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古代架空]——BY:止宁

作者:止宁  录入:03-05

??猊烈接任郡守军参领后,府兵总掌的位置必要腾出来换人,虽然周大武知道论资排辈,这位置差不多便是自己的了,但真正接过这代表府兵总掌的虎头牌,难免还是心生激动。
??“属下必悉心护好府邸!”
??李元悯点点头,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袋绣着如意祥云纹的囊子递给他,“听说均哥儿明日过生辰,也没别的,你帮本王带这个给他,多买几件新衣,咱们广安王府出来的公子哥,可不能太寒碜。”
??周大武啊的一声接过,掂量了下,暗忖,这样的重量,岂止是买几件新衣而已。
??明明是白日里授符仪式上那般高贵疏离、百官生畏的广安王,私下待人却如此宽宥温和、无微不至,若说八年前,周大武怀着为李老将军报恩的心,视死如归一般来到岭南之境辅佐他,如今的他,已算是死心塌地了。
??他不再推辞,只深深拜首:“多谢殿下。”
??李元悯这才看了一眼周大武身边的青年,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只垂着漆黑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
??明日,他便要再次离开自己了啊。
??李元悯心一黯,不动声色将目光收回,旋身离去。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热得很,便踱步至廊桥边上吹吹夜风,一边远远地看着院里热闹的场景。
??半晌,身边的微风霎时止了,李元悯抬头一看,是猊烈跟着过来了。
??他手上端着一盏热茶,递给他。
??“殿下喝多了。”
??李元悯浅笑着摇摇头,却也打开杯盖,低头抿了一口,便将那茶盏放在廊架上。
??“今日不是高兴么,多喝两杯也没什么。”
??耳边又远远地传来一阵笑骂,想来是哪个倒霉鬼猜酒令又输了,正被人劝着酒,隔着光影,声音有些飘忽。
??微风徐来,他们二人像是与眼前这个世界隔绝一般,站在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异境。
??李元悯将目光收了回来,抬起头来,一张雪白的脸上已是布满靡丽的潮红,他就这么看着猊烈,炙热的,毫不掩饰的,半晌,似是感慨一般叹道:
??“阿烈,你长大了。”
??今日盛大的授符仪式上,数万郡守军肃穆而立,站在队首的青年高大挺拔,眉眼冰冷肃严,李元悯当时便觉得,没有一个人能比他养大的这孩子来得神勇英武。
??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廊桥的栏栋上,目光却一点没有离开眼前的青年,此刻的他,太想抬手摸一摸那温热紧实的、带着些许硬茬的脸颊,甚至想大胆地凑过去咬一口那颗上下滑动的喉结,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不能做。
??在外,在这里,在此时,他们永远是王府主人与手下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可言说,像一段只能隐藏在阴暗里的苔藓一般,在暗处疯狂的、迷乱地疯长着,但在阳光下,他们不能有任何的逾矩。
??任何人都不懂他们之间深深的牵绊,所以便算是周大武堂而皇之地劝他娶妻,他都不能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许是这杯中之物的缘故,诸般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可李元悯最终却吞下了所有酸楚的、刺痛的、苦涩的心水,只轻轻嘱咐他:“阿烈,去边境,要好好照顾自己。”
??猊烈没有应他,只向前走了一步,保留着一种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幽香,又在外人面前看上去不太暧昧的距离,他垂着眼眸看着他,深深的,热热的。
??“殿下……”他低低地:“今夜让我留下。”
??双方当然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黏腻、潮热、冲撞、压抑的低吟、难以纾解的怨以及不可解脱的欲。
??他当然会允他,他怎会不允。
??李元悯想着,一股大胆而炙热的念头起了来。
??“不,你在你院里等我。”
??***
??夜深了,猊烈魂不守舍的,背着手当枕躺在床上,他盯着床榻上的日月浮雕出神。明日他便出发去边境了,这一去,许是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可是,他不得不去,他必须接管这岭南地域最大的一支武装,只有这兵权在手,他才足够有资本去护着他。
??——他永远是他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猊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股莫名的劲儿散去一些,又想着他在廊桥的那句话,那人,用那样的眼神,跟他说着等他,他身体便有些热意。
??耳畔吱呀一声,猊烈本就悉心留意着,自是猛地坐了起来,三两下便冲到声音来源处,夜色下,那人正噙着笑意,如春花一般艳艳地看着他。
??猊烈三两步上前,打横抱起了他。
??“阿烈别!”对方急促叫了一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猊烈呼吸炙热着,但还是听话地放下了他。
??李元悯站定,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杵着他的肚子,他脸上一红,忙丢给他一个包裹。
??猊烈打开,是一张人·皮面具及一套劲装。
??他这才发现李元悯今日难得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长身玉立,一席细腰更是箍得只剩一握。
??他眸色暗了暗,连问都没问,便依着他换上了。
??李元悯看着他那张全然不一样的脸,嘴角轻轻一扯,便牵住了他的手,悄悄摸出了院门。
??二人痞赖的孩童一般翻上高墙,猊烈一把搂住李元悯的腰,提气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府外的平地上。
??路边一只野猫被吓了一跳,吱叫一声往黑暗的角落里逃窜而去了。
??在墙角一隅,猊烈看见了两匹打着响鼻的高头大马候在那里。
??他低头看了看李元悯,李元悯眼睛亮闪闪的,只拉住他的手,往两匹马处走去。
??宵禁时分,街上没有一个人,二人的马飞奔在青石板道上,显得有些刺耳。
??很快,他们来到了城门口,易容后的李元悯递给守门者一张令牌及文书,守卫视察一番,又回岗室一番核验,便开了小门,放二人出城了。
??深夜,郊外显得比都城更冷上几分,马蹄声声,风声猎猎。
??李元悯用他广安王的身份徇了一回私,他三更半夜摸进了下属的房间,像个轻浮的登徒子一般将人偷偷带了出去。
??夜风扑在面上,他只觉得浑身一片畅快,他许久没有如此放肆了,狠狠蹬了一下马肚,马儿速度愈发快了。
??猊烈紧紧跟在他身后。
??二人恣意游走在郊外山水间。
??也不知这般策马多久,直到二人两马绕过一片丛丛的树林,眼界霍然开朗起来,一汪镜湖在月色下发着粼粼的波光。
??李元悯欢呼一声,下了马,往前冲了几步,兴奋地盯着前方。
??猊烈全然不知道他如何找到这样的一块地方,似是无人光顾过,有着一股与世隔绝的静谧。
??李元悯解开面皮,脱去了鞋履外衫,就剩下素白的小衣小裤,他喘息片刻,又拔去发髻的簪子,晃了晃脑袋,满头的乌发如雪一般散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猊烈一眼,笑了一下。
??那个笑怎么说,猊烈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他的心发着颤,只觉得夜色之下,眼前人像密林里的一只艳丽的妖精。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然而对方只赤着雪白的足,翩然朝着那片镜湖跑去,月色下,纤细的身影犹如一只舞动的白蝶,但听得噗通一声,他跳进了湖水里。
??猊烈一颗心都跳到了喉咙口,理智瞬间碎为齑粉,疾冲几步跟着他跳了下去。
??他焦急地在深黑的水里找寻着他的身影,腰部一紧,却是一个人搂住了他的腰,蛇一般在他的怀里窜了上来,他的唇被他用柔软封住。
??猊烈心里咚咚地跳,一把搂住怀里的人,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待二人浮出水面,李元悯早已失了任何气力,他搂住猊烈的脖子剧烈喘息着,额头贴着额头,吃吃吃地笑。
??“美么?”他问他。
??“美。”
??猊烈哑声答了,也不知回答这无边风光,还是怀中之人。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没有世俗的一切,没有任何身份,只有他们二人,李元悯便可以不顾一切,但凭一颗心。
??月色下,二人像两条快活的鱼,在湖里追逐着,嬉戏着,长不大的孩子似得。
??待湿漉漉的两个人从水里上来,李元悯跪坐了起来,他看着躺在草地上那高大的青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往密林处跑。
??在林荫环绕处,一座木屋掩映在其中。
??李元悯一顿,又拉着猊烈跑了过去。
??像是十三岁那年,二人逃离京城,也像这样孩子气地手拉着手,往他们的未来而去。
??不,他们没有未来,只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隐秘。
??推开木屋的门,木质淡淡的雅香袭来,李元悯将青年拉了进去,反手扣住了门。
??一路的奔跑让他胸膛起伏着。
??他抬起鸦羽似得睫毛,看着眼前一样盯着他看的猊烈。
??他抬起手来,放在那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小衣上,轻轻一拉,系带松了。
??湿漉漉软踏踏地堆在脚上。
??他拉过青年的粗糙的掌心,贴在自己那冰凉、滑腻、雪白的昳丽脸颊上。
??“阿烈……”他唤着他,温柔的,轻浮地,“这儿,没有人束着我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提前更了,好吧,今日的肥章,别骂我,不是故意断在这里的。晚上可能还有一更,如果十一点半过后没有,那就是等明天了。


第36章
  ??月亮半躲进了云层里,?四处黯淡下来,密林中自然有着都城没有的凉意,风声微微,?镜湖依旧粼粼闪着光,显得格外静谧。
??然而木屋里却不一样。
??猊烈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他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妖精一般缠着他,全然无平日里的隐忍与羞怯,?又像被宠坏的孩子一般,?娇纵地凭着自己的心意使坏。他似乎别有目的一般使出浑身的解数勾引着他,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却无法自控,?像一只听话的犬只一般,?随他摆弄。
??李元悯咬着唇,睫羽染上了湿气,汗水如露珠一般从他光洁白皙的下巴低落,落在猊烈的脸上,?洇湿了他的鼻翼,?痒痒的,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这样肉里生出来的香渐渐被他逼出来了。
??“阿烈,”李元悯呜呜咽咽的,?“我的阿烈。”
??猊烈被他这般模样勾得心里的野兽都跑出来了,?他眼睛红了,?忍无可忍地控住了他,几乎是不分轻重地失控了。
??燥热,?粘腻,莽撞而粗鲁的侵犯。
??到了最后,李元悯居然大哭了起来。
??眼泪与汗水混在一起洇湿了雪色耳际的乌发。猊烈被他弄得没法了,?只哑声去哄他,然而对方只抱住了他湿漉漉的脖子,哽咽着摇着头,不让他停下来。
??好像没有明日一般。
??风声渐渐地没了,四处陷入了死寂一样的平静。
??今夜,二人都失控了,前所未有的。
??房内弥漫的幽香盖过了木质的淡香,芬芳一片,若靡丽的花境。
??猊烈淋过雨一般,浑身汗渍渍的,他闭着眼睛用鼻子细细嗅闻着他身上的幽香,这点香气平日里都是淡淡的,唯有偶尔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那丁点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有这样的时候他可以肆意的闻,一寸一寸的,雪白的肉,露珠一般的香汗。他像开在月夜里的白兰,在他身下绽放,又因他的滋养而生出馥郁的芬芳。
??如果以前还有些不自在,如今的李元悯已经习惯他这样类似于犬只一般的行为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还红肿着,明明是自己刻意引诱他,却又要矫情而委屈地嗔怨青年:“我要教你弄死了。”
??毫无底线的青年俯身下去,将他搂进了怀里,纵容地认下了这桩罪。
??“是我不好。”
??李元悯抱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往后周大武再跟你说娶妻的事情……你便骂他。”
??他想了想方才那些糟心的话语,很不甘心地:“狠狠骂。”
??“好。”
??李元悯心里一安,声音便有些黏糊糊的:“你再抱紧一点。”
??猊烈便将这无故乱发脾气的心肝紧紧搂住。
??二人就这么汗津津地黏在一起。
??月色下,雪白的肌肤纠缠着麦色的,有些靡丽,又有些淡淡的安宁的滋味。
??李元悯躺在他的怀里,突然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是刚来岭南的那一年。
??年幼势弱的他,虽冠有一个王侯的称号,但在民风彪悍的岭南根本立不住脚,内务府分拨给他的人马也瞧不上他这样没名没分的主子,那一年是那样的坚苦,内忧外患之下,他本就适应不了岭南的气候,三两下便病倒了。
??似是幼年时期积累的弱症一并爆发出来一般,他病得几乎是奄奄一息,十三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瘦得都脱了相,岭南的六月天是那般燥热,可他盖着两床被子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苦痛无穷无尽,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人生一贯是这样的艰难,连上天赐予他重生的这辈子也一样。
??有一日,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实在是熬不住了,很奇妙地,他不再感慨他悲苦的两世了,开始兴奋地幻想他的死法。
??上辈子死的太痛苦了,锋利的刀割在脸上是那样剧痛,白绫勒在脖子上窒息的感觉又是那样绝望,他冷静、病态又雀跃地想,还有什么快速又方便的死法呢?最好连肉身都毁灭,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在世上。
??还没等他想到,一个少年没规没矩地爬上了他的床,将他的衣服全部除了,又除了自己的,然后赤条条的,粗鲁地抱住了他。
??“别哭。”
??他笨拙地说,因为被当成牲畜,太久没有跟人说话,少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硬且不自然。
??李元悯恍恍惚惚地想着,自己是哭了么,他怎么会哭,他已经又一次规划他的死亡了,本应该像上一世那样,有着轻松的解脱,又怎么会做哭泣这样没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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