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古代架空]——BY:止宁

作者:止宁  录入:03-05

??“阿烈!”李元悯惊得站了起来。
??薛再兴利目一狞,用劲格开,肩上鹰爪居然纹丝不动。他好歹也是北安数一数二的武将,可在此子手下居然没有半分施展的空间,不由惊怒看向他。
??但见眼前青年一脸的冷色,目中寒冰,几要噬人一般,薛再兴心下无端端一震,厉声:
??“难不成猊参领要以下犯上不成!”
??李元悯心下大急,心思猊烈行军打仗一向沉得住气,怎么偏偏到这会儿却如此容易受到挑拨?
??不由沉下脸:“猊烈!”
??猊烈目色血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慢慢放开了手,薛再兴已是冷汗直流,肩膀疼得几已麻木,正待发难,李元悯已经抢在他面前发话了:
??“来人!”
??两个侍卫匆匆进来。
??“猊参领以下犯上!拉出去杖打二十军棍!罚俸一年!”
??侍卫看了看李元悯,又看了看猊烈,面上有几分犹豫。
??“还不动手!”李元悯怒道。
??侍卫们终于上前,悄声与猊烈道了声得罪了,这才押了他,往外去了。
??薛再兴终于缓过劲来,忍着怒:“殿下发落倒是挺快,可是怕落在本官手里得不到好处?”
??李元悯眉尾一挑,带了几分嗔:“本王的一点小小心机竟瞒不过总督,怎么着,难不成大人还会跟我计较?”
??薛再兴被他这幅娇嗔模样弄得心里一荡,百爪挠心,但到底还有几分气,意有所指道:“这猊参领在殿下心中……分量不轻呐。”
??“当然不轻,可以说重要之至。”李元悯嘴角微微一扯,“他自小跟着本王长大,凡事皆由本王教导,一向视他如手足一般。”
??他瞧了瞧薛再兴,放低了声音,怨怪似的:“本王的手足,难不成还不是大人的手足,大人跟自己的手足计较什么!”
??薛再兴一愣,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迟了一点,谢谢追更的老板们!


第47章
  ??广安王府门前卫兵肃穆而立,?踏跺下的一对石狮子上停着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听闻人声,俶尔吱叫一声哗啦啦往远处飞去了。
??薛再兴翻身上马,?扯着缰绳正欲调转马头,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
??“再过六日乃犬子十岁生辰,?府上设有家宴,?不知殿下可否赏脸光临?”
??李元悯微微一哂:“那是自然。”
??薛再兴稍作颔首,目光于他那张含着笑意的脸上流转几番,?心里头那股劲儿愈发膨胀起来,?他按捺下来,?喉结动了动,抬手辞别一拜,驾马离去。
??待那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李元悯面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目中冰碴似得,?他旋身往回走去,疾步匆匆。
??身后的随行连忙跟了上去。
??步入后堂,见猊烈正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神色冰冷,?面无表情。
??身后那两个侍卫持着长棍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见李元悯进来,?面上更是带了惊惶,抬手一拜。
??“殿下……”
??李元悯微微眯起凤目,他先是打量了猊烈一眼,?见他身上毫无仗打的痕迹,心下无端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冒出了一股更大的无名火来,为侍卫们擅自的作为,更为方才松的那口气。
??——谁都看得出来,他不会真的去责罚他。
??不由动怒:“本王的命令竟不肯听了?谁擅自做的主?”
??面前二人面面相觑,不由得羞惭低下头去。在外探头探脑的周大武终是忍不住走了出来:“殿下,阿烈他……”
??未等他说上几句缓和的话,李元悯暴喝一声:“究竟是谁的主意!”
??院中噤声一片,众人皆心下惴惴,谁也没有瞧过广安王如此动怒的样子。
??蓦地,那两个侍卫扑的一下跪了下去,为首的那个目露恳切:“殿下,猊参领忠贯日月,最是谨慎,定非是那等有意冒犯之人,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殿下三思!”
??李元悯齿冷:“所以你们这是要拂逆本王的意思了!”
??侍卫忙齐齐磕头:“属下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们一个个敢得很!好!这偌大的广安王府竟是都听不得本王的话了!”
??李元悯气得紧紧握住拳头,骨节发白,院内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周大武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上前:“殿下,猊参领不日便要带兵北上汇合江北大军水演,为了不耽误这桩,这仗责之刑不若暂缓几日……若真要打也等到江北归府之际,殿下看可好?”
??周大武一向唯他命是从,绝无二话,此刻却也这般小心翼翼上来为地上跪着的人求饶。
??李元悯竟是没想到猊烈在王府中这般被拥簇,他心里又是欣慰,又是痛苦。
??欣慰的是这孩子在旁人心中的威望,欣慰这孩子这辈子终于有那么多人发自内心的护着他,痛苦的是若他不记住这次教训,徒生是非,难免毁了他这辈子所有的努力——他们的根基太浅了,在山一样高的权力面前,还不容得他们随心所欲地活着。
??念起上辈子二人的惨状,他几乎要落下泪来,死命咬着牙,怒道:“你们出去!”
??侍卫正要说什么,周大武忙使了眼色,那二人便嗫嚅着拜首,齐齐往门外走去,很快大门被带上了。
??李元悯胸口起伏着,他目中有几许红,一张脸却是寒冰遍布,怒看眼前之人。
??“趴下!”
??猊烈看了看他,喉结翻动着,最终慢慢地趴下。
??李元悯左右扫了扫,拾起一旁粗糙的木杖,恨声道:“既然旁人不打,那便由本王自己来!”
??他一棍狠狠打在他臀上,猊烈一声不吭,默默受了这一棍。
??“下回还敢不敢!”李元悯颤着声。
??猊烈不应。
??李元悯咬牙,忍着心痛,狠着又下了一棍,猊烈犹自不应。
??一股无能为力袭上李元悯的心头,他丢掉那木杖,跪在地上,一把扯起他,劈头盖脸地打。
??猊烈薄唇抿着,一声不吭,由着他发泄,只深深地看着他。
??李元悯要叫他看得心碎,他躲开他的目光,慌乱地捡起地上的木杖,当下却是闷哼一声,指尖被木杖的毛刺破开一点血红来。
??地上跪着的人比他反应更快,他骤然上前,抓住了他那只受伤的手来,发现不仅有刺破的小口,那白皙柔嫩的掌心也被木杖勒出一道道红来。
??李元悯挣扎起来,又要去拿那根木棍。
??猊烈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呼吸炙热,半晌,闷声道:“你别打,换别人来。”
??李元悯再也忍不住,眼眶顿时红了,他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声音都委屈得变了声调:“我偏要自己打!”
??他非要俯身去拿那只木棍,死死挣扎着,似是歇斯底里那般。
??猊烈目中翻江倒海一般,控住了他的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不管他如何挣扎,直接往厅里带去了。
??他将他放在长塌上,立刻去一旁几架上拿了个软鞭,三两下脱去了衣袍,裸赤着上身,跪在他面前,双手呈上那软鞭。
??李元悯眼眶中已是饱蓄着泪水,怔怔地看着那皮鞭,精致的把手用了光洁的革皮包裹,嵌着圆润的玉石,自不会像木杖那般粗劣伤手,可这龙骨鞭虽看上去平平无奇,其鞭身却是拿着极地玄铁与西域血蚕丝所制,再坚韧不过,便是磐石也能打下一块来。
??李元悯抓着那鞭柄,终于是落下眼泪来,颤颤道:“你是吃定了我不会真的打你是么?”
??他发狠地将那软鞭丢在他身上,也不管难不难看,一边哭一边将旁边能够到手的东西胡乱往他身上丢:“你就是吃定我了!吃定我了是不是!”
??猊烈叫他哭得心烦意乱,又不敢上前搂他,只直挺挺跪着,让他丢。
??混乱之际,李元悯抓过案台上的一方玉章摆件丢过去,一下磕在他脑门,锋利的边角划破了他的皮,顿时沁出血珠来,李元悯啊的一声,惊得扑了过去,捧住他的脸,浑身都在抖。
??猊烈忙一把抹去额上那点血迹,搂着安慰他:“我没事。”
??李元悯的气力仿佛都消失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他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了进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昏天暗地里,他想起了悲惨的饱受欺凌的童年,想起了那根象征着屈辱与作践的贞操带,想起上辈子二人隔着重重的珠帘不见彼此,想起了白绫勒住脖子的那股窒息的灭顶痛苦……他心里无法自拔的颤抖发冷,泛起一阵又一阵寒意。
??他再也不要重复上辈子那个噩梦了。
??他半分也不敢踏错,唯恐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便要飞灰湮灭。
??——上辈子太苦了,他如今总算才尝过一点甜头,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可眼前人无法理解他心中的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慌,他担负了一切,却一点儿都不能说出口,一旦被触发了这种情绪,也只能这样懦弱又矫情地嚎啕大哭。
??猊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他的一颗心教他哭得都乱了,不知如何是好,所有的郁卒皆已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躁动不安的疼。
??他胡乱吃着他的眼泪,可是他的泪水是那么多,湿了一脸,像水做的那般,他哭得浑身都在抖,猊烈焦躁地无所适从,他不知他为何哭得这样伤心,想替他难受,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令他几乎要发狂。
??只能粗鲁地哑声:“别哭!”
??他又凑过去吃他的眼泪,半晌忍耐不得一般,将他的脸小心翼翼捧着,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片刻他心脏的焦裂的感觉。
??在那强而有力的剧烈心跳声中,李元悯感到了他的不安与躁动,更是心碎。
??许是上辈子从未得到过一丝真正的快活,所以他在内心最深处本能地认为所有的快活都不该属于自己,这辈子他强迫自己不去这样想,也尽力地麻痹自己。在外他是顶起一片天地的广安王,是守护一方的风清月朗的殿下,其实最心底的地方,他不过是一个惶恐不安的孩子,一条与上辈子毫无二致的可怜虫。
??李元悯紧紧抓着猊烈的衣襟,哭到一点儿都说不出话来,内心压抑了多年的抑郁、惶恐以及自厌疯狂地涌上来。
??他想,他打眼前这孩子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害怕自己不能保护他而已,把对自己无能的怒,尽数发泄在他身上,竟是这样卑劣的一个人。
??上辈子,他拼劲了全力,才将他送出了皇宫,可却最终却让他变成了那样可怕的样子,这辈子他擅自改变了他的命运,诱得他入了一条回不了头的情路,他是那样害怕,害怕这一切会造成比上一世更坏的结局。
??他多想变得再强大一点,可以让一切不会逃离他的掌控,可以让眼前之人明目张胆地对外人发泄他的不满。
??可他现在不能,反倒这般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无能狂怒。
??冬日的午后,没有人往这边来。
??他们乐此不彼地亵渎彼此的身体,用最直白、最下流的态势。
??李元悯浑身已经汗湿得一塌糊涂,冬日里那般冷,乌发却浸满汗水,一张原本雪白昳丽的脸布满了迷离的潮红,紧紧缠着对方。
??“呜……阿烈……阿烈……”
??他像一尾脱离了水域的游鱼,身体难过地弹起,灵魂却是眷恋着那份腾飞的自由。
??他又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鼻尖红通通地可怜地一蹙一蹙的,却不肯让青年停下安慰他。
??“阿烈……我的阿烈……”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
??心脏麻痹一样的痛,如果此时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他的阿烈,他唯一的阿烈。
??作者有话要说:  爱玛,这周木有榜单了,要裸奔一周了,乃们不要抛弃我啊~~~~


第48章
  ??夜彻底黑下来了,?王府内的廊桥上穿梭着步履匆匆的仆侍,正忙着四处掌灯,很快,?远远近近的阑珊一片,像一场不真切的恍惚梦境。
??猊烈从冒着水汽儿的浴桶里将人给捞了起来,?用干燥的澡巾包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着床的那一瞬间,?眼前人秀气的眉头蹙了一下。
??猊烈目色一动,将他放平了来,?取来一张白绸,?支开了他的双腿轻轻擦拭。
??白绸上几许血丝。
??李元悯也看到了,?默默收了腿,蜷缩着,他眼皮与鼻尖仍旧有些淡淡的粉,遍布痕迹的身子犹自佝在素色澡巾中,?像个襁褓里的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又像寒冬中的蝴蝶,轻易便会折断翅膀一般。
??猊烈心尖蓦地一痛,将那方白绸紧紧捏在手里,?附身下去,?摸了摸他冒着微微湿气的头发:“疼么?”
??李元悯摇了摇头,?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欲盖弥彰,他又轻声补了一句:“只有点胀胀的。”
??他看了眼那低沉的青年,?将他的布满茧子的手拉了过来,贴在红扑扑的脸颊上,蹭了蹭,?安慰他:
??“我没事。”
??猊烈自非常人尺寸,每回怕伤了他,都很是小心,即便情到深处,也不忘克制地用唇舌悉心伺弄,令他动情软化。除了第一回 ,从无让他有过痛苦的时候,这回——可真疯了。
??猊烈平素里一颗冷硬的心犯着疼,犯着酸软,很是难受,可他对这种难受无计可施,只能轻轻地摸着着他的乌发,半跪在床榻前看他。
??李元悯抽了抽鼻子,依赖地:“你抱抱我。”
??猊烈忙起身上床,小臂小心翼翼地穿过他纤细的腰肢,将人轻轻压在怀里。
??青年身上勃发的热度教李元悯心里安定下来,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轻声的,几乎像梦呓一般:“阿烈,你要听话。”
??猊烈的心几乎要被揉碎了,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愿景的时候,没有一刻比此时来得更加渴望成长,他想强大到坚不可摧,想将他护在身后,将所有不怀好意窥探全部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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