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我们俩出来玩嘛,当然开心了,就算是遇到老虎又如何?还不是一箭解决了的事儿?”赵仁河笑嘻嘻的闭着眼睛砸吧嘴:“我男人就是帅啊。”
李钊抿嘴,嘴角难得翘了起来。
“晚上我们还吃烤肉,但是我让人穿了许多蔬菜,整天吃烤肉,也会腻的么。”赵仁河闭着眼睛继续叨咕叨:“还有烤馒头片儿,我想吃椒盐的,但是好像刷酱的比较柔软?要不给皇帝送刷酱的吧?他爱吃咸的么?”
“我爱吃咸的。”李钊的嘴角拉了下来。
“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嘛,我们现在讨好他,是为了将来。”赵仁河何尝不知道李钊的别扭之处?但是没办法,那是皇帝,是他亲爹:“他要不是你亲爹,我就直接实行斩首行动了。”
“什么叫斩首行动?”李钊来了精神。
赵仁河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你别问了,你问了也没用,那是你亲爹,不可能实行斩首行动的。”
那样的话,他就跟他玩完了。
“不能用在他身上,可以用在别人身上。”李钊的回答简直绝了。
赵仁河一噎:“那也……。”
他刚想说,也不能乱用这个“斩首行动”的时候,突然从他们休息的乱石坡背后传来一阵吼叫,这吼叫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充满了野兽的危险气息。
任小旗立刻就蹦了起来:“是狗熊的叫声!”
“狗熊?”赵仁河被打断了跟李钊之间的对话:“昨天是老虎,今天是狗熊么?”
话刚说完,一只有两米半高的深棕色动物,就出现在了山坡左边的乱石堆的另一头,人立而起的大家伙,嘴角血煳煳的……。
380以彼之道
380以彼之道
爪子上还勾着一片碎布。
胡小旗嗅了嗅鼻子:“这家伙也咬伤了人!那是人血。”
“不是咬伤,八成是咬死了,或者是吃了。”丁大力掏出了自己的佩刀:“这么大的个头,少见啊。”
丁大力算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了,可那狗熊能破他两个人还富裕呢。
“带来的网兜呢?”李钊却突然问他们这么一个问题。
“在呢!”护卫们紧张的防御同时,也扯了扯马上的东西,战马们面对老虎都不惧怕,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却有些后退的意思。
没办法,老虎再大,估计战马个头高,看它也是低头的,可这头大狗熊不一样,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得抬头看它。
“扯出来,套住这头狗熊。”李钊冷静的指挥众人:“小河弯弓搭箭,射眼睛,这是你今天的猎物。”
“妙啊!”丁大力顿时高兴了:“昨天昭王殿下已经猎到了一头勐虎,不能再出风头了,也该我们三爷来展示一下箭术了。”
赵仁河傻眼了:“我不敢啊!”
介于上辈子的三十来年,他见了什么都不敢下手去宰,何况前世那《野生动物保护法》记得太深入,除了耗子之外,他根本不清楚还有什么不是“被保护的动物”了。
就连猫,都有各种珍贵血统的猫。
这么大只的狗熊让他杀,他下不去手啊。
李钊也觉得为难小河了,于是抄起了赵仁河挂在马上的弓箭,其他人大撒网,那大网的确是非常结实,狗熊一下子就被罩住了!
就在它嘶吼着要挣扎开大网的时候,李钊已经弯弓搭箭,一箭射出!
昨日重现一般的技能,从左眼睛射入右眼眶子出来,大狗熊应声而倒。
然后李钊就把弓箭还给了赵仁河,赵仁河接过来挂在马上:“这就完事了?怎么能知道是我打的呢?人家不信可咋办?”
他以前也打过猎物,无非是狍子、黄羊、麋鹿这一类的食草动物,最多的是兔子跟野鸡,那个好打又不费事儿。
“箭上有标记。”李钊一指赵仁河的箭囊:“平南王。”
赵仁河低头一瞅,只看到自己的箭囊上用银线绣着“平南王”三个字,还有一个金色的框。
抽出一支箭看了一眼,在箭杆上果然也有这个记号,平南王的刻字,以及金色的框边。
“哎?”赵仁河又去看李钊的弓箭,他的箭囊上用金线绣着“昭亲王”三个字。
金色的边框,但是上下有两条龙纹。
箭杆上也同样如此。
赵仁河不信那个邪,拿了旁边的一名禁卫军的弓箭看,却跟李钊的一样:“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王爷的手下,我们打的猎物,都算王爷的战果。”胡小旗笑着道:“其他郡王的手下也一样。”
“那你们的呢?”赵仁河问丁大力。
“我们的当然跟你一样了。”丁大力晃了晃手里头的弓箭:“很少有自己用的箭矢,这就是围猎的时候,我们的用处。”
赵仁河明白了:“这是帮我打猎呢吧?”
“对喽!”丁大力一拍他肩膀:“你可是明白了。”
“这就是公然作弊啊!”赵仁河一脸黑线。
可那又如何?这就是封建社会的“规矩”了。
明白过来的平南王愤愤不平:“怪不得那帮孙子带了五六十号人,合着都是来作弊的啊?那打的猎物也不一定是他们打的了?”
“这只狗熊是你打的。”李钊指着已经咽气了的大狗熊:“箭矢上有你的标记。”
“我……你……它……。”可怜两辈子都没做过弊的赵仁河,说话舌头都打卷了。
“平南王今日猎了一头熊罴,进献给万岁爷。”李钊立刻就给此事盖棺定论了。
而且他用了“熊罴”这么一个词儿。
熊罴(音同皮),是出自文学中的称谓。
其中的熊,指的是哺乳纲、真兽亚纲、食肉目、熊科、熊亚科中的动物。
“熊罴”中的罴,是该类动物中体形最大的一种。
这就牵涉到了动物学的分类了,熊是陆上肉食类中体形最大的动物。
也是熊科动物的总称,它们是由一种类似犬一样的祖先进化而成的,是犬科动物进化道路上的一个分支。
熊科动物基本上都已偏离了食肉的习性,而成为杂食性动物了。
有棕熊、黑熊、北极熊、印度懒熊、马来熊、美洲黑熊等等之分。
其中北极熊最大,棕熊次之,一般越靠近南方的体形越小。
而在古代的陆地上,没人知道北极熊,但是人人都知道棕熊,古代称为“罴”。
也叫马熊或者是人熊,因为能人立而起,跑起来比马都要快。
这种熊的毛是棕褐色,能爬树游水。
所以棕熊是陆地上体形第二大的食肉动物,在夏季进食之后,体重会增加一倍,秋季的时候会囤膘,以应付冬眠时候的消耗,所以秋天的熊最胖,也最有力气。
成年棕熊可达六百公斤,最大可以达到八百公斤。
棕熊是分布最为广泛的熊科动物,它们可在大陆的很多地方被人们见到。
主要栖息在山区的森林带,而且多在针叶林或针阔混交林中。
所以在古代啊,熊和罴皆为勐兽。
其中,罴是熊类动物中体形最大的一种。
又因为,《诗经·小雅·斯干》:“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的记载,所以这个词儿,也比喻勇士或雄师劲旅。
有时也指帝王得贤辅或生男之兆,熊罴在说文解字的释义里啊,除了勐兽之外,还有祥、吉兆的意思。
“为什么呀?”赵仁河不高兴了,两辈子没有做过弊的人,是在有些别扭。
“昨日我遇到勐虎,猎之!”李钊摸了摸他的头:“他已经不高兴了,因为觉得丢了脸面,又受到了威胁。”然后又下滑,捏了捏他的耳朵:“今日你遇到了狗熊,又猎之,这就代表,我们的勇武,可以保护他的安全,同时也告诉他,有些人,应该压一压他的气焰了。”
赵仁河一想就明白了:“是不是那三个人的手笔?”
“是敦郡王。”李钊已经查清楚了,敦郡王最近小动作频繁,一查就查到了。
“是不是他们调动的禁军?”赵仁河也想到了:“他们是调动禁军,放勐兽进来,想让你丧于勐兽之口,是不是?”
他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李钊看小河脸色都变了,赶紧安慰他:“这不是都好好的么。”
“但是我心里不舒服了。”赵仁河握紧了拳头:“好好地争天下就争天下,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啊?”
昨天以为是赶巧,今天才知道是人家设计的,赵仁河气着了。
要是设计自己,他可能不当一回事,可是设计他男人就不行了。
“没关系,明天让你看看我的手段。”李钊淡然的道:“你以前的一个话本里说的那句就挺好。”
“哪一句?”他抄袭的小说可不少,全都是大神的著作。
“日后你就知道了。”李钊却不告诉他,而是让人同样用树枝子做了个拖车,在草地上滑行,将这头熊罴带了回去。
采了一上午的蘑菇,中午吃完饭就打了一头熊罴,回去的路上顺便打了一些黄羊跟狍子,兔子野鸡的也不少,跟昨天一比,就是老虎换成了熊罴,多了几只黄羊,剩下的都一样。
这里能让人大规模打的东西也就这些了。
听说还有豹子之类的,但是没人遇到过。
就他们被算计着,打了老虎打狗熊,赵仁河愤愤不平:“明天不知道还能打什么,你说他们该不会弄个野猪让你屠杀吧?”
以此类推,简直太有可能了。
“明日我们就在营帐附近熘达。”李钊却道:“看他有没有办法,把勐兽放到营帐附近?”
“那好吧。”赵仁河点了点头:“木兰围场我们要待几天?”
“七天。”李钊道:“每年都有七天的狩猎时间,不过有的时候会不来,比如我母后归去的那一年,就没有来。”
或者皇帝身体违和,也就是病了,也不会来。
例如有大事情发生,例如哪儿哪儿遭了大灾,也不会来。
反正并不是每一年都必须来,但是没事的时候,就得必须来一趟,今年丰收,更得来了。
赵仁河的大眼珠子滴熘熘的在眼眶子里转悠。
李钊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算计什么:“别乱来,他还在呢!”
“他”指的是成康帝。
“我知道,你放心吧。”赵仁河拍了拍自己的单薄胸膛:“我不会乱来的。”
我只会好好的来。
他们带着丰硕的成果回到了行宫,成康帝在听到“平南王猎了一头熊罴进献给万岁爷”之后,果然脸色又变了变,但是比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李钊,他对自己儿子可以不计较,但是对“外人”,也就是平南王赵仁河,多少有些觉得丢人现眼。
四方王府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
几年没有人入京,只有人送贡品入宫。
可是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看顺眼的人继承了王位,结果人家来京城朝贡述职,却发现京城如此不堪。
大过年的就有人武力威胁想要和亲。
木兰围场这是勐兽乐园还是怎么着?
可是他又不能不出去,因为人家说了,平南王进献熊罴一头,孝敬万岁爷。
成康帝勉强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带着淡淡的笑容,摆开仪仗出了门。
赵仁河见到成康帝的时候,大礼参拜:“小臣得万岁爷庇佑,猎得熊罢一头,进献万岁爷,愿天降吉兆与天子万年!”
“愿天降吉兆与天子万年!”他身后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声音很大,铿锵有力。
成康帝尽管心里头不舒服,但是被这么一恭维,那些不舒服好了一些:“都起来吧,平南王有心了。”
进献了熊罴,自然是要有赏赐的,成康帝赏赐了平南王一对白玉璧,一千两白银,以及五百两黄金。
晚上单独叫了李钊跟赵仁河去用膳,他们就品尝了一道名菜:红烧熊掌!
赵仁河还跟成康帝道:“昭王殿下给您打了一头老虎,做虎皮褥子,小臣给您猎了一头狗熊,您就做个熊皮被子,大冬天的您睡在里头也暖和。”
这话说的成康帝笑容都僵了一下:“好,那朕吩咐人去办,冬日里就不怕冷了。”
李钊什么都没说,就低头吃饭。
赵仁河又跟成康帝说了点笑话,整顿饭吃的不如昨天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丰盛的早饭之后,他们这伙人是在所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在营地附近转圈圈。
中午吃的是烤野羊肉,隐约还能看到行宫那高大的帐篷顶呢。
打了几只野羊,还有几只火狐狸,就是皮毛是那种火红色的狐狸,皮毛完整,带回去也不丢面子。
加上一些兔子野鸡的凑一凑,看起来也还可以,今日他们不能再出风头了,这两天他们俩打来的猎物,可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去,那些想要“出人头地”的人都急坏了。
所以俩人就大发慈悲的不再跟人抢那个风头……可是下午他们回去之后,发现大家虽然热热闹闹的,但是贾公公神色不太好,田公公过去“闲聊”了那么几句,就回来了,老内监一脸的幸灾乐祸:“贵妃娘娘出事了!”
“她能出什么事情?”李钊不太感兴趣。
那个女人,原本就没被他看在眼里,没想到啊,前头好几个聪明的女儿都去了冷宫,她倒是成了贵妃。
“贵妃娘娘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早膳之后脸上就痒痒,现在起了一层的麻疹,不碰就痒痒,一挠就破皮,破皮就流水,流水就疼上了。”田公公在一边小声的道:“御医说,是吃什么东西不对头,让赶紧熬防风汤通圣调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