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古代架空]——BY:灯笼红染

作者:灯笼红染  录入:04-02

“告辞叶掌门,联盟之事往后再议,楼兰教正式宣布退出武盟,从此不再受您召唤。”
“天星派也退出武盟!”
“雪山派如是!”
接二连三的门派宣布退出,澜双剑阁门外上千个门徒拔剑拦路。
风吟亮出银剑,大吼:“我看今天谁敢下山。”
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大打出手,叶澜双依旧儒雅地坐在上首,对风吟比了个“让他们走”的动作。
“盟主!”,风吟撕心裂肺,“只要您一句话,今天谁也别想跨出门槛。江湖规矩,盟主今出,天下谁与争锋!”
“叶澜双其身不正,与武林第一杀手聂欢有染,此乃私德败坏。我等今日便是战死,也绝不愿意再受他召唤,拔剑,战!”,有人冲上前,说得慷慨激昂。
风吟红着眼看过来,哀嚎道:“盟主!”
“让他们走!”,叶澜双终于开口,简短的四个字,已决定一切。
这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跟蚂蚁搬家似的,匆匆来又匆匆走。这一切……都源于一个聂欢。
只有药仙谷的齐衡没走,多半也是看在其弟齐庆的面上才勉强留下来。齐衡退出大殿时,叹出口不明所以的气。
聂欢让燕行带花鸢回客栈等候通知,自己还有事要处理。
花鸢因为跟齐庆之前有些冲突,这会儿也不知揪着人去了何处,只余下燕行,欲言又止地盯着聂欢,心中千言万语,终是什么都没说,独自默默回客栈。
曲终人散了,聂欢笑得很牵强,很苦涩,他说:“你何苦?”
“现在我一无所有,你还要走么?”,叶澜双目光灼灼,答非所问。
聂欢鼻子一酸,侧头用手背抹去眼泪,声音沙哑,“你为当上盟主吃过很多苦吧?现如今……这代价太大了。”
“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走吗?”,叶澜双一步步走来。
聂欢砸了手中酒杯,“我他娘的走什么走?我有这么狼心狗肺,有这么不是人么?”
他被人用力揽进怀中,姓叶的抱得紧,怀中人几欲呼吸困难。
聂欢很自责,如果他们的光明正大是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那他宁愿跟叶澜双地下情一辈子。
从他们纠缠在一起那刻起,就注定叶澜双被拖下神坛是迟早的事。
“为一个江湖浪子,江湖害虫,你现在连武林盟主都不是了,值得么?”,聂欢艰难说道。
叶澜双却笑,虽然无声,幅度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大,他说:“看是用什么来换。”
这世间,再没有比你更值得的人和事了。
倾尽一切坐顶峰位置,只为庇佑一人,得到一人,现在人在身边,心心相连。虚名而已,要之何用?
江湖有江湖的运行规律,没了我,还有别人,而我从来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心眼小到只装得下你聂欢一人。
自你把我从坟堆里挖出来那刻起,对你的心,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叶澜双短暂失神,多年来,第一次笑得毫无负担。
聂欢仰头,对他是吻也是咬,“人心难测,失去也别太过悲伤。他们离开你,我回来,跟你打苍狼教,哪里跌下,我们便从那里爬起来!”
“嫁我。”,叶澜双不顾嘴角疼痛,提了个不应景的话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孙子还想着这茬。”,聂欢嘴上这样说,心里甜出蜜,“你也嫁我!叶澜双,我没有你腰缠万贯,但我会用这三把飞刀,用我的赤手空拳,护你,爱你。”
叶澜双眼里闪着泪花,他眸中晶莹剔透的样子,聂欢简直要被他融化了。
他回吻着,很温柔又很用力。他以前从不敢奢求,聂欢是那样耀眼,那样朝气蓬勃,于是只求若能默默守护此人一生,已是天大的荣幸。能拥有他,更是上天恩赐。
“成亲吗?”,聂欢喘着气问。
叶澜双温柔一笑,“成!”
“那得好好挑个良辰吉日,说好的全部财产归本大侠,可别反悔。”,他眼里星云璀璨,笑出泪花。
叶澜双抿嘴笑:“全归你!连我也归你。”
深秋的月异常明亮,照得不眠人心境微凉。
一浪接一浪酣畅淋漓后,叶澜双终于安心地睡过去,黑夜里聂欢大睁着眼睛,越睡越清醒。
昨夜进城后他偷偷找过齐庆,问了许多成年旧事。
“铁笼人,就是叶澜双,对么?”,酒肆里,聂欢问齐庆。
他刚开始只顾喝酒一个字不多说,后来聂欢搬出花鸢,齐庆脸上才漏出为难之色。
“不必说了,我知道答案了。”,聂欢一口闷下许久不沾的烈酒,“我早该想到,为什么谁都不带面具,唯独他要带。五年,不对,是六年,再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默默守我这么多年。他一去,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从我身上转移,我不再受欺负,不再被打。”
“为不引起怀疑,他甚至装作不会说话的哑巴。当我想放弃时,他总是用激将法,激发我,拉着我冲到前面,正面迎接所有困难阻碍。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离开从小锦衣玉食的温柔乡,如果没有叶澜双的守护,我不可能会有命冲出牢笼。”
“你知道么?第五年我们互相比武,只有最终胜利的人才能出去。最后只剩我、铁笼人和浓情。铁笼人先是打败浓情,让他失去资格,然后跟我殊死搏斗,我当时还以为是凭自己的努力打败他的。”
聂欢又惯了大口酒,把头埋在掌心,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现在想想,我他娘的真蠢。以我那时的能力,如何打得过叶澜双,他原本在被我救之前就在血凝宫待过,且受过残忍训练。再入屠宰场,只会是永远的霸王,我根本不是他对手。”
“不错,他故意输给你,是为了让你先出来;第二年,他轻松赢了浓情后才出来的。”,齐庆看聂欢很是痛苦,开始搭话。
是的,正是这样。之所以能在里面风生水起,皆因叶澜双默默为他铺路。时至今日,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叫苦?
真正活在地狱里的人,是叶澜双!
聂欢侧头看着幽深的夜色,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翻滚而下。
“他出屠宰场金蝉脱壳后,用了两年时间拜师,出师那年正缝血雨腥风,门派之间还在争夺燕聂两家留下的肥肉。叶澜双那时已经羽翼丰满,一路杀到最顶端,当了武林盟主。
而那时候的你,已经完成蜕变,混得风生水起,再也不需要他的庇佑。你一直躲着叶澜双,他再没机会接近你。”,齐庆一口气说完,也是悲从中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为一人,能不问结果默默付出如此之多。这一切的一切,皆因聂欢是曾经为一一个给他温暖,助他新生的人。
是的,吴越事件过后,最近这五年聂欢闭门不出,谁的单都不接。直到数月前,接了“黑袍”为引他出山开的一笔巨额单。
叶澜双估计也是意识到对方目的不纯,才直接跟花夭下单,买他一个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聂欢笑中带泪,烧酒下肚,胃疼得无法呼吸。
“倒地是个大傻子,我救他一命,他却真的用一生在偿还。”
聂欢又问:“他的体寒,是何时落下的病根?”
“我认识他时,那时你们家已经出事了,他正在四处逃亡。他体寒具体怎么来的,我不知道。”,齐庆说完起身欲走,“有些时日不见花鸢小姐,甚是想念,我找她去了。”
聂欢:“……”,果然,食色,性也。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么?还是说……这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
夜风微凉,聂欢回神,缩在叶澜双怀里暗暗掉猫泪。
叶澜双啊叶澜双,我不过一时兴起救了你,之后几年也总是“欺负”你,怎么你就这么死心眼。现在,我怎么舍得,我怎么反抗,我要怎么对你好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聂欢环腰紧紧抱住他,叶澜双搭在他腰上的手动了一下,自头顶哑声问:“怎么了,睡不着么?”
聂欢说不出话,把自己的烫脚往他冰脚上蹭,试图让他暖和些。
叶澜双赶忙移开,“别,冰到你。”
他追过去,“我给你捂,以后我做你的暖炉。”
早些时候云雨过一场,两人都没穿衣裳,这下又贴在一起,叶澜双再冰也热起来了。
他猛然翻身把人压住,手指在黑暗里摸索着,“欢,你怎么了?”
聂欢没崩住,眼泪刷一下滚出来,哽咽得说不出话。
叶澜双登时手忙脚乱,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停吻着他的有些咸的眼泪,“我不会说话,但绝不会伤害你。是胃疼么?”
他慌乱地揉着聂欢的胃,“烈酒伤身,你是不是又喝了。”
越是关心,聂欢眼泪越是止不住。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有这么多眼泪,疼进肺腑,眼睛里竟会流出这么多液体。
聂欢紧紧握着那双冰手,好想把他揉进自己骨头里去,抚慰他的心伤,温暖他,从此不要如此冰凉。
“我没事,就是,太想你。”,良久后,他轻声说着。
叶澜双用拳头撑着自己身体,月色下目光炯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为何不吃东西?”,聂欢答非所问。
上面的人静默须臾,回他:“拜师学艺时,因为太急于求成,有次走火入魔,险些……筋脉逆流而死。师父将我救醒后,便说我不能进食,否则,不堪设想。”
两年时间超越自己师父,还是位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急于求成。
而他为何急于求成,聂欢不问也知道,忙着出师,忙着夺回聂家的家业。
他们这伙人,都没容易过,都行走在生死线边缘的人,而叶澜双,比他们所有人都过得痛苦。
与此同时,逍遥城外二十里。月亮照沟渠,沟渠倒影出两道人影。
一人一身黑袍,赫然是数月前悬崖边上逃走之人。
“中原武盟彻底解体了?”
拓拔俊跪在地上,沉声道:“于今晚,彻底解体,各路人士皆回本门,不再接受叶澜双号召。”
黑袍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叶澜双啊叶澜双,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会因为一个聂欢,让我等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你的阵营。”
拓跋俊陪笑,“接下来,我们如何?直攻澜双剑阁吗?”
“不,叶澜双狡诈多变,武盟解散,他定会第一时间猜到是我们在暗中操作。也会加大防守,再等等,我们还需要一个筹码。”,黑袍道。
拓跋俊:“什么筹码?”
黑袍:“聂欢,他的桃园。只要找到他精心打造的家园,不愁拿不下逍遥城。”
“可是这个地方至今是个谜,说不定真的不存在,宫主如何分辨此事的真假?”,拓跋俊虚声道。
黑袍:“哼,这个你不用管,我有线人。你只需救出吴翼,此人后面我大有用处。”
“大有用处?”,拓跋俊不解,“数月前叶澜双将他关押,重兵把守,恐怕不好救出来。”
“我自有办法,他叶澜双再聪明,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黑袍想起什么,又说,“让你暗中联系花夭,如何?”
“消息已发出,我相信就算我们不发消息,花夭定已会知道,她最得意的手下现已投奔叶澜双。”,拓跋俊想起数月前这两人对他们父子的无情打压,狠得牙痒。
“如此甚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花夭断了聂欢解药,叶澜双就是有回天乏术也救不回人。此二人一但被拆散,我等便再无顾及。血凝宫一反,澜双剑必定阁腹背受敌,他们猖狂不了多久。”,黑袍说着,高兴得大笑。
拓跋俊扯了抹嘴角,也跟着笑,“宫主那位线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他会给我们提供最有效的信息。”,黑袍话语变冷,拓跋俊不敢再多问。
聂欢快天亮时才睡着,醒来后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近在咫尺,还以为被捉奸在床,差点从背过气。
“爹!”,那厢开口,甚是亲切,亲切过了头。
几月不见,宝才个头变高了不少。
“乖儿子。”,聂欢摸着他的头,喊道。
“你为什么会跟师父睡一起?”,宝才挠着脑袋迷糊一问。
额……这个……聂欢思去想来,只得告诉他,“喝醉了。”
“这样喔……”,小家伙人小鬼大,“可你为什么穿师父的衣服?”
“哎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哪儿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我还没问你,听说你这些月把剑阁弄得鸡飞狗跳,不学剑术,只知道欺负师兄弟?”
宝才心虚地退出几步,“不曾,不曾,都是谣传。您继续睡,我晚读去了。”,说罢拔腿就跑。
“小兔崽子,不学好。”
聂欢飞了个枕头过去,要砸的人没砸到,却砸在了刚进门的叶澜双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记得看上章

第43章 狂歌

逍遥城自众武林人离去后,叶澜双开始戒严。
这座城占据天时地利,地广物博,是百年来门派的主必争之地。当年聂燕两家分管南北武盟时,因为是世交,为了不破坏关系才放之任之。
直到叶澜双统一南北,登顶盟主之位,才把门派定在此处。而澜双剑阁在短短几年间,汇集天下精英,门徒数千,威望颇大,素来是别派再三掂量也不敢招惹的主。
即便现如今众门派单方面退出武盟,打着反叶澜双的口号,可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无人敢做这出头鸟。
尽管如此,短暂的和平任没维持多久。
拓跋俊等人费力易瓦解联盟,势必不会错过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带人步步逼近。
与此同时,花夭得知聂欢叛变,闻着味追来,这让“乌合之众”的队伍变得越发庞大。
那夜从澜双剑阁负气出走的诸多门派……自食其果,通通落入敌人圈套,被北下的拓拔父子打得落花流水。
离开叶澜双的庇佑,众武林人士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全被关押进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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