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刃[古代架空]——BY:岳千月

作者:岳千月  录入:03-26

  楚言揉开那特殊材质的绢信,那一小团便神奇地变成巴掌大,其上写着几行蝇头小字。
  他只打眼一扫,下一刻就勃然大怒地将信件拍在了桌上,低声狠骂了句混账。
  墨刃此时正垂着眼,默默咬着一只小巧的汤包,闻声忽的把眼一抬,眸底不着痕迹地荡过一丝冷光。
  楚言把信纸递过来,“你来看。”
  墨刃面无表情地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双手接过信件,只见上面写道:
  “四月望日,长青城水镜楼长老遇袭,尸体身中剧毒,手握九重殿九云玉牌而死。其事奇诡,牵涉甚广,一言难尽。武林诸人正聚往长青城,属下等不敢妄作主张,望殿主孰计议之。”
  “风、雨拜上。”
  片刻的沉寂后,墨刃眼底暗了暗,将信件交还于楚言手上。
  后者掌心里一捏,顿时将信件碎成洋洋洒洒的白屑,叹道:“又是孤做的糊涂事。九云玉牌……孤给过白华那小人一枚,另一枚现在就在在孤身上,想来丢的是白华那枚。”
  墨刃安静听着,他前世这个时候大概还因为得罪了白华被楚言重重地罚着,并无关于此事的清晰记忆。
  只是记得九重殿开始与江湖上大小势力产生隔阂,依稀是这段时间之后,想必是有大关联。
  即使忽略这一桩,九云玉牌乃是九重殿至高信物,如殿主亲临,如今出现在江湖命案处,注定了不好善了。
  果然,楚言道:“九云玉牌遗失,意义非同小可。孤前世只当是有奸恶栽赃陷害,懒得理会,只叫风雨护法应对……唉,就此没了后文,也忘了最后是如何了结的。只记得水镜楼从这以后便在江湖上渐渐销声匿迹,像是一蹶不振了。”
  说罢,楚言顿了一顿,转过眼看着墨刃问道:“阿刃如何想?”
  “属下,”墨刃低低道,“……不敢妄言。”
  楚言眼眸深黑,他神色复杂地望着侍卫,加重了语气:“这回孤想听你说……阿刃还肯么?”
  前世,这个人也曾无数次谏言和乞求,列数白华身上的种种疑点,甚至甘愿跪候数日、自伤明志……他都听不进去。
  如今倒好,把这人伤的再也不敢轻易在主子面前开口了,才知道后悔,才知道心疼。
  墨刃被楚言磁性沉和的嗓音触得心弦一动,他抿了抿唇,又慢腾腾地站起来,在楚言身前跪下……
  楚言把眉一竖,用力敲桌子:“不、许、跪……难道你不跪下就不敢同孤说话?”
  墨刃不言语。他有些为难地心想:明明刚刚主上的原话是“不必跪”,怎的一转眼就变成了“不许跪”。
  一字之差,那可是是天差地别啊。
  其实楚言说的没错,他的确跪着才舒坦,尤其是在可能要冒犯到主上的时候。
  可是楚言看着他跪下不舒坦,而做下属的合该服从做主人的。所以九重殿主轻轻松松地就又把他的侍卫从地上带了起来。
  楚言凑过去瞧墨刃的脸色,试探着道:“阿刃……还是怕我?”
  墨刃继续为难。哪个主子不希望在下属面前有所威慑?可墨刃又隐约觉得,倘若他应了是,主上却会难过。
  综合衡量之下,墨侍卫谨慎道:
  “属下不敢。”
  楚言:“……”
  幸而墨刃见势不好,立刻正经起来:“主上容禀。”
  楚言不准他跪,他便往殿主身后站,略略弯腰低下身说话:“……属下也曾出过取人性命的任务。真正的杀手,绝无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临死的猎物偷走自己贴身的物件。”
  除非是在民间的小说和话本子里,才会存在这种滑稽的失误,真正做人命买卖的又怎会蠢到如此地步。
  墨刃继续道:“这栽赃过于明显,其中怕是设了局中局,就等主上前往。”
  楚言叹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九云玉牌在场,凶手又是未知。倘若九重殿置之不理,亦或是意图轻飘飘揭过,必然又会如前世一般名声一落千丈,在各大势力面前失了信义。”
  墨刃嗓音略涩:“……是两难之局。”
  楚言冷笑道:“布局的人手法不错。既然如此,孤便陪他玩上一局又何妨。”
  墨刃惊道:“主上要亲自前往长青城?”
  “去,”楚言摩挲着指节,黑沉眼底似乎卷起诡谲的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墨刃心里微微一疼,他知道楚言向来不喜掺和这些江湖纠纷的。只是这次阴谋诡计已经笼罩在九重殿头顶上,楚言性子骄烈,若再假于人手,不说别的,他自己就过不去这个坎儿。
  墨刃了解自家主子,虽免不了担忧,却也没有劝止,只是单膝跪地说:“既然如此,请主上千万多加小心,还请主上允属下随从,若有用得着墨刃的,属下万死不辞。”
  “……”
  楚言忍无可忍,振袖而怒:“你再跪一次试试!?你再跪,你再跪孤就——就不带你去了!”
  ……墨刃不知是第几次连忙站起来。
  “若是主上亲自去了长青,那白华该如何是好?昨夜属下妄动,将他关入了刑堂……若要不叫白华起疑,怕是还要周折一番。”
  “啧。”这下楚言皱起了眉头,食指轻轻敲着太阳穴,“你若不说,孤还忘了这个麻烦……”
  这确实是个难题。他本来是想留着白华,寻机与他做些假戏找出蛛丝马迹出来,再顺藤摸瓜拔了这背后的黑手。
  可自从知道墨刃也有着前世记忆之后,这念头便断了个干脆。以墨刃的性格,为了楚言的大计自然是什么都能忍得,可是他难道还能让阿刃再受委屈?
  这么一想,白华这步棋只能废了。可惜是可惜,但什么也比不上眼前人重要。
  楚言想通了便不介怀了,反而对墨刃扬眉笑道:“嗯,这个么——那便赏了阿刃如何?要杀要剐,都随你。”
  墨刃吃惊,急忙追问道:“主上这是何意?”
  他怎么看不出来,前几日主上一直对白华宠溺亲热,不就是要从这白公子身上找机会吗?
  楚言却心想,若实话说自己是顾虑着他,墨刃必定不依。便索性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任性样子,道:“孤懒得与他周旋了,碍眼。”
  果然,墨刃的神情变得有些为难,有些无奈,但是他如楚言所料的一样,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以一句“属下明白了”应下来。
  略作思索,他又确认了一句:“主上真将白华之事……随属下去办?”
  “当然。”楚言前世就喜欢极了墨刃包容他的任性时露出的那种有些困窘无奈的神情,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酸甜参半。
  他忽然又想到白华被他宠幸了好几年,墨刃若是直接去刑堂提人上刑,还不知道那堂主杨一方敢不敢交人。
  幸而这次水镜楼的事提醒了他,楚言从腰上解下系着的一块巴掌大的精致腰牌,转手便塞进了墨刃手里,道:“先别忙着说什么惶恐不敢,孤是借你的,处理完白华再还来,知道么?”
  墨刃翻手一看,又一次无奈苦笑。只见那物什乌漆似墨,似金似玉,通体镂着九重祥云图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不是那惹出祸事的九云玉牌又是哪个?
  主上竟是在另一枚九云玉牌遗失在外的这时候,将仅剩的一枚给了他……
  这如何使得……
  九云玉牌本是殿主权威象征之物,即使是墨刃前世最受楚言信任时也从未奢想过它能到了自己手里。
  墨刃本是万万不敢收的,尤其在这特殊时候。可他稍作思索,默不作声地谢了恩。
  楚言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开始隐隐盼着墨刃将前仇旧恨从白华身上讨回来后,或许会渐渐释放开压抑了太久的性子,再找回当初那个凛冽不失傲骨的少年样子。
  可惜,楚言若是能知道墨刃之后拿这玉牌去做了什么,大概是死也不会把九云玉牌交在他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顶锅盖跟大家讲个事儿。明天再更一章,然后这篇文就要暂时停更一阵了。
  详细说明一下的话:
  前头也说了这篇文在做广播剧,我准备跟着剧组进度修文,等广播剧第一期做出来之后我再继续往下更它……顺利的话大概八九月吧。反正免费文为爱发电就佛一点了,小天使们也不用蹲,愿意的话留在收藏夹里过三两个月刨出来瞧瞧就好了。
  其实基友和一些读者都建议过我入v日更。实话说,我真的纠结过,毕竟在晋江不v=没有榜单曝光=没有读者=凉凉。但是当年修文前承诺过不入v,我这个人比较怂呀,如果毁诺被人骂的话我会自闭的……所以还是放弃了Orz
  不过放心我不会坑的。哪怕广播剧坑了(饶了我吧真的不想立这种地狱flag)这边的文我也不会坑的,让它成为一个有生之年系列吧。
  ……
  当然话不能说死!!也不排除我突然特别想写就提前更新了的情况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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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不更墨刃了,那你写啥呢?
  A:写仙祸鸭,七月开文=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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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界无人不知,虚云宗出了两位妖孽。
  大弟子蔺负青,惊才绝艳,光风霁月,是令见者为之神魂颠倒的淑质英才——仙祸降临后,成了睥睨天下的魔道帝君。
  二弟子方知渊,命犯煞星,狂放桀骜,见者都说此子日后必入歧途——仙祸降临后,成了万人敬仰的仙道尊首。
  针锋相对纠缠百年,一朝重生归来。这对跺一脚仙界震三震的师兄弟忽然开悟:魔君仙首有什么意思,表面风风光光,背地里连只师哥(弟)都抱不了,还不如归隐宗门。
  归隐妙啊,刀剑入鞘换美酒。
  快活自在,还能双修。
  直到前世那些熟悉的修真世家、绝代高手、妖族大能、邪道至尊……都一个接一个地重生了找上门来抱大腿,正“快活”着的蔺魔君和方仙首才想起来,还有个糟心的仙祸在等着他们。
  世道啊,真是太闹心。
  想过安分日子,还得顺手拯救个三界。
  ——最是疏狂意气,碎赤星,换青穹。
  cp:邪魅狂狷仙首师弟攻×清雅从容魔君师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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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苦肉
  两人又计议几句,终决定赶早不赶晚,过两天便动身。
  墨刃自是去刑堂处理白华,楚言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也放心地前往主殿吩咐事务去了。
  楚言先是把秋槿叫了出来,再召了护法影电与暗堂方景、药堂林昀前来议事。楚言瞒去了白华是奸细一事,只说水镜楼长老遇害和九云玉牌遗失,命他们多加提防,并传书召回常年在外巡查的三护法影雷。
  秋槿等惊怒于这般的惊天变故,也诧异于殿主突然亲自离殿,不过楚言态度不是一般的坚决,自然也没人敢拦着。
  一个多时辰过去,诸事吩咐妥当了,差不多到了晌午时分。楚言想想没什么疏漏,瞅着身旁空落落的,没了那个沉稳的黑衣身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焦虑。
  “……孤这是怎么了?”楚言喃喃自语一句,自己也忍俊不禁。片刻不见墨刃,他竟然就不安起来。患得患失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个威严的殿主。
  楚言摇了摇头,脑中嘲笑着自己,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抬脚往刑堂的方向走了去。
  ……
  九重殿的刑堂深处还是一如既往地压抑,黑漆漆的甬道阴冷而潮湿,嵌在通道两侧的火把安静地跳动着,照亮了凝着片片暗红色的石板地。
  而那一扇扇铁门后,囚犯们断断续续的呻痛号叫声伴着血腥味缭绕不去,更是令人遍体生寒。
  最深处的铁门之内,正上演着一场与众不同的刑罚。刑堂堂主杨一方坐在临时搬来的桌案前,面色黑沉,双眉紧锁。案前是冉冉烧着香的青铜香炉,还有排成一列的药瓶,那些瓶子大略看去也有十来种,大半已经空了。
  那香炉的一根香终于尽数燃成了灰烬,侍立左右的行刑人从未空的瓶子里倒出一粒药来,径直走到了刑架之前。
  墨刃已经面无血色,他冷汗淋漓地半垂着头,从青白唇瓣间漏出的气息也断断续续。行刑人捏起他的下颔,行刑专用的药丸便被强行塞入口中咽下。
  药效发作得很快,又一轮新的痛楚降临到受刑的人身上。
  已经无力垂软的四肢猛地绷紧,墨刃死死地咬牙忍着,白皙颈子上青筋毕露,可痛苦的喘息和无意识中漏出的嘶哑叫声还是填满了不大的刑罚室。
  他睁着有些涣散的眼,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不痛,并不很痛……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点刑罚怎会熬不过去……
  再说,这都是他擅自决定的不是么。
  墨刃忍不住在心内苦笑。若是给主上知道,他拿了九云玉牌却给自己下了罚令,以这种苦肉计来骗白华……也不晓得主上会怎样地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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