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莫非是个渣受?[古代架空]——BY:橙子雨

作者:橙子雨  录入:02-24

  【小庄,谁说你不如阿泓了,你别听那群宫女瞎说!】
  【小庄你……别太过要强。听我的,你便是你,不需事事处处都比别人好。】
  【啊?问为什么给你取一个“岚”字?】
  【因为文华殿上挂着的这句诗——‘日月不可及,山风入怀中’。阿泓既已先占了日月的这个‘明’字,小庄你就委屈用山风的‘岚’字吧?】
  【哎,我瞎起的!不喜欢不用就是了你生什么气?】
  “青卿。”
  庄青瞿的耳鸣好久才渐渐消下去,宴语凉晃了晃他。他指尖悄悄的掐进掌心里,后背已湿透。
  “青卿,这个荀长犯了什么错,为何你单不许他回京?”
  “朕似乎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庄青瞿:“荀长他……原是钦天监荀监正之子。”
  “以前年少时,也曾与你我一同在宫中读书。一度是三皇子的亲信,却两面三刀背弃旧主,行事诡谲惯会骗人,我不信他。”
  宴语凉:“啊?”
  庄青瞿还想说什么,却忍不住胸口起伏,咳了两声。
  宴语凉终于觉察不对:“青卿,你怎么了?”
  “你脸色很不好。是否这几天太累,又是否着凉了,要不要叫太医……”
  岚王摇了摇头,却有些脱力坐不住。
  他把头抵在宴语凉肩头,想要撑一下,怎奈胸口翻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继而一阵剧痛。
  “青卿!”
  满目猩红,他还在努力撑起身子。怎么把阿昭的衣服也弄脏了,不想弄脏的。


第34章 哄个大的,朕哄成了!
  嘈杂声,脚步声,嗡嗡耳鸣。
  血腥味中夹着淡淡的药草香。御医来后给庄青瞿把了半天的脉。
  “陛下,岚王这病,只怕是……长期郁结于心,情滞所致。”
  一片死寂。
  庄青瞿头疼欲裂睁不开眼,心里却忍不住骂道——这太医在胡说什么?谁什么时候郁结于心了!
  想要反驳,胸口却剧痛、一张口又是一口腥甜。
  “青瞿!”
  他努力咬着牙把剩下的血咽回去。阿昭,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太医:“下官先开几服药给岚王固本培元。但药也只能一时调理气血,郁结致病终是不能靠药,需得放宽心日后慢慢开解才得大好。”
  宴语凉:“好,麻烦太医了。”
  昏沉之中,苍白唇边的血污被柔软的丝帕小心拭去。
  手中怀中皆是一阵暖意,不知有几只小暖炉被一股脑塞进被中。
  拂陵的声音远远的听着不真切:“陛下别急,岚主这几日吃着药身子本就比平日里差些,许是再叠上成日里劳累才会……”
  宴语凉:“拂陵,你先别跟朕说话。”
  “你先……容朕想想。”
  周遭又寂静了一阵子。
  良久。
  “朕本以为,这些日子青卿与朕一同批奏章、玩雪,花朝节上城楼,会见群臣,每晚相拥而眠。他哪怕不是乐不可言,至少也是舒心遂意。”
  “却不知是郁结于心。”
  “足见朕一天天的,何等自以为是。”
  拂陵劝道:“陛下您千万别这么想。岚主他那个性子惯常就口是心非又心思多,陛下心胸宽广,切莫与他置气。”
  声音逐渐远去。
  沉入黑暗之际庄青瞿想的是,太医乱说话就罢了,怎么拂陵也瞎说。
  谁口是心非,谁郁结于心。
  阿昭不要信。没有,都没有。
  梦中,一灯如豆。
  一时梦回点绛宫,昏暗的宫殿中森森寒冷,回响其中的正是庄青瞿自己涩哑的声音。
  “拂陵你……旁观者清,你说我如今是否依旧是在痴心妄想、自欺欺人。”
  拂陵:“岚主!这又从何说起?如今陛下哪里不是处处心疼岚主、在意岚主得紧?岚主别多心了,陛下已比从前变了许多。”
  “阿昭他只是忘了,并非变了。”
  “……”
  “倒不如说分毫未变。他这才醒过来多久?不到一月我已再骗不了他、斗不过他、关不住他。”
  拂陵:“主子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罢了。”
  “我想过的!不知多少次……想过折掉他的羽翼,剔除他的敖骨,一辈子锁着他!让他一生一世眼里再也无法有别人,只看着我一个!”
  “……”
  “主子舍不得,又何必说这狠话。”
  “主子,其实奴才前几日问过云飞樱儿,主子如今戴的这堇青石坠子,乃是陛下是从龙床暗格里寻出的。”
  “即是说陛下失忆前,也一直都将主子的东西贴身珍藏着。”
  “北疆那次,更是舍生冲入包围救下主子。”
  “由此可见陛下以前,待主子也并非铁石心肠,主子又何必……”
  “……”
  梦境远去,庄青瞿依旧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很冷,身边有什么东西却很暖很暖,他抬不起手臂,只能尽力往那温暖上凑。
  随即有人抱紧他,将他圈入滚烫的怀抱。
  拂陵的声音远远的:“陛下。奚大人说江夏叛乱的贼首已在今日中午押入京城,等候陛下发落。”
  抱着他的人“嗯”了一声:“朕知道了,让大理寺先审吧。”
  “朕要陪着青瞿,青瞿更重要。”
  ……
  心口缓缓的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庄青瞿再度沉沉昏睡了过去。
  这次梦里的场景终于不再阴郁,一点点变得明朗起来。
  一会儿是笨鹦鹉呱呱叫,一会儿是温暖被衾里看着心爱之人的睡颜,一会儿是风灯下是温泉边的小橘子,一会儿又是花朝节的一身红。
  是心上人上蹿下跳的伸爪试探,是鸳鸯眼明亮腆着脸的心机笑,是心无芥蒂的倚靠和温暖的手。是无数次亲吻拥抱和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
  梦的最后一幕,却回到了少年时。
  二皇子在骄阳下笑容灿烂,双手将他的脸颊捏成一只包子。
  “小庄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怎么就成天喜欢钻牛角尖?”
  庄青瞿小时候孤高冷淡,最不喜人碰他。旁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有二皇子手欠,成天不管不顾捏来抱去,气得他吱哇乱叫。
  可后来那人真的松了手,他的眼泪又差点掉出来。
  谁钻牛角尖了,没有。
  明明是你,始乱终弃。
  ……
  岚王胡乱做着梦。宴语凉却正在飞速认真思考。
  一天一夜。
  锦裕帝已经走过了惊吓、心疼、自责、反省等一系列心路历程,重新支棱了起来。
  祸兮福所倚。
  虽说不好受,但出了这档子事倒也有它的好。
  不破不立。
  谁叫岚王一直心口不一又死不承认,弄得他只能“润物细无声”,连想要哄人都无法下手。
  如今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只是眼下又有一个新的两难——不彻底说开岚王郁结无法可解。可真要说开了,只怕敲打掉的又是庄青瞿努力维护的尊严。
  宴语凉认真想了一会儿。
  自问若是换做自己,能不能做到像岚王一样。
  本可权倾天下为所欲为,将任何人随意据为己有,却偏要孤注一掷放他自由。
  天底下是否真有这样的傻子,拿出全部身家性命,只为赌一个真心。
  赌的还是一个帝王的真心。
  人尽皆知,这世上“明君”就不存在实诚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骗子加戏精。
  所以又怎么会不怕。
  又怎么能不心思烦闷、郁结于心。
  一旦所托非人,就是一败涂地、万劫不复。到时候折掉的不只是铮铮傲骨。
  千秋万代的史书,还都会一遍一遍地嘲笑他天真、嘲笑他蠢。
  宴语凉心里一阵发涩。
  ……
  庄青瞿再度醒来时,终于稍微恢复了些许精神,可以进粥喂药。
  宴语凉扶着他坐起来,想认真伺候,却发现自己果然十分手残,一看就是没照顾过人的养尊处优狗皇帝。
  喂个药勺子都端不平,一直在抖。
  因为一夜没睡,眼里也有点血丝,整个人看着就是又抖又凄惨。
  岚王声音微哑:“阿昭。”
  宴语凉:“快吃,趁热。”
  岚王吃了,宴语凉又塞给他松子糖。
  糖果入口,岚王:“阿昭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还说没事。你可知你这几日吐了多少血?”
  “累了而已,多休息几日便……”
  “青卿,朕其实记得荀长。”
  “……”
  “虽记不全,但多少是记得一些。之前问起确是在套你的话。你既看穿、生朕的气,不妨跟朕说清楚,何却要憋着不说?”
  岚王沉默片刻。
  “阿昭,我不曾……”
  宴语凉打断他:“过去有很多事,朕只心里记着却没有说。青卿,朕知道你眼下所做一切是将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了朕的,朕必不会负你!”
  “但朕也知道,青卿至今并不全信朕的心意,觉得朕是存了私心、曲意逢迎。”
  “阿昭,我……”
  “朕还知道青瞿你病了,中了千机毒。”
  上一刻还很温和的目光,终于瞬间骤冷。
  骤然死寂。岚王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狠狠掐进被子里:“是谁?”
  “是谁说的?是拂陵?”
  “混账东西,是谁许你跟阿昭——”他气到失去理智,险些抓起药碗要丢拂陵。
  宴语凉:“不关拂陵的事,千机蛊之事是奚行检无意间跟朕提起,后朕又在青瞿身上见到了痕迹自己猜出的。”
  “也难为你为了遮掩,随朕去温暖都不肯脱衣。”
  庄青瞿咬牙:“不是……”
  “不是,那青瞿每月十五日吃的药是什么?你究竟还要嘴硬、要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非要朕当场再脱你衣服?”
  他说着,干脆伸手就拽他衣襟。
  岚王挡开他,又羞又恨咬着牙,浅浅薄瞳里如淬了火的利刃冰炽交加。
  他凶,宴语凉更凶,干脆取下指尖红色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朕想要以心换心,青瞿如果实在不想,这个不妨拿回去。”
  “宴昭你!”岚王胸口翻腾,又是一阵咳。
  宴语凉伸手按住他刺痛的胸腔:“气,青卿不妨继续气。”
  “能把自己气到郁结于心、吐了那么多血,也算是一项本事。”
  “但朕有一点实在弄不明白,还望岚王赐教。”
  “岚王既然都敢孤注一掷、命都不要送朕还朝,为何却连一句怨怼都不敢跟朕说?”
  “因为前尘往事?”
  “那些朕不记得的前尘往事?”
  “那朕下面要说的,青卿你听好了——昨日已死!你我之间有过再多误会恩怨、身不由己。你负过朕,又或朕负过你,都已是过去!”
  “朕已忘了,朕如今只知道朕乃一国之君,而青卿则是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由是,一国之君该有一国之君的宽广,摄政王更该有摄政王的度量!你瞧瞧你自己?遮掩心思把自己气到吐血,又哪还有半点国之栋梁的体统?!”
  “……”
  “朕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小话本,青瞿你该知道。”
  “狗皇帝与摄政王的那本。故事有趣,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皇帝脑子太笨。朕读时总在想,这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能聪明强悍一点。”
  “什么时候能与摄政王携手江山、逐鹿天下,而不是一辈子只能在后宫贤惠温婉、摇旗呐喊。”
  “朕其实一直都在找一个人。”
  “也不止朕,历代天子的帝王梦里只怕都多少曾有过这么一人。”
  “未必要长得好看,亦不需家世显赫。但一定得心胸宽广、善良仁慈、深明大义、果敢坚强,能在皇帝昏庸的时候督促清明,在皇帝玩物丧志时候警醒其作为明主的责任。在皇帝愤怒的时候规劝他,在皇帝犹豫不决意志消沉的时候给他信念。”
  “一生一世,与天子常伴比肩。”
  “相互扶持、励精图治,让朕不至于独自对着这万里孤寂,与朕执手一同青史留名、万世荣光。”
  “朕一生只会爱他一人、只待他一个人好。”
  “青瞿。”
  “朕一直都觉得,朕在找的那人应该是你。”
  “……”
  久久的没有任何声音。
  半晌,庄青瞿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阿昭,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昭是都忘了,阿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才会……”
  “忘了又如何?忘了不刚好重新来过?”
  “还是忘了就看不到眼前的青瞿?看不到战功显赫收复失地的骠骑大将军、满心赤诚为国为民的岚王,朕觉得这样的岚王是朕想要一世携手之人,又何须记得什么?!”
  “朕与青瞿有灵犀,多的话无需再说。”
  “朕今日只为告诉你,朕究竟把你摆在什么位置。”
  “青卿若一定要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也可以继续沉湎过去、成日瞎猜、郁结于心。”
  “但若能向前看——朕已是大夏明主,又还年轻,有生之年疆土赶超文帝、武帝指日可待!”
  “青卿难道就不想陪在朕身边,一同看这江山如画,繁荣复兴?”
  “朕的岚王总不至于真就那么傻,会甘心错过大夏三百年来最好的男子、最美的盛世、青史留名的不世功业、与朕流芳万年的奇谭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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