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甚至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什么,又听有人在他头顶笑道:“嘿嘿!王爷,我这招厉害吧!”
  这沾沾自喜的语气,活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除了沈祠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他抬头就见身后背着竹木羽翅的沈祠借助飞鸢之力翱翔空中,若不是手里还提着一大一小的两人,这会都能撒了欢的在天上翻腾。
  想到自己不久前给他下了密令,命他到定安侯府去搬救兵,不成想老侯爷根本没有给他加派人手的意思,甚至面都没见,只丢了身飞甲出来打发这急得火烧眉毛的少年。
  萧北城发自内心感慨着老侯爷过人的胆识与慧眼识珠的能耐,也意识到沈祠的能耐的确不可小觑,放在江湖,现在也该是能让人心服口服的一代宗师了吧。
  他迁就而宠溺地笑笑,嘴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中听,“是,厉害得很,当年老侯爷征战漠北,靠得就是一支能驾驭飞鸢铠甲的精锐出奇制胜,通常人们都会叫这种靠外力翱翔天际的能人为……鸟人。”
  “嘶,怎感觉是句骂人的,不该是飞鸢么?王爷您就知道损我,您可知我学这东西花费了多少时间,整整两个时辰啊!”
  旁人练上两年都未必功成的身手,这小子两个时辰就能学得像模像样,还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萧北城觉着是得好好夸夸这练武的奇才。
  可是张了口,他便感受到身子的不适,反握住沈祠腕臂的那只手用力捏了捏,声音微微变了调:“差、差不多得了,该下去了……下去下去。”
  沈祠是还没玩够,却由着异样猜到是他出了什么状况,立刻寻了处较为平坦的空地降落下来,收了背后的飞甲,速将萧北成放了下来。
  双腿落地那一瞬间,萧北城明显体力不支,摇晃着试图站稳,还是没能如愿,两腿一软竟跪了下来。
  沈祠顾不得飞甲还在身后支棱着,忙去看他的状况,还没碰到那人,就先听李绮叫了出来:“叔叔!血,你流了好多血啊!”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感觉,王爷一定是人间少有的□□攻,虽然看起来不怎么会哄孩子,不过带起娃来绝对很□□!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280章 约至
  萧北城把李绮往怀里捂了捂,不想惹来沈祠的注意,回头瞥了眼后者的状况,就觉后背一凉。
  只见沈祠冷下脸来,面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把李绮从他怀里抱了出来,便要去看他身上的伤。
  萧北城推了几次,都没能说服这小子收手,无计可施,只好干巴巴辩解道:“……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别多想。”
  “多想,哪里是我多想!”沈祠看着自己两手上沾染的血迹,没忍住透出了哭腔:“王爷,大人要是瞧见您这样,心都得碎了……”
  他哭得好生难过,萧北城心中不忍,拍拍他的头算是安慰,“别哭了,旧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本王现在可没有倒下的时间,放心吧。”
  “放心,放什么心!你等我在大人面前告你的状!”
  沈祠闹起脾气来也是头倔驴,两颊气得鼓鼓,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抱着李绮前后看了看,发现小姑娘身上并无伤痕,所有的血迹都是萧北城的,心里更是难过,“王爷,这种事何苦您亲自去做,惹了这一身伤,别说大人,我看着都难过,您这不是要大人活活疼死么……”
  “所以才得你小子帮我保密啊……”萧北城苦笑着站起身,帮着沈祠拆下背后的飞甲,任他扶着自己勉强前行,还不忘转移他的注意,“李宓情况如何了,本王走后,那些被关在地宫里的药人又如何了?”
  沈祠颇有些顾忌地看了李绮一眼,发现小姑娘正睁着黑曜石般黝黑晶莹的眼睛望着自己,显然也是急于知道爹爹的现状,当着这样一个无邪小姑娘的面,他说不出残酷的话,干脆利落地掐了李绮的脖子,令她疼了一下,随即昏倒在了他怀里。
  “啧啧……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心狠手辣了。”
  沈祠一瞪眼:“跟您学的!”
  走出了一段,他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些,不情不愿地答道:“姜大夫说,李大人被毒害得不久,尚可医治,便想法子替他解毒去了。估摸着地宫下面那些药人中毒的时间程度各不相同,不是所有人都有救的,所以姜大夫托我给您传句话……”
  “他劝本王不要把人都放出来,这个大夫给本王出了个舍小保大的法子,如果注定那些药人会危害更多的生命,倒不如将他们困死在地宫中,以绝后患。”
  萧北城猜到了姜炎青迫不得已想出的下下策,面无表情地复述道,“可本王不能那么做,如果子游还清醒着,一定也不会放任这种惨剧发生。”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好奇沈祠的心思,“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主见才是,你如何看待姜炎青的法子?”
  沈祠面露难色,他发觉萧北城的喘息有些急促,便停下了脚步,少见的叹了气:“不可以……至少不应该。那些药人也很可怜的,他们只是被人蒙骗了而已,并没有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错,凭什么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呢。”
  萧北城又问:“那如果你明知他们活着会危害到更多无辜人的性命,是会选择给他们的活下去的权利,却剥夺更多人的幸福,还是狠心舍弃他们,去保护那些还有救的无辜者呢?”
  “我不知道。”这次沈祠倒是答得干脆。
  他的眼中虽透着无助,却无迷茫与彷徨,他低下头来注视着自己的两手,试着蹭去指尖沾染的血迹。
  “这些关乎生死的事,从来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要照着大人们说的去做就好了,我不想,也不敢多说什么……但如果非要让我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的话,我是个贪心的人,两边我都想救!”
  萧北城闻之愕然,不过很快他便笑了出来,拍拍沈祠的头,放松身子靠在了他肩上,一指前方的出处,轻道:“就知道你小子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不会说出让本王失望的话来,瞧瞧那是谁。”
  暮霭苍茫,月华朦胧下,能依稀看出十步外立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沈祠怀着戒备,很怕有人欲对自家主子不轨,当即横在那人身前,最好了死斗的准备。
  “小沈祠,你愿舍身相护的壮举的确很让本王欣慰,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对姑娘家动手,真的好吗?”
  萧北城一拍沈祠的肩膀,算是让后者开了窍,眯着眼睛盯了半天,才发现轻雾笼罩下的人影身形曼妙有致,分明是名女子,甚至……跟他日思夜想的人有几分相似。
  那一瞬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回过头来朝萧北城眨眨眼,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见着了幻觉。
  萧北城有些想笑,真觉着这小子傻得可爱,一抬下巴,指了指尚看不清脸的来者,算是鼓励。
  “去吧,你做梦都想着念着的姑娘,这不是来找你了么。”
  听了这话,沈祠不再迟疑,蹦蹦跳跳地冲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意料之外的喜悦,羞涩地摸了摸红透的耳垂,支支吾吾地打了招呼:“你……你怎么来了呀,也、也不说一声,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就去接你了。”
  末了,又唤一声:“素锦。”
  这小子平时伶牙俐齿,被君子游教得不学好,见了瞧不上的人就能损上几句,半个字都不结巴的,没想到见了喜欢的人居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这榆木脑袋还记得我啊,回来京城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害本姑娘这么担心,非得亲自上门来见你,你好大的架子呀!”
  久别重逢,素锦也不给沈祠面子,先发够了小姑娘的脾气,待沈祠眼巴巴地哄她开心了,才爱搭不理地睁开一只眼睛斜睨着他,一口一个“哼”的,满脸不情愿。
  “居然还抱着个小丫头,你莫不是来寻本姑娘开心的!”
  “怎么会呢,素锦,好姑娘,别生气了嘛,我这里有块乳糖糕,你吃了就不气了,好不好呀?”
  “哼!你把本姑娘当三岁小孩啦。”
  话虽这么说,素锦还是接过沈祠的糖糕,吃完果然心情舒畅了不少,拉着他便到萧北城看不到的偏僻处,说起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悄悄话。
  素华颇感无奈,却觉着这对年轻人无瑕纯真的感情甚是美好,也便没有出言数落,上前对萧北城行了礼,见那人身子发虚,几乎全靠身侧那棵树来保持着平衡,便伸手扶了一把。
  “让王爷见笑了,我家妹妹还是那么不懂事,是我疏于管教了,过后一定会好好教她规矩,不会让她再失礼了。”
  “素华姑娘言重了,这次你们远道而来,本就是为帮本王度过难关,还是本王感激你们才是,哪有强求的道理呢……还是说……”
  素华微微一笑,“王爷果然厉害,其实这次素锦张罗进京,还有个不情之请……”
  “不必明说,年轻人两情相悦,做长辈的怎能棒打鸳鸯,况且这种事可没有让姑娘家开口的道理,待此事尽了,本王定会为沈祠备厚礼,让他亲自到府上提亲。只是现在……”
  “小女子明白,王爷是忧心京城百姓,忧心那些尚不知生死的药人。此事交给我们姐妹,王爷大可放心,方才我已看过李大人的状况,发现他身中之毒并非绝症,只要对症下药,休养些时日便可恢复,且无传染的风险,其余药人的状况尚未知晓,我们姐妹定会全力相救,请王爷宽心。”
  萧北城被素华送回王府暂歇,崩裂的伤口再次缝合,伤势暂时得到控制。
  他抿着温热的补血甜汤,反复叮嘱素华不可将他的状况告知旁人,后者不解:“王爷状况不佳,实在不适合亲自出面,您身边不乏可信任的心腹,何苦亲力亲为?”
  “说到底,这还是萧氏自己的事,如今朝野是一团散沙,抓不起放不下,本王就算不想坐那皇位,也得为后继者扫清一切障碍。”说到这里,他摇头笑笑,“这是为人臣者最基本的底线。”
  天明前,他孤身一人前去祠堂,扫了满室尘埃,屈膝跪在亡母灵前,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母亲,今夜过去,便到了大渊最危难的时候,我还没有承担一个朝代兴衰成败的觉悟,也没有君临天下睥睨万物的野心,只想执一人之手,与一人偕老,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儿子功成身退,保佑萧氏的江山吧……”
  三叩跪毕,萧北城起身燃了香烛,三根长香才刚插在炉里,便从中间齐齐断裂,折在了灰里。
  ……大凶之兆。
  萧北城没有掩饰自己的失落,将那三根断香取了出来,又重新燃了新的,一连几次都断了去,可见明日一战凶多吉少。
  迟迟无法如愿,索性他也放弃了去,捧起长公主的灵牌,微凉的指尖擦拭着刻痕里的细尘,无奈道:“我知道,母亲您在阻止我……不论世人如何评说您的功过,您都是我最亲近,最敬仰的人。若您还在泉下,现在是否也见到了皇叔呢?”
  他满目惆怅望向窗外已然泛白的天际,将灵牌放回原处,分毫不差地对上了桌面的凹槽,猛地往下一按,用力转动,整间祠堂都能听到机括转动的声响,随后一道通往拥鹤楼的密门弹开,昏睡在其中的人,正是失踪两天之久的君子游。
  萧北城轻抚着他的脸颊,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心里的罪恶感才稍稍减轻。
  他轻触那人仍在抽动的眼睑,想借此驱散困扰着那人的梦魇。
  他捧着那人的脸,顺势揉捏着那人柔软的耳垂,缓缓俯首,将轻吻落在那略显苍白的唇上。
  “三日之约将至,”他轻声道,“子游,信我。”
  信我,在你将醒时,定会还你无瑕之名。
  夜尽天明时,萧北城走出祠堂,着飞鱼服,佩绣春刀,俨然一副仪鸾司都察的姿态。
  他的出现让不少王府亲卫面面相觑,心里琢磨着堂堂缙王,怎会穿着一身外臣的衣裳出现在人前,莫不是弃了高贵的出身,打定心思夺-权做了佞臣……
  他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恰好沈祠哭丧着脸跑过来,手里提着只被一箭穿心的白鸽,撅嘴对人摇头,“不行啊王爷,试了几次,那些守城的赤牙卫看得太紧,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咱们的消息送不出,城外的十二州守军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岂不是要把咱们活活困死在京城……”
  听他说了这话,不少人也跟着慌了起来,看得出来,就算是缙王的府兵,也大有心思不稳,不愿白白送命的人在,这也实属正常,萧北城只是摇摇头。
  “无妨,本王自有法子,等下你率精锐一队守在王府,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离开王府半步,守好本王的家底,听见了吗?”
  沈祠没来得及想清他这话里的意思,就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那人转身走了,才后知后觉想起事情不大对劲,“等等!王爷,您把我留在了王府,那您要去哪儿?”
  “忠佞成败在此一举,自是要去定大渊兴衰。”
  “您……您要进宫,为、为什么把我留在府里……您是不是嫌我太笨,做事碍手碍脚,想把我甩开?”
  这小子突然透出哭腔,惹得萧北城也有些不知所措,回头一看,果然眼圈已经红了,好似随时都能发狠,坐地哭上一场。
  比起真相,也许让他这样以为反倒是件好事,萧北城不动声色,良久,点头道:“是,你年纪太小,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所以给本王老老实实看家。”
  “您骗人!您就是要亲涉险境,怕连带着我一起遭罪才把我推了开,我不要,我要跟您一起去,生死都要跟您在一起,您别丢下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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