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以太蜀庄为中心,太蜀庄可谓是幽州的土皇帝,太蜀庄的继承人大典必须要像皇帝登基那样,幽州逢年祭祀用的神坛,早年是太蜀庄建造的,在某年继承人大典时,那个神坛会用到典礼之中。首先是让继承人赤脚着深衣双手戴银铃从府门出场,意为初生之态。在去往神坛的一条街上,每隔一段路会有各自逞物而待的人,从靴,里衣,外衣,披风,此过程乃加持之行。至现任庄主给继承人束发结带,司命在神坛祈福歌唱,奉天佑主,迎接新主,待继承人持香祭拜完太蜀庄的先祖,便可礼成。每一个环节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这是他原著的安排,他再知道不过了。
“你们看我。”端木的两只手现出了一对兰花指。
东里十:“你手指头抽筋了。”
“不是,我会唱戏呀,看我这对兰花指,多正宗。”他在那个世界是京剧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身段声韵都是能摆得上台面的。说到他的拿手绝活,他激动的没去回避西药的目光。
朱颜像发掘到了一个人才,两眼发光的看着端木,“咱俩的爱好真是一致,了不得嘛。公良,既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便准许端木试一试。”
东里十想了想,说:“司命要在神坛舞双剑迎新主,你会不会舞?”
这原著里,他没安排有舞双剑这一场,端木的信心大减,“啊?我不会舞剑。”
“我教他。”西药道。
早知道,他就不毛遂自荐了。东里十要让端木短时间内学会,恩准了西药回西院,日以继夜的教端木舞双剑。他学戏唱的是梅派青衣,后来是唱戏没钱才改行去写小说赚稿费。典礼上司命的唱词难不倒端木,麻烦的是司命舞剑那一段,西药跟他简单的解说了下那一段舞剑,是司命的祈福之舞,剑法苍劲有力,气势蓬勃,似大浪淘沙,势不可挡。司命要舞的双剑是两把紫玉为柄的长剑,端木左看右看,面露难色。让他最为难的,是西药手把手的教学,西药握着端木的双手教他舞剑招,他俩的脸挨得很是接近,西药的游动的气息抚过端木的耳尖,就像那个晚上抚弄他耳畔的呼吸,轻柔瘙痒,无法忍耐。
“好香。”
西药的气息冲击着端木的全身,他不由自主的推开西药,眼神闪烁,慌里慌张之中寻求一丝冷静,端木勉强淡定道:“你闻到的是艾香,我已经跟朱颜把那个香球换掉了,你放心,不会再发生那种荒唐之事了。此事,我绝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也很快忘记的。”
“你生气了?”
“啊?”端木懵圈的看西药。
“若你没生气,为何不敢正视我?”西药此言,端木愣了愣回答不上来,那件事对于端木是天大的事情,而于西药而言,就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日子照常进行,该是怎么面对端木就是怎么面对,如此而是显得端木行为反常了。西药浅浅露笑,他脸颊上一对梨窝也浅浅的显态,他握住端木的双手,在端木的耳边轻声道:“我们继续,你要抓紧时间学会这一段舞剑。”西药抓着端木的右手送出一剑,后仰使左剑在半空转了一圈,此时,西药指教道:“舞这一处的时候,要快速,不能迟缓,眼睛要望着前方,不能分心,手一定要握紧力……”
“你这般上心,是怕我到时候舞不好这双剑,丢了你的面子。放心,我要是没舞好,一定四处宣扬是你教我舞的剑,你的面子是丢定了。”端木边随着西药的带动,边分心玩笑道。他说了此话好一会儿,西药不做回应,端木以为西药是不会回复他之时,西药停下了动作,有一只手送开了教他舞剑的右手,顺他的身体线条而下,搂住了他的腰肢。端木有了前车之鉴,有些后怕西药对他肢体上的接触,正害怕之时,搂在他腰肢的手主动的放开了。端木不明其意的转过身,他的脑门突然被弹了一下,很疼很疼的,端木握剑的两只手捂了捂被弹的脑门儿,西药放声笑了笑,端木以前看西药,是一个被东里十养得极好的啥也不懂的单纯“白雪公主”,现在他看西药,怎么越发感觉,西药单纯不再了,他变得狡黠了些,至少他是这么感觉到,西药是有一些变化,具体是哪个方面,有待发觉。
“你若是舞的不好……”西药右手的拇指和无名指圈成一个圈比在端木的额头旁,说道:“我会用比方才还大的力气,而且,以后不给你钱使了。”
拿钱威胁端木是最有效的一招,他身无分文,花钱买东西就靠着西药,以此作为要挟,端木练习舞剑定是更加卖命了。端木接连舞了一天,夜晚仍然在勤于练习,东里十过西药巡视端木练习的如何,见他刻苦很是欣慰,殊不知他是为了自己未来的零花钱而努的力。在典礼上要舞的双剑剑法仅五招,记住步法和出剑方式于记忆力较不错的端木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加上自小的京剧功底,唱念做打也能稳得住。端木是个为钱能奋发图强的人,短时间内他便用心背下了典礼要唱的词,今日西药教他的双剑舞,基本是熟记于心了,他连着唱和舞剑一并向西药展示了短时间内所学之成果。端木舞完双剑,想让西药说些点评,见西药抱着双臂倚在梨树之下,一片花瓣零落,在半空转了几个圈,落于西药一边的肩膀之上,稳稳当当的停着。西药看完端木的整段表演,面无表情,却非那种冷酷无情的面无表情。
“如何?可有差错?我已经努力做好了,词没唱错,剑的招式亦是根据你所教规规矩矩舞出来的,没有问题吧!我认为是完美的,西药你认为呢?”
西药还是倚着梨树不动,出神似的瞧着端木,端木上前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西药肩膀上的花瓣落下,他握住在他面前摇晃的手,走到端木的身后,握住了他另外一只手,说道:“算能过关,然是差一点,我手把手再教你一次。”
“我认为,没必要手把手教了。”西药惊疑的瞧着他,他接着道:“动作我都了然于心了,多加练习即可熟练,有不对的你在旁指出,手把手教,我觉着,没必要了。”这个是他的真心话,倘若一男一女手把手耍个鸳鸯剑法,那叫一个美观,两个男人叫怎么一回事。
西药思考了片刻,没点头,亦无摇头,是同意或是不同意,并没当即说个痛快话。端木发觉西药有了变化之后,跟他沟通时常打哑迷,端木搞不明白西药在想些什么。端木迈出一步,却被脚下什么东西拌了一跤,眨眼之间,他看清了拌他的是西药的脚。端木在地趴着扭头看拌他的幕后黑手,西药似一个无辜之人善意的笑道。
“你这么马大哈,稳妥起见,我建议手把手教你。”
端木:“……”
☆、第十二章 继承人大典
西药越教端木越是起劲,直到后半夜,西药才肯放过端木让让回房休息,第二天大早继续在西院的中庭梨花树下练习。
临近继承人典礼的前一天,太蜀庄各系亲属都身至太蜀庄,今天太蜀庄的气氛显然热烈了些,府中的小厮和丫鬟身影穿插,手忙脚乱的招待宾客。五云岭和九溪坞经剑魁大会一事忙着修缮自家门院,这两派的掌门便送了贺礼到太蜀庄聊表心意。金权会余下的芙蓉城也是只送了礼物和几句庆词,芙蓉城与五云岭和九溪坞关系亲密,他们两家门派出了大事,芙蓉城坐立不安,城主和少主便都去了那边帮忙了,所以没来参加太蜀庄的继承人大典,除却那三位会长,太蜀庄发出邀请贴的人都在今天到了太蜀庄。今日来宾庆贺,都嚷着要见见即将十六岁的少庄主,不仅仅之东里十当西药是揣窝子里的宝贝,太蜀庄所有的亲属皆将西药当成是他们自家的孩子,今日见到人高马大的西药,西药的叔叔阿姨三姑六婆们潸然泪下,端木瞄了一眼那个场景,真像是嫁女儿一般。端木没眼看那个画面,转走回西院继续卖力练习他明天要表演的双剑舞。
他问了西药,这出戏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神经。端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简直是在搞笑,取名字都不带走心的,太没品味了。端木细细琢磨了唱词,唱的是是太蜀庄列祖列宗的恩德与向天祈福庇佑。以他的功底,应付一场走台不是什么难题,不过是舞双剑那个地方需要练习几下,这双剑不是京剧里的武大打,还真的是一种剑招,好在动作不难,要记的不多。明明很简单的,他三两下的事情,西药偏偏要手把手教他,端木甚是不明白西药的想法。西药被各个叔叔阿姨三姑六姑拉去问候,一时半会儿顾不上端木,他便能舒心的自个儿练习练习。双剑舞结尾的时候,端木见到梨树上多了一道身影,他收了动作,抬头望着上方。白皑皑的梨花之中,一袭淡色衣裙的少女映入端木的眼帘,少女低头看着端木,莞尔一笑,她那张鹅蛋脸上笑出一个漩涡似的梨窝,分外的可爱。这是他原本想象的小萝莉女主的模样,天哪,莫不是上天转性了,这才是他真正的女主?
“我在这树下良久却没发现你,你一定是天宫下凡的仙女了。”坐在女上的少女眉目如画,浅笑嫣然,轻轻地摇摇头,端木又道:“你不是仙女,那一定是老天爷派给我的媳妇儿了,媳妇儿你好,我是的夫君,咱们去洞房吧!”树上的少女晃着双腿,看着端木不说话,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俏皮可爱,可是盯着他笑做甚,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端木又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个傻子还是哑巴?”
少女声音清脆道:“我叫拂事,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哑巴,我是见你舞唱此段神经极好,便在上面坐着暗暗观赏。”
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此乃他给金权会中极量殿之主的名字,位列金权会第九,原设定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是西药的表弟,怎么他面前的是个小萝莉。那个大胡子阎王都能把西药小萝莉女主的人设活生生改成高大英俊的男人,再把一个少年郎改成一个小萝莉也并非不可能。端木不完全肯定,便问树上的少女:“你是西药的表妹?”
拂事学着端木问她的语气反问:“听闻太蜀庄数日前入住了一位新人,你便是西院多余的那一个人?”
少女的话端木感觉有点奇怪,端木看在她可爱就不计较了,笑嘻嘻的对拂事说:“没错,你出现在西院是特地找我来的吗?”
拂事从树上跃下,轻盈着地,拍了拍双手,理了理衣裙,两只大圆眼像精灵般充满了灵气,在她的一只右眼角下,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花蝴蝶,似她一样灵动可爱,不觉的真以为是只蝴蝶停在了她的眼角。拂事往端木身边嗅了一嗅,像一只可爱的兔子碰到胡萝卜,小鼻子抽动的形象。拂事看着端木说道:“你好香呐!好好闻呐!”
“你说的是艾香。”端木亮出左手腕的花鸟葡萄银纹香囊,拂事看到此物,眼睛的光芒更甚,发出极其的渴望。端木心底暗喜,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撩妹功能,由此心生一个念头,他一本正经道:“你若是考虑当我媳妇儿,我可以将此物赠与你,当做咱俩的定情信物,如何?是不是很划算?”
少女天真的抬起脑袋,双手放在身后,来回踱步将端木上下看了一看,说道:“你这个样子,便是传说中的禽兽吧!”
端木不觉尴尬,得寸进尺道:“我是情兽不错,只不过是爱情的的情,属于爱情的野兽,简称,情兽。”
“诶,表哥。”拂事欢欣雀跃的蹦达过去,少女口中的表哥,正恰如端木所猜,是西药不错了。拂事回头又瞧了眼端木,一笑,“表哥,你西院的新人有没有把你教坏呀!”留下这句,拂事便跟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弯廊的拐角处。
西药若有所思的瞅着端木,眼中带着几分打量,说道:“爱情的野兽?”
“哈哈哈,我瞎说的,你表妹很聪明,我下的几个套她都避开了,都不中招,哈哈哈。”端木近身说道,“你表妹长得有点像女版的你,若是你是女孩子,定然是跟你表妹一模一样的可爱招人喜欢。你表妹没有婚配吧,要不,我做你表妹夫如何?”西药不睬他回敬了端木一个冷眼,端木转了一个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讶道:“她不会是你未来的媳妇儿吧!”金权会因利益联姻早已是司空见惯的,前任庄主夫人,也就西药那个看破红尘当了尼姑的亲娘,即是泠夫人的堂姐,未来西药要娶谁做他夫人,估计是金权会当中门派有瓜葛的一名。拂事是西药的表妹,自古表兄妹是逃不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局,西药若是真的娶了拂事,自当是合情合理的。
西药道:“谁娶拂事都好,总之,你是不行。”
“你们俩真的订了娃娃亲了?不是吧!西药,你能把她让给我吗?”端木越说,西药越是不理他,脸色还有点奇怪。然后西药说想看他的练习程度,端木照常发挥,中途西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了一只脚把他拌了一脚,摔了个狗啃泥,端木顿觉莫名其妙的。
神坛那边已为明日的大典万事俱备,神鼎在这些天东里十差人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锃亮锃亮的,都能发光了。为了此次的继承人大典,朱颜特意命人从有名的佛寺里寻得三支开了光的香,用于西药点香的最后一步。端木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明日大典开始,太蜀庄内的所有人皆是热锅上的蚂蚁,按耐不住的欣喜和紧张。端木分外的清闲,他练完剑舞便无事可做了,无事可做的情况下,端木便四处溜达晒太阳。端木无聊,率先跑了找北院的客苑找朱颜消磨时光,偏偏朱颜同他家夫人在腻歪,端木受不了小两口的情话连篇,怕控制不住自己吐他俩一身,索性去大花园看花看草看石头,无意间,看到了盛算,他手里拿着三支香从东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