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母留子”,祁连玉曾经这样想过,但在金国不方便。如今到了赵国,祁连玉认真思虑了起来。
男人总是十分残酷的,尤其是面对自己不爱的女人。不会顾念什么旧情。
祁连玉让他们母子住在皇帝的承乾宫,自己却去往东宫。
他心之归属,魂牵梦绕的地方。
那里有他的白月光。
第66章
祁连玉回到东宫,已经入夜了。
太子在床上睡着了,祁连玉走到床边看了他一眼。太子是玉一般的太子,如此干净,纯洁,反观自己一身污秽,近他的身,反而玷污了他。
祁连玉在床前站了许久,看了许久,最后出来,先去沐浴更衣。
祁连玉再次回来,还是忍不住上了太子的床。将人搂抱在怀里,闭上了眼。五年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待在太子身边,祁连玉莫名觉得安心。
翌日,太子醒来,发现身旁睡了太傅,还抱着自己。心砰砰乱跳起来。
“醒了?”祁连玉睁开眼看着他。
“太傅,”太子咽了下唾沫,向他道:“我们这样,不,不好……”
祁连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不管这样好不好,问:“殿下为何不救我?”
“啊?”太子被问得一懵,继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和亲一事,“我,我救了,可……”可父皇不答应啊。
“我不是自愿和亲的,”祁连玉向他说起了当日之事,“我听说你被蛇咬了,生命垂危,就想快些打完仗回来看你。结果操之过急,反被钻了空子,让敌国公主得了逞。这些年,我人在金,心在赵。昭昭日月,可见我心。殿下,还怀疑我的忠诚么?”
“我没有,”太子想起了当时太傅被和亲,都快哭死,后来喜伴伴又没了,一颗心都凉透了。当日宫中剧变,太子没法向太傅说起,而太傅人在敌国,相距甚远,太子也难以想象他受了怎样的苦楚。
如此想着,太子心中除了愧疚,便是怜惜。
“对不起。”太子向他道歉,“我应该早些把你救回来。”
“嗯。”祁连玉抱紧了他些,将脸埋在他肩窝,“殿下心里有我就好。”
太子被抱着,心禁不住砰砰乱跳,却没再推开他。
不多会儿,太子肚子咕噜一声响,听在两人耳里,都愣了一下,太子觉得十分尴尬。
“殿下饿了?”祁连玉想起昨晚太子也未吃什么东西,便起来道:“起来洗漱用膳吧。”
“嗯。”太子从床上坐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想起昨夜并未沐浴,不由想沐浴。
祁连玉看着他,少年人的美好模样,看得他心动。祁连玉忍住将他扑倒的冲动,转身下得床来。
太子先去沐浴,祁连玉走到床榻坐下等着。
如此情形,让祁连玉感觉一切都未变。太子还是太子,而他,仍是太子太傅。
但说未变,又是自欺欺人。阔别五年,太子已长大成人,自己也经历了许多。而如今,他不再想做太子太傅,或王叔,或臣子,他只想,做太子的枕边人。
祁连玉终于明白,自己不远万里地回来,回到这里,想要的是什么。
太子洗漱之时,祁连玉吩咐人送了早膳过来。自己也简单梳洗了一下。
待得太子洗漱完,祁连玉向他道:“用膳吧。”
“嗯。”太子腹中饥饿,便坐下狼吞虎咽了起来。
祁连玉坐在一旁,看着他吃,不时地给他夹菜。
用了早膳,祁连玉便检查太子的功课。这是祁连玉离开前对太子说过的,回来时还要考他。虽然中间间隔很长,但祁连玉还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太子一被检查功课,就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这些年,他在宫斗和武术方面成长了不少,但军事,太傅一走,他就不看了。
“呵,太子这几年都在偷懒么?”祁连玉问了他几句,便知道他毫无进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没人盯着,真是会偷懒啊。”
“我,我有看的,”太子低声狡辩。
“嗯,看了,然后呢?”祁连玉状若痛心地道,“不但没学新的东西,连我教的,也全部还给我了。殿下,你如此不上心,太令我失望了。”
太子一听,有些难受起来。他为什么不上心,还不是因为根本没时间,但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的确不上心,说什么都是借口,都是狡辩。
“罢了,”祁连玉看着他,又道:“我只能从头教你了。若是你再偷懒,我可要罚你了。”
两人之间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又变成了心态平和的师生关系,一个教,一个学。
情形跟五年前并无区别。
祁连玉再不提一句皇帝的事,太子知道自己听从太傅的,父皇就不会受罪。况且,太傅真心在教他,便也认真拾起了丢掉的知识。
祁连玉结合了战场上的战况,教的更加具体,更有画面感。
太子听他说那些血淋淋的战役,听得头皮发麻。祁连玉见吓他很有意思。便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往凄惨了说,说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太子频频咽着口水看他,祁连玉偶尔会恶作剧地走到他身旁,样子似要安慰他,攀着肩膀的安慰的手却往上,乍然摸一下他的脖子,冰凉的手像一条毒蛇窜了上来,太子差点没叫喊起来。太子蹦了起来,就进了祁连玉的怀抱。
“害怕了?”祁连玉抱着人唇角勾了勾,“你不是还会下毒害人么?怎么会害怕呢?”
“我,我,”太子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自从被蛇咬了之后,他就对蛇有深深的恐惧。刚才的感觉太过真实,他禁不住头皮发麻。
再说,下毒害人,许多时候都是慢性的,太子并未真正见过被他毒死之人的惨状。说他阴毒,他又单纯得很。十分矛盾。
祁连玉很享受太子害怕的时刻,太子一害怕,就会躲进他的怀里。祁连玉心里很是得意。
太子慢慢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发现太傅抱着他,又很尴尬。
祁连玉见他恢复过来了,放开了他,道:“刚说到哪了,继续说吧。”
两人白天一起上课,晚上一起上床。
太子不是很赞同太傅睡他的床,但太傅执意如此,他也没奈何。
慢慢的也就成习惯了。
太子自小缺乏亲人的疼爱和温情,祁连玉刚好弥补了他这方面的需求。
太子渐渐觉得有太傅陪着也不坏。
祁连玉实施的是攻心为上的策略,他当然知道太子需要什么。他慢慢让太子适应了他上他的床,又让太子适应了他不时的动手动脚,适应了他抓着他亲吻,适应了……
祁连玉一步步地把太子吃干抹净了。太子还浑然不觉。
第67章
祁连玉二十几年来,从未过得如此快乐。他日日窝在太子这里,有些乐不思蜀。
但他也未忘却,外边各方势力在蠢蠢欲动。
祁连玉让人重新修葺了祁王府,把那对母子安顿在那里。有这对母子在,可以稳住那帮蛮族。之后祁连玉让太子登基为帝,自己下圣旨封自己做了个摄政王。
太子是面上的皇帝,背后是祁连玉在操控。
祁连玉既做了摄政王,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的男人。
在政治上,祁连玉开始施展他的抱负。朝堂重新洗牌,金赵两国合并统一。
没有人比祁连玉更了解两国百姓需要的是什么,他颁发了一系列利国利民政策,开始休养生息。
赵国兵力的孱弱,冗沉,需要不少时间去整顿,祁连玉有信心整顿完。
秋去冬来,室内暖融融。
太子,哦不,如今是皇帝的赵承啟,正坐在床榻用功读书。
太傅今日出宫去了,赵承啟有些想念他。赵承啟知道太傅去祁王府了。太傅说,他早已和金国公主和离,还给出了盖着印章的和离书。只是因为利益关系,他们不得不表现得跟平常夫妻一样。
赵承啟发现他在走自己父亲的老路了,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起来。
宫里再没有妃嫔,也没有好看的女人,全被祁连玉处理干净了。太后早已薨逝,赵成美的那些妃子全都发落了。或贬为庶人,或送去出家,也有被派去伺候赵成美的。总之,连只苍蝇都是公的。
祁连玉在赵承啟一事上,表现出了超强的独占心理。不但宫里没有女人,连赵承啟的伴读尹贺,他也杜绝他们见面。
赵承啟每日除了上朝,处理政务,就在后宫读书,听课。他没对女人动过心,但对祁连玉霸道的做法稍有不满。
他的不满,被祁连玉夜里折腾一番,又顾不上了。
还要什么女人,应付太傅一个就够了。
赵承啟近来变得嗜睡,看书看了一会儿,就打起哈欠来。实在困得不行,便起身去往里间的床上躺了。
祁连玉一身风雪地回来,没见到赵承啟,问宫人,“皇上呢?”
“皇上睡了。”宫人回应。
祁连玉听了,在外间烤暖了一些,才进去看他。赵承啟在床上睡得香甜,祁连玉看到他,就爱得不行。恨不能一刻都不离开他。
祁连玉在床边坐下,帮他掖了掖被子。想摸摸他的脸,又怕自己手太凉,冰醒了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爱一个人,就忍不住想将他放在手心里疼。
祁连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的,或许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动心了,再次见到长大成人的太子,心思就开始活泛了。
只有在他身边,祁连玉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他是为他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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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终日神情恹恹,在后宫里也就算了,上朝了居然在龙椅上睡着了。
底下大臣你来我往吵了一阵,发现皇上都不吭声,不由一齐往上看去。龙椅之上,皇上手肘支着龙椅扶手,手撑着头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底下人问皇上的意见,皇上半晌没回应。大家也不敢吵,只是目光灼灼地瞧着上面人。
“皇上,”身旁太监总管见底下大臣眼睁睁看着上面,不由轻唤了声皇上。发现皇上没动静,又壮着胆子上前去轻轻唤了声,“皇上。”
底下摄政王见皇上似乎睡着了,想起昨晚,到底是让他累着了,便对太监总管道:“皇上想是累了,先扶宫里休息吧。”说完又看向一众大臣,“各位也不用吵了,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写了折子呈上来。退朝吧。”
摄政王身为百官之首,自然是一呼百应。当下他说退朝就退朝了。
祁连玉下了朝便回后宫看望赵承啟,他见赵承啟近来嗜睡,除了有自己折腾他的原因外,会不会是生病了?
祁连玉当即传了太医,太医来给皇上把脉,把了一阵,忽然有些诧异,又细细把着,也不出声。祁连玉在旁瞧着太医神色,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怎么了?皇上有什么不对吗?”
“是有些不对,”太医奇怪地道:“这,这……”
祁连玉见他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不耐,“到底怎么了?”
“皇上,似乎有喜了。”太医一脸复杂地道。
“哈?”祁连玉看着太医,又看向床上躺着的赵承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是喜脉啊,”太医把着那脉,把得都怀疑人生了,难不成,皇上实际上是女儿身,还和人……
祁连玉也想怀疑皇上是女儿身,可他真切地知道他是男儿身,男子,怎会有喜呢?
“你是不是把错了?”祁连玉不由怀疑起太医来。
“这确实是喜脉啊,”被人质疑,太医心内有些不服,天王老子来也是喜脉。
祁连玉不信他,让人去把太医院院长叫来。太医院院长来了,把了皇上的脉,又是一样的诧异,又是一样的怀疑人生。
“怎么样了?”祁连玉问着太医院院长,这院长面色还算沉稳,此刻见问,站了起来躬身回应,“回王爷,皇上有喜了。”
祁连玉:……
祁连玉还没说话,先前那位太医顿时激动起来,“是吧,我就说是喜脉,连院长都说是喜脉。”他因为有人认同他,终于如释重负。
“可是怎么会?”祁连玉看向床上的赵承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其实,内部构造异于男子,只是外形是男子之身?
这事十分奇妙,赵承啟的异于常人让祁连玉面色凝重起来,他看了他好一会儿,又看向两位太医,道:“此事不宜声张,既是有喜了,便开方子好好调理吧。”
“是。”两位太医应着,去开方子了。
祁连玉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安睡的赵承啟,想起昨晚还折腾他,此刻不由有些揪心,万一把孩子折腾没了,这可怎么是好?
他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了?祁连玉想着,下意识看向他的肚子。被子盖着,也看不出什么来。
细想来,近来皇上喜酸,嗜睡,确实是有喜的迹象。只不过因为男子怀孕闻所未闻,祁连玉从未往那上面想过,只以为他口味变了,没成想,真是有了。
赵承啟睡了一觉醒来,看到祁连玉坐在床旁,轻唤了声,“太傅。”
“你醒了。”祁连玉定睛看向他,还未能完全消化他有喜的事情。
赵承啟坐了起身,对祁连玉道:“我饿了。”
“哦,那便用膳吧。”祁连玉扶了他下床。
用膳时,祁连玉观察了一下,赵承啟荤腥不碰,只夹了些素菜吃着。祁连玉故意夹了块红烧肉给他,“皇上,多吃点肉,你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