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浑留泪道:“姐姐如同我的母亲,我也不忍心与姐姐分离。但吾心意已决,不能再留。“当时尉景已经为怀朔镇队主,到家发现妻子有泪,问原因后,说:“我扶养六浑十五年了。他总算有出息了!妻子说:此子错在慈养,还是经营家业为好,战什么斗?尉景说:“你是女人知道什么。男孩生长在天地间,当杀贼建功,以取得富贵,求什么小利!说完,将弓箭宝剑送给高欢字六浑。六浑拜礼接受。于是亲自送六浑回家。高树生看到他很高兴,对士真说:你受苦了。置酒招待。”
一天,高徽从京城回来,见六浑气度轩昂,非常高兴。聚了数月,感情很好。听说朝廷以武选人,徽想和侄子一起去。六浑因为父亲五十岁,还有官员征流人很急,不敢去。徽才独自前往,这一年考中武举,授职羽林统骑。高树听到,合家欢喜。
六浑从此打猎为生,更加熟悉骑马射箭。再说代郡平城本是魏旧制都,朝廷宫阙、王侯贵族之家都在里面。这时山蛮叛乱,云、朔二州常被骚扰。朔州官吏征流人为军,以卫平城。六浑已有二十岁,代替父亲去平城服役。先是平城有富裕户娄提,家财百万,僮仆一千多,性格慷慨,喜欢周急人。
太武皇帝当时因功被封为真定侯。长子继承了爵位,二儿子跟随皇帝到洛阳。小儿子也得到武职。居住在白道村南。正室奚氏生了个女儿叫惠君,回到段荣为妻。继娶杨氏生了个女儿叫昭君,男孩叫娄昭。妾王氏生男孩叫娄显,妾李氏生下女儿叫爱君。昭君相貌端庄,幼时有才,内干夫妇很喜欢她。
一天,想找他的哥哥真定侯,带着他的眷属到平城来,仆人车马无数。正值南诏蛮寇作乱,镇将段长把守大门禁令很严。内干到此,天色已晚,不能进入。真定侯知道,亲自登城和镇将说了,于是打开城门放进去。内干和夫人、女儿只得一齐登城,与真定侯、镇将出现。车骑还没有完全进入,所以在城上少坐。这时六浑当军,拿着刀站在镇将的旁边。昭君看见,不觉吃惊,思考道:这人身体像山,眼如晨星,鼻直口方,头上隐约有白光笼罩,是大贵之相。我若嫁给了这个人,不枉为女儿一世。然而身为女子,怎么能问他的姓名。一会儿定侯起身,内干眷属一起回府。当晚设宴款待。定公看到昭君容貌超俗,对内干说:“侄女容貌很好,定要选择好的女婿,非王侯贵族、富家子弟,不可轻易答应。“昭君此时正想那位英雄。款留几天,内干一家人又回到白道村。昭君回来,一心想着那位执刀士兵,苦于没有踪迹可访问,怅望的怀时的脸。后有人来议亲,内干想成,但昭君却忧闷不食。父母看出她不愿意。但不知她为何如此。
婢女兰春生性伶俐,看到昭君愁怀不放,私下对昭君道:“小姐有什么心事,郁闷这样?现在没有人在这里,为什么不回答我这小丫头,说给我听,我也好给主分忧。
昭君,叹气道:“前日到平城,你没有看见一个拿着刀军士吗?此乃豪杰啊。我是真想嫁给他,但不知道他的姓名居址,所以我常常不快乐。你能为我拜访他的下落吗?”
兰春笑道:“小丫头也曾见过他。昭君道:真的见过。兰春道:是的。“兰春暗思:这人我曾见过,容貌虽然好,但怎能与富家子弟相提并论,小姐怎么想嫁给他?而且士兵很多,为何寻他居址?
一天,偶然来到外面,听见众人纷纷解释道:“南诏蛮寇平定了,守城的军士都已回家。“兰春道:“这里也有当军的吗?”
众人道:“怎么没有?西邻高树生的儿子贺六浑就回来了。“兰春暗自想道:“小姐看中的不就是这个人?好。我得去看看他到得是何方神圣,能让小姐如此欣赏。于是悄悄走到高家。赵氏见到她,方便问:“小姑娘,你是谁呀?“兰春道:“我是娄家侍女。听说你家大官人解除劳役回来,来问蛮寇平定消息。“六浑从房里走出来,兰春一见,果然是他。看他相貌不凡,假装问了几句便告辞而去。六浑妹妹云姬送她出去。
兰春道:“你哥哥有妻子吗?云姬说:“还没结婚。“兰春问:“他几岁了?“云姬说:“二十岁。“兰春回来,忙着向昭君道:“那人我已经找着,他是西边邻居的儿子,姓高名欢,又叫贺六浑。相貌果然不一般,但家庭贫困如洗,恐怕不方便和小姐成婚。“昭君听到,高兴地说:“我的事业成功了。“昭君令兰春通知六浑,让他找人上门提亲。兰春道:“这倒不可。小姐深闺秀质,保身如玉。如果让小丫鬟寄柬传书,一旦败露,不只是小姐芳名有污点,小丫头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愿小姐三思。”
昭君道:“难道本小姐会看上一个废物,本小姐不愿将身子送与平庸之辈,所以我要嫁给他,以表达自己的意志。如果你不遵守我的命令,我一生就错了。“兰春不敢违背小姐意思,于是答应了。过了一会儿,杨氏到昭君房中,对昭君说:“现在有怀朔将段长,以前在平城曾经看到你的脸,现在托媒人来,为他的长子段宁求婚。此子年方十七,有才有貌。你爹有意答应,你意下如何?“昭君不回答。杨氏再三询问,始终不说一句话。
有日惠君回家,又说平城刘库仁富比拟王侯,为他的第二个儿子求婚于妹妹。内干夫妇说:豪门求婚的人很多,但你妹妹始终不愿,你给我仔细询问。惠君来到房中看到妹妹,仔细询问她不愿结婚的原因。
昭君说:“小妹妹还年轻,不想远离父母罢了。“惠君信以为真。惠君出去,昭君私下告诉兰春道:“事情危急了,你快点去办。兰春奉命,潜身来到高家。正赶上六浑独自站在堂上,见兰春到,问她有什么事到这。兰春轻语道:“我小姐有话向你问好,我要借一步说话。“六浑退一步而去,兰春随着到偏僻之所,细将昭君的意思告诉他。
六浑说:贫富悬殊,难就难在开口。向你主子问好,六浑不能服从命令。“兰春回去,将六浑的话告诉昭君。昭君道:没有关系,他们贫穷,所以不敢求婚。我将自己的财物送给他怎么样?昭君拿赤金十锭、珠宝一包,令兰春送去。
当时外堂正赶上宴会,家里忙乱,兰春乘机来到高家,走进书房,见高欢独坐,将财宝放在桌子上,说:这财宝是求亲的聘礼。说完就离开了。六浑又惊又怀疑,恐被人看见,只得收藏箱中。六浑虽然在平城略见昭君容貌,但却对她无趣。现看昭君倾向自己,心里不知不觉的混乱了起来。
第5章 第 5 章
话说贺六浑乃一代豪杰,他想的均乃功名,丝毫不考虑成婚立业。然而他的才华没人瞧上,只得在此慢慢度日,茫茫四海,没有一个知己。昭君家室极好,竟愿以身相许,他心里在想:老天是不是捉弄我,这种大户小姐怎会看上我这种穷人。
还拿金银财宝赠吾,让我拿钱上门求婚。不过儿女私情,很难告诉父母,他也在考虑。隔了几天,昭君不见高家前来提亲,又差兰春跑来催促。当时六浑不在家中,但他父亲高树生却在。高树生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呀?“兰春道:“想找你家大官人说话。”
高树生很怀疑,问道:“儿子有事,去朔州去了,三天以后才回来,有话告诉我,等儿回来,我告诉他。“兰春暗料求婚的事,六浑定已经告诉他的父亲,于是就把来意告诉他。高树生听了大为震惊,含糊回答道:“等他回来,我和他说。“兰春离去。高树生闷闷不乐。”
一天,六浑回家,他的父亲责备他说:“我和你虽家道艰难,但也是仕宦后裔。你为什么不守本分。娄氏富贵显赫,你怎能引诱其兰室千金的女儿,一旦事情失败,性命不保。你能不能想想你的父母,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那该怎么办呢?
六浑见父亲发怒少解,将婢女赠金等事告诉了父亲。
父亲说:这件事决不可做。况且求亲也不可能成功。后来婢女来了,让她将金银带回。
六潭不敢再说,闷闷而退。再说内干夫妇看昭君年纪越来越大,几日以来为她求女婿很着急。昭君托幼妹妹爱君的母亲李氏,向父母道:“我并不是喜欢家中财产,不想嫁人,实际上是因为年幼,不忍心早点离膝下。再过三年,任父母作主。”
内干夫妇听到,喜欢道:“这个女孩真是孝爱过人。”但夫妇那知她的心思。
又经过多少时间,怕婢女传达不明确,亲自写信,将金钗两股一一封固,令兰春送去。兰春见高欢,送信就退。高欢得信,心中混乱。对他的继母赵氏说:娄氏女儿私事,母亲已知。我想派媒人上门提亲,望母亲告知父亲。
赵氏向高树生说明,树生一听,说:他脑子发烧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只会被别人嘲笑。”
赵氏说:都不知道女子什么个性,怎能娶她。”高树生也这样认为。说媒的王妈妈,赵氏将她请到家李,对她说:“妈妈可曾认识东邻娄氏的女儿昭君小姐吗?”王妈妈道:“这是老婆子主顾,当然认识。姑娘问他干什么?
赵氏道:“我儿子六浑年二十一岁,没有老婆。听说昭君小姐年已十七,还无人想娶。希望王妈子老妈子作进攻,要求为六王浑的妻子。事情成重谢,不可推托。”
王妈妈大笑道:“二姐你想错了。昭君小姐,多少豪门贵室上门求婚,都不同意,何况你家。你别说,我还真不没有勇气去说。
赵氏道:“结婚怎能论穷富。只听人说,娄家选女婿,不论贫富,专选人才,不嫌贫穷。所以才请妈妈前去说说,倘若成功,我赏你,倘若不成,我也不会怪你。
王妈妈道:“既然这样,我走一遭。”说完,就来到娄家。
当日,内干夫妇正在西厅商议昭君结亲的事。门公引王妈妈来见,内干就令她入坐,问道:“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为我家小姐说亲么?”王妈道:“正是。”
内干问:“那家子弟?”王老妈一时惊慌,暂且不敢开口。娄内干道:“凡属亲事,不是由她任性,皆我做主,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王老妈子道:“既然这样,我斗胆说了。这一家乃西边的邻居高御史的孙子,高树生的儿子,姓高名欢字贺六浑,年二十一岁。闻说府上招女婿只要人才,贫富不计算,再三央我来解释,求娶昭君小姐为妻。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呀?”
娄内干大怒道:“你岂能因我选女婿艰难,就来奚落我?我家小姐深闺秀质,为什么要下嫁穷军!”说完,振衣而去。杨氏怨恨,对王妈道:“你在我们家往来多年,为什么说话如此不伦。以后这种亲事,切莫在说。”王老妈子只得告辞,回到高家,解释一遍,惹怒了高家。从此,六浑的婚事也就断了。
娄内干走到后堂,向昭君道:“西边的邻居高家贫穷这样,今天媒人竟敢替那穷废求婚,真是好笑?所以我大声拒绝了她。都是你不肯成婚,今天才受此羞辱。以后千万不要在违背我的命令。
昭君不出声。娄内干看出端倪。
娄内干回屋对妻子说:“高氏与我家门第悬殊,怎有勇气上门求婚。而且传言我们不论贫富,专门选取人才,这句话从何而来?莫不是女儿别有隐情。对了,众婢女中兰春是昭君的心腹,必须唤来仔细询问。娄内干将兰春叫了过来,令她跪下,问道:“高家为何敢来求亲,莫不是你从中作梗,不说清楚,我就将你扒皮抽筋,让你生不如死。”兰春到高家几次,也常在怀疑小姐是不是看错人,现在被内干劈头一问,犹如针扎皮肉一般。内干忍不住取了一根木棍,逼她解释。
兰春急了,只得招道:这不是奴婢的问题,而是小姐的主意,是小姐让奴婢去做的。”内干喝道:“她为何让你通禀?”兰春道:小姐第一次看见六浑,觉得他相貌不凡,必有大贵之日,故此决定以身相许,所以派我前去传信与六浑,让他找人上门求婚。内干大怒,连打数下道:不如打死这贱人算了,简直气死我了。杨氏劝道:“你先不要打,先去责问女儿,看她如何解释。”内干停手,同杨氏走入昭君房来。兰春哭着跟随进来。昭君见了,吓了一跳。
内干怒问道:“你看看你干得好事,高氏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竟愿意嫁他?”昭君暗想:此事败露,料难瞒隐,不如告诉父母,看看愿不愿意从我之心。娄昭君跪下道:“儿素守闺训,焉敢越礼而行。但有衷情实难表达,望爹娘恕儿之罪,遂儿之愿。儿虽女子,志在显扬。怎会看上一个废物男子,女儿嫁,也要嫁一豪杰之主,建功立业,名垂后代。从我见到高欢那一刻,女儿就觉得他一定会成功。现在他是小蛇,但将来必是大龙。若嫁此人,终身有托。爹娘怎能小看此人,莫非爹娘觉得女儿是蠢人不成。再有,这是女儿的意思,不是兰春的意思,还请爹娘不要怪罪兰春,因为,这不是她的意思,是我指使她做的。”
内干听了,大喝道:“胡说!”杨氏道:“女子在家从父,劝你莫生妄想。今日恕你一次,以后不许在胡说八道了。”说完,夫妇含怒而去。昭君的弟弟娄昭得知,也来劝道:“姐姐为什么旨意要嫁他,他一个穷光蛋能给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不找一富家子弟?”
昭君道:眼前富贵那里靠得住。六浑具非常之相,顶有白光,将来必掌大权,威制天下。若是嫁他,将来必有福享。除了此人,谁都不嫁!”娄昭见到姐姐如此固执,去向父亲禀道:“吾观六浑相貌实非凡品。姐姐也不是蠢人,怎会看走眼。六浑差的不过是财产,若是姐姐嫁给他,父亲相助。大事可成。不知父亲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