属下来!”
  ——
  正午时分,他们一行人一路经过秦郡,便到了长安城外。果然,自远处一路走去,便见长安的几处城门之外,都驻扎了大量的军队。
  若只是等候开拔时间的话,这些军队的人马必然会汇聚在一处,而非这般分散开来。
  他们守在各个城门处,浩浩荡荡的。每个城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只开了一个角门供人进出。但每一个从这城门进出的人,都会被严格排查一番,随身的衣物行李,也会被来回检查好几遍。
  即便全然没有问题,也要打点足够的金银,才会被放行。
  这伙驻军俨然嚣张极了。他们驻守在秦门关时,本就没多富裕,也没什么仗打,全靠着那点粮饷过日子。
  如今到了长安,他们的将领是京中威名赫赫的左相大人之子,算起来,当今坐在龙椅上的四皇子,还是他们将军的外甥。
  他们如今,只要驻扎在城外,盘查来往人员,将整个长安守成一只密不透风的铁桶,让四皇子顺利登上皇太子之位,那他们,可就有了从龙之功了。
  在此之后,加官进爵、封赏厚禄,不全都在向他们招手?
  也正因为如此,长安城外的几处营地,各个都洋溢着骄矜得意的氛围。
  薛晏和君怀琅一行不动声色地策马,从长安的外围一路往北行,最终停在了一片丘陵附近。
  薛晏勒马,一行人的速度缓了下来。
  “到了?”君怀琅问道。
  薛晏往前方看去。
  远处的丘陵之间,远远看着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三年之燕云一役所存留下来的燕云铁骑,就等在那里。
  他从记事时起,便是在燕云铁骑的军营之中长大的。
  燕云铁骑着玄甲,持黑金旗帜。燕地冬日的茫茫白雪中,那漫山遍野的黑金之色,就是薛晏自幼时起,便镌刻在回忆里的场景。
  他侧目看向君怀琅。
  就见君怀琅行在他身侧,正往前望着,在寻找军队的影子。
  薛晏知道,那片沉寂了三年之久的黑金色队伍,就静静蛰伏在那片丘陵之中。
  有种很奇异的悸动,在薛晏的心头蔓延开。
  他自小居无定所,如今,却有一种带着君怀琅回到了他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不自觉地狂跳。
  “伸手。”他忽然对君怀琅说。
  君怀琅不明就里,单手松开了缰绳,递了一只手过去。
  隔着两匹马并行的距离,薛晏一把将他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君怀琅吓了一跳,连忙要挣脱。
  他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反倒是薛晏拉着他的手,同他并骑地行了一会儿,才笑着放开他。
  君怀琅忙将手收回去,想要瞪他,却撞见了薛晏面上的笑。
  那种寻到了归属一般的轻松,是不会骗人的。
  君怀琅到口边的责备又收了回去。
  “……下次别再胡闹了。”片刻之后,他小声说道。
  薛晏笑着应了一声。
  “一会儿带你看看,我的燕云铁骑什么样。”他说。
  君怀琅点头应下,又将心中的担忧说出了口:“我刚才看,只我们路过的几个城门,人数都极多,算起来,他们兵力应当不下十万。”
  薛晏闻言,回头往长安城外看了一眼。
  远远地,就能看见最近的那个城门外的营地。此时还没到中午,营地里已经开始开火做饭了。
  薛晏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
  就这群在秦门关养废了的兵,即便再多三五倍,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回过头来,在马上倾身伸手,拿指节蹭了一下君怀琅的面颊。
  “不足为惧。”他说。


第123章
  负责镇守长安最南侧长乐门的守将, 那日也参与了清平帝的宴饮。
  他们这几个秦门关的高级将领,每个都是许宗纶的心腹。武将与文臣不同,要共同御敌, 又要完全服从上峰, 时日久了,上下级的关系, 便很容易变得牢不可破。
  更何况,许宗纶向来是个极其合格的主将。
  秦门关与边关和州郡都不同。边关的守将天高皇帝远,就要自由得多;州郡中的守备,又没有多繁重的军务,平日里的生活也要滋润得多。
  偏偏是他们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关隘, 日子最不好过。
  许宗纶来之前,他们平日里过得清苦, 自不必提。
  一不过,等许宗纶在秦门关做了守将之后,情况便发生了变化。
  他看上去便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好性子,有文化,待下属也不错。更重要的是, 他糊弄得住京中来视察的官员, 对他们这些将领贪些银子、吃些空饷的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开始只是几个将领试探着贪一两分,渐渐的,大家就都知道,只要不过头,许将军就不会拦着他们改善生活。
  秦门关这些守将,对许将军多少是感恩戴德的,渐渐的, 也便有几个被许宗纶挑了出来,成了他的党羽。
  所以这一次,许将军在陛下召见他们之前,便将这几人聚集起来,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众将立时纷纷响应,没一个不情愿的。
  之前只是跟着将军在秦门关捞油水,等将军大事成了,他们有的是加官进爵的机会,还用在那个不上不下的关隘守着数日子吗?
  众将领多少有几分跃跃欲试。
  而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也很好地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他们驻军在长安城外,只需将这八个城门守住,便不用再管旁的事。城中的人看到他们这么庞大的军队,便已经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了,还有官员富商生怕打起来,给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想方设法地巴结贿赂他们,往他们口袋里塞银子。
  不过几日下来,他们便尝到了不小的甜头。
  同时,许将军对他们也有所表示。
  长安本就异常富庶,这么十几年也太平,没打什么太大的仗,国库也极其充盈。这几日,许将军连连往城外给他们送粮草赏赐,分配下来,即便是最末等的兵丁,也能领到几钱赏银,更别提军中每日开火,都能闻到肉味。
  这种日子,就连秦门关过年时都赶不上。
  不用做什么,便有大把的赏赐拿,即便是守将,几日下来也松懈了不少。
  今日的长乐门外便是如此。
  守将起身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简单整顿了一番,视察了一下城门外的守军,便优哉游哉地上了城楼。
  除却当值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兵丁全都候在营地里等着轮值。但是他们一个城门外的兵力便有上万之众,城门再大也大不了那般多,到了今日,整个营中都还未曾轮值过一圈。
  这会让快到正午,无所事事的兵丁们已经在营帐外架起了锅,开始生火做饭了。
  守将在城楼上坐了下来。
  站在城楼之上的副将见他坐下,便上前来同他闲聊。
  “将军,宫中可有消息,说四殿下何时登临太子之位?”他问道。
  守将慢悠悠地觑了他一眼。
  “急什么?”他道。
  副将嘿嘿一笑。
  “这哪里是急啊。”他说。“这几天过得这般清闲,属下才不急呢,只恨不能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主将闻言,哈哈笑了几声。
  “这倒也不行。”他说。“日日守在这里,上哪里升官去?”
  副将一听,两眼放光。
  “这倒也是。”他说。“不过属下可不想升了官,还回去秦门关守着去。”
  主将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秦门关?”他道。“秦门关才多大?装得下多大的将军?”
  副将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军是说……”
  主将见他这般问,便点了点头。
  “许将军早答应过了。”他说。“等到事成之后,自然不会让我们只回秦门关去。”
  左右无事,副将听到这话,便颇感兴趣地接着问道:“那许将军可有说,让咱们上哪儿去?”
  主将顿了顿,没有说话。
  这种包票,自然是许将军在私下告知他们计划、要他们协同帮助时打下的。当时许将军说,事成之后,圣上定然会处置整个永宁公府,到了那时,永宁公的妻家,便也留不得了。
  永宁公妻子的兄长,正是玉门关的守将。
  玉门关乃是边境大关,直通西域,不仅常年太平,还有好几条富庶的商道。
  许将军当时说,处理了沈家人之后,便将空出来的玉门关交给他们。
  这话他们各个了然于胸,但是也知道,事成之前,是断断不可外传的。
  主将有些犹豫。
  副将一看他这幅情状,便知晓他是心里有数,但是不好往外说。
  副将笑着道:“将军怕什么?属下向来口风严实。再说了,四殿下登基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主将倒是知道是这个道理。
  副将接着道:“更何况,如今咱们在这儿守着呢,长安城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会有变数的。您就告诉属下,属下也好心里有个数,再不告诉第三个人了。”
  主将动摇了。
  “那你可说道做到。”他说。
  副将连连点头。
  “许将军说了,待事成之后……”
  他的话锋却戛然而断。
  副将瞪大了眼睛。
  他眼看着一支利箭,破空飞来,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骤然撕裂了眼前的宁静。
  那支箭骤然钉穿了主将的咽喉,将他重重钉在了城楼的石墙上。
  他连眼都没来得及闭,便没了气息。
  像是在同一时刻一般,城楼下传来了刀剑入肉的声响、忙乱的脚步声,以及搏杀和惨叫的声音。
  副将愣愣地看向城门下。
  只见有一支身着玄甲的部队,人数不算极多,也并无喊杀之声。他们行进之间,只听得到盔甲碰撞的声响,像地府中涌出的鬼兵一般,安静又迅捷,且杀人如麻。
  而在不远处之外,士兵的营地居然烧起了大火。火光滔天,有士兵慌不择路地从营帐中逃出。有士兵试图要和那一众玄甲大军拼杀,还未来得及落刀,便已死在了刀刃之下。
  不过片刻功夫,大营之中的士兵便被俘了大半,两军尚未真正开始较量,便似乎已经要结束了。
  副将愣愣地往远处看去。
  便见有一人一马,静静站在十多丈之外。
  那人坐在黑马之上,身着墨色锦袍,挺拔又高大。
  他背上背着一架弓,一看便知,方才一箭取了主将性命的,正是他。
  副将这才恍然回过神一般,匆匆往城楼下赶。
  城楼之下,还有拼杀搏斗的声音。没走两步,他便在楼梯上碰到了一个受了伤,正要上来报信的士兵。
  “将军!”那士兵匆匆道。“他们人多极了,咱们阻挡不住啊!”
  副将忙问道:“那其他城门呢?咱们的营地在最南,想必是首当其冲。你马上寻几个人,突出重围去,往其他城门上报信!”
  那士兵却一个劲地摇头。
  “将军,方才西侧城门已经有人来了!”他道。“其余七个城门……半个时辰前,都已经被他们不声不响地控制住了,连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
  副将愣住了。
  “带兵的是什么人?”他怔怔地问道。
  士兵抹了一把脸。
  “说是……广陵王,带来的燕云铁骑!”他道。“如今其余七个城门,都已经被他们守死了,听来报信的人说,广陵王想必是要从长乐门进城……要杀进皇城中去了!”
  ——
  不过一个时辰,长安的八个城门便全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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