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忽梦山河老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姑苏赋

作者:姑苏赋  录入:04-02


静闲雪递剑给他:“主子要做什么?”

兰渐苏拔走尸体脖子上的梅花镖,将他们的伤口用剑划烂,看不出出招人的手法:“替你们北落十七门省点麻烦。”

田冯怕人知道他不战而逃,必是不敢说出北落十七门忽然杀来阻扰的事,只敢说一个敌方有高手相助。因为,北落十七门天字杀手出手,若战,定无可能留他活口。田冯供出北落十七门,想编个殊死搏斗却战败的谎,他无法编成。要编他杀掉了北落十七门的天字杀手,这便更扯了。谁都知道他田冯不过是个拍足皇帝马屁才能成功上位的狗腿子,武功混在朝廷能勉强算个中上乘,但压根上不了江湖那口缸的道。

田冯不敢说,探子若查不出来是谁出手坏事,朝廷跟北落十七门就还能暂且相安无事几年。

兰渐苏让静闲雪携好浈献王,选了条不轻易碰上朝廷人的偏路,折道而返。

夙隐忧不明解问:“我们怎么又回去?”

兰渐苏道:“我们现在若回浈幽,肯定会被朝廷的人马追杀。我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暂避。”

京郊的菡青埗,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让他们躲藏。天子脚下脚趾头的位置,皇上想得到再派人往京中寻找,也寻不到这里。此地深且偏,收税的人都得找上好半天才能找到大门。跟与世隔绝,就差一条水洞。无人能想到京郊还有这样脱俗隐秘的地方——虽然根本原因是当年开发商宣传没到位。

安置好浈献王跟夙隐忧,兰渐苏来到东阁。东阁内置有不少法宝,听说是静闲雪每次出去杀人时从那些人身上捡回来收藏的。有几样兰渐苏正好派得上用场。

皇上放在他们身上的精力坚持不了多久,先不说白喇国有可能随时来犯分散去他的注意力。等到今年九月初秋,皇室便得去关州天阴山祭祖。关州靠近西北,皇上去那里一来是为祖宗留下的规矩,二来是威慑西北边关外的白喇国。

在外头那些眼线收少前,兰渐苏他们不宜行动。他得在这里养精蓄锐,多炼化几道精符备用。待到九月,送浈献王和夙隐忧回浈幽。

只要这个浈幽的王爷回去了,残余的旧部便有了头目,暂且不叫皇上的手再伸进去。

兰渐苏现在的法力比之之前进展不少,他时常翻阅原主以前留下的书籍,从中学来不少玄术,有时失败,有时成功。原主的体质奇特,兰渐苏明显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增长,他的法力就会自然增长。可若不加以把控,滥用法术,便极容易遭到反噬。兴许反噬到自己身上,也兴许反噬到身边的人身上。因此他每次使用风险较大的法术时,总得万分小心。

他做了几个小纸人排排放在桌上,每只小纸人上点了一点他的血,桌上画阵圈守住它们。若有人来犯,他就可让这些小纸人变成杀人战儡。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这招决不能用上。

因为如若控制不住这些傀儡,这些傀儡就会反噬其主,杀了主人方后还会为害人间。

夙隐忧敲了敲门,撩帘子进来。

兰渐苏看他一眼,问:“父王睡下了?”

“睡下了。”夙隐忧在他身旁挑了个地儿坐下,“渐苏,若没了你,我不知该怎么办。”

兰渐苏顾着凝神控符:“嗯。”一片黄符在他面前稳稳地悬着。

夙隐忧问道:“你为什么不选择回去,继续做二皇子?”

“做二皇子很好吗?”

“也比现在好。”

黄符悄悄落回桌上,一片平整地开展着。兰渐苏在上面补了个图案,说:“我觉得现在更好一点。”

夙隐忧失神地看他。

多年前初见兰渐苏,夙隐忧便因他的颜色而失过一次神。只因那时兰渐苏是二皇子,而他脾性素骄横,每回给兰渐苏行礼,兰渐苏不予理会,他总心生不快。后来兰渐苏间接害死夙倩倩,他更是多生了几分恨。

兰渐苏进夙王府后,夙隐忧想将以前的仇报一报,只要有机会,便寻他不痛快。可兰渐苏却从没放在心上过,好似对什么都看得淡然。他气过恼过,现在想来,那时气恼,虽有厌恶,恨他目中无人,可也没真的到憎之入骨的地步。

进京那日,他说他看上兰渐苏。原以为不过和寻花问柳时见到有些姿色的人,然后瞧上一般。兰渐苏回避着他的爱意,他便又是恼。恼了之后,却感到心有些受伤。

对其他颜色早都没了滋味,京都形形色色的天香美女,绝色佳人,夙隐忧见到之后一个也瞧不上眼。那段时间,他还摸不清自己的心情,摸不清自己早被兰渐苏的性子吸引。只是喝闷酒,在花楼里,不叫美人,不听琴曲,便是一壶酒一壶酒的叫,一杯酒一杯酒喝。谁近他的身,他便冲谁发火。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直到这一瞬,兰渐苏凝神铸符,轻淡说出“现在更好”的这一瞬,夙隐忧才明白。

他是爱上了兰渐苏。

他真的爱上他了。

“怎么了?”兰渐苏的手在夙隐忧出神的脸前晃了一下。

夙隐忧目光慢慢收回去,起身后和他说:“晚上,到中堂一起吃饭吧。我们一家还没好好一起吃饭过。”

兰渐苏让静闲雪进京去探探现在的情况。

一日之内,大沣的通缉令便贴遍京城各个角落大小榜栏,同时分派到每个州郡去。

榜栏上画着夙隐忧、兰渐苏、浈献王以及一个形似粽子的不明物的画像。他们的身份没写在通缉令上,只说是反贼,抓到有重赏。

看到前面三个人物画像时,民众反应都挺平和。看到那颗古里古怪的“粽子”,以及下方标明的“大沣在逃粽子精”,民众便不能自已地迷惑起来。

“为何一颗粽子能造反?”

“通缉令其实是让京府开玩笑用的吗?”

官府说不清,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去理解。可能官府智商出现了问题。可能真有这么一颗粽子,他是帮助反贼造反的粽神,反贼正是有粽神相助,才会胆儿这么肥大地造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粽兴,粽子王!”口号可以先喊起来了,愿粽神解救世人,助百姓脱离苦海。

兰渐苏听完静闲雪带来的消息,放下茶杯,闭上双目:“大沣人好像是真的要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昨晚没更,所以今天会双更,晚一些会再更一章,下章会有丞相。以及世子确认真心了,跟二公子要在这里谈点恋爱了,至于世子目前要不要被吃嘛,,,,看大家怎么想的~



71 第七十一回 你嘴巴上有苍蝇
夜里一场料峭春雨,越下越冷,杏雨梨云的四月春,夜半冷出冬季的寒。

兰渐苏被一场梦惊醒,不过醒后,却不确认自己究竟是被梦惊醒,还是被寒风吹醒。厢房外头门没合上,无怪冷风在屋内卷得这般劲。

兰渐苏披了件外袍,起身将去关门。

走至门前,却见檐下的门台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影。

凭背影,兰渐苏一眼认出:“父王?”

浈献王未作反应,兰渐苏绕到他身前,见他两眼不眨,聚精会神盯着雨。

“父王,这么晚不睡,在这里做什么?”

浈献王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嘘,你不要吵,我抓狐狸。”

兰渐苏向外看了两眼:“下这么大雨,哪有狐狸?”

浈献王身体探前探后,前后看了个遍,目光最后凝聚在兰渐苏身上。

他按住兰渐苏的胳膊,眼神一瞬间尖刻地将他瞪着:“是你,你这只小狐狸,今天还不让我捉到你?”两声冷笑,言语越发疯癫,“你这只狐狸精,瞒得了所有人,瞒得过我吗?哈哈哈,哈哈哈!”

兰渐苏无可奈何作了两声叹,拉起浈献王道:“好了好了,狐狸你抓到了,现在安心回去睡觉吧。”

遮雨的廊道连着每一间屋子,兰渐苏送浈献王回到他自己的屋。

床被没动过,浈献王今夜压根就没上这榻。

兰渐苏掀开被子,手在床褥上扫了几扫,扫暖和了,要浈献王躺上去。

替浈献王脱了鞋袜,给他掖好被子。他见浈献王此刻呆呆凝视着床架。

床架上一只结网小蜘蛛,困住一只比灰尘也才大那么点儿的蚊蚋。兰渐苏袍摆裹手,将它们连带蛛网一起抓下来。

“我父王……”浈献王道,“我父王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的。”

“什么?”

兰渐苏不是没听清,是听太清了反而理解不来意思。他的父王,突然来一句他父王的父王。

“那年他去围场骑猎,被一头野狼突袭,便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了。”浈献王说。

兰渐苏点点头:“嗯,爷爷去得不算太狼狈。那只狼最后杀了么?”

“没,叫他跑了。父王说,凶狠和狡诈是狼的天性。要是心存一点仁念,就会死在它的爪下。”

浈献王语气和眼神这般自然,令兰渐苏不懂此时的他是仍傻着,还是清醒了。

“我父王临死前,问了我几句话。”

兰渐苏就地坐在榻边:“什么话?”

浈献王道:“他问我,为王之道当如何。你说如何?”

兰渐苏脑子里没个成形的答案,随意答了个:“雄踞一方。”

浈献王大笑几声,说:“若我当初是你这个答案,他兴许会高兴得活过来。”

兰渐苏:“这么说来,爷爷其实是被你气死的?”

“这不是重点。”浈献王说,“他问我,为王之道当如何?我道,忠君为主。他又问,手握重兵当如何?我道,护守山河。他再问,为友之道当如何?我道,有情有义。”

“父王其实是个性情中人,爷爷理应开心才是。”兰渐苏说。

浈献王摇了摇头,眸光里的颜色是暗淡的茫然:“父王当年听了我这般答案,死前一刻,便恨恨喃喃念着 ‘天亡我夙氏,天亡我夙氏’。去得死不瞑目。”

为了浈幽,老王爷去得死不瞑目,亦是合情合理。

兰渐苏明白老王爷的意思,也明白浈献王想和他说什么了。不经过今天这一遭,他还明白不来。

身为异姓藩王,立开国大功而得到的封地,如若不造反篡朝,当朝的帝王能容得下多久?老王爷和先帝的情谊早便尽了,当今的武康帝,一个翻脸不讲情面的君主,压着火要么不发,一发就要发个彻底。

浈献王是懂这个道理,明白这个道理的。可他常说,他年少和皇上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感情深厚。他没有逼宫的野心,皇上却有挑软柿子捏的计谋。

说起来实在怪不得浈献王,只能说老王爷没认清儿子的本性,以前没做好洗脑的工作。

有些人生来心硬,有些天生善软。有些下定决心要做坏人,做了许多偷鸡摸狗欺负小孩的恶事,便觉自己够坏了。可真让他背信弃义,他又干不出来。那样的人最是没用,既全不了善,也成不了恶。

浈献王不是没用的人,可他绝对是个没用的王爷。

反复喃着那几句“天亡我夙氏”,浈献王静静睡去了。

兰渐苏替他将被子往上拉紧,吹熄灯烛,掩门离去。

*

宅子里养马的那个小杰,一大清早打开马厩的门,让马儿到草地上去吃嫩草。

兰渐苏一早起身无聊,站在湖前望树荫之外的山,外头是纷乱的棋局。棋手们一步步摸索棋盘,他们这些轻重不定的棋子藏在棋盘底下偷住这口气。

若能就这样争得一世安宁的生活,倒也很好。

养马的小杰有副好嗓子,唱几首歌,马儿就听他话往哪走。早前他还说想进京城去戏院里搏一搏,看能不能凭借他那副嗓子进个戏班,唱个角儿。后来得知徒有好嗓子没用,还得拿出能吸引人的架子。譬如说有些人喜欢高冷的逼王,他就得高冷,有些人喜欢善良的白莲,他就得白莲。拿不稳这些性子,他嗓子好到天上去也没班子要捧他当角儿。

可他小杰只是个养马的,质朴乡情当前尚不是大众口味的主流。他偷闲学曲子已经极下苦功,再得拨个时间摸索戏下如何装模作样,着实耗神费心。想来想去,他便全心全意留在宅子里养马,埋没这副嗓子。

兰渐苏看中里面一匹白色骏马,朝小杰招呼了一声,就下草地要去降那匹马。

小杰和他说那匹马是个烈性子,千万别招惹去。兰渐苏非不听,和那马周旋了几下,便硬是攀到马背上去。

那马果然烈性到极致。兰渐苏一上背,拉蹄朝前去,仰身长嘶。

兰渐苏和它说好话:“马姐姐,我服了你,你静下来,我下去还不行吗?”

这马不行,非是要把兰渐苏摔下去,它左奔右跑,不受控制了,小杰拼命唱歌,唱得旁边的马都跳起来了也没用。

夙隐忧是一等一的降马高手,十五岁前就将浈幽的烈马全部降遍。碰上他的马,几乎没有不被他驯下的。

兰渐苏被这匹白马左摔右甩时,夙隐忧轻身跃上马背,贴着兰渐苏的背,拉住马匹缰绳,随这匹马狠跑两圈后,成功将马驯下。

马冷静下来,听夙隐忧的指令,停在了原地。兰渐苏天旋地转的世界恢复清明,大喘气,侧过头看了看夙隐忧。

“没事吧?”夙隐忧问。

兰渐苏摇摇头:“没事。”就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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