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白[古代架空]——BY:三千大梦叙平生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录入:12-17

  叛军首领眼底一片凶戾血光,策马疾驰回援,才赶出一箭之地,寒意忽然飙上头顶。
  叛军首领急勒马,身形已矮到马匹旁侧,却终归慢了一步。
  携着风雷的白羽箭刺破夜色,擦出刺耳爆鸣,狠狠撞在坚滑光莹的铁甲上,一阵激痛自铠甲下几乎窒息地掀起来。
  叛军首领死死扯住马缰,勉强稳住身形。
  重甲坚硬,非**可入。白羽箭破不开铁甲,却一样能伤人,他的左肩胛只怕已碎了。
  云琅手中握了第二支白羽箭,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党项人。”
  “西朝。”
  首领脸色苍白,冷汗自额间渗出来“党项一族于去岁重建故国,国主拓跋昊称帝,不再臣服中原。你们的皇帝已承认……”
  云琅笑出来。
  四方喊杀声直逼穹顶,血色卷着雪粒,碾过鼓角争鸣。
  首领死盯着他“你笑什么?!”
  “笑你替我省事,同襄王勾结,千里迢迢来此送命。”
  云琅缓声道“足不出户,擒贼擒王。”
  首领被他点破身份,胸膛一震,尚完好的一条手臂死死攥住圆月弯刀,仓促回马便走。
  立时有重甲骑兵涌上来,将去路封严,死死堵住云琅。
  都虞候杀得一身悍然血气,赶上来与云琅并辔“少将军,西夏党项人,来的是铁鹞子!”
  云琅敛去笑意,握住弓身“我知道。”
  都虞候在马上急喘着,视线迎上云琅看不透的眼底,沛然战意下,隐隐迸出无声担忧。
  殿前司这些天不眠不休,在京中排查,揪净了戎狄暗探。却不料襄王狡兔三窟,竟还寻了第三方的外援。
  西夏。
  一直以来,几代朔方军抵御的都是正北方的辽人与戎狄。燕云十三城,叫端王与云琅相继收复了十二座,已连成一片牢不可破的疆界。
  最后一座朔州城,最后一处雁门关,正压在西北的党项部落边界上。
  党项是个夹缝里求生的部族,曾被中原狠狠打残过,先后臣服于中原与辽国,受了辽国册封,向中原帝王称臣。
  这支部落环伺已过百年,在辽朝版图上叫夏国,在本朝的疆域图上叫西夏。好水川一战,曾绞杀过十万中原大军。
  三千铁鹞骑兵,是西夏手中最致命的王牌。既是国主的贴身护卫,也是阵前杀敌的先锋。
  都虞候在好水川,曾亲身遭遇过这支梦魇一般的骑兵。
  凶悍难当、刀箭不破,人用钩索同马绞在一处,纵然**也死在马上。
  襄王与虎谋皮,竟招来了这一匹蛰伏日久的恶狼。
  “可要派人速至宫中,请调侍卫司暗兵营?”
  都虞候压下眼底隐隐不安“我军不耐久战,如今忽然多出了铁鹞子,战力远胜襄王黑铁骑重甲……”
  云琅收起白羽箭,将弓挂回鞍侧,换了重剑在手。
  都虞候急道“少将军!”
  “殿下去宫中了。”云琅道,“随我冲杀。”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都虞候没能从中听出任何暗示,屏息抬头,正要说话,眼尾忽然狠狠一跳。
  两军拼死厮杀,竟有一支队伍自宫中出来,趁乱冲出了城门。
  侍卫司,暗兵营!
  都虞候盯着滚滚而去的雪粒尘灰,眼底几乎生迸出血色“这种时候,他们不御敌,为何要往外跑?!”
  云琅并无半分意外,收回视线,策马冲入敌阵。
  襄王连夜入文德殿的使节,莫名其妙提起的迁都,参知政事连夜紧急送来的密信。
  突然出现的西夏铁骑。
  桩桩件件,萧朔曾问过他的话,连成冷透心口胸肺的答案。
  宫中昨夜就已知道了襄王的底牌,知道了有西夏强敌直指汴梁。甚至已认定今日这一战毫无意义,汴梁迟早陷落,预先做了迁都的打算。
  最精锐的侍卫司暗兵,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趁乱袭杀襄王,以绝后患。
  “偃月方圆!”
  云琅勒马“骑军据左右翼,步军居中,弓|箭在外!”
  连胜跟到他身侧,目光一紧“少将军,偃月阵――”
  云琅厉声“动阵旗!”
  连胜肩背一绷,再不敢多说,传令城头改换阵法旗帜。
  偃月阵据敌固守,两翼击杀搅乱,全部压力都在月轮内凹的一点主将位。
  西夏国主亲率铁鹞骑兵潜入汴梁,不能明目张胆,被迫与襄王的黑铁骑混在一处,战力反而受限。等黑铁骑杀尽,这支曾绞杀了本朝十万大军的铁鹞子,才会真正露出獠牙。
  他与都虞候各率左右翼,中间的全部冲击,就尽数压在了云琅一人身上。
  城头旗动,禁军阵型随之变换。连胜无暇多说,死死咽下喉间翻涌血气,带人直奔右翼去了。
  云琅眼底寒成锋锐冷刃,横剑立马,墨色披风裹着白袍银甲,烈烈搅着一地月芒。
  朔风卷地,雪粉扑人。
  右承天门上,常纪紧攥着腰侧刀柄,牢牢盯着城中厮杀。
  一个时辰前,宫中传圣旨,将右承天门封死。侍卫司暗兵营分成两半,一半伺机出城诛杀襄王,一半与金吾卫共驻右承天门,将叛军拦死在宫城之外。
  圣旨上说,若无禁军虎符,不可开城门,不可出宫城,不可放一人入城。
  右承天门是宫门,宫墙坚固,门外有堑沟护城。
  堑沟之外,是拒敌死战的禁军。
  侍卫司暗兵营的都尉同在城头,漠然立在阴影里,像个深宫中放出来的阴鸷影子。
  “皇上不通军事,你我掌兵,不该不懂。”
  常纪扶着城墙,哑声道“此时开城门,暗兵营与禁军汇在一处,有云少将军领兵,尚有转圜机会……”
  “何来少将军?”都尉神色冷漠,“云琅掌兵已有违旨意,不拿他,已是宽容。”
  常纪眼底一寒“若无云将军,汴梁城此时早已破了!”
  “宫中已有意迁都,一座废城而已,破了又如何?”
  都尉扫了他一眼,语意讥讽“常将军,再口无遮拦,留神触了天威,自身难保。”
  常纪怒意几乎冲顶,死盯着他,胸口起伏。
  他早知宫中指望不上,也知皇上为稳固皇位,向来视襄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可他终归想不到,为了除掉一个襄王,竟能荒唐到这一步。
  冷眼旁观禁军死战,侍卫司最精锐的暗兵营被分了一半出去,剩下一半固守,甚至连帝都都已做好了废弃的打算。
  “皇上究竟有什么把柄捏在襄王手里!”
  常纪再忍不住,厉声道“为了对付一个襄王,燕云不要了,禁军不要了,现在连汴梁都不要了!接下来呢,是不是连国土社稷也不要了?!”
  常纪再忍不住,霍然回身“你自守你的城!金吾卫再不济,也能杀上几个党项――”
  他话音未落,人未下城,已叫侍卫司暗卫扑上来,按了个结实。
  常纪倏然瞪大了眼睛“放开我!”
  “皇上的圣旨,常将军还是守得好。”
  都尉睨他一眼“既说了不准开城,这城无疑是开不得的。若开了城门,将西夏人引进来,常将军莫非担得起?”
  常纪目眦欲裂,叫人拿绳索牢牢捆缚住双臂,胸口憋得几乎炸开。
  都尉全不以为意,站在宫城上,望着城下混战。
  鏖战一夜,天边已不觉泛起亮色。
  禁军列开偃月方圆阵势,据守缓退,已退到宫城之下。
  西夏国主拓跋昊一马当先,吊着条手臂左冲右突,西夏人高喊着听不懂的党项话,战意愈盛,马蹄溅开一片殷红雪色。
  禁军愈战愈沉默,人人豁出性命,纵然重伤倒地,也要死死抱住能捞得到的人腿马蹄。
  到现在仍未叫西夏铁骑冲垮,全仗阵中主将位。
  雪粉被凛风刮得如同刀割,马踏刀卷,一片茫茫雪雾。云琅领了亲兵,在雪雾里纵横往来,剑光凛冽,挑开灼烈血色,死镇阵眼中馈。
  “少将军!”连胜一刀狠狠劈落,砍翻眼前敌兵,“暗兵营不指望了,殿下亲兵是朔方精锐,为何不与我等合力――”
  云琅淡声“不是时候。”
  连胜一阵愕然“还不是时候?!”
  云琅眼底锋锐不减,扫他一眼,回剑将他背后敌兵当胸穿透,摸出碧水丹抛过去。
  萧小王爷没打过仗,第一回领兵,能不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点,他心中其实也不尽然肯定。
  可不知为何,竟又莫名笃定得很。
  天边泛起隐隐亮色,朝霞也叫血气冲天染透,层叠蔓延,镀上一层灿金光芒。
  云琅头也不回,扬鞭策马,直入敌阵。
  两军鏖战整整一夜,都已极尽疲乏。铁鹞子逼出力气,迎上主将冲锋,彻底混做一团。
  右承天门上,都尉盯准时机,吩咐左右“**。”
  在他身后,暗兵营将士再忍不住,一头撞在地上“将军!已到此时,何惧一战――”
  “**!”
  都尉沉声呵斥“你等要抗旨么?”
  “你要做什么!?”
  常纪心底寒透“如今禁军与西夏人搅作一团,你此时动**!万箭齐发,有死无伤!”
  “禁军死战报国。”都尉漠然道,“宫中会有嘉奖。”
  “荒唐!”常纪再压不住怒意,破口叱骂,“江山社稷,尽数毁在你们这些宵小之辈――”
  都尉抽刀,抵在他颈侧。
  “来!”常纪悲愤已极,反倒大笑起来,“国将不国,先杀了我殉葬!”
  城上动静分明,传到城下,人人心头都蔓出寒意。
  “这就是你豁出命护着的朝廷?”
  拓跋昊看着云琅,目光讽刺“**一落,我西夏人纵有死伤,你的**抵要尽数折在这里了。”
  云琅勒马回缰,抹去温热血色,向城头上望了一眼。
  拓跋昊盯着他,慢慢道“你的皇帝弃绝了你,你的朝堂要至你于死地,你尽力要效忠的,全是荒唐的阴谋。”
  云琅眼底光华一跃,收回视线,嘴角扬起来。
  拓跋昊已不上他的当,两军虽都疲惫至极,但云琅的禁军无疑战力更弱,会比铁鹞子更早不支。只要再有一波冲锋,就能尽数溃败。
  城上那些废物无用的中原人还在撕扯,拓跋昊眼中聚起嗜血狠厉,举起弯刀,正要下令,视线忽然狠狠一凝。
  右承天门之上,正要下令**营齐射的暗兵营都尉身形滞了滞,自城头跌落,栽在城下死得不能再透。
  有人一刀豁开常纪身上捆缚的绳索,将明黄圣旨抛在城头。
  被军令圣旨压得动弹不得的半营侍卫司暗兵与金吾卫,终于承来一封抗敌的军令,沉默着火速汇拢,跟在一队高举着禁军虎符的铁骑之后,潮水一般涌出终于开启的沉重城门。
  城头之上,战鼓轰鸣擂动。
  西夏铁鹞子从未打过这般煎熬的仗,疲惫已极,原本正要随国主令振作精神一举全歼敌军,此时竟都错愕怔住,茫然抬头。
  近乎刺眼的白亮日光里,一面云字大旗迎风烈烈,凛然映日,卷起无数心魄胆寒。
  北疆部族,没人不认得这面旗,没人不畏惧这面旗。
  这面旗肃清过边疆,诛破过敌虏,绞杀过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当年中原朝廷动荡,这面旗再没在北疆出现过,不知有多少部族暗自庆幸中原的皇帝自毁长城。
  如今这面旗竟又展在汴梁的城头了。
  无声的畏惧忌惮缓慢蔓延,铁鹞骑兵反常地死寂下来,不由自主缓缓后退。
  云字旗下,方才诛杀都尉、抛圣旨开门的人长身伫立,将一柄簇了红缨的虎头亮银枪遥遥掷下城头。
  云琅头也不回扬手接枪,一点流星寒芒,直取拓跋昊。
  “冲锋!”拓跋昊冷汗淌下来,嘶声呼喝,“中原软弱,禁军疲乏……”
  “你说得或许不错。”
  云琅笑了笑“朝堂社稷,都该整顿。”
  西夏国主的亲兵凶悍扑上来,云琅再不留手,银枪挑起一汪灿亮日色,向上猛然一扬。
  援兵随前锋扑上,浩浩荡荡,将铁鹞骑兵彻底淹没。
  云琅枪尖绽开片片血色,将背后尽数交给萧朔,策马疾驰掠入敌阵,身形拔起,一枪|刺在拓跋昊肩头。
  两人身形相向,射雕手无从放箭,拓跋昊看着近在咫尺的雪亮枪尖,脸色苍白。
  “荡平河山,自今日始。”
  云琅枪尖沉落,重击在他胸口护心镜,一声铮鸣生生掼碎,贯入他胸口“多谢阁下祭旗。”
  拓跋昊不及反应,身子一颤,涌出大口鲜血。
  国主危急,亲兵大惊,要扑上来,却被以逸待劳的援兵死死缠住。
  西夏的射雕手再按捺不住,急张弓弦,箭尖瞄准云琅胸口。
  云琅不闪不避,**策马,亮银枪蕴足内力狠狠送出,将拓跋昊穿心刺|透。
  射雕劲矢呼啸而至,直奔云琅头颈胸前。
  云琅弃枪换剑,尽力绞飞两支连珠羽箭,绞到第三箭,手臂一颤,终于力竭。
  箭头冷气逼到眼前,一领雪色披风劈面覆落,裹住党项的射雕羽箭,硬生生将箭势绞住引偏,扎着披风钉在地上。
  射雕手被连胜一刀劈落,长弓坠地,箭|矢散作一团。
  云琅睁眼,迎上萧朔凛冽黑眸,眼底蕴起融融笑意。
  萧朔伸出手,在他失去意识跌下马之前,牢牢抱住了云琅的胸肩。
  

87、第八十七章
推书 20234-12-17 :流放三千里[古代架》:简介:(入库时间2020-12-17) 晋江VIP2020-12-10完结总书评数:2064 当前被收藏数:3548刘湛版文案:开局流放三千里,两间稻草房,一家老幼,看上的媳妇还要追。刘湛偏不信命!这是一个人分三六九等的朝代,上三等氏族能判下六等庶民生死。刘湛以下克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