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又谁都不理谁了。
宫女太监们偶遇宣王和宣王妃时,发现每次都挽着十分亲密的两人,今日各走各的,并且都面无表情。
走到该分开的时候,赫连桢见容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容攸也很淡然的往东边走去宁晴住的宫殿,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分开了。
等容攸带着翠云到宁晴那的时候,宁晴和竹月正打算去放纸鸢。
“皇嫂我们一会去放纸鸢吧。”宁晴手里拿着一面燕子样式的纸鸢。
“好。”容攸点头答应,竹月公主经常见到容攸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生分了,笑着给容攸递了杯茶。
“今日三皇兄怎么没送皇嫂你过来?”宁晴朝着外面张望,发现赫连桢不在,每次皇嫂过来,皇兄都要说她几句不许带着裳儿这样,不许带着裳儿那样,听得宁晴耳朵都要长茧了,今儿突然听不到了,还有点不自在呢。
“他可能和陛下有要事商议,就没送了。”赫连桢一句话没说就去御书房了,容攸就当他有要紧事了。
宁晴点点头,拉着容攸画纸鸢。
“三皇嫂这是你的,我和竹月都画好了。”
竹月公主在纸鸢上画了几朵水仙花,宁晴画了几对鸳鸯。容攸拿着笔不自觉就想到了黑着脸的赫连桢,就在纸鸢上画了一只昂着脑袋打鸣的公鸡。
“皇嫂你怎么画了只公鸡啊,有什么寓意吗?”宁晴凑过去问道。
“你三皇兄生气的时候很像。明明想说话偏偏端着一副架子,等你哄他。”越想容攸越觉得赫连桢很像。
“……三皇嫂也就你敢这么说,要是我说三皇兄像公鸡,他非去母后那狠狠告我一状不可。”宁晴觉得三皇嫂果然很厉害,下次皇兄再凶她,她就搬出三皇嫂。
拿着画完的纸鸢三人去了御花园。
“上次的事后,皇兄就没再见过卫贵妃,听说卫贵妃经常在御花园散心,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见。”宁晴在御花园里四下张望。
竹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但又怕自己不该知道,就静静的听着。
“你想遇见卫贵妃?”容攸好奇宁晴明知道卫贵妃在,还要过来。
“三皇嫂你不知道以前卫贵妃就不把大皇嫂放在眼里,私下处处和大皇嫂作对,大皇嫂不在意,也从来不告诉皇兄,现在她不能气焰嚣张了,本公主偏偏要在她面前玩耍,气气她。”宁晴让宫女们去找找,看看卫贵妃在不在。
宫女们绕着御花园察看了两圈都没瞧见卫贵妃,宁晴就不在管了,让宫女们留意,等卫贵妃过来了立即来通报。
纸鸢这种女儿家爱玩的容攸从来没玩过,裳儿更喜欢怎么装扮她的武器,也不爱这些,所以容攸这是第一次放纸鸢。
“你去吧。”容攸见翠云望着宁晴和竹月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把手上的纸鸢给了翠云。
容攸坐在一旁的亭子里,看着他们放纸鸢,自个喝着茶,也算得上惬意。
放着放着,翠云的纸鸢断了线,飞出了御花园。
“翠云,看来你输了。”宁晴和她们比谁的纸鸢飞的最高,翠云的纸鸢断了线算是输了。
“王妃,我去把纸鸢找来。”因为有外人在翠云没有叫容攸少爷。
“翠云不熟悉宫里,让宫女们去吧。”宁晴见竹月的纸鸢比自己高太多了,干脆认输把纸鸢给了太监看着,自己去容攸呆的亭子喝点水休息一会。
“还是三皇嫂会偷闲。”瞧容攸自在的样子,宁晴忍不住感慨。
还没坐下多久在御花园外看着的太监就过来禀报卫贵妃正朝着这里走来。
卫贵妃母家陷害宣王,证据确凿,罪无可恕,陛下开恩没有处置卫贵妃,可她在宫里的地位不如以前,陛下都不见她,卫贵妃只好每日在御花园走走,散散心,如果陛下要去静妃那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一定能见到她。
“竹月公主怎么也在这。”卫贵妃一眼就看见竹月公主和几个宫女在那放纸鸢,本来气就不顺,现下瞧着竹月格外的不顺眼。
“这个竹月公主看着没心机,最近听闻和宁晴公主很亲近啊,连太后都对她多了几分喜爱。”卫贵妃不屑的和她的心腹宫女说道。
“娘娘,宁晴公主和宣王妃在玉兰亭坐着呢。”宫女提醒。
提到宣王妃,卫贵妃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如果不是宣王妃和宣王,她母家就不至于遭此劫难。
能在宫里做到这个位置,卫贵妃也很能忍,愣是挂着一副笑脸往玉兰亭走了过去。
“三皇嫂她过来了。”宁晴小声向容攸提醒,两人假装看风景,
“这不是宁晴公主和宣王妃嘛,宣王妃今日好兴致进宫陪公主们放纸鸢。”卫贵妃这语气好像和容攸很熟悉的样子,其实仔细算起来两人是有深仇大恨的。
“三皇嫂,我觉得御花园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吧。”宁晴不理会卫贵妃,拉着容攸起来,顺便喊着竹月一起。
卫贵妃吃了个闭门羹,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离开。
“三皇嫂你瞧见卫贵妃那气急败坏又要忍着的样子吗。居然敢陷害你和三皇兄,哼,他这个贵妃位置也保不了多久了。而且三皇兄在偷偷寻找卫贵妃的把柄,准备给皇嫂你出气。”
要不是宁晴告诉他,容攸还不知道赫连桢居然有这份心思,容攸有点后悔在马车上自个没有再多哄赫连桢两句,其实他也挺好哄的。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御书房吧,催大皇兄赶快放三皇兄回去。”宁晴提议。
“三皇嫂你们去吧,竹月就先回去了。”竹月对皇上和宣王还是有点怕的,不敢一起。
既然这样容攸和宁晴也不勉强她,两人结伴往御书房走去。离御书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容攸听见了赫连桢说话的声音。
“你听那边是不是你三皇兄的声音?”容攸拉住宁晴问道。
宁晴仔细听了听确实有三皇兄和大皇兄的声音,听着也不是很近。
“那边是什么地方?”容攸听得很清楚,指着西边的方向问道。
“好像是碧秋池。”宁晴想了想答。
跟着宁晴往碧秋池走去,容攸发现周围越来越安静,这里应该算是宫里比较僻静的地方,但周围景致却十分不错。
踩着地上的六棱石子路,离碧秋池越近赫连桢说话的声音也听得更清楚。
“宣王妃刚刚朕还和三弟提到你呢。”
容攸和宁晴刚行完礼,就听见陛下的话,容攸好奇的看向赫连桢,赫连桢面无表情看样子还在生气。
“皇兄你们说三皇嫂什么的?”宁晴抢在容攸好奇的问。
“说你三皇嫂的画。”一旁的太监递来一面纸鸢,正是翠云放断了线的那个。
容攸画完纸鸢后下意识在下面写了个容字,所以赫连桢和陛下知道是容攸画的。
“皇兄你不知道,我当时问三皇嫂,三皇嫂你为什么会画只公鸡,皇兄你知道三皇嫂怎么回答的吗?”
宁晴一早就凑到了赫连瞿身边,而容攸则站在赫连桢那边,他不能开口提醒宁晴,心里祈祷宁晴能感受到他的心声。
然而宁晴并没有注意到容攸的不自然,把容攸告诉他的解释说了出来。
“因为三皇嫂觉得三皇兄生气的时候特别像,三皇兄真宠三皇嫂。”宁晴要是知道赫连桢和容攸正在闹变扭是断断不会说出这段话,可惜她并不知道,所以调侃的说给了大皇兄听。
容攸不敢看赫连桢的脸,默默低着头,一只手拉住了赫连桢的袖子。
“那什么,我错了,王爷您这么英俊潇洒,器宇轩昂,我那是玩笑话,您别当真。”容攸扯着赫连桢的袖子晃了晃,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赫连桢,希望他能消消气。
“不当真也行。不过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赫连桢拿开某人讨好的手,严肃的说道。
“您说您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赫连桢能开口和他说话就是好的,容攸立刻答应。
“你送给慕容冉汐什么了?”
“……”
第八十一章 刺客
那边两人也不搭话,宁晴拉着他的皇帝哥哥就只能听见赫连桢和容攸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奇的很。
“皇兄,你猜他们说什么呢。”宁晴斜着身子想听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你还小,去玩吧。”赫连瞿把容攸的公鸡纸鸢塞给了宁晴。
容攸拍马屁,夸得赫连桢心里舒畅了,和赫连瞿说了一声带着容攸出宫了。
祁青和翠云两人一路上听着两个主子的对话,听得目瞪口呆。
“翠云姑娘,拍王爷马屁的人很多,属下也经常听到,像容少爷这么会说话的,属下还是头一次见。”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少爷这样的才华。”翠云想着如果少爷以前的老师知道少爷把他教的全都用在拍马屁哄王爷上了,一定会气得跑来京城用戒尺狠狠的打少爷的掌心。
出了宫,一上马车容攸先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水喝了下去,总算舒服了,从碧秋池到宫门的这一段路说的他是口干舌燥,就盼着上马车喝点水。
“喝够了吗,喝够了就解释吧。”赫连桢端坐着,还在等着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没,再让我喝几口。”说着容攸又喝了满满的两杯水。
喝完后容攸觉得晚膳自己可能不用吃了,他已经有饱腹感了。
清了清嗓子容攸开始回答赫连桢的问题。
“我画了一副画,让玉书给扎成了纸伞,送去沛城给慕容姑娘,算是表达自己随性所为给慕容姑娘带来伤害的歉意。”一口气说完,容攸看着赫连桢心想这下应该气都消了吧。
“听说你和宁晴逛街的时候买了一对剑穗?”
“嗯,已经送给修儿了。”容攸奇怪赫连桢怎么提起这个了。
“嗯,本王的佩剑也缺个剑穗。”赫连桢话说完给了容攸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容攸眯着眼,合着说了半天,赫连桢就是想让自个送他一个剑穗?
隔日,赫连桢下朝回来就看见自己书桌上放着一个白色串翠珠的剑穗,把玩了一会,赫连桢十分喜欢,立即系在了自己的佩剑上。
第二日,赫连桢和容攸用完午膳后,容攸又扔给了他一个灰色编银丝的剑穗,看着也很欢喜,系在了另一把宝剑上。
第三日,赫连桢在看完容攸练剑后,自己又多了一个青色系檀木珠的剑穗,戴着有股淡淡的檀木香味,也很别致,系在了他不怎么常用的一把佩剑上。
大半个月过去了,赫连桢每天都能收到容攸送来的各种样式的剑穗,从一开始的欣喜,已经渐渐麻木,有时候还会告诉容攸你这次挑的不好看,颜色太花,自个喜欢雅致一点的。
于是今日赫连桢接见完东珠国的和亲使团后,收到了容攸送他的一个玛瑙红的剑穗。
“你是故意和本王作对?”赫连桢对坐在他对面悠闲品茶的容攸问道。
“没呀,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容攸撑着脑袋,看着楼下台子上正在演哪吒闹海,淡淡的回答。
“你今儿不是要接待和亲使团吗,怎么有空带我来看戏?”演来演去都是那么几出,容攸也看腻了,没一会就不再注意戏台上了。
“迎他们进宫,剩下的事他们和皇兄商讨即可,本王得空你很不高兴?”赫连桢怎么觉得容攸不太想见自己?
容攸盯着不远处的那桌出了神,没注意听赫连桢说什么,下意识嗯了一声。气得赫连桢打翻了茶杯。
“那边那个是不是西门珙啊。”那桌的几个都挺眼熟,都是那次和西门珙一同被陛下惩治的几个纨绔子弟。
“他们也有兴趣看戏吗。”容攸怎么想都觉他们应该在花街,而不是这里。
赫连桢瞥了一眼西门珙,西门珙眼神四处乱瞟,一看心里就有鬼。
“走吗,带你去吃点东西?”赫连桢问道。
“不饿,这里茶不错,再呆一会吧,看看下出演什么。”容攸打了哈气,眼角有些湿润。
见状赫连桢心里一片柔软,说了声好。
容攸听戏听着听着有点困,正没精神的时候,听到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西门珙望着楼下那个熟悉的面孔,冷笑一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顿时戏楼里一片安静,连台上都不再唱了,就是这样安静的时候,有人说了话。
“西门少爷,看来对这出戏不太喜欢啊。”
“什么人居然敢……”史?说话说道一半看到宣王妃居然坐在那,立即消了声。
西门珙看了过去也看见了容攸,这次宣王妃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这次西门珙还不算笨,宣王妃这么明目张胆的和男子坐一起来看戏,那人不是宣王爷还能有谁。
“这戏……演的正好!!本少爷是……想给赏!”西门珙瞪了眼跟着他的随从,随从立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丢在了桌上。
没想到宣王妃又在,看来今儿是不能找他麻烦了,西门珙苦着脸,带着几个人准备走了。
望着西门珙灰溜溜的背影,容攸笑了笑:“学乖了嘛。”
“走吧,我想回去了。”容攸抿了口茶说道。
“好。”
赫连桢话音刚落,从戏楼窗户外突然飞入数十名黑衣人。顿时就把一楼和二楼围了一起来。
“上!”为首了黑衣人扫视了一圈,在看到赫连桢的时候下了命令,同时踩着楼梯的把手就飞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