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虞相,呆在月国不肯回来,王上受伤昏迷,属下们也没办法把虞相带回来。”
秦兆此刻疯狂的咒骂秦离:“该死的秦离!先不管虞美了,把楚缨带回来,我准备一下去边境。”
“阿兆!”
“小师兄!”
“王爷!”
秦兆缓慢摇头:“你们觉得,除了王室,还有谁能带动那群江湖军?”
无声的沉默蔓延在几人之间,最后还是女暗卫先出声。
风四:“王爷,有一点你说错了。”
秦兆的眼睛亮了亮:“哦??”
风四:“秦离回到离国,已经改名成了离秦了!”
秦兆:“......”
很好,离秦,离秦,离开大秦,前脚离开大秦,后脚就拖大秦下水!
秦兆自茶楼出来,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对着前来的管家吩咐道:“备马,跟盔甲,本王要前往西方边境”
“是,王爷”
管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板着一张脸。
“都快去准备,记得通知王妃。”
谢愠在寝室里逮到了秦兆,后者的白衣未换,直接套上了一身亮银色的盔甲,精致的眉眼是浓浓的忧虑。
“阿兆,发生何事了?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往边境”
秦兆心神震荡中,抓着谢愠的手:“楚缨受伤昏迷了,若是他有不测,大秦该如何是好!”
“你先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楚缨昏迷在前线,手上没有几个可用的人,若是离国的大军偷袭该做如何,楚缨若是出事了,谁来支撑整个大秦的运转?”
秦兆狠狠的跺脚,厉声道:“我就不该让他去,什么狗屁的树威!”
谢愠:“你现在不冷静,容易意气用事,随从的人选好了?路线选好了?你就准备自己一人孤身上路?”
秦兆无力的坐到床上:“还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谢愠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你先喝杯水冷静一会,我去宫里找行风调人”
秦兆抱着水杯郁郁寡欢:“...好”
“快喝,等会凉了,你可不想半路总去出恭吧”
威胁有效,秦兆抱着杯子乖乖的喝了下去。
见他喝完水,谢愠转身去宫里找行风调随行人手,留秦兆一个人坐在床上。
这床榻好软,床帐上的花纹好精美,枕头好舒服,秦兆暗道不好,但抵抗不住强烈的睡意,倒下去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谢愠也给他下药了,怎么一个两个....
再往后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脑袋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谢愠进宫中跟行风调派人手,顺便跟他说了由他赶去边境这件事情。
行风略微有些惊讶,却也默认了这个事情,也许小师兄心里肯定是不想秦楚缨去的,秦楚缨去了后受伤昏迷,而现在谢愠也要代他去,而且再一次迷晕了他,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小师兄醒了之后不知该该有多生气。
不过也能理解,大秦除了秦兆,就是秦离一个叛逃到离国,还是祸乱的起源,秦楚缨自然舍不得秦兆去,谢愠也是一样,他在这世间已然是孤身一人,而且执念太深,也是舍不得小师兄去的。
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行风有些头疼,因为等小师兄醒来,秦楚缨昏迷着,而谢愠早就跑远了,承受怒火的唯独他一人了。
王府里
谢愠轻轻脱去床上人的盔甲,给他盖好被子,将盔甲穿到了自己身上,二人身量相近,盔甲穿上也还算合身。
“小王爷今夜会醒,等他醒来你就说我已经启程,让他入宫找行风。”
管家在一旁小心的站着:“是,王妃”
...
我劝鬓张归去好,从来自己忘情。
尘心消尽道心平,江南与塞北,何处不堪行?
虞美穿着一身粉衫,披着素白银纹站在月国城头上,前方是刚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厮杀怒吼的战场,满地残兵,此一战,伤亡惨重,十之有八。
他走到主帐前,手抬了抬,还是没有掀开那道帘子,索性就站在外面,等里面的人商讨完事情出来。
一双满是伤痕残血的大手撩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人。
肤白如雪,低眉顺眼,头发随意的散在肩头,双手插在大氅里,没有以前的棱角锋利,反而添了丝温文尔雅,在这灰扑扑的营地里格外显眼,就看起来有些落寞。
似乎察觉有人在看自己,虞美抬起头来,正对上了行腾的视线,朝他柔柔的笑了下。
“你出来了”
行腾快步走过去,停在他面前,怕自己染脏了一般,有些局促,柔声道:
“怎么不进去?”
虞美用脚尖碾了碾地下的沙石,自嘲道:“我是秦人,进去怕是不方便,他们没把我当奸细绑起来,已经够好了。”
行腾的眼酸酸的,像是掉进去了颗小石子,他的阿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天冷,下次来找我,直接进去便是。”
“好”
虞美吸了吸鼻头:“小呆子我问你,月国现在...死了多少人了...”
“八万...将士”
行腾脸色极其难看:“离国这次派出的是四十万大军,但远远不止四十万,不然怎么敢以一国之力对抗大秦跟月国,我收到线报,说是南疆秘密增军给离国!”
“南疆?他们两国不是有仇吗,为何南疆会借兵给他们?”
“谁都不知道当年南疆为何驱使活死人进攻离国,现在增兵,像是变相的弥补离国当年的损失,但是这个消息我也不确定”
虞美点点头,行腾脸色铁青的接着说:
“虽明面上是我月国发兵攻打离国,但这更像是离国早就设下的计,似乎在逗着月国玩,死多少人,花多少钱,他秦离根本就不在乎,我甚至是有些后怕,若是南疆早与离国结盟,而离国没有把秦国扯进战局,也许...”
虞美低呼一声:“也许他们两国可以直接打的月国灭国,吞并了月国的势力后再去攻打大秦,离国到最后甚至可以结束四国鼎立的局面,直接走向一统!”
行腾恨恨的点了下头语气狠厉:“对,秦离是个狠角色,先前埋伏在大秦的后宫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他现在的打法跟本就是乱打,不要命也不顾成本的打,反正后面还有一个南疆为他源源不断的输送军粮,甚至借兵给他!”
虞美凝神:“你为何必须要攻打离国,查清楚了吗?”
行腾苦笑:“月国百官也曾劝过我,不要开战,但是上一任月皇是死在她亲儿子,也就是我皇弟手上,我曾直言问过秦离,他一口便应了,由此可见是早就谋划好的,我先出兵或许还可以先发制人,不然等离国打进来,月国前有南疆后有大秦,左邻离国,退无可退,除非举国划着船,躲去海里。 ”
四国鼎立,却也按势力分了个高下,大秦为首,士兵骁勇善战,其次是月国,月国本身兵力并不强硬,却因国家立在一片沃土之上,粮食丰厚,轮持久战谁都打不败月国,而离国修养生息这么多年,谁都不知道它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南疆更是神秘,几乎不出现,仿佛整个国家消失了一样,但南疆的活死人大军每当人提起来时,都心有戚戚。
和平时,各国皆想与月国交好,毕竟月国风气开放,男子女子皆可为王,而且产粮丰厚,其他国家自然趋之若鹜,一时间送奇珍异宝,香草美人的,为了各国有好,月皇便选了几个男子纳入了后宫联姻。
可哪儿有几个男子愿意屈居于深宫,跟一群男人分享一个女帝的?之前离国送到月国的男子里,有个剑客气质洒脱不羁,惹的月女皇留恋不已,还为他诞下了一个子嗣,便是月国的三皇子,宇文满。
可这剑客却是离国故意派来,埋伏在月国的一枚棋子,这位男妃表面上冷冰冰的引得月皇痴迷,背地里却教导三皇子,这世界上该男子为尊,女子为尊便是对上天的不敬,从小就暗示三皇子要讨好月皇,等以后月皇毙了,他便能当这月国的王了。
在这剑客的“悉心教导”下,三皇子自然而然的就长歪了,面上看着跟剑客一样冷冰冰的,等月皇一走,他们二人便结伴说月皇的坏话,三皇子年岁一长,剑客虽然嘴上不说,但明里暗里派人嚼舌根,想让月皇废掉宇文腾,改立宇文满为月国的国君。
宇文满也在各种的推波助澜下,显露自己的各项“天赋”,让月国觉得他才应该是月国下一任的王,而宇文腾当初在岱岳剑宗学武,对朝中之事也不感兴趣,虽然无意王位,但也不爽王位被人抢走,尤其是王室宗族子女的任务就是联姻,他与宇文满毫无感情,自然也听过这只“花孔雀”展翅开屏的事迹。
他便派身边的人秘密调查了一番,发现这只“花孔雀”除了那张冷冰冰的脸看起来哄人,其实并无什么才能,他所展现出来的,都是别人给他放在手里现成的,他只要按着那条路走,就有百姓肯信服他。
月皇在周围人连续的洗脑里,开始对下一任的王摇摆不定,她私心是偏向宇文腾的,毕竟那是跟她心爱的人生的第一个孩子,寄托了无限的希望跟爱,后来喜欢剑客那种,也是因为他身上有过世的宇文腾父亲的影子。
但旧人已逝,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记得不全了,尤其是后宫多数姿色过人的男妃,月皇便开始摇摆不定了,剑客为了达到目的,经常矜持的像月皇示好,冷冰冰的人突然变得热情,月皇年纪虽大,但一颗心照样萌动。
就在这时,宇文腾写信寄了回去,告诉月皇,大概意思就是这剑客不是个好人,那个三皇子也不是个好人,你可千万别轻信他,他们说不定是离国安排来的细作,当心他们,别被他们的假象欺骗了云云,月皇人老但是不蠢,虽然在后宫纵欲多年,但她仍具有帝王的谨慎,当下便按住自己躁动的心,着手调查宇文腾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一调查不得了,果然被她查到了蛛丝马迹,寻着线摸了上去,果不其然,他们两人就是离国的奸细,刻意做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也是给了情报让人刻意假扮的,那剑客也只是个花架子,顶多打打普通的侍卫,在高手底下都过不了一招。
本来奸细什么的都是宇文腾看他俩不顺眼,随口胡诌的,谁想到一语成谶,他运气一向好,竟真的让他蒙对了,他本人也有些楞,但月皇寄信给他,让他按兵不动,并且把传位诏书托人交给了他。
宇文腾不知道月皇想干嘛,就拿了诏书后,藏到了一个地方,月皇的主意是收集起证据来,再打离国一个措手不及,割地赔款,但没想到玩大了,剑客在后宫瞒着她,有无数个宫女相好,有人给他报了信,事情算是败露了。
宇文腾本来是不想当王的,但别人一通劝说,又想了想不能白白便宜别人,就带着诏书,赶了回去,本来剑客跟三皇子已经给月皇下了□□,等月皇把皇位传给三皇子后,过段时间加重药量,让她身死,但是宇文腾一回来,诏书一公布,举国上下都知道了,下一任国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剑客跟三皇子气坏了,得到离国授命后,直接给月皇投了重毒,然后跑了,宇文腾下令追捕他们二人,却只抓到了三皇子,本以为可以以此要挟剑客,但剑客对于这个用来当工具用的三皇子并不上心,一个人跑了。
宇文腾本想守孝,但国不可一日无尽,于是登基跟出孝便一前一后举行了,恰逢秦离跑了回去,宇文腾认为是他的阴谋,便生气找他对质,谁想到秦离竟然一口应下来了,还问他要不要把剑客送给他,但是要他拿三座城池来换。
三座城池抵一条命,宇文腾自然不肯,秦离却一个劲的激他,说他连大仇都不报了,就是为了贪恋城池,说不定现在就是他早算好的,宇文腾气得不行,仇他想报,但城池绝对不会让出去。
他甚至退了一步,用金银去换那个离国派来又逃回离国的叛徒,但秦离却不肯,不仅不肯,反而火上添油,扬言拿下月国城池是早晚的事,而且不止三座。
于是乎,这两国就开战了。
虞美听的一愣一愣的,似乎觉得在哪儿个话本上好像看过类似的剧情。
“所以你为了离国派来的叛徒问离国要他派来的叛徒离国不给你们两国就打起来了?”
行腾侧头,声音悠长:“阿虞....”
“咳咳,我是感觉挺亏的”
“秦离就是个疯子!”
虞美认同的点了点头,秦离确实挺疯的,亏了他跟他一起长大,竟然半点没看出来。
“感觉他闹这么多事,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而已。”
“也是,我派人查过,秦离在大秦不受宠,过得还不如太监宫女,要不是秦王护着他,估计他现在已经饿死了。”
行腾纳闷道:“照理说秦王对他这么好,他拖秦国下水干什么?难道就是单纯觉得好玩?”
虞美也蹙起好看的柳眉:“难说他是不是利用楚缨,但又确实没想伤害过楚缨,这次秦国来边境的江湖军本应该阿兆带领,临时才换了楚缨,估计他都没想到。”
虞美提议道:“单打独斗太危险,既然离国已经惹上了大秦,不如月国跟大秦结盟吧?”
行风想了想之前在帐中大臣将军们的提议:
“我们本意也是如此,先前大秦未加入战争,再加上秦离是从秦王宫出来的,但现在此计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