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代架空]——BY:易蝣

作者:易蝣  录入:01-21

  云舒歌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慕曳白比试一番,怎奈慕曳白也是真心实意地不想和云舒歌比试。
  慕曳白道:“我这一年一直疏于练习,箭术反倒不如以往。今日见你射箭,倒是觉得你的箭术比之往年大有进步,想来早已远在我之上,若想研磨切磋倒也未尝不可,至于比试,还是算了吧。”
  云舒歌向来听不得恭维赞誉之词,正要反击,忽然脚步微顿,似惊又喜,道:“曳白兄,我听这溪涧水声渐闻渐响,远处好似还有雷鸣,此处莫非是有落河汉?”
  云舒歌口中的落河汉其实就是瀑布,只是中扈国人一贯喜欢这么称呼,倒也形象贴切。
  慕曳白虽是第一次听闻如此称呼,却也心下了然,道:“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帘瀑布,景致蔚为壮观。只是此地多设军防,不许外人游访,所以鲜为人知。”
  云舒歌大喜道:“那真真是太妙了,仅凭着那一帘落河汉,此行便是值得了。走,咱们这就看看去!”
  两人沿着溪涧溯流而上,道路渐行渐窄,穿过一道幽深隐秘的峡谷,又弯过一壁峭拔的山岩,一巨瀑布骤然映入眼帘。
  那瀑布仿若一条汉白玉带,带垂而下,奔珠溅玉,排排浪涌犹如堆堆白雪,日光飘洒其上,恍如天女散花。
  瀑布的前端是一泓碧潭,潭水清可见底。
  潭边石矶铺案,遍地卵石,光滑玉润,如琢如磨。
  “我就说嘛,能让曳白兄称作景色绝佳的必定不是寻常之境,此地果真是钟灵毓秀,鬼斧神工……曳白兄,你可带火折子了吗?”
  “你要火折子作甚?”
  “这里的鱼必定十分鲜美,我去捉来几条,咱们烤着吃。”
  还没等慕曳白回答,云舒歌就亟不可待地脱去靴袜,丢在一边,又挽起裤腿,径自蹚进了溪涧捉起鱼来。
  慕曳白一脸宠溺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他没有带火折子,生不起火,烤不上鱼,云舒歌怕是也要去水里嬉戏一番。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云舒歌悻悻然地从溪水里蹚了出来,嘟囔道:“此处的鱼倒是机灵的很,不待我靠近,便都倏忽不见了,莫不是文鳐,竟会飞吗?”
  慕曳白身上确实带了火折子,却并没有生火的意思,想来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见云舒歌也在溪涧里玩尽了兴,这才安慰道:“此处的鱼虽不是会飞的文鳐,却也游得极快,你手上又无捕鱼的器具,捉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云舒歌见慕曳白站在一块平滑如床的石矶上,便向前走了几步,一个飞身也跨了上去,微闭着双目,头枕着臂弯,仰面朝天躺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眼看日已中天,这鱼是吃不上了,曳白兄,我们姑且以这山川秀色为餐吧!”
  慕曳白席地而坐,缓声道:“我来时已嘱咐过慕影,待会儿自会有人为我们送来膳食。”
  云舒歌兀的坐了起来,看向慕曳白,灿然道:“曳白兄,你可真是太……太太贴心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慕曳白道:“现在发现倒也不晚,待玄衣教的事情解决过后,我便与你结伴而行,陪你尽览山川秀色,可好?”
  以慕曳白的行事风格,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必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云舒歌怎么也没有料到慕曳白竟会有如此打算,如果自己真是来游山玩水的,倒也求之不得,可奈何那只是自己拿来遮掩的一个幌子,惊讶之余,刚要躺下去的身子倏忽间又挺直了起来,说道:“曳白兄,你就莫要拿我打趣了!我可是去游山玩水的,你平日里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陪我这个闲人!”
  慕曳白正要往下接话,见密林中突然走出几个金沙卫,为首的正是慕影,想来是给他们送饭来了,于是转而说道:“你饿了吗?是想现在用膳还是待会儿再吃?”
  云舒歌听到了身后踩踏树叶的窸窣声,正想回头去看,听见慕曳白这么一说,知道定是送饭的人来了,赶紧乘机转开话题,道:“曳白兄,我饿了,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一边说着,一边从石矶上挪了下去,找来靴袜重新穿上,又从溪涧里掬起两捧清泉拍了拍脸。
  待云舒歌重新踱了回来,十几盏碗碟已经整齐摆放在几案上,碗碟里都是些精美的食物,而几案就放在云舒歌刚才离开的那块石矶上。
  慕曳白依旧端坐在那里,没有半点挪动。
  石矶旁的卵石地上,两个侍卫正在生火煮茶。
  云舒歌来到石矶上,和慕曳白隔着几案相对而坐,见碗碟里很多都是自己爱吃的,莫名有些感动,道:“曳白兄,你这地主之谊尽得也未免太周到了。”
  “我从未把自己当做主人,更从未把你当做客人。”慕曳白拿起一双银质筷子,在锦帕上来回擦了两下,这才摆放在云舒歌的面前。
  云舒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慕影从一个侍卫的手中接过刚刚煮好的茶水,摆开茶盏,满满的沏了两杯,然后便将茶壶轻放在了几案上。
  云舒歌一闻这香气便知道是他最爱喝的昆仑茗,一面连声道谢一面端起一杯茶盏兀自喝了起来。
  慕曳白见一切饮食用具都已布置妥当,吩咐道:“慕影,你们先退下吧,一个时辰后再让人过来收拾。”
  慕影道了一声诺,便领着侍卫们离开了。
  云舒歌见侍卫们都已走远,便也不再矜持,赶紧拿起筷子胡吃海喝起来。
  早上星辰未散,云舒歌就跟着王老汉一起来军营里找牛了,哪里还顾得上早饭,此时两顿合作一顿,吃的甚是香甜。
  慕曳白拿起茶壶往云舒歌的茶盏中又沏了一杯,道:“这里的泉水清冽甘甜,特别适合用来煮茶,早间时候你在营中喝的茶也是用这里的水煮的。”
  云舒歌一脸释然道:“我料想也是如此,否则不同的水质煮出来的茶怎么可能一般无二。”
  茶足饭饱之后,云舒歌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一脸严肃道:“曳白兄,你说我们接下来是应该走动走动消消食呢?还是躺在石矶上小憩一会呢?”
  慕曳白还从未回答过这么无聊的问题,此时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先消食再小憩。”
  云舒歌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正合我意!”于是起身下了石矶,沿着瀑布前的碧潭慢慢踱起步来,慕曳白跟在后面,与云舒歌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就在云舒歌沉浸在眼前美景中的时候,慕曳白悄然从怀中取出那只装着虫蜮的黑色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一只浑身漆黑的虫蜮霎时从瓶子里飞了出来。
  那虫蜮看上去就如黄蜂一般,却长着两排锋利的锯齿,径直朝着前面的云舒歌飞了过去。
  “小心!”
  云舒歌闻言心下一惊,回头去看,只见一只黑色小虫径直地向着自己扑面而来。
  慕曳白一个飞身,徒手抓住小虫,紧紧握在手中,表情甚是凝重,本就白皙的面容此时更加苍白,额头上竟渐渐渗出了一层汗珠。
  “曳白兄,你怎么了?刚才的是什么东西?”云舒歌紧紧盯着慕曳白,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慕曳白慢慢摊开手掌,那虫蜮已经被他用内里震得粉碎,只留下两排如钢的锯齿还在昭示着自己的身份。
  虫蜮浑身是毒,慕曳白在用内力将这只虫子化成齑粉时,毒素已经悄然通过他的掌心渗入了体内。
  虽然他已经提前服下了解药,但是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毒素是不可能被完全化解的,所以在接下来的这半个时辰里,他不得不忍受着全身如同被虫蚁啃噬的钻心之痛。
  “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虫蜮,突然从后面向你扑了过去,情急之下,我来不及多想,便一把将其抓住,想不到这毒素竟能通过皮肤渗入体内。”慕曳白声音虚弱,盘膝坐在地上,微闭着眼睛,很明显他现在已是勉强支撑。
  云舒歌声音微颤:“此毒可有解药?”
  慕曳白微微颔首,道:“你去告知慕影,军医那里有可解百毒的灵药,他知道后自会取来与我服下。”
  “好,我这就去!”云舒歌转身便要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突然从腰间抽出子吟,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然后递到慕曳白的嘴边,说道:“曳白兄,我的血浸染了栖梧丹的灵力,或许也可以炼化虫蜮之毒,你先喝几口,我再去给你找灵药来。”
  慕曳白睁开眼睛,看见云舒歌鲜血直流的手腕,这个傻子竟然要用自己的血做解药,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他本来只是想借此让云舒歌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戒备和成见,但是眼前这般情况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奈何周身犹如虫蚁啃噬的痛苦已经使慕曳白虚弱道连呵斥的气力也没有了,只得重新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一边。
  云舒歌哪里知道慕曳白早已服下解药,此时已是心急如焚,威胁道:“你若不喝,我便让这血一直流下去。”
  

  ☆、虫蜮2

  几年前,慕曳白曾经和几个侍卫被困在大荒漠中几天几夜未能走出去,当时他们便以狼血为饮,狼肉为食。
  但是人血毕竟不同于狼血,更何况还是云舒歌的血。
  但是云舒歌向来是说到做到,慕曳白无奈,只得勉强覆上云舒歌的手腕,用舌尖轻轻触抵着手腕上的刀口,不像是吸血,倒像是在为他止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栖梧丹的作用,云舒歌的血液里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兰花的幽香,这让慕曳白紧绷着的神经镇定了不少,但是血液的腥甜也同时伴随着在口腔中肆溢开来。
  就这样,一股细细的暖流夹杂着幽香和腥甜,沿着慕曳白的舌根流入他的身体,遍达他的每一寸经络。
  栖梧丹虽然是被放置在云舒歌的额间元鼎里,但是经过几年的炼化,栖梧丹的灵力早已渗入了他的每一寸肌理和每一滴血液。
  不过片刻,慕曳白感觉周身的疼痛竟奇迹般地消减了大半,气力也恢复了七八。
  来不及惊叹栖梧丹的神奇,慕曳白赶紧从怀中取出锦帕,迅速却温柔地将云舒歌的手腕包扎了起来。
  云舒歌见慕曳白恢复了气力,面色也没有向前那般苍白,而是渐渐恢复了血色,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看着正忙于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慕曳白,道:“曳白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多了?”
  慕曳白没有回答,而是又抽出了腰间的锦带,将它紧紧捆缚在云舒歌的小臂上。
  片刻过后,慕曳白这才抬起头来,眉头微蹙,声音却并没有夹杂多少情绪,道:“我已经好多了,你的伤口会不会很疼?”
  云舒歌只是想放一些血出来给他的曳白兄服下,又不是想要自残,所以那道伤口并不是很深。
  但是慕曳白却分明觉得这比他自己后背上的那道刀伤还要严重的多。
  当初被大刀砍伤,以及后来军医用针线为他缝合伤口,慕曳白哼也没有哼过一声,可是现在,伤口虽然没有伤在他的身上,他却分明感觉到了另一种不同于虫蜮之毒的钻心疼痛。
  云舒歌浅浅一笑,道:“曳白兄,我看上去像是那般弱不禁风吗?我云舒歌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子汉,不过是这么一点小伤,我只当是被树叶划了一道口子罢了。”
  慕曳白无奈笑道:“这树叶当真是锋利的很。不过血虽然止住了,伤口还是需要仔细处理一下,我们赶紧回去吧。”
  云舒歌从刚才就一直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听见慕曳白说要回去,便要起身,却突然感觉到腿部一阵酥麻,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慕曳白以为云舒歌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赶紧去托住云舒歌的手腕。
  云舒歌无奈道:“我的腿好像有些麻了,让我缓缓。”
  慕曳白道:“你坐下,我帮你揉揉。你只管托住你的手腕,莫要垂下来。”
  云舒歌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揉揉就好了。”说着,便就地坐了下来,用一只手在自己的腿上捏捶起来。
  慕曳白刚才一直盘坐在地上,此时改为半跪的姿势,颇为老道地替云舒歌按摩起小腿。
  云舒歌本来还想拒绝,却发现慕曳白的按摩很是舒服,又惊又喜道:“曳白兄,你也学过按跷?”
  慕曳白微微一顿,道:“算不上学过,只是在医书上看过。”
  说来也是,慕曳白贵为南瞻国的大殿下,身边有一大堆的人伺候着,学按跷之术做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云舒歌也贵为一国的大殿下,可是他就专门向太医请教过按跷之术,还掌握了一门非常系统的按跷手法,而且还经常为他的父王做按跷。
  云舒歌哦了一声,颇为得意地道:“我就学过,改日我定要亲自为曳白兄做一次按跷,以报答今日之恩。”
  慕曳白先是一愣,手下却没有停顿,过了片刻方才开口道:“舒歌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恩就不必报了。”
  其实,早在博学鸿词馆的时候,云舒歌就已经向慕曳白炫耀过自己的按跷之术,还主动请缨要为慕曳白做一次全身推拿,但是被慕曳白婉言拒绝了。
  想来云舒歌早已忘记,但是慕曳白却记得清楚,因为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专门找来医书认真研究了一番按跷之术。
  虽然慕曳白只是为云舒歌按摩了腿部,但是云舒歌却感觉全身都得到了松弛,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就在两人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慕影带着几个侍卫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应该是回来收拾餐具的。
推书 20234-01-21 :我成了师兄的云养》:简介:(入库时间2021-01-22) 晋江2021.1.19完结总书评数:82 当前被收藏数:499无止是神明最害怕的黑暗,结果在和自己师兄对峙时,一不留神被雷劈死了。睁开眼来,他成了病秧子暴君最“宠爱”的侍卫:无止不小心变回狼崽原形,被暴君抓着又是投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