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盛怒之下拍了桌子,怒斥“荒唐!这个毒妇死不足惜!”的人竟是叶岚尘。
  被他的情绪影响,君子游也有些激动,上气不接下气咳着,沈祠给他拍着胸口顺气,又把他扶回原位,等到他这口气喘匀了,才发现萧北城在旁满眼担忧的盯着那人,手里还端着盏热茶,是要等他好些之后,为他压下胸中那口闷气的。
  “王爷不必忧心,小场面而已。”
  君子游朝人笑笑,分明刚才憋的脸色红得发紫,这会儿却又苍白如纸,怎能让人不担心他的病情。
  “长话短说,快些了结了此案回去休息,你这身子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李氏玉兰究竟是不是毒妇这点还需深思。她从姑苏为寻亲远道而来,我认为她对绮凰姑娘并未抱有恶意,反之是血缘亲情间难以割舍的在乎,这份在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便会好心办了错事,只怕李氏玉兰也是受害者。”
  因他一席话而冷静下来的叶岚尘沉思片刻,深知他说的有理,顺着他的思路推理下去不难想到一个人。
  “罗玉堂。”
  “罗玉堂早些年便到京城,又与李氏姐妹是老乡,垂涎绮凰姑娘的圣宠,生出狸猫换太子的野心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他指使李氏玉兰到琅华阁中,囚禁了绮凰姑娘并让她取而代之,但世事难料,谁也没有料想到孕中的绮凰姑娘竟然病逝,为了能让‘绮凰’怀有龙嗣这出戏演下去,他便又找来了一位与绮凰姑娘孕期相差不多的女子。”
  见君子游连顺气都吃力,萧北城哪还忍心他勉强自己,连连给白烬使着眼色,后者便顺水推舟说了下去。
  “这样说来,也就能解释那位无名孕妇遍体鳞伤的原因了,只是个无关者的话,岂非可以随便打骂?但后来李氏玉兰也遭遇不测,甚至还被人溺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可就要提到罗玉堂口中那个害他鬼迷心窍的罪魁祸首了。”
  这下白烬闭上了嘴,谭九龄更是不敢出言,本就不是一路人的叶岚尘到此也纯粹是为看戏,自然不可能主动牵扯他背后的势力。
  那么能够开口的人,便只有一位。
  “西南商行。”
  萧北城手里把玩着烟杆,把目光移到了悠哉喝茶,看似事不关己的叶岚尘身上。
  后者果然有所反应,先是动作一僵,而后抬眼与他对视,话音清冷,“王爷若是在说笑,下官可就当作没听见了,不能乱说的话,王爷也得好生注意才是。”
  “这可不是本王要给人扣帽子,罗玉堂的证词白纸黑字画了押,还能是本王泼脏水不成?”
  任凭叶岚尘恨得咬牙切齿,碍着身份,总归不敢僭越,只能攥紧拳头,把骨节都捏的咯吱作响。
  而在他动了怒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一个人的死局。


第18章 真相
  君子游身子不适,萧北城忧心的很,还没等从罗玉堂口中审出结果,便托沈祠把他送回了王府。
  他自己自然是百般不愿,吵吵闹闹不肯安生,终归敌不过那人的强势,只得乖乖就范。
  待萧北城回来时天都快亮了,他一直牵挂着君子游的身子,连众人对案情的分析都没怎么听进去,散场之后也是匆匆回府,进了门便迫不及待问柳管家:“他身子怎么样了,可有好些?姜大夫来过了吗,有没有说些什么?”
  三连询问让柳管家哭笑不得,“王爷放心,姜大夫说先生静养些时日,等入冬就能大好,他这会儿服了药已经睡下了。王爷也忙了一夜,快去休息吧,那边有我照看便好。”
  嘴上应着他的话,萧北城还是不自觉走到了君子游所住的西厢房,站在门前显得有些不安,看神情,是想亲自一探究竟的。
  “他这人不知死活,瞧他病的厉害,便知他有夜里踢被的毛病。”
  柳管家是个聪明人,他低声吩咐沈祠,“进去替王爷看看,小心点,别吵醒了他。”
  等沈祠进了门,他才把萧北城拉远了些,劝道:“王爷惜才爱才,会有这般担忧也是人之常情,但请王爷明白,他刚从姑苏到往京城,尚无根基人脉,又选择跟了王爷,已是险中又险,若被旁人知道您如此在意他,定会把他视为王爷的软肋。”
  “本王明白。”
  “王爷只是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由着内心的愧疚想在他身上补偿。但请王爷明白,君子游毕竟不是她,他只是个身染恶疾的普通人罢了,能活是他蹭了王爷的福分,活不成,那也是他的命数。”
  萧北城沉吟不语的当前,沈祠苦着一张脸从房里出来,委屈巴巴的。
  “王爷……”
  “怎么了,有话便讲。”
  “人、人不见了。”
  听他这话可还了得?萧北城欲冲进房内一探究竟,却被柳管家抓住袖子拦下。
  “王爷可是忘了我方才说了什么?”
  众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步,就在这时,房内突然传来几声物件落地的巨响,柳管家自然而然就放了手,任由萧北城进门。
  房里一片漆黑,想看清什么是不容易,但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子酒气,萧北城心下一沉,径直走到床前,掀起了锦被。
  果然君子游就蜷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装睡,突然吹风还打了个激灵,连连往床榻里侧靠着。
  “你活腻了吗?”
  听出萧北城话里含着怒意,君子游属实有些心慌,眼看装不下去了,翻过身来朝人摇摇头。
  “方才去哪了?”
  “就在这……”
  “胡说!沈祠进来根本就没瞧见你,你在玩躲猫猫吗?”
  “那是他笨……我一直在被窝里,哪儿都没去。”
  听他话音已是醉了,房里的窗子还开着,肯定是以为偷溜出去不会被人发现,哪成想竟被逮了个正着。
  拿他没有法子,就算气他不知死活,也不能真就这么放任他作践自己的身子。
  “沈祠,去把窗子关上。本王摸着他的身子凉了,去本王屋里端个火盆过来,柳管家,再去拿床毯子吧。”
  看着他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柳管家就是心里千万个不愿也得领命照做,愤愤不平的跺着脚走了。
  见两人被支开,君子游来了精神,猛的从床上坐起拉住萧北城的手。
  “王爷,案子如何了?审罗玉堂和几位嫌犯可有结果?”
  “自己病成这样,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告诉我嘛……”
  借着酒劲,君子游分不清东西南北,额头靠在了萧北城肩头,让后者身子一僵,思量过后,把他又按回到床上,盖严被子,长长叹了口气。
  “罗玉堂都招了,他承认与李氏玉兰狼狈为奸,□□绮凰欲取而代之。绮凰染病死后,他们害怕事迹败露,不敢轻易安葬她的遗体,便找来了那位土夫子在柴房下挖出墓室安置了棺椁,又绑了位怀有身孕的女子,伪装成绮凰的模样囚禁在琅华阁中,受尽二人虐待。”
  “后来东窗事发了吧。”
  “你说得不错,被绑的孕妇求生心切,趁他们不备逃出了暗室,罗玉堂与李氏紧追不舍,致使她慌乱之下失足落入池中,溺水而亡。兰心在事发当日看到慌慌张张的绮凰,应该就是这位无名氏受害者没错了。”
  “依我猜测,他们在无名氏死后慌慌张张将人葬在乱葬岗,连伪装的假面都忘了撕去,事后又因此起了口角,一拍两散。这个时候西南商行趁虚而入,蛊惑财迷心窍的罗玉堂杀妻。想到唯一知晓他阴谋的人将会永远保守秘密,又能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巨款,罗玉堂索性以商谈此事的借口骗李氏会面,用枕头憋死了她,又将人带到乱葬岗故技重施,只是不巧被我撞了个正着。”
  当日的情形大抵便是君子游为救云今而到了城外乱葬岗,不巧碰上了毁尸灭迹的罗玉堂,后者想到栽赃嫁祸的点子,便想让君子游做他的替死鬼,所以第二天一早,顺天府就收到了民众举报,谭九龄便迅速通报了刑部前去乱葬岗一探究竟。
  只可惜君子游与缙王府的渊源是罗玉堂始料未及,因着萧北城的庇护,他非但没有背上杀人的罪名,甚至还参与到命案的调查中,所以罗玉堂百般推诿,甚至不惜扮作绮凰的模样,到琅华阁中披头散发装神弄鬼,为的就是让案子走向迷局,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嫌疑。
  萧北城沉吟道:“他杀了李氏之后,定能从西南商行获得好处,只是当着叶岚尘的面,他自是不敢招供的。”
  “没错,他并没有提到西南商行,其余涉案的龟公与土夫子也都下了大狱,就等明天公审判刑了。琅华阁的嬷嬷和兰心姑娘也许真的不知情,她们的证词中夹杂了太多个人的情绪,可作为人证。身在我们的立场,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已是尽力了,暂时动不了他们背后的势力,便只能静待沉冤得雪的一天。”
  能说出这般清醒的话,可见君子游醉的也不是那么厉害。
  萧北城摇头道:“你反转几次案情,终是洗清了绮凰的罪名,皇上定会记得你的功劳,日后入朝也算有了最可靠的照应,当前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只有你好好活着,才能为本王分忧解难。”
  说到这里,沈祠和柳管家也一前一后回来了,见君子游轻颤着,萧北城便给他裹上了毯子,顺带着把他藏在床下的酒坛交给了柳管家。
  “等等!那个不行!!”
  “你这身子还想着饮酒作乐,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没痊愈之前老老实实待着!”
  君子游说不出话来,倒在床上顾自生着闷气,柳管家出言劝道:“王爷是为了你好,姜大夫也说入冬之后你的身子就会好起来,到时候王爷自会请你喝皇上亲赐的御酒。”
  话说完许久都不见人反应,才发现君子游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萧北城无奈,招呼沈祠把火盆搬近些,便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吩咐:“明日让他搬到弄玉小筑去吧,那里是二层,量他也没有胆子再翻窗,况且景色不错,利于他养病。”
  柳管家虽未说什么,却明白自己一番话是白说了去,王爷是要不计后果的好生待他了。
  也罢,人啊……总是要吃过教训才会长记性的。
  翌日清晨,还没睡到两个时辰的萧北城就被吵醒了,沈祠一边拍着门一边喊着“王爷不好了”,逼着他不得不起身。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出了什么事?”
  “王爷,不好了,罗玉堂在牢里自戕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北城满是无奈,倒是没急着前去一探究竟,抱了在外野了一宿,趁乱钻进门缝的小黑在腿上,燃了烟丝细细品着。
  “本王猜到他们会出手,但赶在公审之前要了他的性命,也真是性急。”
  “王爷,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死无对证,便只能结了此案,想由此扯出西南商行是不可能了,这事做的滴水不漏,果然是侯府的手笔。”
  沈祠急的直跳脚,“可是王爷,您这不是和西南商行,还有侯府杠上了么,怕是以后的日子处处有人与您为难,不好过啊。”
  听他这话,萧北城觉着好笑,“与本王为难,他们可没这个本事,别忘了咱府里还有个让他们气得几天没睡好觉的活宝在,把他送进朝里为官,缙王府日后便可太平顺遂。若说有什么遗憾……”
  便是君子游恶疾缠身,惹人心疼了。
  “对了王爷,姜大夫一早就来府里等着给先生诊脉了,这会儿先生也该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成,便去看看。”
  洗漱更衣过后,萧北城便去厢房看了君子游的状况,刚好姜大夫出门,见人先是低头行了礼,猜到他是为君子游的病特意来此。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北城打发了沈祠去照顾君子游,便同姜大夫走远了些。
  “敢问姜大夫,先生的病如何了?”
  “昨夜受了寒凉,今晨还有些发热,不过服了在下开的方子以后已经好了许多,但这酒……还请先生能能够适量。这些话在下与先生也说过,他是一口应着却不放在心上,所以还得劳烦王爷管着他,别让他糟践自个儿的身子。”
  “姜大夫曾说他这病是换季才会闹的如此厉害,可自那天他病倒在琅华阁一直没有起色,可是有什么隐情?”
  “实不相瞒,先生的病复发的确是因季节变换,但最主要的诱因……”
  姜大夫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见他如此,萧北城又道:“但说无妨。”
  “恐怕是毒啊。”
  萧北城不自觉看向了君子游的房间,听着里面吵着不要喝药的嚷声,心事复杂。
  “姜大夫医术高明,本王自然不怀疑你的推测,只是毒从何来,还请姜大夫解释清楚。”
  “王爷,是药三分毒,这药可是毒,毒亦可是药。医术讲求一个对症下药,若是服了错误的药,哪怕是人参鹿茸这类名贵的药材,也能成为害命的剧毒。在下认为先生极有可能是接触了什么不该碰的药,病情才会复发的又急又重,但在下无能,一时无法推测是什么害了先生,便只能待他好转之后再一一试验。”
  “如此,便有劳姜大夫了。”
  “王爷言重了,说到这里,在下还有一事需要反复提醒,关于先生酗酒之事……”
  抬眼看了看萧北城的神情,姜大夫才敢接着说下去。
  “还是方才的话,烦请王爷监督他适量饮酒,不是不能喝,而是不能多喝,据在下推测,先生爱酒如命正是因为病情严重,他这般饮酒恐怕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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