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古代架空]——BY:孟冬十五

作者:孟冬十五  录入:03-31

  如今,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福王府的表姑娘心养大了,为了跟福王和县主争宠,竟在马鞍上做手脚,真真是个白眼狼!
  杨兮兮装模作样这些年,不就图一个好名声吗?事到如今,不仅坏了名声,还把自己折腾进了大理寺。
  谋害皇嗣的大罪,本该黥面刺字,因着太后求情,这才免了。
  太后瞧着杨氏心不在焉的模样,终于说起正事:“如今那孩子还在大理寺关着,你若想去看看,可用我的宫牌。再晚两天,入了掖庭,想见都见不着了。”
  “不,不必了。”杨氏皱了皱眉,“一想到错认了她这些年,我就……”
  她知道,杨兮兮的身世太后必然已经知道了,没有隐瞒的必要。
  太后劝道:“就算不是你亲生的,好歹在你身边养了十几年,和亲生的又有何区别?”
  杨氏以为太后在敲打她,忙道:“母亲放心,我会对小宝视如己出。毕竟……”
  毕竟,福王府还要指望他。
  太后轻叹一声。
  其实,她说的是杨兮兮。只要杨氏肯开口求情,她不介意舍下这张老脸去求求圣人。
  然而,杨氏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转而问道:“母亲,您真不知道我那个孩子现下在何处吗?”
  太后避开她的视线,看着窗外,道:“当初你以女换子,险些露馅,捂不住了才来求我善后,我只来得及把小宝的出身圆过去,哪里顾得上其他?”
  “胡姬那个贱人!定然是怪我抢她的孩子,这才设计将我的女儿带出府去。”杨氏恨恨咬牙,“若非当初我产后虚弱,她——”
  “她已经死了。”太后拍了下凭几,吓得杨氏一哆嗦。
  太后闭了闭眼,说:“死者为大,往事已矣。月娘,就算为了芝娘和槿娘,你也安生些罢。”
  杨氏抿着唇,含糊应下。
  太后阖上眼,不再多说。
  直到杨氏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她才缓缓言道:“当初阿镇说杨氏凉薄,我还以为他是被胡姬迷了心,现在才知道是我看错了人。”
  想到早逝的儿子,神色难免黯然,“当初我的阿镇指望不上她,如今我的册册……也用不着她来疼。”
  窦青苔将柔软的羊绒毯搭到她腿上,劝道:“咱们小王爷自有娘娘疼着,确实用不着她。哦,对了,还有圣人,圣人也是打心眼里疼小王爷的。”
  “他?”太后如赌气一般,撇了撇嘴,“也得看我许不许。”
  ……
  被千疼万宠,喝口水都得泡块蜜饯的小福王,正坐在西市一间狭小昏暗的小酒馆里吃粗粮、饮淡酒。
  正是上次来过的祥福酒馆。
  馆中之酒皆为浊酒,不够香醇,喝多了还上头。
  上次来时,魏禹对李玺不怎么上心,确切说还有点厌烦,由着他喝劣酒,毫不心疼。
  这次却不然。
  他提前准备了私藏的葡萄酒,还有一对雪花瓷的小酒盏。淡粉色的酒液倒进去,澄净诱人,飘散着淡淡的甜香气息。
  李玺眼睛一下子亮了,一口气喝完,咂咂嘴:“哪来的好酒?我在圣人那里都没喝到过!”
  魏禹又给他倒了一盏,“柴大将军从关外带回来的葡萄老根,精心养了三年,去岁结了满藤紫果子,平阳大长公主亲手榨了汁,做成葡萄酿,宫里自然喝不到。”
  李玺顿时觉得不甜了,还有点酸溜溜的,“你跟柴家关系真好。”
  “柴家于我有大恩,当初若非慎之兄,我还在……”魏禹一顿,没说下去。
  李玺歪头,“还在什么?”
  “还在猎山脚下喂猪。”
  李玺噗的一声,乐了。
  长安城谁人不知,这位魏少卿三岁能诗,十六岁高中,恩师是前朝太傅,郑家大儒,这样一位名满京华的大才子……会喂猪?
  “魏兄真会开玩笑。”
  魏禹扯了扯嘴角,没解释。
  李玺原本想硬气地说“柴家的酒小爷才不会喝”,然而闻着那香香甜甜的味道,还是没忍住,小小地舔了一口。
  继而不怎么硬气地改口:“不行,没道理他叫你书昀,我叫你魏兄,我也要叫你书昀。”
  魏禹的视线落在那截软乎乎的舌尖上,鬼使神差道:“酒沾在嘴角了。”
  李玺连忙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没有啊!”
  魏禹眼神一沉,“另一边。”
  软乎乎的舌尖又顶开唇瓣露出来,在另一侧嘴角舔了舔,“还是没有啊!”
  “在这……”
  魏禹伸手,在他唇边轻轻地蹭了一下。
  李玺下意识探出舌头,好巧不巧,舔上他指尖。


第20章 亲了!
  舌尖与指尖一触即分。
  魏禹蓦地收回手,略不自在。却不经意地捻了捻指尖,回味着那丝温软。
  李玺比他还不在自在,他可是有心上人的!
  他还要、还要跟心上人那啥啥呢,别人都不行!
  两个人就这么不自在地喝完了酒,吃完了肉饼,喝了暖腾腾的胡辣汤,又逛了大半条街。
  全程气氛略沉闷。
  直到柴蓝蓝的出现。
  “我就说,在西市定然能找到禹哥哥,兄长还不信。”美人笑靥如花,甜美亲昵,很能满足郎君们的虚荣心,不知多少人羡慕地看过来。
  只是,在场的三个人没一个有那根筋。
  尤其是李玺,拉上魏禹就要走,“方才的猪肉馅饼太油了,咱们去喝酥油茶吧!”
  柴蓝蓝瞄了眼李玺,语气中不乏炫耀:“你居然带禹哥哥去吃猪肉馅饼了?你不知道吗,禹哥哥不吃猪肉,从小就不吃。”
  李玺毫不客气怼回去:“哦,那是不跟你一起吃吧,跟我就吃了。”
  柴蓝蓝咬了咬唇,摆出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温柔地看向魏禹,“禹哥哥,平康坊今日有‘十步局’,你要不要去试试?”
  魏禹瞧着眼睛鼓成小跳蛙的李玺,笑着摇摇头,“不了,今日我也有个‘赔礼局’。”
  “那真是太遗憾了。”柴蓝蓝勉强笑笑,虽然故作大方,眼中的失落却骗不了人。
  李玺有一丢丢心软。
  柴阳冲二人执了执手,“那柴某就带舍妹去了,王爷,书昀,改日一道饮酒。”
  柴蓝蓝也垂着头,屈了屈膝,丝毫没有初见魏禹时的鲜活劲儿,像朵霜打的牡丹花。
  李玺彻底心软了,清了清嗓子,吊儿郎当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十步局’,一听就不怎么好玩的样子,不然就‘纡尊降贵’去瞅瞅好了。”
  柴蓝蓝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魏禹。
  魏禹端着手,笑道:“措辞不妥。”
  “是那么个意思就行。走走走,去牵马。”他们的马拴在门房旁的马厩中,有专人看管。
  李玺边走边问:“那个‘步步局’是啥玩意?怎么叫这么个鬼名字?”
  柴蓝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纠正:“是十步局,什么脑子!”
  “确实不像你,恋爱脑。”
  柴蓝蓝俏脸一红,气得用团扇打他。
  柴阳连忙拦在中间,道:“长安棋社每月都会在平康坊设局,或三步,或十步定输赢,赢者有彩头。”
  柴蓝蓝插嘴:“当年我就是同禹哥哥在十步局中相识的——像你这样的,定然是步步输。”
  “我输不输的有什么打紧?我家书昀能赢就好了。”
  李玺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过头,悄悄问魏禹:“我这么跟她作对,会不会毁掉你的姻缘?”
  “没有姻,也没有缘,何来‘毁掉’一说。”魏禹语气淡然,并无丝毫轻慢,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倘若认定了对方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绝对不会暧昧不清,让对方徒增期待。
  “那我就放心了。”
  李玺露出一个坏笑,“你是不知道,这个柴呱呱特别讨厌,小时候她长得高,喜欢她的人也多,天天带头欺负我,我的绰号就是她起的——魏兄、不,书昀,今日我得借你一用,气气她。”
  他的语气活灵活现,不像在说一段心酸的往事,而是什么有趣的童年回忆。
  魏禹被他感染,笑道:“想借我也行,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玺略警惕。
  万一问他心上人是谁,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魏禹笑笑:“先存着,下完了‘十步局’再问不迟。”
  现在问了,怕你炸毛跑掉。
  李玺根本没有看到前面的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还觉得魏禹这人真不错,定然是想赢了棋局,拿彩头来换他的问题。
  小福王就这么一路自恋地到了平康坊。
  往常他一到平康坊,花街上的小娘子们都对他无比热情。当然,他每次都会严肃地拒绝,从身到心保持对心上人的无比忠诚。
  这一次,跨进花街之前,他还专门理了理衣裳,想让魏禹见识一下自己有多受欢迎。下一刻,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不知谁喊了一声:“魏少卿来了!”整个花街陡然一静,继而无数香喷喷的小娘子蜂拥而至,将魏禹团团围住。
  “魏少卿许久未来,到昭云阁听听奴家新谱的曲子吧!”
  “魏少卿到奴家那里喝盏茶吧,不用您指点曲子。”
  “魏少卿还是去暖香坞吧,自打您搬离平康坊,姐妹们都惦记着您呢!”
  “……”
  李玺和柴蓝蓝被挤到一处,面面相觑。
  他们错过了什么?
  雷厉风行、洁身自好的魏禹魏书昀,原来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最后,还是柴阳把魏禹从脂粉堆里救了出来。小娘子们万分不舍,还有人红着眼圈,哭了。
  魏禹身上的环佩络子禁步都被娘子们要去了,换来一怀抱帕子香囊团扇,甚至还有金银钗环。
  柴蓝蓝酸溜溜道:“怪不得每次叫禹哥哥来平康坊,禹哥哥都推三阻四,原来是怕我们坏了你的好事。”
  柴阳瞪了她一眼,“小娘子家家的,别乱说。”
  柴蓝蓝醋意翻天,甚至拉起李玺当同盟,“你看他,走了这一遭就赚了这么大一笔,这要多来几回,可比大理寺少卿的俸禄都多了。”
  李玺突然想到什么,冲到魏禹跟前一通翻腾。
  魏禹不说话,也不阻止,还扬起胳膊配合他。直到瞧见小福王脸越绷越紧,才笑着问:“在找什么?”
  “你说我在找什么?”李玺有点生气。
  他攒起来想要送给心上人的东西,万般不舍地匀出来一个送给魏禹,还亲手给他系到腰上,居然被几个歌伎摸了去……
  “在找这个吗?”
  魏禹摊开手,掌心放着一只圆溜溜的银球香囊,精致的牡丹花纹,巧妙的双层扣,淡淡的松针香,正是他送给的魏禹的那个。
  澄净的眸子闪了闪,瞧着他掌心泛红的压痕——原来,他一直护在手里。
  李玺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脸红。
  魏禹逗他:“帮我系上,可好?”
  “还是出去再系吧,万一再被抢……”你还要硌手心。
  李玺托起他的手,揉了揉。
  明明都是男人,魏禹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的就肉嘟嘟、白嫩嫩,指腹都是圆乎乎的,像个小孩子。
  李玺觉得有点丢脸,悄悄地把手收回去。
  魏禹始终笑着,抓着香囊的手虚握成拳。
  女孩子的心思向来是敏感的,以往,魏禹同自家兄长切磋武艺,抱着互摔的时候都有,此时,明明他和李玺只是摸了摸掌心,却让柴蓝蓝老大不舒服。
  仿佛什么东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枯萎了。
  柴阳轻叹一声,故意问道:“书昀为何与平康坊的伎人如此熟识?”
  魏禹沉默片刻,方才答道:“少年时在这里讨生活,卖曲谱换笔墨钱。”
  当初与柴家兄妹在棋局上相识,也是为了赚彩头。
  柴蓝蓝一听,果然宽慰不少,转而化为心疼,“禹哥哥年少不易,为了读书还要日日同这些人打交道,着实委屈。”
  李玺奇怪道:“这有什么委屈的?书昀兄凭本事写曲子,人家欣赏他的才情愿意花钱买,这不挺好的?”
  柴蓝蓝一噎。
  任她平日里如何聪慧,遇到这样的事也无法跳出圈层去思考。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那样,“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才是读书人的高雅。
  李玺却不然,他一直是贵胄圈里被鄙视的那个——只针对才学——贴在他身上的标签除了“不学无术”就是“纨绔至极”,所以,没有“文人雅士”的那些固有观念。
  魏禹对上他懵懂却真诚的眸子,缓缓地舒出一口气,眼底漫上笑意:“是,挺好的,并不委屈。”
  当初,若不是这些伶人歌伎瞧着他年少有才学,助他撑过了那段艰难岁月,如今大理寺能不能有他的一席之地都未可知。
  所以,不必觉得丢脸。
  从今往后,也不必再绕着平康坊走。
  李玺摇头晃脑地得意了一会儿,冷不丁问:“你方才想问我什么?趁我高兴,买一送一。”
  魏禹挑挑眉,道:“你幼时的绰号是什么?”
  李玺:“……”
  死也不能说!
  柴蓝蓝摇着团扇,盈盈一笑:“禹哥哥,我知道。”
  李玺:“你不许说!”
  柴蓝蓝终于扳回一局,得意道:“我起的,我为何不能说?”
  “你要敢说,我、我就——”李玺左右看看,没有趁手的武器,干脆抓住魏禹,“我就亲你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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