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射来的箭数量众多,就算是周围武功高强的天青阁弟子反应过来了也已经迟了。南宫越背后被直直的插进去两根箭,疼的他闷哼一声。
白景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见南宫越趴在自己身上,他先下意识将人推幵。
可是,当他看到南宫越背上插着的两根箭,还向外汩汩冒着血的时候,傻了眼。
南宫越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白景,说:“阿景,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白景先是愣了愣,随后沉声应到:“没事。”
然后将南宫越从地上架了起来。
白景向身后的天青阁弟子命令道:“快打开城门。”
弟子们领了命,只留下一些人和泽朝的士兵缠斗,其余人则上前去推开城门。
白景架着南宫越在天青阁弟子们的掩护下一路出了城。
在走了很久以后,他们看到一座破庙。
白景架着南宫越进了破庙。
他将南宫越放在破庙的一排蒲团上,扯开他的衣服,看着他不断流血的伤口,眉头蹙起。“药。”他对身后的天青阁弟子说道。
一个弟子很快从怀里掏出了药递给了白景。
白景将药洒在南宫越的伤口上,并用白布将他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伤口很深,包扎的时候南宫越虚汗直冒,但是他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他在模模糊糊间伸手抓住了白景的衣袍。
“阿景。”
白景听到了但是没有吭声,然后他又听到南宫越说:“阿景,你别走。”
白景伸手将他抓在自己袍子上的手给拿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松幵。
南宫越感受到那双熟悉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心下安心了不少,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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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脱离桎梏
一个天青阁弟子走上前来,他双手抱拳对白景说道:“白公子,白家的人都已经平安送出了城安顿好了。”
“嗯。”白景应了一声,但是却一直看着南宫越因为疼痛而不断流汗的脸。
他又听到那弟子说:“白公子,眼下摄政王昏迷,是我们逃离的最佳时机。”
白景看着南宫越,眼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把他平安送回摄政王府,然后来找我。”他说。
“曰”疋。
白景最后看了眼南宫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破庙。
他走出庙门,抬头看向乌黑的苍穹,眼里带着些轻松,好像此刻终于能脱离桎梏恢复自由。
所谓的天青阁梅花诅咒不过是南宫越当年为了掩人耳目,制造天青阁的神秘性散播出去的谣言罢了。
天青阁的弟子真正会在泄露了主人的秘密后暴毙的原因是他给每个入了天青阁的弟子服了毒。这种毒要隔一段时间服用一次解药,要是超过了时间还没有服用解药的话,就会暴毙而亡。
白景给了这些弟子解药,让他们帮自己办事,并且答应他们在自己彻底逃脱南宫越的魔爪之后,给他们彻底解毒。
白景坐上天青阁弟子给安排的马车,一路向西行去,那里有他的亲人在等着他,他要带他们离幵。白景初来南国的时候,南国正处于皇子们争夺皇位最为激烈的时候。
那个时候南宫越还不是摄政王,而是冷宫弃妃生的孩子。
但是南宫越是个有野心的,他私下里积蓄力量,想要有朝一日颠覆整个南国。
同样,他也是个有能力的,早就在暗中将天青阁变为了自己的附庸,但是面上依旧装作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那个时候,白景为了带着白府的人在南国生存下去,就去南宫越的府邸当了幕僚。
初时,白景只是许多幕僚中不太显眼的一个,只是在经历了一件事后,他彻底成为了南宫越的座上宾。那日,太子因不满南宫越掌权,将他骗到了皇宫,在酒中下毒想要用一杯毒酒毒死他。
但是白景识破了太子的阴谋,他带着天青阁的兵马,在一片蓄势待发的阴谋中,不顾危险,闯入宫中。他手拿泛着寒光的利剑,掀翻了南宫越拿在手里的毒酒。
毒酒落地,发出滋滋的声响,确认毒药无疑。
然后周围又有许多暗卫从中窜出,拿下了太子。
白景跪下请罪:“臣自作主张,还望殿下恕罪。”
南宫越看着跪在地下的白景,神色晦暗不明,问道:“若是今日酒里无毒,你待如何?”
白景:“臣为殿下的人,为殿下赴死是臣本分。若是酒中无毒,臣当以自裁谢罪。”
白景说的当然不是真话,他可是确定了酒中一定有毒才来救驾的。
毕竟,他才来南国不久,家中有许多人要供养,所以是根本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轻易赴死的。
这样做,不过是棋走险招,为的是早日在南国立足。
南宫越忽的笑了,将白景从地上扶了起来:“白公子救本王有功,赏!”
自此,白景就做了南宫越谋臣的位置。
白景说的许多建议,南宫越施行后都觉得很不错。
为此,他常常在其他幕僚面前毫不掩饰的夸赞白景。
只是后来变故也发生的很快,太子彻底失势,自缢而亡,皇后为此红了眼。
她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南宫越从中作梗。
皇后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恨死了南宫越,于是在临死前将南宫越的母亲推入的废井。
南宫越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他母亲冰冷的尸体,以及跌坐在废井旁披头散发的皇后。
“南宫越,你害死我儿子,今天我就要让你的母亲偿命!”皇后眼睛通红,面容狼狈却疯狂。
南宫越看着皇后,猩红着眼眶拔出佩剑,一剑下去,了解了她的性命。
可是他唯一当做亲人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墓地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跪着的人的身上。
南宫越跪在他母亲的坟墓前一动不动,他在忏悔他的过错。
他早该将他的母亲接出来的,可是,他竟然为了掩饰自己已经掌握了权利的事实,而一直隐而不发。可就是这隐而不发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
不知跪了多久,忽然有一把伞罩在了他的头顶。
他抬头望去,只见是白景。
“滚!”他怒吼。
白景没有如他所愿,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宫越怒了,他站起来,抬脚就往白景身上踹。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给我添堵!?”白景侧身,躲过了这一下,但是拿在手里的伞还稳稳当当的端着,只从伞面溅起一片雨水。
南宫越怒了,他上前就要继续揍人。
可是白景哪里会如他所愿,连连避身躲闪。
要是在平常白景一定是避不过南宫越的攻击的,但是在南宫越在这里跪了许久,腿脚都是麻的,身体也很虚弱,所以他轻松躲闪。
待南宫越打累了,跌坐到了地上,白景才重新靠近他,给他头上罩上伞。
南宫越忽的笑了,他抬头看向白景,脸上不知道是只有雨水还是混杂着眼泪,他说:“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着要为我赴死的话,可是当我失势的时候,又有谁会站在我这边?”
“没有人会站在你这边。”白景说。
南宫越愣了一瞬,他没有想到白景会承认的这么快,他本以为他还会和自己虚与委蛇一番。
白景又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若你有害无利,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一直跟在你身边。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客观又自然的法则。”
他离南宫越近了一步:“而你的母亲不会,不论是你一无所有还是权势滔天。她都会站在你这边,因为她想看到你的意气风发,幸福开心,你如今这个样子跪在她的坟前,不是叫她伤心吗?”
南宫越呆坐了许久,白景也为他打了许久的伞。
第85章 露出爪牙的猫
两道身影伫立在墓地旁,直到日薄西山,万籁俱寂。
空荡的墓地忽的爆发了一阵笑声,惊起鸟雀无数。
南宫越看向他母亲的坟墓,然后又跪着给那坟墓郑重的磕了几个头。
然后他抬头看向白景:“本王腿麻了,还请白公子扶本王起来。”
白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忽然手被什么东西捉住了,他下意识的挣脱。
可是这一松就出了问题。
一瞬间,泥点飞溅。
白景低头,看到南宫越狼狈的躺在泥坑里,浑身都脏兮兮的,他忙上前去扶。
南宫越拉着他伸来的手,笑看着他:“本王还没有失势呢,白公子就这么狠心将我丢到这泥坑里?”
白景:“臣不是故意的,还望摄政王殿下恕罪。”
南宫越觉得好笑,这人刚刚还像只露出来爪牙的猫,现在又乖顺的像只绵羊。
“你刚刚不是还伶牙俐齿的顶撞我吗?怎么现在倒是变乖顺了。”
白景将南宫越从泥坑里拉了出来。他的袍子也染上了泥点子,看起来狼狈极了。
南宫越这溅在白景衣袍上的泥点,他好像想起来白景一直都穿着白色的衣袍,干净清爽,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脏过,于是他道:“我害白公子如此狼狈,回了府我重新赔你条袍子。”
白景拱手:“不敢劳烦殿下了,臣自己还是有袍子的。”
南宫越没有再说什么,就着白景的搀扶,向府中走去。
两个人一块儿回了府。
当时,白景还没有独建府宅,而是和其他幕僚一样住在摄政王府的客房中。
几日后,白景正坐在屋内看着这几日要处理的案件,就有仆人前来。
他们手里端着托盘,盘子里是一件纯白色的袍子。
颜色虽素,但是从面料与做工来看,是件极好的袍子。
白景看着这件袍子,忽的想起了那一天南宫越说陪他一件袍子的事情,于是没有说什么,谢了人就将袍子收下了。
他将衣袍穿在身上,发现大小正合适,不禁有些疑惑,南宫越是怎么知道自己衣服尺码的?
白景想起自己初来南国的时候,他以为他会和南宫越成为好友或是不错的上下级。
可是不知道是命运作弄了人,还是人作弄了命运,他们如今只能变成现在这样。
白景掀了马车的帘子,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然后随着马车在一片沙尘中离去。
此刻摄政王府,虽然聚了许多人,但是人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弄出噪音。
南宫越醒来的时候,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围满了太医。
他记起自己昏迷前握住的手,笑了笑,想来是阿景送自己回来的。
只是南宫越在这黑压压的人影中搜寻半晌,都没有找到自己想看见的那人的身影。
于是他看向那些太医,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说:“阿景现在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我。”
太医们顿时冷汗涔涔。
一个年长些的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答道:“回摄政王殿下的话,白公子他。”南宫越以为白景受伤了,面色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他怎么了?”他问。
太医感觉自己都在颤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白公子他没有回来,还有白府上的人都不见了。”
南宫越初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太医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白公子和白府的人都不见了。”
南宫越此刻觉得自己恍在梦中,他不信白景会突然离开他,为什么他要突然离开自己。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在一起共同赏花。他问他若是喜欢,他叫人给整个皇都种满彼岸花可好。
他面前的人低垂了眸子,淡淡的应了声好。
只因他那一声好,他高兴了好久。他高兴的抱起他,看着他漂亮乖顺的眉眼,轻轻的吻了上去。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
“哈!”
南宫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捂脸笑了一声。
是了,那段时间他为什么会那么乖顺呢?
原来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切,所有的美好都是白景装出来骗自己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走,就是远离自己。
跪在地下的太医们被南宫越诡异的笑声给吓了一跳,身体颤抖,头下意识的埋的更低。
他们听到南宫越笑着说:“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虽然笑着,但是这笑声却渗人极了,好像掺杂着无限的哀伤,痛苦与讽刺。
安烨华和慕清里应外合收回了赤城。
他们决定趁热打铁将其它两城收回来。
不知怎么的,他们发现其余两座城池十分好攻打,用了不到半个月就全部拿下。
安烨华不禁疑惑,按照上次南宫越的说法,其余两座城池应该很难攻下来才对,如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攻下来了?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就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慕清。
“太子殿下,如今我朝已收回失地,这还多亏了太子殿下您。”
自从上次安烨华将士兵们给救出来之后,他们心中感念安烨华,便对这位太子没有了先前的疏远,还向营中其他士兵说安烨华的好。
安烨华又是个随和的,在士兵们对他改观不少后,便经常和士兵们混在一起,打仗的时候,也做出了许多正确的决策,也经常和士兵们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