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生存指南[古代架空]——BY:寻香踪

作者:寻香踪  录入:05-22

  裴凛之说:“那等往后闪电配出了好马驹,再选一匹你自己用吧。”
  “好。”
  阿平突然惊叫起来:“爹爹,下雪了!”
  萧彧抬头,果然看见细碎的雪花从空中慢慢悠悠飘落下来,他笑起来:“还真是,去年下雪的时候,你在汉中,今年倒是可以一起赏雪。”
  裴凛之抓住他的手,又牵起阿平的手,说:“下雪天最适宜烤着小火炉饮酒,走,回去烫酒喝。”
  “爹爹,师父,明早地面会白吗?”阿平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会的吧。”萧彧答。
  “那爹爹明日陪我堆雪人吗?”
  “可以。”
  “师父也可以陪你堆。”
  “太好了!”
  元旦前一日,建业城中下了一场瑞雪,积雪足有尺余深。可把没见过世面的阿平高兴坏了,他在雪地里打起了滚,再也不怕有泥水会将衣服弄脏。
  萧彧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雪,他和裴凛之一起,堆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雪人,立在院子里,雪人的胳膊上还插着一个灯笼,看起来憨态可掬。
  元旦日,雪依旧未化,朝中大臣们不辞辛劳,进宫来给萧彧拜年,与萧彧一同去南郊祭祀。
  令萧彧意外的是,他们并未像从前那样,祭祀完毕之后,就纷纷散了,各回各家,依旧跟着他回了宫。
  萧彧开玩笑道:“诸位大臣莫不是想来宫中蹭顿饭?”
  王启则从袖中摸出一本奏折:“陛下,臣等有事启奏。”
  “元旦日还有事奏,莫不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萧彧接过来,将信将疑地看了王启一眼,就算有突发战事,那也应该由兵部来通知自己啊,若边关有事,裴凛之绝不可能对自己守口如瓶。
  萧彧打开奏折,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无语,竟是一份恳请自己立后纳妃的表文,洋洋洒洒上千字,从古道今,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阐释了立后的重要性。
  萧彧今年已经二十七了,称帝九年,却无一后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可是皇帝啊,他的后妃与子嗣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兴衰与命运。
  朝野其实早就在议论他与裴凛之的关系,裴凛之作为兵部尚书、堂堂上将军,竟然不开府,不娶妻,一直住在宫中,这实属反常。这对君臣莫不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是个断袖,只爱男色。
  萧彧很无语,自己爹妈都没逼过婚,没想到今日竟被一群外人逼婚了,他看完奏折,扔在几案上,说:“正好诸位爱卿都在,朕今日也有事要宣布,皇子萧骞今年便十岁了,其人温良恭谦,品性端方,聪敏好学,至善至孝,朕决定立他为太子。望在场的诸位爱卿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这话一出,全场人面面相觑,很显然是呗吓到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萧彧会用这个办法来对抗他们的成亲请求,不立自己的亲骨肉为储君,竟然会立自己的侄儿当储君,这不等同于将江山社稷送人吗?
  王启第一个跪下来:“陛下!储君之位尤其重要,陛下需得三思而后行啊。免得为日后的江山社稷埋下不稳定祸根。”
  萧彧挑了挑眉:“朕觉得骞儿足够胜任储君之位。朕挑选储君,不看重身份,更看重能力与品德。此事便这么定吧,不必再议。王大人,辛苦你拟一份立储诏书,待元旦休息结束后便昭告天下。”
  在场的很多人都跪了下来:“请陛下三思!”
  殿上只有裴凛之、闵翀和萧繇没跪。
  萧繇说:“皇兄如此安排,定然有其深意,诸位就不要太拘泥了。”
  萧彧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不耐烦地抬手挥了挥:“好了,今日是元旦,诸位爱卿理应回去多陪陪家人,不用再纠结皇家之事了。想必诸位爱卿也更看重皇帝的品行与能力,而非血缘。更何况骞儿是我萧家骨肉,历史上立侄子为储君的皇帝难道还少吗?”
  这话倒是把一群大臣堵得哑口无言,就算萧彧成了亲,生不出儿子的话,依旧要从子侄中挑出一个来继位。
  殿上一些人听说这个,忍不住朝萧繇的位置看了一眼,若萧彧想立子侄为储君,萧繇的儿子也有资格继位啊,可惜的是,萧繇迄今竟也没成亲生子,这萧家兄弟真是绝了,都有什么毛病。


第166章 虐狗
  纵使百官多数都反对萧彧立阿平为储君, 然而他们并没有更多的选择,除了阿平,再没有更有资格成为储君的人选。萧彧年近三十, 也的确到了该立储君的年纪。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本来百官是想敦促萧彧立后妃的,结果却被萧彧提出的立储一事完全带偏了方向,等到从宫中出来,才有人猛然想起这事:“咱们不是要请陛下选妃立后,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位大臣摇头叹息:“别提了, 陛下的意思诸位还不明白?储君都定了, 还有必要立后吗?”
  众人都无奈苦笑,看样子陛下是真不可能立后妃了,只能说而今宫中那位太过强势,陛下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的,真不知是福是祸。
  一个男子惑乱后宫,这像什么话!众人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 不敢当面说, 毕竟那位谁惹得起啊。
  现在只能庆幸越王萧胤还给萧家留了个血脉,听说小殿下聪敏无双, 希望将来是个明君吧。
  天气实在太冷, 萧彧回到暖阁, 脱了靴子坐下来烤火,招呼萧繇:“脱了靴子上来坐,烧了地暖, 热乎着呢。”他伸手抓了一把阿月浑子开嗑, 大过年的, 就该嗑瓜子, 可惜葵花籽还在大洋彼岸的新大陆,还好有开心果。
  萧繇脱了靴子,在萧彧对面坐下来:“皇兄真打算立阿平为储君?”
  萧彧抬起头看着他,笑道:“对啊,我又没儿子,除了他我还能立谁?”
  “你真不打算立皇后自己生了?”这一点他无法理解,历史上哪怕有断袖之癖的皇帝,也没有不娶妻生子的,皇兄各方面都英明,但唯独这一点有点色令智昏。
  萧彧摆手:“不了,有凛之和阿平就足够了。”
  萧繇压低了声音问:“皇兄,你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的,还是担心他会不高兴?”
  萧彧一愣,然后微微笑起来:“当然是我心甘情愿的。其实说句实在话,作为男人,谁不愿意妻妾成群,每日换着花样找新鲜感和乐子?我是皇帝,的确也有这个权力。但换个角度想,要是他妻妾成群,我会高兴吗?我不会。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守着他,他守着我,就足够了。这大概是人性与兽性的区别所在。”
  萧繇听到这里,抬了抬眉:“皇兄所言极是。”
  此时门被轻扣了两下,萧彧说:“进来。”
  门被推开,萧彧以为是哪个侍从进来,没想到竟是裴凛之,他一向都是直接推门进来,今日居然敲门了,莫不是方才的话被他听去了吧,他顿时有些脸热。
  裴凛之手里拈着一枝还留着残雪的红梅:“王爷也在?陛下,我方才见对面驿馆的梅花开得漂亮,去摘了一支回来给你。”
  萧彧笑着伸出手去接:“这枝梅花开得真漂亮,帮我拿个花瓶来插上,我要放在书桌上。”
  裴凛之将梅花放到他手里,又转身去寻梅瓶,片刻后寻来一只青瓷梅瓶,还从净手的盆里倒了点水,将萧彧手里的梅花插进去。
  萧繇笑道:“没想到裴将军叱咤风云,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竟也有此折梅雅兴。”
  裴凛之挑眉一笑:“哪里那里,比风雅,裴某不及王爷。”萧繇可是在王府里种了一院子的兰花,因为先王妃爱兰如命。
  萧彧看着眼前两人,突然笑道:“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裴凛之与萧繇都细细咂摸了一番。
  萧繇竖起大拇指:“此形容极为贴切,最符合裴将军,皇兄灼见!”
  “倒也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圣贤所言。”萧彧笑着,“阿繇来陪我下盘棋?”
  萧繇问:“什么棋?围棋我可不玩。”
  “象棋。”萧彧说。
  裴凛之已经去帮他取棋盘了。
  萧繇说:“你怎么不跟裴将军玩?”
  裴凛之嘴角上扬,但笑不语。
  萧彧看他一眼:“我不跟他玩。”裴凛之象棋水平太高,除非他故意让棋,否则自己根本赢不了。
  兄弟俩摆上棋,开始厮杀。
  裴凛之便在一旁观棋不语,顺便替萧彧剥开心果,剥好了放到萧彧手心里,萧彧一边吃,一边与萧繇下棋。
  萧繇下棋水平有点菜,很快就被萧彧逼得阵脚大乱,他有些心浮气躁,抬眼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气定神闲地下棋吃果肉,一个慢条斯理地剥着果壳,嘴角还都挂着笑意。
  他便将手里的棋往案上一敲:“我说你俩是不是故意的,在我面前显摆?影响我下棋了。”
  萧彧回过神来,看着手心里堆满的开心果肉,哈哈笑道:“阿繇,你知道其实这有个特定的叫法。”
  “叫什么?”
  “叫虐狗。”
  “虐狗?”
  “单身狗。”
  萧繇愣了片刻,然后骂骂咧咧起来:“皇兄,你欺负人!”
  萧彧继续哈哈大笑,裴凛之也有点憋不住笑,萧彧嘴里总是金句频出,估摸着是从那个世界带来的。
  “不玩了,元旦呢,下棋输给你不说,还要被你取笑。”萧繇伸手往棋盘上一摸,棋子就全乱了。
  萧彧伸手拍他的手:“耍赖啊你!真不玩了?”
  萧繇伸了个懒腰,抓了几粒开心果在手里,一边往嘴里扔,一边说:“不玩了,没人给我剥果肉。”
  萧彧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我唤个人来帮你剥吧。”
  萧繇摆摆手:“算了,不是心甘情愿的,吃着也不香。”
  “那我给你剥。”
  萧繇看一眼裴凛之:“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
  萧彧给三人的茶杯倒满,说:“阿繇,要不你也找个伴儿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里也有股子盼头。”
  萧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锦雪不在了,我心里的盼头也就没了。”
  萧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原来看起来这么不着调的萧繇竟是如此深情。
  裴凛之突然说:“王爷,王妃若是知道你待她如此情深义重,她九泉之下定然十分慰怀。但她若是知道你一直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她定然也不会安心。你惦记她是应该的,但也不能永远活在回忆之中。”
  萧彧诧异地扭头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开导萧繇,便悄悄地伸手捏了捏他的手:“阿繇,凛之说得对,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要向前看。这日子一日比一日好,难道不该活得更快乐一些吗?”
  萧繇点点头:“皇兄说得对。我出去走走,不想被虐狗了。”
  萧彧忍不住笑出声:“去吧。”
  萧繇离开之后,裴凛之说:“我陪你下一盘?”
  萧彧抓住他的手:“不下了,陪我坐会儿。”
  “好。”
  萧彧拿了两个枕头过来,堆码起来,与裴凛之靠在枕头上,歪着说话。
  萧彧抓起裴凛之的手,端详了一会儿,摸着他手心里的厚茧:“你的手长得真好看,手掌宽而不厚,手指细长,指节分明,就是手心的茧子太厚了。等将来天下定了,你手上的茧子才能消除吧。”
  裴凛之说:“便是不消也没什么,我愿意为你执剑守护天下。”
  萧彧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要生个孩子?”
  裴凛之顿了一下:“我生孩子?跟谁生?你吗?”
  萧彧笑起来,抬手捶他胸膛:“你想得美!”
  裴凛之抓起他的拳头,放在唇边吻了吻:“生不了就不生。等百年之后,我与你同葬一穴,你的子孙后代来祭拜你的时候,顺便分我点祭品好了。”
  萧彧听见这话,鼻头有点发酸:“好。要不也像我一般,收养一个孩子吧。”
  裴凛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不了,我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我收养一个孩子,把他养在哪里?宫中吗?这不成规矩。我自己另外开府我又不乐意,就这样吧,反正我没有长辈,没人能管我。”
  萧彧伸手环住裴凛之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听着这个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满腔的热血都是为自己而流:“那我便让阿平好好孝敬你。设若我先走一步……”
  裴凛之连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呸呸,大过年的说这话做什么!”
  萧彧拿下他的手,说:“好吧,不说这个。不管怎么样,阿平待你都会像待我一样。”
  “那当然,我是他师父,师父可不跟父亲一样的。真要立阿平为太子?”
  “嗯,不然还能立谁?如果萧繇有儿子,我说不定还要考虑一下,现在他没有,那就只有阿平了。”萧彧说。
  裴凛之叹息:“不知道萧繇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那我也管不了,谁叫他自己不生呢。不过我看萧繇那性子,应该也不是一个特别注重名利的。”
  “希望如此。不过不用担心,我替你看着呢。”裴凛之说。
  “嗯,你就是我的定海神针!”萧彧满足地说。
  立储君的事就定在正月初九,假期结束后上朝的第二日。这几日萧彧已经跟阿平说过了,要立他为太子,礼部尚书王启亲自来宫中对阿平进行立储礼仪训练。
  九岁多的阿平已经懂事了,他疑惑地问:“爹爹,为何让我做太子?以后你不生弟弟了吗?”
  萧彧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跟他说过这些事,便说:“不生了。你就是爹爹唯一的儿子,太子你不做谁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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