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BY:结罗

作者:结罗  录入:04-24

  说完他瞅了瞅沈令,忽然一笑,“你信?”
  “我信。”沈令没有用下官,他平静地看着叶骁,“我信自己的眼睛。”
  叶骁看着他,垂了垂头,再抬起的时候,他又露出那种极多情又极薄情的笑容,风流惊人,声音清润动听,在凌晨前最黑暗的时刻流淌而过,他说,沈侯啊,你大概不知道,孤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不割开你的喉咙,把你的内脏挖出来。”
  沈令没说话,有着清雅容貌的男人面孔在烛光中辗转明灭,他直直看着叶骁,心里想,这个男人应该不能相信,在听到他说这么骇人听闻的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居然是一片柔软的怜爱。
  叶骁大概没发现,每当他说什么和自己本心不符的狠话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像小狗虚张声势的龇牙。
  但是他知道,因为他一直一直一直,都只看着叶骁。
  沈令平静问他,“……殿下,对五娘,也是这么一直克制的么?”
  “嗯。”他点头。
  “对黛大人和灿大人也是如此吧。”
  “嗯。”
  烛花炸起,沈令笑了一下,面孔显出一种温暖的颜色,沈令很少笑,但一笑起来却格外好看,然后叶骁听到他平静而温和地道,“那殿下很了不起,能一直克制住自己天性,绝不滥杀无辜。怀修罗杀心,而一心向善,比天生良善更难得许多,殿下,真的,非常了不起。”
  他牵起叶骁的手,注视着那双骨节匀亭,修长的手,看了一会儿,调转视线,看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殿下,你做得很好了。”
  “——!”叶骁猛的睁大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令,对方温柔地凝视着他,叶骁垂下头,反握住沈令的手,一下收紧,用力到让沈令都有些发疼的程度。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紧紧地握了一下之后,慢慢松手。
  沈令站在他身侧,无声看他。他可以这么一直看下去,天荒地老,心满意足。
  不知过了多久,残烛将尽,窗外也泛起一线鱼肚白,叶骁终于慢慢抬头,他看向沈令,清了清嗓子,问了一个灵魂问题。
  他说,沈侯,昨晚我走了之后,你看了几本案卷?现在已经九月二十四了。
  沈令僵硬地回看他,然后叶骁伸出手,比了个五,“还有五天,咱俩得在九月二十九之前完成所有初勘,然后……”
  他没勇气说完,沈令深吸一口气,用尽二十八年人生所有的力量,看向了偏厅里一屋子的案卷,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第十回 他年旧(上)

  
  第十回他年旧
  九月二十八,两人终于将将在最终期限前看完了所有案卷,不要说叶骁这个主力了,沈令都几乎想学叶骁一样,直接瘫在屏风床上装死。
  他抄节略抄到两手都在抖,叶骁也是,从右手疼到右肩,上面现在还贴着膏药。
  听说他们终于干完活了,黛颜下午过来看他们,长史大人样子没好到哪里去,也一脸死相——叶骁全力突击大理寺案卷,所有蓬莱君那边筹备婚礼的活儿都甩给黛颜,长史大人不比他们少累。
  叶骁在显仁帝的婚礼里负责北齐卞阳公主一行的全程护卫关防,还有前来观礼的各国使节的安全,可以说从头忙到尾,也就中间关防定下,但人还没来的时候稍微轻松一些。
  看黛颜进来,沈令给他沏了杯茶,估计是太累了,黛颜只瞥了他一眼,没有再更多的嫌弃,一口喝尽,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叠文书,“几个行馆的分配,我刚跟太常寺扯过一轮皮,新鲜出炉。”
  叶骁动都不动,说你先让我多活个一炷香半炷香的,我一会儿活够了,再起来看。
  沈令看他一眼,叶骁侧侧脑袋,“来,沈侯,我就给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太常寺废物们的传统全挂子本事。”
  沈令拿过了文书,翻了一番,简言之,就是黛颜:你们赶紧定哪几个行馆都住谁我好安排布防!
  太常寺:可是秦王不先安排布防我们怎么定哪个行馆住谁呢?
  沈令觉得还好,官僚传统扯皮而已。他说那两位是没见过我们北齐,前年洪水赈灾,人都全饿死了,到底从哪个郡运粮食过去还没吵完。
  黛颜和叶骁多少觉得自己有了点儿安慰。
  把太常寺的文书扔在一边,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工作上的事,黛颜和叶骁淡淡说些闲话,沈令则在一旁检阅从王府送来,需要他处理的文书信笺。
  内中除了一些不咸不淡官样文章的问候帖子,居然石破天惊地有一份请柬,沈令捡出来,看落款是尚书左仆射开国县男府里的,他把请柬递给黛颜,黛颜拆开看了,转头看叶骁,“是穗舫的请柬,她女儿十月底百日,邀你过去。”
  叶骁瘫在榻上,呼出一口气,说我去干吗,好好的小姑娘百日宴,我去多不吉利啊,何必呢,给穗舫添堵么?当年那点儿破事儿到现在都让穗舫被人指指点点,她不在乎这些,只看重咱们几个发小情谊,但我不能不替她想啊,你去就得了,把礼备厚一点完事儿。
  黛颜点点头,把请柬封好,递回给沈令,感慨道,“岁月如梭啊,当年她那么小一团,现在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是啊……我快十年没见着她了。”叶骁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怀念,黛颜垂头一笑,低声道,我也就她去年嫁到白家的时候见过她一次,瘦多了。
  “她打小就身体不好,药罐子似的人,生了三个孩子,女人啊,为母则刚……”叶骁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角一勾,却只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沈令就在一边静静听着,黛颜和叶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全是陈年旧事,像是一颗颗散碎的珍珠,时不时的在他们的谈天里徐徐生辉。
  那是他不知道也见不到,过去的叶骁。
  叶骁躺到快晚膳时分,才挣扎着爬起来。
  今天的晚膳却是从蓬莱君府邸里送来的,说是君上知道他连日辛苦,特意送来犒赏他。
  蓬莱君府上菜肴丰源闻名,一听说是蓬莱君府邸里送来的,黛颜就不走了,打定主意要蹭一顿。
  蓬莱君送来的食盒里果然有他的份儿,给叶骁的全是他爱吃的家常菜。黛颜的以羊肉为主,配金黄汤饼,沈令的食物极其清淡,都是拧了荷叶汁做的莲茸汤、山药蘑菇的素丸子、雪菜乳饼什么的。格外的有一瓶松浆,是把嫩到壳一掐就破,但是已经褪去涩性的松子连壳一起压榨而成,清香扑鼻。
  吃完饭,叶骁给沈令和黛颜各倒了一杯松蒋,道,“这是好东西,最是清新养人,只是不能多喝。一天一杯也到头了。沈侯你一会儿把剩下的带回去,让五娘她们喝。正好一瓶喝完。”
  “殿下不喝么?”
  叶骁笑而不语,黛颜斜斜瞥了他一眼,“……殿下生平最讨厌就是这玩意儿。”
  “……下官失言了。”
  “没事儿。就这玩意儿麻烦得很,塑月不产松子,得从沉国运过来,半路上还不能坏,还要一颗颗拣出来,有一粒带点儿涩味儿,那一锅都没法要,整个丰源城,也就蓬莱君有这个耐烦,一季能亲手拣出来三四瓶。”说到这里,叶骁想起什么似的,面上现出了一种有点怀念,但又厌恶的矛盾神色,“而且这玩意儿放不住,过一天就变色,不能再喝了。”
  沈令低头致谢,“在下却之不恭,谢殿下赏赐。”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殿下今晚不回府么?”
  “嗯,今晚不回去,我要去‘牢’里,有事情要做。”
  沈令不知道他说的“牢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出身宫廷,谙熟绝不多问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的规矩,便点点头,反而是黛颜,听了这句话,表情微妙地看了沈令一眼。
  知道他们俩人有话要说,沈令借口去收拾东西,等他一走,黛颜看向叶骁,斟酌片刻,“阿骁,瑶华她……要回来了。”
  叶骁慢慢抬眼看他,没说话,黛颜顿了顿,“她丈夫流霞关任期已满。年底回来,看样子是要调入禁军,瑶华她……我听人说,已经被点了新后的女官了。“
  “……那不是挺好?我到时候肯定给她包个厚厚的礼封过去。”
  “……”黛颜深深看了叶骁一眼,对方无辜回看,他摇摇头,没再说话。

  第十回 他年旧(中)

  
  十月初,大理寺把勘核无误的案子交了上去,剩下可疑的、可悯的打回刑部重审。
  到此为止,叶骁大理寺的活儿暂告一段落,转身全情投入显仁帝迎娶新后的筹备里,每日跟太常寺激情一撕,整个人比之前精神太多了。
  黛颜跟着他去处理婚礼的事,秉持着领了俸禄就必须给爷干活的朴素原则,虽然非常看不起沈令,但是黛颜还是把手上长史的一些特别琐碎又不重要的事情转交给了沈令。
  而沈令在秦王府接到的第一个大活儿就是:年底对账。
  然后沈令接过账簿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叶骁,好特么的……穷啊!
  叶骁的食邑是三千户,实封五百户,每年六万石栗米就是他的固定俸禄,折钱一万两千贯。
  这点儿钱……真是多个老婆都养不起的穷啊!
  他在北齐的时候,清廉自守,但是食封等等加起来,也有两万贯的俸禄……叶骁比他穷多了……
  旁边五娘一边做着鞋一边心有戚戚焉,“可不,我连人都不敢多雇……唉,今年也就是朱家妹子来了,她的俸禄吏部那边支,我赶紧裁掉三个厨房上人……哎……说多了都是泪。”
  塑月皇族自奉极简,太祖皇帝开国之时与天下约法,永不增加皇庄,而且诸王与王姬不得购置田庄,与民争地。所以……皇室在给皇族封食邑方面就一直非常吝啬。以至于叶骁这种仗着皇帝哥哥疼,拿着太子食封的亲王比沈令一个北齐侯爵的食封还低。
  沈令低头看了一眼出账的本子,王府上下六十多口雇来的仆役,一年仆役的花销杂七杂八就四千多贯,沈令一阵窒息,赶紧拿入账本子来压压惊。
  除了食邑的钱,叶骁真正占大头的收入是他名下的二三十家铺子,种类繁多,遍布京畿,每年能给他收个十几万贯回来,看到这部分收入把王府收支打平,还能每年剩个八九万贯,沈令才觉得自己又能喘上来气了。
  账簿里显示,秦王府每年的盈余又被拿去开新的铺子滚利。有盈余而自奉节俭,确实是极好的规矩。
  听沈令感叹,瞅了一眼他,五娘白眼快翻上天了,她说,嗨,这些都是黛长史一手操办的,你想想看,我们家殿下那人、那德行、那个甩手掌柜做派,他能在意在这些事儿?这些铺子最开始是殿下开府的时候,蓬莱君补贴殿下的私房,补贴了七间,那时候我没经历过,但是听黛长史说我都肝儿颤,当时还养着王妃呢,比现在多一倍的人,就两万来贯钱收入,全靠长史一点点儿从牙缝里把钱抠出来,才攒到现在这样,真是穷怕了……”
  五娘心有余悸地摇摇头,“现在其实也算有钱,但也一文钱一文钱的数着过日子,怕我们哪里多用了一点儿,就委屈着我们家花钱不看数的殿下了,啧……”
  说到这里,她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不自觉地浅笑,虽在抱怨,却带着一股别样的心满意足,“再说,一想到他未来还要娶王妃,儿女成群,就更一文都不敢乱花啊。小孩啊,可花钱了,四脚吞金兽来着呢。”
  沈令含笑看她,低声道:“娘子很喜欢殿下啊。”
  五娘剪断绣线,看他一眼,一双杏眼微微一动,“殿下救了我。现在就让我为了他拿把刀把脖子抹了我也是愿意的,但是……嗯……我不喜欢殿下,啊,我的意思是,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
  沈令没说话,就静静看她,五娘自失一笑,说,何况,殿下那么好的人,何必要我这样身份的人去喜欢呢,没来由玷辱了他。
  是啊,何必呢。他的喜欢,就这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最好。
  叶骁合该迎娶一个门当户对贤淑端庄的王妃,儿女满堂。那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
  沈令笑了一下,继续核对手中的账册。
  账册核得沈令心惊胆战,感觉和大理寺核对案子是不一样的累法,一样的效果,这天中午,天高云淡,熏风然然,他看账本看得眼睛酸疼,没撑住,就在书斋榻上睡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的时候,一睁眼,赫然发现榻前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毫无气息,宛若鬼魅,沈令心下大骇,一拳挥出,那人随手一格,刹那之间,两人已拆了数个回合,那人向后一跃,退至门边,沈令也彻底醒透,警惕地立在窗下。
  对面却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身男装打扮,看着和叶骁年纪仿佛,容色普通,素面朝天,鼻上几点淡淡的雀斑,唯独一双眸子,神光内敛,莹润生辉,宛若明珠夜辉。
  女子松姿鹤形,形清气沉,显然是个高手,刚才那几下,沈令已探出其武艺之高,不在自己全盛时期之下。他从未在府邸见过此人,但是显然对方也没有恶意,沈令一抱拳,“在下秦王府邸典签沈令,敢问娘子是哪位?”
  女子听了沈令二字,眉眼一动,负手而立,没有说话,沈令飞快想到,秦王府守卫森严,若此人是潜进王府,现在既不动手,又不逃遁,是有何意?但若此人乃系王府旧识,却为何一言不发?沈令续道:“那尊驾来此何事?若有沈某可以相助之处,敬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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