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央 完结[古代架空]——BY:陶西莫

作者:陶西莫  录入:01-29

  贺清行礼:“这位兄台,在下贺将军府贺清,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韩维道:“你真的不是沈青?”
  贺清面露疑惑:“沈青?未曾听说过此人。家父征北大将军贺辙,家兄贺洵,兄台找人一问便知。”
  韩维脸色犹疑,似不敢确信。身旁红色锦缎的跋扈少年上前一步,撞了他一下道:“和光,你不是总说沈青桀骜不羁少年意气,你看他的样子哪像是少年成名的吴郡才子。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再说了,不是早跟你说了,沈家的人根本到不了岭南……” 贺清眉眼低垂,睫毛疏影里,看到红衣少年举起右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春风和煦温暖,春花随风而动。春日里的贺清突然满头虚汗目光迷离、似站立不稳。红衣少年薄唇张合:“你看他,一副要倒了的样子,怕从小就是个病秧子……”
  贺清道:“贺清从小体弱,两位公子见谅。恕不奉陪。”
  江雨霏霏江草齐,少年心事有谁知。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贺清沿官道而行,不见繁华不见春。
  “去去去,哪里来的野小子!告诉你,这可是刚入京的韩老爷府上,你这小叫花子要饭朝别处要去!”
  贺清抬头,官道另一侧新落成的府邸金碧辉煌,门口石狮庄严而雄伟。石狮之侧,一名衣衫褴褛的瘦弱童子趴在地上颤抖不止,管家模样的健壮男子一脚揣在少年的背上。“听到没有,到别处去要。”说着弯腰提起童子,似要继续折磨他。
  “住手!”贺清疾步上前,扶住满身伤口的男童。
  见贺清模样瘦弱,管家讪笑:“就你?也敢在韩府放肆?”
  贺清面色一寒,沉声道:“吾父乃征北大将军贺辙,吾兄少将贺洵,吾乃太子伴读贺清,你动我一下试试。”
  管家面色微怔,眼前少年的泠然气质不似普通少年,一时竟不敢妄动。乘管家发愣,贺清扶着受伤的男童拐进了小路。
  拐到秦淮河边,贺清取水替他清理伤口,又从衣摆处找干净的地方撕下数片,替他洁面、包扎伤口。洗净后的面容白净而乖巧。贺清轻声提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去韩府?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男孩眼眶微红:“我没有名字,姐姐叫我阿弟。”
  “那你姐姐现在何处?为何留你一人。”
  男孩忍住眼泪:“姐姐三日前被卖进了韩府,说是有了卖身钱就能给我买肉包子吃了。可是进去后姐姐就没了消息。今天我去寻姐姐,发现姐姐被人从后门扔了出来,身体已经凉了。我……”
  眼泪溢出眼眶,男孩哽咽不语。
  贺清道:“所以你去韩府,是想讨一个公道?”
  男孩道:“是,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男孩神情倔强,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甘和委屈。贺清突然想起数年前,梨花树下,那张忧伤却坚定的脸。
  贺清道:“阿弟,跟我回府吧。你的公道我帮你讨回,在那之前,好好住在将军府可好?”
  男孩看见眼前之人目光中的坚定,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贺清又道:“阿弟是你姐姐叫你的,以后在将军府你就叫思南。”
  “好。”
  贺清拍了拍思南的背道:“思南,你现在住在何处,可要去收拾东西?”
  思南道:“苜蓿湖畔。公子,去将军府前,可否先让我收敛姐姐的尸骨?”
  贺清道:“自然,我与你同去。”
  韩府后门胡同,贺清和思南还未靠近,就听见胡同中传出说话的声音。
  “崔兄,你我进京赶考,本就拮据,何必还要给这无名女尸买棺木,多此一举。”
  “郑兄此言差矣。子曰: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此乃君子之道也。若他日你我为官,必万事以民为先,方不负十年寒窗苦读。”
  “崔兄所言甚是,是愚弟浅薄了……”
  贺清拉着思南站在转角,低头沉思不语。
  *
  永安三年立夏,子规初啼、金陵微雨,贺清接旨入文华殿伴读。
  窗外细雨微斜,两株木兰沐风轻摆。窗内文墨书香,两名少年长身玉立。身着织金锦、头戴朱玉冠的太子和顾羽见顾辞进门,放下手中书卷,起身朝少师行礼。礼未必,廖公公领着贺清紧随其后。两人抬头,新来的贺府二公子一席墨绿长衫飘逸出尘,礼节周全尽是名仕风流。
  太子起身走到贺清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就是贺清,贺子梧?你比我年长,以后叫你子梧哥哥可好?”
  贺清恭敬行礼:“参加太子殿下,”又侧身朝向顾羽,“顾公子。”
  太子道:“免礼。子梧哥哥,你就坐我边上的位置,方便你我说话。”
  贺清道:“子梧谢太子殿下赐座。”
  “你们两个,快过来把这花挡上。”还未入座,窗外传来宫人的呵斥声。贺清抬头,两个瘦弱的宫女举着挡雨布,一脸无措看着眼前的花树。
  太子道:“子梧哥哥,你快坐呀,看什么呢?”
  贺清回神,转身朝顾辞行礼:“顾大人恕子梧失礼,初见木兰微雨,忆及古人曾云’身属中军少得归,木兰花尽失春期。’想起父兄远在北境长年不得相见,故而失神。”
  顾辞道:“子梧惦念父兄,何罪之有?顾将军戍守边关乃为国家大义,子梧莫要太过感怀才好。”
  “学生谨记。”
  文华殿外,木兰树旁,其中一个宫女已经离去。贺清靠近,看着蹲在树边的熟悉的背影,轻轻开口:“沈香。”
  宫女闻声猛地回头,似不可置信般瞪大了双眼。“青少爷?你怎会在这里?”
  贺清道:“说来话长。香姐姐呢,怎会独自一人在这宫里。”
  “我……”沈香眼角含泪、声音哽咽,“少爷,当日官府抄家,我劝夫人忍一时之气。夫人说还未见到你,不肯离去,故……故吞了金子,上了后山……后来,后来官兵把我卖入了京城,辗转多次,来了这宫里做事……”
  “子梧哥哥,你在哪里?”话音未落,太子的身影出现在贺清身后:“咦,子梧哥哥在这里作甚?”
  “太子殿下,”贺清行礼,略一思索道,“子梧欲近赏木兰,遇见这宫中女婢,不曾想竟是家父故人之女,因家道中落辗转来这宫中。子梧斗胆,可否向太子殿下要了这宫婢?”
  太子眨了眨眼,看看贺清,又看看沈香,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道:“既然是子梧哥哥开口要的,自然可以。下学时子梧哥哥就把她领回去吧。”
  贺清躬身行礼:“子梧谢太子殿下恩赐。”

  杨花落尽子规啼(1)

  
  万寿节后,春风不度。天乐公主得了诸多新奇玩意,甚是欢喜,寻思着上巳佳节已过还未送春,正好找此由头邀请各家女眷入宫,一同送春日花神、赏异域宝物。
  贺清带着芙兰入内时,公主府内已然人流如织。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或剪纸裁花、或饮酒作诗,三五成群嬉笑打闹,热闹至极。
  贺清随宫女一路之内,直走到内室门前,听见天乐的声音从门内传出:“父王,这真的是给我的!”
  “哈哈——”武帝爽朗的笑声一块传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贵妃娘娘陪笑的声音。
  宫女掀开珠帘,贺清低眉垂首躬身而入。走到堂中躬身道:“陛下、贵妃娘娘、公主殿下。”
  “澄妹妹——你终于来啦!”天乐上前扶住贺澄,亲切勾着她的手腕上前道,“你快来看,这是父王刚刚赐给我的,是不是很可爱?”
  贺澄抬头,见硕大的铁笼里关着一只身体略长的狸猫,浑身毛色金黄,身上还有铜钱模样的斑点。贺清迟疑到:“公主,这是?”
  “这叫豹猫——”天乐边说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那豹猫。那猫似是很享受天乐的抚摸,躺下身眯起了眼睛,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天乐双眼发光盯着那豹猫:“父王说这是孔雀国觐献的宝贝,澄儿你快来摸摸,它的皮毛可舒服了——”
  贺澄蹲下身,学着天乐的样子轻轻抚摸着那豹猫的肚子。岂料刚碰到肚子,那豹猫突然跳起,炸开全身的毛、冲着贺澄喵喵直叫。
  贺澄一脸无措看向天乐。武帝见状眉头微蹙朝站立一旁的猫奴道:“怎么回事,莫非这万物野性未去?若如此,廖墉,把这畜生丢出去喂狗……”
  猫奴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陛下息怒,是……是这只猫怀了后嗣,所以一碰到肚子就……”
  贺澄闻言满脸通红,转过身朝武帝道:“陛下,是小女之过。公主殿下爱猫,求陛下饶它一命……”
  “陛下——”何贵妃轻轻倚着武帝、柔声开口,“既然澄儿都这么说了,就莫要计较了……”
  贺澄抬眼,见何贵妃雍容华贵,正一脸和善地看着自己。心下莫名,只得轻轻颔首以示感谢。
  武帝轻捻胡须道:“既然澄儿和贵妃都替这小东西求情,那便留着吧。天乐,你要好生注意,可别叫它给伤了。”
  天乐转过身,看着武帝道:“父帝放心,天乐自会注意……”
  “陛下——”看着走远的天乐和贺澄,何贵妃淡淡开口道,“这贺家的丫头,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武帝面露感慨:“是啊,想当年刚来金陵之时,她还是个整天跟在她哥身后跑的小丫头,如今已是大姑娘了……”
  “陛下说的是,”何贵妃目色悠远,“都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闺阁内室,间隔的屏风上是悠远壮阔的漠北风光、浅碧的花瓶里几枝芍药含苞待放。清风裹挟着花香,轻轻撩动鬓边秀发,铜镜中映照出两张人比花娇的面容。
  天乐从碟中取出一块精致的糕点,放如贺澄口中。贺澄面露惊喜、满脸赞叹朝天乐频频点头。一盏茶后,贺澄似突然想起要事,擦干净手指、仔细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到天乐手中。
  天乐双手接过锦帕,小心翼翼打开。掌心之上,一只精巧的琉璃小马流光溢彩、栩栩如生。贺澄见天乐喜不自禁,笑着道:“哥哥特地托人从北境带来的,交代说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上。这小马夜间可视物,这样若公主偶尔难以安眠,也有小马和我大哥陪着你……”
  天乐将那琉璃马小心收起,刚放入内室,就有宫女入内禀告,说是兵部尚书家的白灵姑娘托人来传话,今儿个身子不适,不能入宫请安。
  贺澄抬头朝那宫女道:“前几日见她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你把那传话之人喊进来问一问……”
  不一会那传话的丫头便战战兢兢跟着宫女入内,低垂着头朝天乐行礼,闷声道:“姑娘这几日少眠多梦、甚是憔悴,怕坏了姑娘们的兴致,因此无法前来。”
  天乐朝贺澄道:“既如此,澄儿,你且跟着她去一趟尚书府瞧瞧白灵,可别有个好歹。若真不适,回来通禀一声,我让太医院派人去瞧一瞧。”
  “好。”贺澄应着,便起身喊上芙兰。同天乐告辞后,便跟着那传话的侍女朝尚书府而去。
  一盏茶功夫,马车渐渐放慢了速度。贺澄掀开侧边车帘,远远看着尚书府门庭整肃,甚是威严。
  府门口,白灵的贴身丫鬟双双已得了通传,穿戴得体站在侧门前等着贺澄。眼见马车靠近,双双朝后面的小厮一挥手,疾走两步到阶梯之下,躬身等马车停稳在眼前。
  贺澄由那小厮搀着走下了马车。双双上前一步,替换那小厮扶着贺澄,笑意盈盈道:“贺姑娘可来了。刚得了通传,小姐可高兴坏了,现下正等着呢。”
  贺澄抬头,耸立的铜门之上,尚书府三个镀金大字苍劲而有力。见贺澄没有应答,双双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府门道:“姑娘且跟着我走。别看这府门外瞧着简约,入大门后自有乾坤。尚书大人之前在工部做事,甚是喜爱这些奇门机关,若非婢女领着,怕姑娘不小心迷了路。”
  贺澄转过身朝双双道:“如此,便有劳双双姑娘了。”
  白灵闺阁之内,安神香满溢。双双刚掀起门帘,香气便溢了出来。贺澄眉头微蹙,稳了稳心神,颔首躬身而入。
  贺澄抬头看,梳妆台前,白灵面容憔悴、眼中血丝满布,一席素白的衣裳更显身形单薄,毫不见往日里的人面桃花模样。
  贺澄上前握住白灵双手,坐到她对面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数日未见,怎的如此憔悴?公主甚是担心,特地让我来瞧瞧姐姐……”
  白灵抽出左手轻按自己的额头,眉头紧蹙不语。与芙兰一同站在一边的双双见状走出一步,朝贺澄道解释道:“小姐这几日到了晚间就做梦,常常整夜无法安睡,老爷寻了大夫来也找不出缘由。姑娘你看,房里点了这么些安神香,就为让小姐睡个好觉。如此情状,怕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贺澄转过身冷声朝双双道:“这□□的,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着又转过头细细查看着白灵的神色,柔声对她道:“灵姐姐晚上做的什么梦?”
  白灵睁开眼看着贺澄,眉头微蹙道:“也没什么,就老有个白影飘来飘去……”
  贺澄又道:“姐姐可是见了什么往日不曾见的东西,怎会突然做这些个无中生有的梦?”
  身后的双双突然出声道:“或是天气转暖,气候不适而已。姑娘不要担心,小姐休息几日就无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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