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古代架空]——BY:云乔子苏

作者:云乔子苏  录入:12-12

  二宝说:“你肯定打得过他,我没见过比你更能打的。”
  藏弓说:“拍马屁也没用,不行!”
  屋里,胖杜鹃从梁上飞了下来,啪叽一下掉落在桌子上。松鼠和黄牛仰头去看那个小窟窿,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松鼠说:“我好像听到了二宝的声音。”
  黄牛说:“我还听到了狗将领的声音。”
  俩牲畜齐齐大喊:“狗二宝!下来!!”
  眨眼的功夫,争吵声从屋顶转移到了门外。藏弓踹门而进,还在对身后的人说:“我杀我自己行不行?我不想活了!”
  他身后的人说:“你别说气话,他真的蛮可怜的,哪怕你把他打残呢,废他武功呢,留一条命就行。”
  藏弓说:“我把他打残,你再上赶着去给他治好?我有力气使不出去还是怎么的?”
  “别这样,将军……”
  “喊也没用,不听!”
  松鼠和黄牛的包裹掉了地。
  二宝没死,俩牲畜很想抱头痛哭,但眼前这个二宝又有些不同,叫他们不由望而却步。
  ——穿的衣服轻飘飘的,像仙子,不接地气。
  ——发型也乖巧立整,像仙子,特别特别不接地气。
  俩牲畜对望一眼,齐齐问道:“你是二宝吗?”
  二宝分出神来,扑上去抱他俩,“当然是我啦!灰老大,黄老三,你们老二回来啦!哈哈哈,我没死啊哈哈哈!”
  松鼠热泪盈眶,“果然是我二宝!”
  黄牛也吭哧,“还是原来的配方!”
  藏弓看着这一家三口抱成团,没被感动,反而又是一股无名火起——合着对别人都与原先一般无二,唯独对他没感情了。
  藏弓砰地摔上了门,撂下一句“给你半个时辰”就去了院子里。
  他先是吹了暗语哨,吩咐豹旗军盯好附近,然后坐到了松树底下,拾两颗石子在手里盘,招呼邱冷峻出来说话。
  邱冷峻压根儿就没相信过二宝死了,因而在松鼠和黄牛为二宝立牌祭拜的时候也没参与。他说:“我知道殿下会回来的。”
  藏弓嗯声,直奔主题:“你听说过驻颜丹吗?”
  邱冷峻说:“有印象,是邱冷遇用自己的血融合先王的妖力炼制的,能保容颜不衰。他是个痴人,妖王寿命长,他也不想老,就异想天开地去研制什么驻颜丹。说白了不就是长生不老药么,根本没人看好他。他修改过很多次配方,也失败了很多次,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成功了。”
  藏弓说:“有副作用。”
  邱冷峻说:“他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岁,但看起来还是二十岁时的模样,如果有副作用,应该也是他能克服的。”
  藏弓说:“
  他能克服,二宝不能。二宝的血脉里有先代妖王的执念,驻颜丹激发了这种执念。”
  邱冷峻沉默半晌,末了叹气道:“懂了,那殿下现在应该很在意邱冷遇,甚至会把对你的感情转嫁给他,是吗?”
  藏弓说:“是,所以我想要解药。”
  邱冷峻说:“邱冷遇是我们族中最好的炼药师,他研制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配出解药。”
  啪的一声,两颗石子在掌心破碎,藏弓竭力压抑着情绪,“好,明白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中央第七军主帅和极目族大祭司大婚,设宴慧人王宫,六族同祝,万民同贺,铺天盖地的炮竹和喝彩声淹没了整个王城,高墙之内更是人潮涌动,盛况空前,堪比沸釜。
  二宝被藏弓带在身边,要求一步都不准离开。藏弓这回没有用缩骨功,只贴了假面皮,顶替的是承铭的副将樊于洲的身份。
  “这里真热闹啊。”二宝由衷赞叹。
  “还是安静点好,滚水之下必有碱沙,都等着冒泡呢。”藏弓拉着他,跟随承铭去圣阳宫回禀先前的赈灾事宜。
  穆恒文今天着盛装,王冠还是带耳翅的那种。他叫宫人们都退下,只留这三位在殿内,之后朝二宝问好,丝毫不拘什么尊卑礼节。
  只是他不大清楚该怎么称呼二宝,便开玩笑似地问藏弓是否该称王嫂。藏弓欣然受之,二宝却气得面红耳赤。
  药箱都已准备好,藏弓把二宝推向前,说道:“我在外面守着你,像平时那样做就好,别紧张。”
  二宝回头看了他一眼,“好。”
  距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足够。
  承铭陪着守在外间,无不遗憾地说道:“主君,小老板刚才看你的眼神还是有情的,属下觉得恢复有望,时间问题而已。”
  藏弓说:“等他在宴席上见到百肢王,你再看看他的眼神。”
  承铭:“……”
  承铭做梦都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成为自家主君的情敌,即使对方使用了不正当竞争手段。
  他亦有些自责,早知道这样,当初豁出命去也不能叫小老板被那群人劫走。
  半个时辰之后,二宝从殿内出来了。
  “手术很成功,但因为隔的时间太长了,愈合得不是很好,留了一点点疤,凑近能看出来。”二宝汇报自己的工作。
  藏弓说:“不打紧,他又没媳妇,没人会凑近看。”
  再一想,自己媳妇也快丢了,还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哎。
  圣乐宫广场,歌舞升平,热闹非常。各族来客都已经落座,只等吉时一到,新人入场。
  鳞甲王瞧见了舞台正对面的百肢王,仍旧是华服罩袍遮掩,气度倒似乎是更胜往昔了。同样是一把年纪,他瞧瞧自己——算了,未免有些瞧不上自己。
  随他一起来的除了贴身侍奉的大太监和宫娥,还有高谷将军,因为他们的兵马已在京郊待命,一批先锋军也已混进城中,具体事宜还需由高谷全权负责。
  “你过来。”鳞甲王对大太监耳语,大太监得令之后朝百肢王走去,不多会儿后回来,交给鳞甲王一张字条。
  鳞甲王扫了一眼,视线瞄向承铭的座位。那里是空的。正巧传报声起,圣主来了,跟在后面的承铭也回到了座位上。
  承铭留意到了他审视的目光,冲他点头致意,他也回以微笑——毕竟在暗地里的明面上,他们还保持着合作关系。
  圣主举杯说了一些官话,宣布宴席开始,然后令大家随意喝酒赏舞,静待吉时到来。
  鳞甲王举杯共饮,重新落座之后又望向了承铭的位置。
  他身后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举手投足颇有些贵气——高谷说那人名叫樊于洲。另一个他就认识了,是昆仑山的那个号称能起死回生的小老板。
  这纸条上点名要保的就是他。
  鳞甲王不由露出戏谑的笑意。
  百肢王也在望着那里。
  他对身边的石崇灿示意,石崇灿便端着酒杯绕了过去,先向承铭敬酒,再去和樊于洲打招呼。
  以石崇灿的陆军统帅身份,跟承铭本该同起同坐,但六王联治只不过是名义上好听,实际却是以慧人族为尊,那么慧人族的中央军主帅就平白高出他一头了。
  因而他主动和一个副将打招呼,算足够客气,而对方的态度不冷不热,也无可厚非。
  樊于洲起身同他碰杯,他再添一杯要同小老板碰,却被樊于洲给挡了。
  之后他添第三杯,心想樊于洲不好再挡吧,结果是承铭亲自来挡。
  他笑着回到了百肢王身后,对百肢王汇报这一情况。
  百肢王没表态,脸色被罩袍遮掩,唯有一双骨节泛白的手暴露了内心的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百肢王说:“去告诉鳞甲王,樊于洲就是穆昭渊,叫他沉住气。”
  石崇灿讶然,“陛下确定?”
  百肢王点了点头。
  百肢王观察着,接着道:“上回从王宫里劫走容昔的那个夜行者也是他假扮的,你看他的手。”
  石崇灿不明白,“手怎么了?”
  百肢王说:“易容术和缩骨功可以改变他的形貌,却不能细致到把手的形状大小也一并改了。上回孤将装有金雕小狼的匣子交给他,他执匣的手就和现在执杯的手一模一样。”
  说罢,百肢王亲自端着酒杯朝承铭走了过去,与他对饮。
  场面话说完,百肢王便询问承铭身后的将军是谁,夸耀了一番好气度。
  承铭这时候该把副将拎出来介绍,但他没有,只是客套地回答了问题。
  维护之意明显,敲定了百肢王的猜测。
  百肢王走到了后座,冲樊于洲礼貌一笑,转向另一人时眼神就变得幽暗深邃许多,仿佛有千言万语都盛在了其中。
  然而一道阴影斜插过来,樊于洲的笑容带着危险,“百肢王陛下,内子怕生,扫了陛下的雅兴就不好了。”
  百肢王勉力压制着怒意,“内子?”
  樊于洲长眉一挑,沉沉道:“怎么,陛下很喜欢演戏?可别说你看不出来我是谁。”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二宝生怕他们把事情挑破弄得不好收场,便从藏弓身后探出头来,对百肢王说:“陛下,马上就到吉时了。”
  “容昔……”百肢王情难自已。
  “陛下叫错人了,”樊于洲说,“内子名叫二宝,不是什么容西容东,这样未免不够礼貌。”
  “你!”百肢王抓住了樊于洲的衣领。
  “陛下,陛下您还是先回去吧!”二宝目光恳切。
  “容昔……”百肢王的声音染上颤意。
  这小兔子一样的人,这思念了好几天的声音,忽然再现,任谁都要控制不住情绪。百肢王绷紧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锃地一声割破了自己的心头肉。
  他急切地想问一句“你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无奈他的容昔已被樊于洲搂到了怀里,那神情分明在告诫他想都别想。
  他不能在这时候闹事,否则对大计、对自己和容昔都无益,于是仰头灌下一杯酒,恼恨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家都在饮酒赏舞,觥筹交错间谁也没留意到这里的动静。而在百肢王归位以后,六翼族和极目族分别有人来和承铭客套,最后是水栖族的小公主露蓝依,直接拎着酒壶来的。
  承铭见到她似乎有点怕,二宝便对藏弓说:“我知道承铭大哥为什么不喜欢小公主了,这不符合他的审美啊,他要这样的。”
  二宝比划着曲线,藏弓便笑出声,揉揉他的脑袋顶说:“你对情爱之事还是不懂。要说审美,你也不符合我的审美,我不还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二宝:“……当我没说。”
  露蓝依小公主爱屋及乌,要和承铭的副将喝酒,藏弓推却不过便陪着碰了几杯。而在这短短时间内,二宝的面前忽然多了一张纸条。
  他左右看了几圈,没见着有人形迹可疑,便悄悄打开纸条查看。
  一刻钟后,御花园,燕双栖楼相见。
  没有落款,但画了一块玉佩,是百肢王送给二宝的那块。
  二宝心脏砰砰跳,有种做贼的感觉。
  理智上讲,他知道不能背着藏弓去和百肢王相见,但情感上,有个声音在逼迫他,说去吧去吧去吧,你不去的话遇郎会很难过。
  而且藏弓这边准备就绪,百肢王很可能在今日走到人生的终结。
  强烈的矛盾冲击着二宝。
  藏弓还在和小公主喝酒,二宝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吸气,攥着纸条溜出去了。
  他一路走得忽快忽慢,快是因为那声音催促他,慢是因为他不想背叛藏弓。
  他挣扎得厉害。
  之后到得一个夹巷里,他停住了脚步。思来想去,还是不行,他决定回去找藏弓。
  谁知刚出夹巷口,一个宽阔的胸怀挡住了他的去路。
  藏弓站在巷口,目光融融地望着他,“怎么又回来了,不去赴约么?”
  “我……你……”二宝心虚地垂着脑袋,“你怎么找过来的?”
  藏弓说:“因为我后脑勺上长了眼睛。”
  二宝说:“你又不是极目族人。”
  “嗯,我不是,但你在不在我身边,我光靠直觉就能知道。”
  藏弓忽然张开怀抱,把二宝抱住了,“宝,你刚才是要回来找我的,对么?”
  “我……”二宝没由来觉得鼻子发酸,终于还是点点头,“是,我不该偷偷跑出来,我打算回去找你了。”
  “好,这就够了。”
  藏弓松开怀抱,从二宝的头上拔下白玉簪,对准了自己的心口,问道:“你选择回来找我,就意味着你愿意回到过去,对么?”
  二宝茫然地点头,“但是你这是要干什么,没必要自杀吧!”
  藏弓笑了,倏地用那发簪刺进了自己的皮肤,继而一点点深入,直扎了有一寸深。
  他脸色陡然转白,二宝吓坏了,忙去拔发簪,惊声呼喊道:“你这是干什么呀,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藏弓却握住他的肩膀,自己把发簪拔了出来,舌尖描着发簪上的残血,无端叫那一张平平无奇的假面变得妖艳惑人。
  而后他倾身低头,吻在了二宝的唇畔。
  血味蔓延,二宝喉头滑动,浑浑噩噩地吞下了那一口腥甜。
  吻得深了,二宝的脸也红透了。他似乎察觉到有什么地方倏然一动,心脏便以另一种频率跳了起来,像在敲鼓,咚咚咚咚的很欢快。
  “所以,你……”二宝讷讷地张着嘴,便叫面前人又占了个便宜,是一个温柔无比的浅啄。
  “这是我的心头血,”藏弓笑着说,“方才又给你渡了真气,试试。”
  二宝问:“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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